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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的學生 金修
＊沉月之鑰同人
＊現代AU，高三生X保健室老師


　　保健室的門被唰地拉開，正在桌前整理藥品的修葉蘭先是掛上了溫柔的笑，緊接著聲音要從喉頭迸出，招呼來者──

　　結果在看清對象是誰時，他一張明媚的笑臉便垮了下來。
　　
　　「嗨，修葉蘭──你怎麼啦？苦著一張臉的。」

　　穿著制服金髮少年不顧兩人的身分差異，大膽而踰越地直呼了對方的名字，態度相當熟稔。

　　只不過修葉蘭的表情可不是這樣說，他皺著眉、抽著嘴角，一副想伸手把人推出門外又怕被人瞧見而忍耐著。

　　「你難道沒發覺是因為你的緣故我才這樣嗎？洛艾爾。」

　　洛艾爾故作驚訝地眨了眨眼，音調也浮誇地升高：「原來我的存在對你來說這麼重要！我太開心了！」

　　「……」

　　修葉蘭瞪著這個不知死活的臭小鬼──高中生都這麼煩人嗎？

　　四肢健全、活蹦亂跳、神采飛揚……雖然修葉蘭時常也會遇到裝病前來的女同學，但沒有一個像洛艾爾這麼混帳的。至少她們會把愛慕藏在眼睛裡，而不是像對方一樣高調、張揚，巴不得把喜歡捧到他面前。

　　「所以說，你來找我想幹嘛？又是體育課被球打到？走路拐到腳？和同學擦撞？」修葉蘭把對方用過的理由一一說出，「別跟我說你頭疼，我看見你頭比較痛！」

　　「沒想到修葉蘭這麼記得我說過的話，還有你原來在頭痛嗎？要不要我幫你揉揉？」

　　他一邊說，一邊走向他，手也抬起來狀似要碰上修葉蘭的額側，被人啪地拽住手腕，壓到桌面上。

　　「不要以為未成年學生性騷擾老師就不犯法。」

　　「你會舉報我嗎？」

　　「當然會！」

　　「那我先舉報你，抓著我的手不放。」

　　洛艾爾狡黠地露出愉悅的笑容，故意地動了動手腕，等修葉蘭手一抬時靈活地反握住他，手指硬是擠入對方的指間，握著他不放。

　　「……洛艾爾！」

　　「每次聽你叫我的名字我都好開心，你再叫一次？」

　　「鬆手……！你這傢伙！」

　　「啊，有人靠近呢？」

　　高中生翹起了嘴角，得意和明晃晃的企圖不怕被人發現，而是繼續緊握著對方的手，不讓他有機會抽手。

　　最愛護自己顏面的保健室老師，絕對不會讓別人看到他狼狽的模樣吧？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修葉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擠出了細若蚊蚋的幾個字：「……洛艾爾。」

　　在開門的瞬間，被捏紅的左手總算得以鬆開，洛艾爾也迅速地坐在椅子上假裝無力地趴在桌上閉目養神──如果忽略他帶笑的唇角。

　　「有哪裡不舒服嗎？」

　　「頭有點暈……可以借保健室的床躺一下嗎？」

　　「有和導師說了嗎？」

　　臉色蒼白的女孩子點了點頭，修葉蘭登記了對方的名字學號後，便讓她躺進了裡頭的病床，又倒了杯溫水在她的床頭。

　　「門不會關緊，有不舒服立刻通知我好嗎？」

　　「好的……謝謝老師。」

　　安撫完女學生後，修葉蘭便走回了外面，看著仍然趴在手臂上，側過臉微笑看他的洛艾爾。

　　為了怕驚擾到別人，修葉蘭壓低了音量，威脅道：「這裡可有別人，沒事的話就別待在這，懂？」

　　洛艾爾無辜地扁起嘴，嘴唇動了動回應，但沒有特意注意他的修葉蘭根本不曉得他說了什麼。

　　「什麼？」

　　洛艾爾勾了勾手指，故作神秘地要修葉蘭湊近。

　　雖然很不願意，但是好奇心使然還是令他彎下腰了，耳邊傳來了低啞曖昧的聲音。

　　「可是我受傷了，修葉蘭老師。」

　　濕熱的吐息讓他有一種被吻過耳垂的錯覺，修葉蘭顫了下縮起了肩，拉開距離沒好氣地瞪著眼前笑得像偷腥的貓的小鬼，忍下了讓人滾的衝動，還是依循著自己職責問了下他哪裡受傷。

　　即使他的臉完全沒有正對著洛艾爾，臉上也寫著「不要煩我」幾個字，洛艾爾依舊不畏他的冷漠，在他面前背過身，撩開了背部的襯衫。

　　原本以為對方只是耍嘴皮子而毫不關心修葉蘭瞥了一眼，卻立刻訝異地睜大眼，看著對方被抽得一條一條紅腫泛青的傷口。

　　「你怎麼了？」

　　捉住了對方的衣襬，修葉蘭低頭看向他明顯是人為打出來的傷痕，蹙緊了眉，神色露出了幾分擔憂。

　　「你在擔心我嗎？修葉蘭。」

　　洛艾爾依舊是那副天塌下來也不改的輕佻表情，令修葉蘭可惡地捏了一把對方的耳朵，惱怒地問：「我問你怎麼了──別跟我打太極！」

　　「噓、噓，別吵到同學了。」洛艾爾豎起食指、眨著眼安撫道，「能怎麼樣，就是打出來的呀。」

　　「誰？同學間的私仇不必這麼過火吧。」

　　雖然以洛艾爾欠扁的個性會被打他也不意外，但對方搖了搖頭糾正道。

　　「是我爸，親生的那種。」看著修葉蘭驚愕的神情，他淡淡地補充：「就是起了一點口角而已，不用擔心。」

　　什麼樣的口角會把親生的小孩打成這樣──

　　修葉蘭立刻就想高聲質問，卻看見洛艾爾眼神內的一些抗拒而作罷。壓下了好奇心和擔憂，他抿了抿唇，拉開了另一間空著供學生休息的房間門，指了指裡頭，要對方進去。

　　「你總算相信我是真的有事才來這裡了。」

　　「……廢話，我又沒瞎。」

　　他反手把門拉得幾乎闔上，下巴抬了抬示意對方上床躺著，「衣服脫了，上去。」

　　「這麼直接？」

　　一把扯住洛艾爾的領子，修葉蘭皮笑肉不笑地威脅：「現在不躺好，以後你就別來了！」

　　不能來找修葉蘭是絕對不行的──

　　洛艾爾一聽，連忙乖乖地解開了襯衫，脫掉了裡頭的T恤，被按趴在床上。

　　剛才見到的傷痕只是冰山一角，衣服一脫才發現不只有新的傷口，還有很多舊的、才剛癒合起來的疤。

　　修葉蘭抿著唇，忍住自己要說出口的安慰──這傢伙沒心沒肺的，說了肯定又要被他調侃──只不過手裡的動作更輕了。

　　優碘塗抹在傷處時，密密麻麻的刺痛跟著蔓延開，洛艾爾小口地呼著氣忍耐著……所以說他才一直不肯處理，消毒實在太疼了，比起當下火辣辣的鈍痛感，這種深入肌膚裡頭的、令人焦躁的刺痛，讓他更為討厭。

　　「修葉蘭……好疼喔……」

　　沒等到修葉蘭的安慰，洛艾爾便自己委屈地討要。

　　雖然想說什麼「都幾歲了不能忍耐一下嗎」但看著那怵目驚心的傷痕，修葉蘭只是拐彎抹角地開口：「快好了，痛麻痺就不會痛了。」

　　「好過分……」

　　把臉埋進了臂彎，洛艾爾聲音悶悶地，沒注意到消毒的動作停了下來，直到一個東西塞進了自己手中。

　　「給你，舒壓球。」

　　洛艾爾抬頭，好奇地捏了捏這個有著兔子耳朵的球體，「這是你的嗎？還是保健室共用的。」

　　「共用的。」

　　「那我不要，我不想碰別人碰過的東西。」

　　「……」無言地瞪了對方的髮頂半晌，修葉蘭才承認道，「是我的，行了吧？沒怎麼捏過，要是還介意就還我。」

　　「你的？」洛艾爾驚奇地眨了眨眼，看著可愛的小兔子和修葉蘭，露出了一張似笑非笑的神情，把東西握緊，「那可以送我嗎？」

　　「又沒多少錢的東西，而且你跟別人討東西討得也太自然了吧？」

　　「是你的我才想要嘛，你又不安慰我傷口疼。」

　　被洛艾爾委屈地抱怨，彷彿就像是自己的錯似的──根本沒有保健室老師必須哄學生的條文吧！

　　「而且我說不定還會被打，有這個可以讓我開心一點。」

　　他又悶悶地說了一句，雖然不排除是他主動挑釁父親而惹人生氣，也不排除是他正在裝可憐……修葉蘭還是沒忍住對這個人的同情心，擺了擺手送他了。

　　修葉蘭把幾處較為嚴重的傷口貼上了紗布，一邊看著洛艾爾捏著那個兔子球開心喜悅的樣子，只差沒有把腿翹起來晃了。

　　「好了，可以把衣服穿上了，這幾天別洗太熱的水，也別抓，傷口癒合時會很癢的。」

　　修葉蘭拍了拍他提醒，自己則轉身去把剛才拿出來的用具擺放整齊。

　　「那我還可以來找你換藥嗎？家裡不會有人要幫我的。」

　　「……可以。」

　　「修葉蘭你對我好好──」

　　「就說要叫老師了！」

　　沒好氣地轉過身，才發現洛艾爾不知何時已經穿好衣服，正站在了自己的背後。

　　轉身後縮短的距離讓他幾乎撞進了對方的懷中，明明是個高中生卻已經有著和自己差不多的身高，也因為有在運動的緣故看起來甚至比自己還要強壯。

　　鼻尖聞到了對方身上的消毒水味，修葉蘭眨了下眼回神，遲疑片刻後便想往後踩。
　　
　　「修葉蘭，你投送懷抱了呢。」

　　「你別抓著我……！放、開！」

　　狼狽地掙了幾下發現居然沒辦法從學生圈起的手臂中脫離，修葉蘭心想這傢伙是造反了還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他怎麼敢──

　　海洋般透亮的雙眼瞪大，修葉蘭一時之間忘記了掙扎，怔愣地感覺到雙唇被濕滑的舌尖舔過，又被抿著吸吮。

　　反射性地想張嘴罵人，但一張開他便感覺到自己應該先推開對方才是──那條不規矩的舌頭逮著空隙闖了進來，看準了他沒有殘忍到會咬下去，而放肆地在裡頭挑逗品嘗。

　　舌尖被吸吮時帶起了一片酥麻，修葉蘭忍不住哼了聲，卻發現對方似乎更加興奮了，死死地壓著他的後腦，不給他任何喘息的空隙。

　　要推開對方胸口的手指在挑逗的親吻中抓緊了襯衫，腦袋裡「和學生接吻違反道德常理」和「接吻很舒服」，兩件事來回衝突著，讓他既沒有回應、卻也沒有推開他。

　　直到一個微弱的女聲從門縫處傳進來，才讓他終於能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吻。

　　「老師……我休息的差不多了，先回去了教室了，謝謝您。」
　　
　　「好、咳、好的，有任何不舒服的情況再來保健室看看唷。」

　　剛開口時的聲音沙啞的不像話，修葉蘭緊張地輕咳了幾次後才恢復正常的嗓音，但還是透出了幾分急躁，幸虧對方沒有想太多後便先行離去了。

　　門重新被關上，修葉蘭才呼出了一口氣，惱羞地轉過身，一邊用著惡狠狠地聲音開口：「洛、艾、爾！你剛剛到底在做什麼！腦子壞了？」

　　「我在親你啊，修葉蘭。」

　　他故意地舔了下嘴唇，聲音甜甜地回應。

　　沒有想到對方會直接坦承，修葉蘭一時之間瞪著眼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不容易才擠出了一句話。

　　「我是老師、你是學生……更何況你剛剛那算強吻！我是能告你性騷擾的──」

　　「保健室沒有監視器，而且吻了也有好幾分鐘吧？這樣告得成嗎？我回家翻翻書。」洛艾爾彎著眼睛回應，又朝他亮了亮自己的學號，「我今年高三了，而且下個月成年。」

　　「……所以呢？」

　　「你只是來代原本保健室老師的班吧？下學期就不在我們學校了。」

　　這小鬼……對原本懷孕休假的老師就肯好好直呼老師，對我就沒大沒小的──而且不僅僅是稱呼，連肢體也是！

　　「是又如何。」

　　「那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追求你了，對了，修葉蘭，給我你的手機號碼吧？唔，算了，我自己去學務處裡查。」

　　這個毛都還沒長齊的高中生到底要口出多少狂言？

　　修葉蘭已經從震驚到麻木，一臉寫著你就講吧，看你有多少驚世駭俗的話想說。

　　「然後呢？」

　　洛艾爾用著一張就知道你了解我的臉諂媚地向他眨眼，繼續開口。

　　「高中畢業我就要搬出家裡，到時候跟我同居？」

　　這太誇張了。

　　「……洛艾爾，腦子有問題不該來保健室，你應該去掛號，腦科或精神科。」

　　「我看到你心情就好了，你就是我的良藥──」

　　又被他一把抱住，修葉蘭已經心累得不想跟他計較，呆滯地看著前方。

　　好，他承認，洛艾爾這傢伙除了個性皮以外，偶爾還挺可愛的，長相在一片學生中出類拔萃，所以看在他的皮囊和能屈能伸的態度下，他是對他還算不錯……

　　但這也不是這個人瘋魔地纏上自己、親吻自己、甚至還想要追求自己並且跟自己同居的理由吧！

　　「良藥苦口，我不適合你。」

　　「怎麼會，你嘗起來很甜。」

　　他、他被一個小自己五歲的高中生調戲？怎麼會？

　　「你這──」

　　修葉蘭拉高的聲音被鐘聲打斷，眼前的洛艾爾也啊了一聲。

　　「下一堂課要考試呢……算了，不考也沒差。」

　　「上完藥了就給我回去考試！」

　　「不用啦，我不上課也能拿班上第一的。」

　　「洛艾爾，你說你想追求我是吧？」

　　「是呀。」

　　修葉蘭揚唇一笑，「我高中時蟬連三年的全校第一，大學修的每門課都是A+，你要是沒我的程度，也別想追求我。」

　　「哇，你果然好優秀。」

　　「聽見我的話了沒？下週期中考你要是沒考校排第一，就給我收回你可笑的追求──自己找同學上藥去！」

　　洛艾爾立刻扁嘴，露出了委屈的模樣，「下週就快到了……」

　　「是啊，所以快回去讀書吧，當個乖學生。」

　　他悶悶地垂下肩膀，離開時不忘把兔子球順道帶走，身後的修葉蘭愉悅地笑著哼著小調，覺得自己果然是天下第一的聰明人。

　　而一離開保健室，洛艾爾便收起了方才頹喪的情緒，笑得比修葉蘭更開心也更狂妄，低聲呢喃：「下週呀，可真快。」

　　直到隔一週，洛艾爾進了保健室，把手裡的考卷和成績單拍到了桌上，低著頭看著修葉蘭驚訝的神情，乖巧地笑著開口。

　　「你都待在保健室裡不曉得吧？全校第一一直都是我啊。」

　　「所以……你是不是也要履行你的承諾讓我追你呢？修葉蘭。」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