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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心不足蛇吞象〉

★溫馨提醒:內含髒話。

「現在就移,不然會波及其他人的。」阿米拉面對髒話非常鎮定,她似乎習慣了。

「媽的,我說了七天!七天後那頭白癡馬鹿才要領貨。現在送去除了被妓女生的神經病雜種拿槍指著,或是被粉紅蕩婦抓去打麻將外,還有什麼他媽的好處?」亂碼譏諷道。這一連串的髒話讓玫瑰想起有穢語問題的史賓塞,她不是專家,無法確認亂碼是否相同。

一些遊民的聲響暫時打斷了竊聽,玫瑰聽得出他們正在靠近自己目前的位置。她斟酌一番,決定轉移陣地入建築內一探究竟。好在進入建築的入口沒有太嚴格的管制,而且空間充滿雜物、帳篷、睡榻等物件,很方便躲藏。

躲在有股尿騷味、汗酸味和老鼠臭的雜物邊繼續竊聽,眼睛落在更深處一座堆放各種箱子的老舊貨架。這些箱子大小顏色都不同,但玫瑰發現了跟老爹委託內長相一致的箱子。她小心翼翼地潛行過去,以紅色雷射筆照出數字:「20776410」跟自己運送的只差3碼,幾乎能肯定這之間有所關聯。

另一頭,被竊聽的兩人爭執一會兒,「亂碼」終於妥協,起身去叫醒更多的人,一時之間建築物內人聲吵雜。玫瑰躲回更隱蔽的位置,揉揉太陽穴試圖趕走收聽到的多餘人聲和老鼠交配聲。

一大群奇怪衣服和不同長相的人開始提起各式各樣的箱子,他們有的走路,有的使用滑板車、腳踏車、甚至有靠異能漂浮移動,還有人成群結隊,同時往四面八方離開去不同方向。

這個腳步聲太重,不對。

「肯定是魔女的老鼠偷走了我的餅乾。」那個口音,不對。

「操,什麼爛天氣,太冷了!」這人髒話語調不合。

玫瑰知道自己必須快點在眾人中找到真身,否則良機不再。亂碼只是騾子,無論對方什麼時後收貨,送到了可能就沒他的事了。

這個呼吸聲太淺。這是男人。這個音調太高。

「走就走,他媽當我是她狗養的嗎?」有了!
亂碼本尊將箱子塞入登山背包,悠哉地走路往中央區方向前進。

真正的運貨人目前是一頭紅色長髮、紅藍異色瞳、戴動漫風軍帽,穿著敞開軍外套的男性。他的外套上別著很多裝飾別針,還別了張莫名其妙的記者訪問證。亂碼的嘴裡是否真的叼著沒點燃的菸?是否真的過著耳機?都是未知。就黑蛇的資料來說,這些很可能都是視覺幻象。仗著瞬息萬變,就這樣指上甩著玩具手榴彈,敞開刺著日式半甲的胸膛毫不在乎地前進——這樣不會太引人注目嗎?

不過對方也不是菜鳥,很熟練地閃過監視和巡邏路線,盡量在在反抗勢力內移動。就這樣,箱子一路送入第二區娛樂鬧區內,在黃昏時抵達目的。

那是一個直通地下室的門,裡頭僅有一道階梯延伸至底,梯間牆壁掛著夜店「Gravitini」發著粉光的招牌。玫瑰聽聞過這間反抗者夜店,是海運貿易起家的黑道「黃泉路」開的,現任老大是金兵始,但這間店是由其他人管轄。

溢出的樂聲對路人來說沒什麼,但開啟異能的玫瑰因此頭痛欲裂。

記憶中這間店應該在第五區,沒想到搬到了第二區。依照賺頭來看不合理,所以玫瑰猜是為了躲避追查。她躲在一台黑車後,看見亂碼遞給門口壯碩的年輕女保鏢一張紙,紙內包著什麼的樣子。

熟悉的金屬鍊和鐘錶齒輪運作聲響。

是懷錶。玫瑰幾乎能肯定。

這可真是到了棘手的地方了。身為一個沒什麼武力和異能的巷弄老鼠,玫瑰當然不會蠢到平時帶著懷錶到處跑,反正除了給店家和公司少年前科的警示外,政府根本沒理由多看自己一眼。

女人點點頭放行了亂碼。

屋漏偏逢連夜雨,接下來的客人要不是秀出懷錶的熟客,要不然就是講不出通關密語的生人,還有個兩光的女畫家以為樓梯通往公廁。

一小時後玫瑰決定承認自己的運氣已經耗盡,帶著頭痛離開,打算之後再去找比較熟悉五區的情報屋換點有趣的情報,反正黑蛇想要的只是亂碼的資訊,他現在如願以償了。

聽說有個免費喝酒的派對,或許該參加一下,犒賞自己。

/六天後/

週六跟貓耳粉紅仙杜瑞拉DJ交換國際禮儀手勢後,玫瑰先後戴了變聲器去黑松鼠酒吧詢問海港動向,再到琉璃情報屋跟在派對有一面之緣的姊妹交換情報。

「PV=nRT」Gravitini這週的通關密語如此簡單好猜,或許正是一種出其不意。只需要將密語給黑蛇,接著就讓他自己想辦法吧!

「很好,既然都得到密語了,我加碼用你一半的賭債竊聽七天後的夜店,找出鬼魟的動向和目標。」

格拉夫露出蛇似的微笑說這句話時,玫瑰好不容易按捺想揍他一拳的衝動。無論是身高差距、人手差距,還是貧富差距都太懸殊,出手也只是自找麻煩。

「說不定他只是運送幼化氣體之類的東西,最近不是鬧得沸沸揚揚嗎?」玫瑰無力地辯駁,突然很需要再來點免費大麻。

「欸——」黑蛇唰啪一聲收起手上畫著浮世繪的紙扇,媚眼一斜,勾起薄唇一角。就算是性向彎成勾的玫瑰,一瞬間也差點被這男人勾走心神。「你應該也察覺到了,這些資料證明了透過亂碼贊助鬼魟軍火的傢伙,除了剛剛落網的碎體之外,就是『黃泉路』透過海港貿易送來的物資,我想知道他們的計劃。」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想淌渾水,那可是黑幫集團啊,你為什麼想知道黑幫秘密贊助的恐怖分子計畫做什麼?沒有一點答案我是不會繼續賣命的。」

格拉夫眼光流轉,似在考量應該說多少。他用扇子示意玫瑰坐下,叫人倒了一杯咖啡,放在她面前。「這麼說吧,鬼魟想要炸東西……」

他繞到玫瑰身後,雙手放在她的肩頭;不輕不重,卻像蛇信輕掃肌膚,隱約具有威脅意思:「黃泉路要拓展賭場版圖……」

「而你,想要還債,達成資助育幼院的夢想。」肩上的手忽然鉗緊了一下,吃痛使玫瑰身子一縮,無法掙脫開。「這些理由應該足夠吧?」

「足夠了。」玫瑰咕噥著回應。

「很好。現在,喝下那杯咖啡。」

「小心別釣錯別人的魚反而變成魚餌。」玫瑰想起黑松鼠酒吧酒保的警告,以及那杯不吉利的調酒。

她嘆了口氣,喝下眼前苦澀的咖啡。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