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

這天他幫Ren調音明顯心不在焉，對於音樂Yugo當然還是很專業，但他已經第三次被麥克風線絆倒，Ren索性拿張椅子讓他坐著。
「你跌了我可不心疼，別弄壞我吉他。」
「你什麼時候嘴也變這麼毒，吃到Kyo口水喔。」
「......」難得沒回嘴或笑出聲，一轉頭就見他臉上是幸福洋溢的笑。
「穩交？」
「嘿嘿。」
「哇我是該恭喜你呢，還是安慰一下Kyo？」
「嘿怎麼這樣說，你該恭喜我吧！」
聊著聊著Yugo突然靜了下來嘆氣。
Ren想到這傢伙才剛分手，安慰拍拍他的肩問他等等吃飯嗎。
「喔可以，但我要先去找下Sonny，還他外套。」
「嗯？他外套怎麼在你這兒。」
Yugo解釋他們的練習約會，然後不小心把外套穿回家。
Ren抬抬眉毛，練習約會？虧那個Sonny直男想得出來，Yugo這傢伙沒發現嗎？他有這麼笨啊？還是說當局者迷？
「你笑得好蠢。」
「你才蠢。」

兩個人是一起去找的Sonny，剛好Yugo去洗手間，Ren逮到機會抓著人問話。
「上回謝謝你幫我找人，有機會請你吃飯。」
「不客氣，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問題。」
「你對Yugo到底有什麼企圖。」
他笑著說，但眼裡沒有任何笑意。
「他是我好友是我兄弟，是我音樂上的知音，我自然希望他過得好，你來找他改造就改造，練習約會又是什麼鬼東西。Yugo挺笨，但我看得出那只是幌子。」
Sonny表情也沉了下來：「...確實是幌子...」
「你還想瞞多久？這樣也耽誤了你那個所謂的追求對象。」
「他知道，他是我弟弟。」
「啊？」
「什麼？Sonny你有弟弟喔？」
從洗手間回來的Yugo歪了歪頭。
「呃、我是說，我想要有個弟弟。」
「喔，我也想要...如果是妹妹更好，想把她打扮得可可愛愛呢。」
Ren和Sonny兩人沉默眨了眨眼，萬幸Yugo真的笨。
Sonny晚點還有課，離開前Ren對著Sonny說線上聊，Yugo好奇的問聊了什麼弟弟話題嗎？
Ren笑了笑，說上回幫他找人，要請吃飯而已。

所以你的計劃是？
我只是找了個愚蠢理由接近他。
然後呢？他如果發現你和Alban毫無進度，再笨也會起疑的。
但我也想不到能用什麼方式接近他，我...原本的樣子...
不得不說確實是個好方法，也不太會起疑，那麼你接下來的計畫呢？要對他說實話嗎？
說實話...他會不會討厭我？
我覺得不會，Sonny，我和他其實高中就認識了，你信我的話，不會。
什麼意思？
Ren？什麼意思！
Ren？？人呢？
我去約會啦，你加油喔！
Ren？？？

「Sonny？」
「呃、怎麼了？」
「我把考卷做完了。」
「喔好，我看看。」時值期中考，Yugo為了那岌岌可危的英文成績再次來到Sonny家裡補課，他準備了一份猜題考卷讓Yugo做，只是剛他喊了好幾聲Sonny卻是專心的滑手機沒理他。
「嗯，不錯，有及格。」
「喔...太好了...」
「但我這只是猜題，你回去還是要多複習。」話說到一半，手機又響起通知。
「你是...有事情嗎？」
「沒有！只是、只是呃就、上次，呃我又跟Alban約看電影，正在跟他橋時間而已！」
「哇，你們很有進展耶！欸，你們牽手了沒？」
「呃、你不是說太侵略...」
「你也要適時表現出想進一步的感覺啊，不然他只把你當兄弟怎麼辦？」
「確實是我兄弟啦...」
「嗯？你說什麼？」
「喔，沒事，我會試試看。」
「啊對了，我晚上要去酒吧代唱，你要來嗎？」
「嗯...我約了Alban吃飯。」
「喔...那、那很好啊！祝你順利喔！」
「...嗯...也祝你代唱順利。」

晚上到酒吧的時候Yugo是頻頻嘆氣。
「我問他要來幹嘛啦...」
「什麼要來？」
「嗨，Fuuchan。」
「嗯，晚安啊，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我老覺得我伴侶緣很差...」
「確實是，不過上次那個還不錯吧？」
「上次那個？你說理工垃圾？」
「垃圾？？他做了什麼？」
Yugo描述了那個理工渣男的事跡，讓Fuuchan喃喃現在的年輕人真會玩。
「我看他老老實實，來酒吧不喝酒，沒想到私下是這樣...」
「欸等等？你說誰？」
「那個喝氣泡水的黃髮小子。」
「喔不是他啦！他才不是我男友！我說的是後來我不是跟另一個出去玩了，那個才是垃圾。」
Fulgur挑挑眉，那個黃髮的不是？他在這裡看過多少大風大浪，很明顯他對Yugo有意思，而且聽起來Yugo沒意識到這件事。
「氣泡水先生是找我替他改造形象，他有喜歡的人了。」
不是你嗎？改造形象？現在人還有信這種搭訕方式？
「只是我...」
「你怎麼了？他的改造很麻煩？」
「沒有，他的改造很順利，而且他本來苗子就好改造起來不費工夫，就是...有人會為了追求戀慕對象大改造自己，真羨慕那個對象，要是我能遇上...就好了...」
「而且啊，我們去練習約會的時候，他也很紳士，唉好男人不是死了就是有對象了。」
等等，練習約會？Yugo你是真傻還是真蠢？

舞台那裏已經準備好，Yugo招招手後就去準備唱歌。
「現在的年輕人啊。」
「請問，我能點杯氣泡水嗎？」
Fulgur抬眉，唷說人人到。
「嗨，氣泡水先生。」
「你好，我叫Sonny。」
「嗯，我是Fulgur，Yugo叫我Fuuchan。」
Fulgur給他調了一杯檸檬口味的氣泡水，而對方的視線一直黏在唱歌的Yugo身上，就這眼神，跟我說有其他喜歡的人？Yugo啊，你還敢說你情場王子。
今晚是藍調之夜，可Yugo卻唱了許多首情歌，可卻不是甜蜜的那種。

Well, you only need the light when it's burning low
Only miss the sun when it starts to snow
Only know you love her when you let her go

他坐在舞台上的高腳椅，捧著麥克風瞇眼哼唱著，舞池的人隨著旋律搖擺著，輕柔而柔軟的嗓音輕輕柔柔，帶著孤寂感。
這是首耳熟能詳的情歌，要說是情歌也算不上，歌詞與旋律都帶著無限的失落感，可卻有著無處宣洩的愛戀。

「怎麼唱這首呀。」Fulgur失笑。
「這首歌怎麼了嗎？」
「Yugo呀，挺嚮往愛情的，嗯這樣說不太對，他嚮往能與他相互支持的對象，他有很多交友軟體，也交過不少伴侶，但很少有人可以和他相互支持到最後，所以他很嚮往。當有朋友需要月老的時候呢，他也總是第一個幫忙。」
「只是...看著大家都有伴了，自己難免會失落，怎麼還是孤單一個人呢？他就會唱這首歌，致自己從未有過的、消逝的愛情，他總堅信著總有天會輪到自己，會錯過，都是自己沒長眼。」
「他...不應該這樣的...」
他在珍惜自己還沒有過的東西，但自己能給他嗎...這個用謊言建構起來的關係。

And you let her go

最後一句歌詞Sonny似乎聽到他有些顫抖。

「氣泡水先生，Dont let him go」
「但是我...」
「Sonny！」
Yugo看到吧檯邊那耀眼的金髮，他自己也沒發現語調高了不少，又蹦又跳的到他身邊。
「你怎麼來了？你不是跟Alban去吃飯嗎？」
「吃完飯，也沒有要幹嘛...他要打工我就過來了。」
「哪你有沒有好好送人家去上班啊？」
「有啦。」
「嘿嘿嘿真好真好。」
「你這表情很詭異耶。」

「嘿，來兩杯Martini，一杯給情歌王子。」
才聊到一半有個人來點酒並且對著Yugo眨眨眼表示請酒。
對酒吧邀約還有些陰影的Yugo只是尷尬笑笑：「抱歉，我等等還要趕場，沒法喝，Fuuchan給他一杯就好。」
「趕場？趕那一場呀？我能跟著去聽嗎，你唱的真的很棒耶。」
Yugo微笑眳了一口水，謝謝他的稱讚同時也婉拒邀約，可對方卻有些不依不饒，把自己的那杯酒推給他。
「真的很謝謝你！但我今天禁酒啦。」
「你伴侶不給喝啊？」
「沒呢，我單身。」
聽到此話對方拉近距離，手臂貼在一起。
「這麼巧我也是，你下一場那裡？我陪你去。」
對方勢在必得，而Fulgur又剛好去另一邊調酒沒法救場，那杯酒已經推到他面前。
這時他身後卻伸出一隻手，接過酒杯仰頭一口喝下。
「欸？」
Yugo轉頭，替他擋酒的不是別人，是那個不喝酒的氣泡水先生。
「他下一場有我陪了，不好意思。」
Sonny順勢的把Yugo攬進懷裡，把空酒杯交還給對方。
「啊、抱歉啦沒注意到。」對方尷尬的摸摸鼻子，留下酒錢就溜走了。
「Sonny！你、你喝完了？？」
「對啊，有點辣，真不懂你怎麼愛喝這個。」
「欸你、酒量好嗎？」
「不清楚...」
話才說到一半，Sonny的臉慢慢的越來越紅，然後一頭倒在吧檯上。
「啊完蛋了...」
「這是怎麼了？」Fulgur一臉疑惑，他不過去後面補個貨，Yugo就一臉世界毀滅了。
Yugo滿臉愧疚的描述了剛剛的事情。
「噗，好...」
「怎麼辦...Fuuchan...」
「你沒照顧過醉鬼啊？」
「呃我通常是被照顧的那個...」
Fulgur是真的沒忍住笑，讓Yugo等Sonny先緩過酒勁，醒了就喝水，能走路再帶他離開，要多喝水，如果想吐就讓他吐。
然後又給Yugo倒了一杯氣泡水，給他一條冰毛巾。
他看著Sonny紅透的臉頰，輕輕地用手指碰了碰，果然熱得驚人，這一騷擾讓Sonny張開眼睛。
「Sonny？醒醒，來喝點水...你怎麼就一口悶了...」
「嗯...」Sonny沒理他推過來的水，反倒是抓著他的手說涼涼的很舒服。
「欸等等、別，又睡過去了...？」
他抓著Yugo的手貼在臉邊，淺淺的呼息搔癢著手心，Yugo覺得自己的臉頰也紅了起來，用另一隻自由的手拿著毛巾輕輕貼著他，過了一會兒他又緩緩睜眼。
「Sonny？」
「嗯。」
「喝點水好嗎？」
「嗯。」
他搖搖晃晃地坐起身就只看著Yugo，抓著的手也沒放開，只好幫他拿起水餵他。
「你能走路嗎？」
「嗯。」
「怎麼變成單音節先生了...」
「才沒有...」
他把人扶起來對Fulgur喊了聲謝謝，走到外頭招計程車，可計程車司機一停下來看到Sonny醉得不成人樣，每個都說不接。
「欸？不是！只是一小段路...」
他提了提往下滑的Sonny，抬頭就看到偌大的Motel招牌，唉Motel開在酒吧隔壁到底是便利呢還是別有用途。

「抱歉，請問還有雙床房嗎？」
「您好，現在...只剩下大床房喔。」
「喔、那好...就大床房...」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扛進房間，正想放到床上的時候卻不知道被什麼絆倒，Yugo正唉唉叫那個醉得不清連路都走不穩的男人卻把人護在懷裡倒到床上去。
他趴在可靠的胸膛上以為人醒了，抬眼看卻還是迷迷糊糊的狀態，這樣的情況下還護著人？
「Sonny？Sonny、醒醒，你放開我，我給你倒個水。」
「嗯。」他沒放開人，反而越抱越緊，Yugo正要掙扎對方一個翻身就把人壓到床上，酒醉而有些迷濛的眼就這樣盯著瞧。
「你醒醒啦，放開我，這裡是旅館，你躺著好好休息？」
「嗯。」
只回覆單音節的Sonny讓Yugo沒搞懂他是聽懂了還是怎麼了，只見他緩緩拉近距離讓Yugo屏住氣息，可他只是近距離的看著Yugo，然後枕在他脖子邊，睡著了。
他下意識地伸手去輕撫Sonny的腦袋，萬幸對方喝醉了，聽不到他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跳聲。他低頭看著對方微紅的臉頰，既然喝醉了，偷摸幾下應該...可以吧？他揉著那亮燦燦的頭髮。
「好軟...」

他醒來的時候是自己一個人躺在大床上，旁邊的椅子上丟著Yugo的衣服，浴室傳來水聲。這不看還好，一看不得了，這浴室用的是霧玻璃，雖然模糊但那肉色人影晃動就足以無限放大妄想。
頭還有些暈，他不喜歡腦袋糨糊的感覺，為什麼Yugo那麼愛喝酒，明明很難受...真後悔喝那杯Martini。

他沒注意到水聲停了，在裹著浴袍的Yugo走出來的瞬間他立刻倒回去裝睡。
不是，他裝什麼睡？
他感覺到Yugo走了過來，帶著沐浴完的軟香。
柔柔的手輕輕的落在臉頰上，感覺兩人的距離很近，他能感受到Yugo的呼吸，真想睜眼看。
「嗯...感覺有些退了。」
他貼了貼自己有些出汗的額頭，接著他又聽到人走進浴室，再次靠近他的時候是溫熱的毛巾，Yugo非常溫柔的給他擦臉、擦手，感覺到人湊近時他真的要壓抑不住抱他的衝動，可Yugo只是用毛巾擦拭脖子、手臂，讓他躺好蓋好被子，好像坐在床邊看了很久。
看了一會兒，這才去整理自己。

收回前話，那杯Martini喝得好。

他微微睜眼偷看Yugo找吹風機，找水喝，滑了下手機，打了個可愛的哈欠，明明把自己丟在旅館就好，為什麼要留下來照顧他。
他再看著他挪移了椅子，讓兩張椅子靠在一起，這是幹嘛？他想在椅子上過一夜嗎？
「嗯...」
「嗯？Sonny？」
「唔、Yugo...」
「醒了嗎？」
「嗯...」
他走到床邊察看情況，Sonny眨眨迷濛的眼。
「還好嗎？會不會想吐？」
「頭暈...」這是真的。
Yugo給他拿水，扶他起身喝了幾口。
「你啊，不會喝酒擋什麼酒啊...」
「以後不喝了...」
「再多睡一會兒吧，睡醒會比較好。」
「嗯，那你睡哪裡？」他看向那併在一起的椅子，又轉頭盯著他瞧：「你打算睡椅子上？」
「唉唷才一個晚上，你快休息啦。」
這時Sonny抓住他的手，讓他怎麼也抽不開：「你放手、」
「你上床睡，我就放手。」
「不用啦！」
「朋友同床睡又不會怎樣，你睡姿差嗎？還是你會打呼？」
「可是、」
「你那麼小隻，床那麼大。」
「你是不是沒被我揍過。」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Sonny看著真是Yugo不上床就不會放手，他只好嘆口氣乖乖地躺到他旁邊。
「晚安。」
「…晚安…」Yugo不敢睡床的原因除了怕打擾到人，更怕自己沒了邊際的心跳聲會被發現。
Sonny關了燈，朦朧的小夜燈下他看向對方的側顏。
他喜歡上Sonny了，他最不該喜歡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