Plurk paste

朔間零的擁抱是會讓人身體發疼的力道，像是關節之間都會發出嘎吱聲響一樣的，把人融入骨血的環繞。
小時候他們兄弟倆時常在無聊時候會玩的一個遊戲，擁抱著彼此看誰能把誰抱的更緊，久而久之朔間凜月也習慣了被緊緊禁錮在兄長懷理。當然彼時年幼，他總覺得自己的氣力比兄長更勝一籌，用圓潤的肢體振臂宣告自己的勝利。
『我比哥哥抱的更緊！』這麼說著，而後換來兄長另一個擁抱，順帶用臉蹭亂他的頭髮。

也忘了是什麼時候開始他們都不再這麼做了。
朔間零看著睡在自己床上的弟弟，仔細端詳著能很快發現他的頭髮有些镸了，升上三年級之後多少也抽高些許，雖然也沒有縮短彼此之間的差距，但朔間零還是可以敏銳的察覺朔間凜月這些日子的細微變化。

夏天來了。
白日的時候夏蟬的鳴叫震耳欲聾，始從來都一枕黑甜的人多少也有點難以安寢，所以才在夜暮剛剛拉起的現在沉眠於此，在朔間零的房間理。
冷氣安靜的運轉著，把室溫調整到適合熟睡的涼爽，柔軟的薄被被他揉在手裡，指尖捏著被角，像是孩子一樣的不時搓揉。
朔間零還記得那時候他的安撫巾是長頸鹿的樣式，每一個縫角都被搓得柔軟。

單人床上擠著兩個男生雖然有些擁擠，但是抱緊一些到也無妨。所以朔間凜月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臉埋在溫暖的胸懷中。
冷氣因為定時設定已經關上，房間的空氣因而變的悶濕，朔間零的手搭在自己的腰際上，因為全然的放鬆而沉甸甸的。他稍微抬頭就能看見兄長的臉，精緻而俊美，和自己有三分相像。
他鬼迷心竅似的抬頭貼上兄長的下巴，站直時後將近十公分的差距現在化為0.00。

「凜月？」才稍微退開朔間零的聲音就從接觸的地方傳來，感覺手心都因共鳴而震動，朔間凜月不滿的嘖聲，穩下顫抖的心尖始力把兄長推開。
「離我遠一點，熱死了。」拉開腰間的手，因為夜深而精神奕奕的人把人推開，本就距離床緣很近的人差點沒摔下床，只得反手又把人抱的更緊。
「欸、別亂動，會摔下去。」
「那就滾下去。」

朔間零笑彎了眼，顯然對方忘了這裡是他的床上，跑到凜月床上共枕的事情他也沒少做過，但是這次他完全可以理直氣壯的纏著對方不放。
「可是這裡是予的房間。」他意有所指，寬大的手揉上他的頭髮，鬆軟好摸。「我回來了，凜月。」
朔間凜月一下子意識到什麼，試圖往朔間零的肚子揍，卻因為姿勢使不上力。
於是最後他又重新落回枕頭上，朔間零的頭髮大概剛剪不久，碎髮落在耳下頸間讓黑者愈黑白者愈白。
「怎麼回來？」
「難得沒有工作，想回來看看可愛的弟弟。」
油嘴滑舌。朔間凜月忖度，沒想到初次入侵對方空間就被逮個正著，平日他自然不會隨意進出於此，大概是真的有點寂寞了，而對方一如往常的在極限之前填補起他的空缺。
「噢。」他終於妥協似的推了推他，意示兄長把冷氣打開。
朔間零在微光中摸索出擱置在床頭櫃的遙控器，咇地一聲，冷氣又開始安靜運轉。

但其實兩個人精神都很好，彼此心知肚明。
「凜月。」
「怎麼？」
「要玩抱緊遊戲嗎？」朔間零瞇著眼睛笑，開著夜燈的房間裡他還是可以清楚描繪弟弟的輪廓，只是褪去了多數色彩，只有一雙紅色眼睛閃閃動人。
「不要老是把陳年往事提出來。」
「老人難免有說當年的壞習慣呢。」
然後朔間零輕輕笑了，把凜月圈在懷裡的力度很輕，只是圈著而已。

「反正每次都是我贏。」朔間凜月忽然想起，回抱住幾個月未見的兄長，勒緊手臂直到無法繼續。
然後得到了一個令骨頭為之作響的擁抱。
「是呢，每次都是凜月贏的。」朔間零笑的寬慰且自豪。
凜月這麼聽著又忍不住狠狠捏了朔間零沒有什麼肉的背。
然後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