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 瑞笙想和趙活說說話。 他這樣想。想了很久了。從上孤雲山的第一天,一直想到了兩年後。趙活常在山上,也常常不在。他在的時候,只是在一旁遠遠望著他,望著他拿劍,舞劍,青一塊紫一塊地在地上打滾,沾了滿身的泥。 小少爺、小公子。這含著金湯勺出生的瑞府小郎,真真是受夠了委屈,吃盡了苦。像這樣的苦,他估計還要陸陸續續吃上一輩子——又或許算不得多艱澀難言。師父誇過他的好根骨,尋常劍招內功,用不得多少歲月,也便被那只幼稚的手吃透,變成少年天才的佐證—— 他仍然覺得難受。一顆心都在酸水裏泡著,微微一捏,湧出來的盡是苦悶。 以前的陪練,現在的客人——醜男好像到哪都是客人。永遠只遙遙看著他。很多時候,他的臂彎裏還抱著那個美麗的,像是杏花般柔柔切切的小娘子,任由她玩著自己的手指,臉頰,或垂放的長發。 我呢?瑞笙想問他。我呢? 年少慕艾的結果永遠是慘淡的。而所謂知好色而慕少艾……這人真是哪哪跟好沾不上邊。倒是瑞公子,小小年紀便生得通透美麗,長大後,定是一位要惹人心折的俊美郎君。他那對罕見的,寶石似的紫眼珠,望著對方時,常常含著片朦朧的霧氣,像是難過,又帶著近似於撒嬌的,理不清的嗔怪。 他好想與他說說話呀。像以前那樣多好,他要帶著他,坐在樹枝上,靜靜去看那輪大而明亮的月亮……不說話也好。只要他在就好了。他還能靠在他身邊,絮絮叨叨給他說自己學得的武功,師長講的故事,還有…… 小公子想著這些事情,躺在軟軟的被褥上,漸漸覺得越來越困。好像有什麽粗糙的暖和東西摸了摸他的臉,讓他覺得溫暖又安心,於是不管不顧地挨著它,蹭著它,很沈很沈地睡到了夢裏。 夢裏有杏花的香氣。有一位穿著青衣的,看不清面容的怪人。他聽見聲音,似乎想要回頭,又被飄搖的花雨掩住了身姿……再不見了。 再也不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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