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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局劇透4衍生

  如果這是惡夢,那拜託讓他趕快清醒吧。與其體會這些,還不如去面對成群的怪獸,甚至他可能打不過的地獄王都好。
  「殺了我。」眼前的路伊德一臉平淡的說著讓人困惑的話。
  「⋯⋯什麼?」
  「啊,但不能一擊斃命,大概有五分鐘瀕死的狀態就可以了。可能要求有點多,我想你應該能控制好的。」
  「您到底、在說些什麼?」
  他知道少爺有時候挺瘋癲,但現在看來是真的瘋了。
  哪有人會叫別人殺了自己的?
  「字面意思,殺掉我,讓我失去心跳沒有呼吸。」
  路伊德的表情找不出一絲玩笑,甚至比在和伯爵大人談公事的時候還要認真,但他還是不願接受。
  「我拒絕,請不要開玩笑。」
  「你知道我不是開玩笑。」
  「⋯⋯那這個命令究竟是、究竟是為了什麼?」
  哈維爾握緊的拳頭有些顫抖,後面的字句壓抑著怒氣幾乎是用盡力氣才從牙縫擠出,如果不是玩笑,這又鬧的是哪一齣?
  「為了拯救領地呀⋯⋯」
  大概也看出了騎士對於這個要求的不理解和憤怒,路伊德無奈地苦笑著。
  雖然知道這是很殘忍的要求,但現在他也只剩這一個辦法了。
  只要能傳達給過去的自己,能夠成功改變結局,這段未來將不會存在。現在的痛苦是為了要讓往後不痛苦,路伊德抿著嘴在心底提醒自己,絕對不能在這裡敗陣下來。
  「拯救領地的代價是⋯⋯少爺的性命嗎?」
  騎士看起來還是氣得不輕,但事情牽涉到領地,似乎動搖了原本氣憤的情緒。內心權衡利弊的天平搖搖晃晃,領地與領主之子的重要性拉鋸著,卻沒能分出勝負。
  「這⋯⋯嗯有點複雜⋯⋯短時間很難解釋清楚,不完全是這樣。並不是拿我去交換領地,而是⋯⋯簡單來說,有些事情得要死了才能做到。」
  「⋯⋯我並不覺得少爺在天之靈能夠保護領地。」
  「啊——不是那種啦!」
  氣氛因為騎士的回嘴而輕鬆了些許,但仍無法完全打破空氣中的凝重。
  兩人之間沉默了半晌。
  「⋯⋯您是,認真的嗎?」哈維爾輕聲再次詢問,彷彿說的小聲一點事情就不會發生。
  「哦,超級認真,我不會在關乎領地上的事情跟你開玩笑,你知道的。更何況還是要我拿命去賭欸⋯⋯」
  「⋯⋯」
  路伊德走上前,將手覆上騎士持劍的慣用手輕輕收緊,是給自己的堅定,也是給騎士的安撫,還有信任。
  「很抱歉要讓你做這種事,但我也是沒辦法了⋯⋯你是相信我的吧?」
  「⋯⋯」
  空氣靜的都能聽見騎士吞嚥口水的聲音。
  「我已經準備好了,你隨時都能動手。」
  「您為什麼,總是這樣⋯⋯」
  哈維爾揮開那股溫暖,握住冰冷的劍柄。
  「從一開始就是這樣,讓我做騎士以外的工作,鏟土、爆破,甚至種菜。護衛工作一次比一次困難,前往的地方越來越危險⋯⋯就連到現在,也還是如此無理的要求⋯⋯」
  騎士咬著牙,一字一句的控訴,無處發洩的怒意在字裡行間流竄。
  他並不是對少爺感到憤怒,而是只能依賴著眼前的人,無能為力的自己,才是最可恨的。
  明明不斷努力的變強,卻還是守護不了重要的人。
  抽出的劍刃閃著清亮光芒,就像騎士一樣乾淨高潔。
  「對不——」
  什麼都做不到的是他,他並不想聽少爺對他道歉。
  騎士提劍斬斷了未盡的話語。
  雪白的劍身染上了應護衛之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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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如前面三次的結局劇透,令人心痛的畫面在眼前逐漸模糊,原本房間的景色回到眼前,但那股悲傷和痛苦的情緒卻盤踞在心頭,久久無法散去。
  「地獄王⋯⋯」路伊德低聲地重複著剛才自己的幻影所告訴他的情報。
  正在試著重組資訊、擬定解決方法的時候,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道撞上路伊德。若不是撞上來的東西同時又把他往回拉,他現在已經去和地板親密接觸了。
  「哈維爾,會痛⋯⋯你再用力下去不只瘀青,我肋骨都要被你勒斷了。」
  比他高出一些的肩膀明顯的在顫抖著,雙手圈緊的力道讓人發疼,不用多做思考他也能立刻知道騎士也參與了剛才的劇透環節。
  雖然不明白怎麼發生的,但現在這個並不重要。
  不知道暴雷主角要不要緊啊?
  啊、但如果劇透內容沒發生,也就不存在所謂暴雷了吧?
  路伊德又輕拍了哈維爾幾下,他的護衛騎士好像才回過神來,總算放鬆手上的力道,只是手並沒有放開。
  「唉⋯⋯」
  長嘆了口氣,路伊德完全可以想像親手殺了身邊的人有多難受,所以他沒有掙開哈維爾的手。
  但他同時也明白自己這麼做的原因,所以此事無解。
  叫他當成噩夢不知道會不會被接受?
  但說是這麼說,就怕這個夢真實過頭留下什麼心理創傷,進而衍生出強烈偏執之類的,那才真的麻煩。
  他包工程包管領地大小事,可沒包心理諮商。
  「少爺⋯⋯請您不要下那種命令⋯⋯永遠不要⋯⋯」
  怕圈緊的手又弄痛他的少爺,哈維爾無處發洩的情緒集中在手上用力絞緊了路伊德的大衣。
  剛才他在「自己」的身體裡,卻沒有身體的掌控權。
  從一開始就不斷用力咆嘯著拒絕的話語,嘴上說出的卻完全不同。
  手無視他的意願動了起來,就算連聲喊著不,也沒能停止「自己」出手拔劍,讓鮮血染紅全部的視野。
  「自己」看著少爺嚥下最後一口氣,隱忍許久的眼淚和嗚咽才一次潰堤,然後抱著那癱軟無力,逐漸冰冷的身子不知所措。
  而即便現在手裡的人還是溫暖的,卻也蓋不過剛才抓著失去溫度的身體,卻什麼也做不了的恐懼。
  「拜託⋯⋯」
  哈維爾近乎哀鳴般的懇求,讓路伊德也不得不好好重視這件事。
  但老實說,金秀浩的時期沒有家人也沒朋友,他還沒什麼機會碰上類似的事情。現在的他就和騎士一樣無措。
  動彈不得的現在,他也只能環上騎士的背,輕拍著安撫。
  「別擔心,我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