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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無聲無息的打開了。
一個男孩站在那裏，滿臉驚訝和慌張的看著朝他衝來的男子，「你是ㄕ、唔！嗯！」

男孩話沒說完就被男人摀住了嘴，未完的話被強制截斷。下一秒，他被猛力推向了牆面，肉體撞上實心牆壁的痛苦被如數傳達到他的大腦，卻苦於被摀住的嘴無法發出聲音。

「真是不聽話的小少爺啊，難道就沒人跟你說爸爸今晚有事要忙不可以找他嗎？」帶著半面面具的男人無奈的笑著，此時的他全身壓著少年不讓對方動彈，摀嘴的那隻手肘抵著少年左手關節。他帶著好似無奈，又好像是笑意的聲音說著：「我記得你是這家的小少爺沒錯吧？嘖嘖，要是我不在的話你可要撞上一場香豔的場面了，你那貌似菁英的爸爸正在強暴比你還小的少女、他們在床上的——」

話還沒說完，男人話音突然停止，臉上揚起一絲嘲諷的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純良了，還不允許我說了？」

夏雨看著男人滿臉的笑容，力量和身材上的差距讓他無法動彈，臉上寫滿了驚嚇和恐懼，剛才驚鴻一瞥的恐怖場面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讓他不自主的渾身發抖。

「哎呀呀，真不乖。」

話音剛落，對方原壓住他右手的那隻左手突然伸過來捏住了他的下巴，被掐得發疼的少年發出一陣哀嚎，「你沒有看上去那麼乖巧呢，斯維特小少爺。」

「你、你……放開！」少年艱難的從被狠狠捏住的嘴中吐出這幾個字，臉上的恐懼褪去的一乾二淨，此時的夏雨滿臉換上的是滿滿的憤恨及怨怒，他在開門的那瞬間早已看了清楚，那具屍體就是他的父親，到處的血漬以及那滿身慘不忍睹的刀傷讓他悲慟欲絕，以及怨恨。

煜夜羽以壓制的姿勢看著少年，極近的距離之下讓他只能看見對方的眼睛，裡頭充斥著的兇悍情緒讓他不由自主的興奮了起來。

「可以啊，不過你不許再亂動了哦。」剛剛本就被他持在手中的匕首輕輕抵上了他的腦門，男人意有所指的說著。聽見對方的話，少年雖被壓住卻依然在揮動的雙手緩緩停下，眼中滿是恥辱。

見此景，男人反而很開心的笑了出聲，然而在這個情況下，笑容只會讓少年發寒，「我可以放開你，你可以說話，也可以罵我。但你不許叫、不準動，我讓你幹嘛就幹嘛，一有反抗，你就會像你最親愛的爸爸那樣，噗哧一下。」

少年直盯盯瞪著男人的那被面具擋去大半的臉，感受著抵在腦門的尖銳，那人還特意讓開了點視線，讓他可以看見床上的父親，彷彿在說著下一個變成那樣的人就是他。

「……眑。」少年輕聲吐出了有點扭曲的聲音，但大致還能聽出是在說什麼。男人露出滿意的笑容，動作緩慢的放開了他，但刀尖依舊指著少年的腦門。

男人讓開了身體，房內所有的情形納入了少年眼裡，爸爸的房間滿是鮮血、身上被插了數刀不可能還活著的爸爸、身體被蓋著棉被不知生死的女孩——

「這到底是什麼回事？」女孩的存在讓夏雨的腦袋裡陷入混亂，他想起男人剛剛的話，微微抿起嘴，夏雨低低的問出了這句話。

「嗯……跟我剛剛說的一樣啊，我在舞會上認識了這個女孩，然後我就看到她要被強姦然後就挺身而出替她報仇雪恨……」

「不要亂說！告訴我真相！」夏雨沒有耐心聽完煜夜羽的胡說八道，不顧對方說的禁令，轉過頭狠狠瞪著對方。

「為什麼我要告訴你？」男子歪了歪頭，孩子氣的笑了，「你猜啊，猜對了我就告訴你？」

「你只有一次機會，說錯一次，我就什麼都不會告訴你。」不管耳機裡一直讓他離開的李傾，煜夜羽笑嘻嘻的對著夏雨比了個一的手勢。

「……你這個瘋子。」看著這個殺完人還在這裡跟他笑瞇瞇玩猜謎的人，夏雨渾身起了一陣惡寒。煜夜羽一副驚喜的模樣拍了拍手，「猜對了，哎呀，你真厲害。」

「……」不想再和這人逗樂，他嘗試讓自己無視情感的干擾，順速讓自己冷靜下來，思考著對方剛才和他所說的一切資訊。

「……你是有預謀的吧。」肯定的語句，其實並沒有思考多久，夏雨緩緩深呼吸嘗試讓混沌的大腦冷靜下來，「你早就想殺我爸爸了，是有預謀的。」

「哼——」沒多說什麼，煜夜羽只是輕輕的哼了一聲，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繼續笑著等他說話。

夏雨咬了咬牙，「你在舞會上搭訕了那個女生吧，所以爸爸今天特地比較早結束舞會就是急了，怕被你帶走。」

「他急了，露出了許多破綻，你剛好趁虛而入。」

「然後你就趁他們在……在、在忙的時候，殺了他們。」

「是這樣嗎？」夏雨眼中完全的憤恨漸漸染上了一絲絲難過，然後開始擴大，最終佔領了整副瞳孔、整個人。

煜夜羽臉上的微笑僵硬了，他看著幾乎要被悲傷淹沒的夏雨，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然後消失殆盡。

無趣。

「不愧是斯維特家下一任的掌權人，已經學了不少東西了吧。」依舊帶著笑意的聲音，但此時他的面上已是一片冰冷。

太簡單了，簡單到令他覺得無聊。

抓起夏雨的前髮逼他抬頭，煜夜羽臉上撐著許虛假的淺笑，直勾勾的盯著被染上藍色的，他的眼睛，「不過，很可惜。就差一點點呢，小少爺。」

冰冷，和不感興趣。夏雨只從他的眼神中看見這些情緒，彷彿不是在看一個人，而是看一個已經被弄壞的玩具。

我不要了。彷彿在對他說著這句話。夏雨下意識揮開他的手，一腳踹在他的腹部，煜夜羽輕而易舉的閃過，然後夏雨扭身就想往外跑。

「想去哪啊，小少爺。」惡魔的嗓音在他耳邊炸開，夏雨渾身的寒毛都要豎了起來，果然下一秒，後面強烈的力道將他踹飛，狠狠的撞在走廊的窗台上。

「原來還有點骨氣。不是溫室精心培育出來的花草，而是染上道路邊野草的韌性的假花啊。」煜夜羽愉悅的看著靠在窗台邊的夏雨，蹲下身替他擦去鼻間的血漬，雖然被拍開了，但他不介意的，還了他一巴掌。

「我該走了。下次再見了吧，可愛的假花少爺。和你相處的這段時間，我過的很開心喔。」煜夜羽一把抓住夏雨的下巴，輕輕替他抹去人中處的鮮血。他站起身，又對了他笑了笑，「希望下次見面，你能如你所願的，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