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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注意到就很滿足⟩

「手借我。」

「嗯。」

賀白宇又在上課時間畫圖了。楊謝看著黑板，心思乘著被賀白宇抓過去的手，飄到了賀白宇身上。

屬於賀白宇的溫度，包覆著楊謝的手腕，一枝筆輕輕撥動著手指，擺出想要的手勢，擺弄了一會兒，似乎還是不怎麼滿意，輕輕一聲的咂嘴，另一隻手便覆上了手背，指腹壓在指節上，調整細部的姿勢。

兩人手指間輕柔的觸碰，每一下都彷彿通了電，電得楊謝全身僵直，手酥酥麻麻的，腦袋亂做一團，周遭的一切漸漸模糊，只餘相觸的手，感知特別清晰。

直到唰唰唰的紙筆摩擦聲響起，楊謝才解除了僵直，小心翼翼偏了偏頭，讓眼角餘光裡有賀白宇，看著他就這麼捉著自己的手腕，低著頭專注的修整筆下人物，時不時抬頭瞄一眼自己的手。

楊謝很喜歡賀白宇這樣專注的模樣，眼中只容得下唯一的事物，可以輕易的感受到賀白宇對它的重視。不知不覺，楊謝從眼角睨著賀白宇，到完全轉過頭失神地看著他作畫，眼底隱約有一絲羨慕。

"賀白宇能不能也這樣專注的看著我呢？"

◇◆◇◆

「賀白宇，園遊會我們一起逛吧？」操場傳來震耳欲聾的音樂，楊謝拉高了音量向賀白宇開口邀約，不過因為加上了和賀白宇講話的緊張情緒，楊謝的聲音聽在賀白宇耳裡有些走音。

賀白宇聽罷只是因為聲音好笑而勾了勾嘴角，沒有給出回應，反而探出頭從窗邊往下看了看。底下，操場一圈圍繞著攤位，各個都人頭竄動，擠得水洩不通，好不熱鬧。

「好啊。」賀白宇看著捏著褲管，眼神不斷在自己和周圍飄移的楊謝，心中覺得有趣，語調帶笑的答應對方。

「太好了，我們走吧！」楊謝眼神瞬間亮了起來，臉上的興奮之情壓也壓抑不住，興高采烈的領著賀白宇就往鬧哄哄的操場走去。

來到操場，兩人隨著人流在攤位前移動，肩膀磨著肩膀，自然垂下的手臂，若有似無地輕輕相碰，彷彿情人間初次牽手前地試探。

「賀白宇，你看那家的飲料，感覺挺好喝的，我們要不要去買買看？」這樣的碰觸讓楊謝一顆心緊張地碰碰直跳，不斷心虛地左右張望，好不容易看到一個感興趣的東西，連忙抬起與賀白宇相觸的手臂指向攤位。

「可以啊。」賀白宇就像是個只負責陪逛街的木頭男友，什麼都沒察覺，泰然自若的隨意看了眼攤位，便點點頭答應，無主見跟在楊謝身後走著。

「你要哪一個？」來到攤位前，楊謝轉頭問著跟在身後的賀白宇，卻發現賀白宇眼神落在了隔壁攤位的看板上。

「楊謝，你不覺得他們看版設計的很好嗎？」楊謝正以為賀白宇沒聽到他的話，打算再複述一遍的時候，賀白宇忽然沒頭沒腦的迸出了毫不相干的話語。

「咦？什麼？喔！對啊，真的挺好看的。」楊謝總是跟不上賀白宇跳躍的思考方式和話語，下意識應和了賀白宇後才反應過來。

「我要喝第二那個。」

「欸？你說飲料嗎？好好好。」楊謝剛反應過來，正準備盯著那塊招牌想要延續這個賀白宇主動提出的話題的時候，賀白宇突然回答了楊謝剛剛的問題，又打的楊謝措手不及，慌慌張張地回頭點單。

點完單，楊謝低著頭懨懨的站在攤位前等待飲料做好，賀白宇則站在一旁滑著手機。楊謝一直不太能接受自己在賀白宇面前總是慌慌張張的樣子，他希望自己在對方面前是完美的，可是別說是行為舉止了，大部分時候連好好對話都做不到，這樣的自己怎麼可能能被賀白宇注意到，更何況成為他眼中的唯一呢？

「賀白宇——！這裡——」忽然，幾個攤位外的人流中，一個男生向著賀白宇大叫揮手。

聽見聲響，楊謝和賀白宇同步抬起頭看向對方，只見兩個男生擠過人流來到賀白宇面前。楊謝認出來這幾人是賀白宇繪畫上的朋友，印象中，他們都能和賀白宇好好的交流。

「賀白宇你知道嗎……」「你是說……」「對對對！就是……」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三個人都聊了起來，雖然賀白宇開口的次數仍然偏少，但至少他很明顯是有興趣的，不像他們兩人的對話，時常往來兩三句就終止。

「同學，你們的飲料好了喔！」負責站櫃檯的女同學叫喚著有些失神的楊謝，將兩杯飲料推上前台。

「謝謝，辛苦了。」楊謝接過飲料對著女同學溫柔的笑了笑，站到了離賀白宇幾步遠，又不會影響到其他攤位運作的位置。

楊謝靜靜的低頭啜飲自己的飲料，時不時抬頭看一看和樂融融聊天的賀白宇，希望賀白宇能分給原本和他逛的自己一個關心的眼神。

「啊，抱歉抱歉！」忽然一陣人流絆到了楊謝。正在發呆，兩手都還拿著飲料的楊謝，一下失去重心，被跩到了人潮中。

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讓楊謝回過了神但也懵住了，一時不知如何反應，尤其在人潮中雙手都拿著東西實在不太好穩住身體，直到被往前推了幾公尺，楊謝才勉強站穩了身子，同時手臂忽然被人抓住，屬於賀白宇的那杯飲料也被抽走，。

「等等那是……賀、賀白宇？」楊謝緊張的連忙回頭想拿回來，卻看到了賀白宇靠得極近的臉，眼神還直勾勾的盯著楊謝，似乎很擔心。

「你、你怎麼過、過來了，你不是在和、和他們聊、聊天嗎？」賀白宇很少如此認真地看向自己，楊謝緊張的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眼神微微錯開了賀白宇的視線。

「本來就是和你一起逛園遊會，你突然消失當然要先找回來，抱歉剛剛放你一個人等飲料。」賀白宇收回視線，淺淺低了頭道歉，接著引楊謝往回走去。

「你再等我一下，我們快聊完了。」這一次賀白宇把楊謝帶到了身旁，才和另外兩人聊起來。

楊謝站在一旁仍是頭低低的，可嘴角壓也壓不住的往上翹起，眼睛一閃一閃的，臉上也微微泛著紅暈。

"雖然沒辦法成為賀白宇眼中的唯一，可是……能被這麼注意著，也就足夠幸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