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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



那雙迸發妖異精光的異色眸子像無底潭,拉扯他墮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約莫是昔日被排擠過的童年陰影培養出融慾對於外來惡意的敏銳感知,每每被菫愉注視的時候他總覺得汗毛直豎。以人間的比如具體地去形容,就是獵物被翱翔天際的鷹隼緊盯著、面臨生死存亡的忐忑與惶恐。

他曾以為,作為混血誕生已經是上天對他的唾棄,然而他這才發現殘酷的命運尚未開夠他的玩笑。

冰冷的金屬泛著寒光在不算明亮的巷子裏劃過呼嘯的軌跡,沒有流星為蒼生帶來的悸動,只有墮天使遊戲人間的涼薄。融慾以為匕首會沒入前方路人的後腦勺,有一瞬間甚至起了是否要拯救對方的念頭。

出乎意料,血流如注的畫面未有在他的眼前上演,冷兵器堪堪自那對於自己剛才可能迎來悲慘結局一無所知的人頸側擦過,直直朝融慾的方向襲來。

透心的涼意好似貼著臉頰劃過,又好似沒有。

猛然緊縮的瞳孔從眼角所能捕捉到的,僅僅是幾縷湛藍髮絲與上半截剝離,輕飄飄地被地心引力捲走。

位於高處的始作俑者卻像個沒事人似的,不論鋒利的刀刃終點為何都與他無關,隨意挽了一把長髮別到腦後:

「哎呀,我這是失了準頭?」

瞥見那張人蓄無害的笑臉,融慾確定搭理菫愉不是一個好主意。然而那頭的人似乎看穿了他,逕自降臨到他跟前。

號角響了,下凡的卻是被染黑的天使。展開的羽翼將獵物重重包圍,說不出是保護抑或是禁錮,卻牢牢將對方囚於原地。

拉扯他墮入萬劫不復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