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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紋身那次H也哭得很慘⋯⋯但跟現在的哭法好像又不太一樣⋯⋯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從H身上被滿足的掌控感好像又變得薄弱了,但Y並沒有感到冒犯,他甚至覺得有什麼埋在慾望更深處的情感正在無視他的意願發芽。 「⋯⋯這有什麼好哭的?」Y沒好氣地抹了H的臉一把。 被如此「溫柔」地對待,H哭得更大聲。Y並不想去探究其原因還有兩人之間微妙的變化,再次動了起來——但連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認,他正在下意識克制自己的力道,抽插的節奏也變得溫和,雖然依舊深入,但每一下都帶著試探。 「嗚嗚⋯⋯主人⋯⋯」H大概哭昏了頭,他完全忘記自己的身份,手不停向後揮動,然後在抓住Y無奈遞來的手時,就像是即將滅頂的人終於抓住浮木般,死死握住,抽著氣反覆說著同一個詞。 「主人」。 儘管表情看上去可憐兮兮,但H的下半身倒是主動又積極,拼命吞吃Y的性器。 一番不同於以往的漫長雲雨,從午後一直延續到太陽下山才停下。房間陷入黑暗,H失神地躺在Y身旁,身下的粗糙質感讓他的皮膚有些發癢,後穴也隱隱作痛,剛才瘋狂的性愛留下的白沫與液體殘留在臀縫及腿間,房間裡充斥著激烈性愛後才會有的濃烈氣味。 H的喘息漸漸平穩,他回過神,卻不敢有太多動作,不想打破這脆弱的寂靜。 Y仰躺在一旁,手臂遮著眼睛,胸膛緩慢起伏,像在與什麼對抗般沉默。過了非常久——也或許就十幾分鐘——Y終於開口,他聲音裡帶著無比的疲憊:「⋯⋯你知道瞿雅嗎?」 H愣了一下,誠實回答:「聽您和其他人提起過,但不認識⋯⋯」 意料之內的回答讓Y自嘲地笑了:「哈,也是⋯⋯死的時候連個新聞都沒有,大影帝又怎麼可能會認識呢?」他轉過身,背對H,像在努力壓抑無人能明白的痛苦。 「我真他媽瘋了十幾年⋯⋯」Y笑出聲,但H聽見了那裡頭不易察覺的哽咽。 好半天後,Y滿是鼻音的聲音再次響起。 「瞿雅她啊,其實也沒多好,缺點多得是⋯⋯」 ・落幕 風徐徐吹著,陽光照映在草地上,以及那棵剛種下去還沒有多久的小樹苗。它還很小,葉子剛剛舒展,需要很久很久才能夠成為一棵能被看見的樹。 Y站在那兒,看著它的影子被風吹得搖晃,像個太晚才來參加告別式的客人。 H則站在Y身旁,他有些在意地轉頭看了Y的側臉,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了平靜。 一旁的長椅上擺著一束花,是Y剛剛從路邊花店順手買來的,還未拆封,包著塑膠紙,上面還標示的價錢貼紙甚至都沒撕除。 「就算劇情再怎麼失敗,好歹得有個完結幕吧?」Y笑笑,將花束放到樹苗旁,然後在H開口前先說明,「儀式感儀式感,等等會拜託管理員幫我拿去丟掉的。」 H並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點了點頭,之後依然保持安靜地陪在Y身側,也一起望著那棵小樹。 「女孩子應該不喜歡這種不會開花的品種,我果然還是應該叫人種點花啦什麼的⋯⋯」Y語氣輕鬆地說著。H知道Y並不需要他的意見,Y只是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和瞿雅告別——或更準確地說,跟一本被破壞的劇本說永遠不見。 Y當然不會知道H是怎麼想的,他只是看著那棵樹苗,想著或許可以再多待一下下,陪著曬一曬太陽。 Y並不相信樹能承載靈魂,但他相信樹能見證逐漸遠去的「存在」。 或許人們會慢慢的忘記曾經有這麼一個人,但種在這裡的樹不會,牠會不停生長,變得茂密,告訴每一個人,時間的流逝也不單單只有「殘忍」二字。 想到這裡,Y笑了笑,低頭點了根菸,卻又像是意識到什麼,馬上把菸捻熄,放進隨身菸灰缸裡。Y轉頭對H說道:「雖然這樣設計有些老套,但最後一幕從我們離開的背影轉到天空,最後在落下定格在那一束花伴隨著小樹苗,被風吹得輕輕晃動的畫面,也蠻不錯的吧?」他將視線又一次放回樹苗上,「人家不是都說,老梗即王道?」 H看著那束花,一陣子後突然開了口。「那束花,」H說,「等等我帶走吧。」 「拿來拜死人的東西帶走不太好吧?」Y笑出聲,「小心晚上瞿雅跟你回家。」 H沒說話,他並不想讓Y知道他的想法。 Y也沒打算探究,離開時,他指了指花束:「拿去吧。記得回去燒一燒,免得生病。」他的語氣輕得像開玩笑,又像某種脫力後的溫和。 說完,Y徑自往公墓出口走去,腳步平靜輕快,像是終於走完了某段太長太長的夢。 H蹲下來捧起那束花,和小樹苗揮了揮手後,快步跟上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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