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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 I Kiss You?--03

「整天這裡痛那裡痛哀個沒完……」醫生那五根長手指合力拿起玻璃酒杯,杯中紫紅色的液體反射著酒吧燈光。
「開藥給他又不按時吃……」口舌中咀嚼的話語有著葡萄酒香,以及那同樣醞釀許久的苦躁。
「醫生給的建議也不聽……」像是要把所有比藥劑還苦的煩悶沖去,杯中所有的月光葡萄酒都進了那張有著薄唇的口中。
酒漿燒過喉頭,咕嚕一聲算是暫且壓下到了舌根的光火。
工兵是越看越抖,那月光葡萄酒可不是一般人釀的,那是酒吧老闆的月光釀,論品質跟濃度都不是同個級別的,而對酒精抗性不是頂高的醫生居然是抱著酒桶在喝,甚至還拿去混著其他酒喝。
但是對水藍色短髮的那個來說,他現在一肚子火,壓根沒打算要節制。
他的味覺在第二人生開啟的時候就死了大半,但仍能感受著舌、喉、胃的暖熱。
當然,酒精對他的影響就跟不知多久以前的過往一樣——火上加油。
桌上那枝飛鏢唰地一聲被抄起來,某對洋紅色護鏡底下的眼睛甚至還來不及眨,飛鏢就已經重重地被插在牆上,讓那張病患健檢報告是被釘得更死,飛鏢還一點都沒偏地刺在肝臟的位置上。
「那乾脆切掉好啦!」歐維德齜牙咧嘴地再次投出另一枝飛鏢,同樣不偏不倚地射中肝臟:「反正也用不到了嘛!」
「切掉!切掉!」陶媽那群女孩們在旁邊,一個個舉著酒杯鼓譟,完全就是歡欣鼓舞的態勢。
「不想接受治療就他媽的給我滾蛋!」第三枝與第四枝:「不要用你可悲的生命來浪費我們的時間!」
醫療班成員爆出一聲歡呼,完全同意醫生的見解,即使他們現在沒半個是清醒的。
「反正遲早全身會爛光……」歐維德灌下另一杯月光釀,一滴酒都沒漏出來也沒留在杯裡。
接著,楊克眼睜睜地看著心上人,看他颯爽地一腳踏上被放在地上的酒桶,手上拿著的飛鏢看起來白光冽冽、殺氣蒸騰。
「下面也切掉算了啦!」
飛鏢筆直地被投射出去,速度快得能聽見風切聲,以電光火石之姿刺進病患身體示意圖的胯下重點處,某電纜頭忍不住夾緊自己的兩條腿。
「切丁丁!切丁丁!!」女孩們完全進入沸騰狀態了,啤酒杯裡的泡泡都快隨著歡呼的手勢而灑到旁人臉上。
Oh...拜託你們不要再澆油了,我快要嚇死了啊……啊,酒客A開始哭了啦。楊克已經是孤臣無力回天的狀態,吧檯那邊的家長跟店主也都沒出手阻止,讓他不禁想著這顆星球的地表上還有沒有生物能阻止事態繼續嚴重下去。
現場還保有理智的是同是Mordesh的莎賓娜,只是她也沒見過這種底線大爆炸的狀況,她還用求救的眼神看向沒發酒瘋的同族男性。
結果工程師雙肩一聳,他也是半放棄狀態,只得乖乖在沙發上喝著他的麥酒,然後小心不要被酒潑到。

說起來還是有點好處,至少現在大部份的人不是泡在酒精就是泡在恐懼裡,沒人會注意到。工程師啜著麥酒想著,眼神不住停留在一個勁地摔坐回沙發裡的醫護兵身上。
歐維德除了抱著那桶月光釀在喝之外,還有罐彩色硬糖球放在旁邊,是黛比的糖果罐子。
怎麼來的?小黛比跟酒醉模式的歐維德聊上兩句後,前者覺得合拍所以從背包裡掏出來送後者的,很莫名其妙但是卻很適合。
歐維德從喝醉之後就一直在咬東西,都是薯片、冰塊、糖果這種會被咬碎的東西,讓楊克一度擔心會不會連玻璃杯的杯緣都咬碎。
這很妙,他知道心上人本來就有咬東西的習慣,但是酒醉後卻特別針對甜的東西,證據是那罐硬糖球至少被嗑了一半,還沒算上中間叫來的各種甜點。
醉了之後會變成甜食派嗎?洋紅色眼睛望著正在咬糖果的醫生,看著那尖牙利齒咬碎色素跟糖分都很驚人的硬糖球。
他電纜底下的腦子也同樣在咀嚼,思忖著這到底算不算是個萌點,就跟那罐糖一樣又甜又沒營養,但是只要能讓甜蜜和進腦漿裡那也沒什麼不好。
繼手套之後,糖果也進了下輩子想投胎的名單裡面,楊克自己都覺得可悲得很好笑。
這不知道到底會有多久的一輩子,他大概都只能這樣看著世上他最想擁入懷裡的男人,看著心愛的他去牽起別人的手,看著他把心託付給別人,看著他把誓言交與別人。
如果滿心思慕是條洋紅色的緞帶,自己會多麼渴望以此綑綁、包裹他,將他染上自己的顏色並永遠留在身邊……那就太過了。
一股比麥酒釀壞還苦的味道在視線與心裡化開,楊克嘲笑著自己的佔有慾,同時感謝自己的理智還沒跟著腦子一起壞。
他要一個娃娃做什麼?只是要娃娃還不簡單,他自己就能做出來。
娃娃不會跟他說話、不會吐槽他,他做錯事或阻止些什麼事的時候也不會揍他,被他抱著飛越高處也不會一邊發抖一邊死抱著他。
娃娃不會在他出現的時候做出有點驚訝的表情,不會在他受傷的時候一邊念他、一邊咒罵敵人還一邊為他療傷,不會嫌喝不到味道而要他在咖啡裡加上八顆方糖。
娃娃不會走在他旁邊,不會跟他互相攙著站在戰場上抗敵,不會跟他背靠背坐在一起慶幸生存與勝利同義。
不會隻身硬把全身重甲又失去意識的他拖回基地,更不會像現在這樣,因為生氣亂喝酒、亂咬糖果。
無可取代,那就是歐維德在楊克心中的位置。
他一輩子都不會坐上去也沒關係,這世上沒有其他生命能代替他坐在那裡,專屬於他的玉座。
而楊克現在只想求一個吻,不論歐維德是否會留在他心中名為愛人的座位上,他都希望能至少親吻那對薄唇一次……哪怕那可能是意味著離別。

「那就交給你囉,楊克。」陶媽扛著自家兩個人類女孩,笑容燦爛地說:「下次再帶朋友一起玩吧。」
「喏,門給你鎖,鎖好鑰匙放後門花盆底下。」老莫將店家鑰匙遞了過去,還不忘交代該放在哪邊,免的他過來開店自己開不了門。
「不是吧……」楊克在門口面有難色地像是要他去拆炸彈,看著酒醒的跟沒醉倒的把喝掛的通通抬出去,唯獨缺了一個跟汽水炸彈同色的那個:「怎麼把最危險的那個給我處理?」
「人是你帶的,不找你我找誰?」老闆臉上一點好氣都沒有,一票酒客倉皇逃走的景象肯定沒辦法給酒吧什麼好印象。
「可以給巴爾克扛回去醫院啊……」楊克掙扎中。
但那個今天哭得亂七八糟,現在酒醒還再糾結自己到底多失控的醫療人員是果斷搖頭。
「不成啊小子,我平時就鬥不過他,歐維德現在醉成那樣我可不敢碰。」巴爾克左手上抱了一個蜜莉,背後掛了一個迪恩,他可不想再掛個可能讓他背上多把刀的。
「而且明天開始歐維德他們沒值急診班,接急診班的關因為跟男朋友吵架,今天就住進去辦公室了。」陶醫護長又補了一刀。
「找歐拉夫把他帶回去也……」工程師講到一半就停住,大手扶額:「不行,歐拉夫出差去Whitevale……」
「所以只能交給你啦,」陶媽伸手拍拍楊克的頭:「他明天是八點班,不要讓他睡過頭喔。」
「然後別再讓他拆我的店了,補牆也是要錢的啊。」老莫看了一眼坑坑疤疤的牆,石眉皺得都快裂了。
「不是應該要先擔心我會不會被宰掉嗎?」工兵想到那一隻釘在胯下的飛鏢就想抖,害怕的那種抖。
「不會啦,你那麼壯可以制得住他的。」陶卡笑得像是送孩子第一天去上學,還要孩子別擔心會被欺負的樣子:「歐維德比你小一圈耶!」
可是連巴爾克都說不成耶?比我還壯還硬的巴爾克耶?楊克簡直欲哭無淚,他那張淡紫紅色的臉都快跟汽水炸彈一樣青了。
「如果出什麼事的話,就打電話給我吧。」莎賓娜好心地拍拍男性友人的肩膀以示安慰:「總之先把那些利器都拿開,我看他動作太俐落,根本不像個醫生……」
那還用說,他是我戰鬥、醫療、鍊金術樣樣精通的心愛醫護兵耶——根本不是我的我驕傲個火箭彈頭啊,沒準等下會因為這樣掛掉啊!但莎賓娜你真的是個好女人!!
楊克只能在心裡嚎叫,實際行動部份還是乖乖向眾人揮手做別,不是戴著護鏡他搞不好真的會掛兩行淚下來。
「楊克,要加油喔!」那微笑慈母光輝大盛。
……加油活到明天早上叫他起床嗎?

冷靜一點,楊克,你要冷靜……正所謂不作死就不會死,只要避免踩到他的雷點應該可以撐過去,等到他累了不想鬧就可以了,你要堅持住,不要白目。
工程師做好了心理建設,大口吸了一口氣,以從容赴義之姿轉身,筆直走回剛才的座位上。
「你今天喝得真多,要繼續喝還是我送你回家?」
就算被瞪也不能抖,視線移開就會被殺死。見識過醫護兵一脫序會多恐怖,他腦子就開始反應過度,蹦出來的想法也越誇張。
只是,他那生存與愛戀的煩惱源頭,看上去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個反應自然是比自己挨揍還好上不少,但幾分鐘前還生龍活虎地扔飛鏢、咬糖果,現在突然整個安靜下來還是讓楊克有點擔心。
歐維德就只是坐在那裡,身體微微搖晃,呼吸有些沈但很規律,兩隻水藍色的眼睛失焦地看著前面,眼皮什麼時候撐不住蓋下來都不奇怪。
難道是酒瘋發完進入節能模式了?楊克試探性地把手伸到歐維德面前晃了晃,後者還是沒有反應,仍是微張著嘴在發愣的樣子。
這可真是難得的奇景,而且跟原本預想的災難場面差太多,負責要善後的這一方反而開始不知所措起來……他現在是要抬他回自己家呢?還是在這裡等他睡到明天早上?如果中途酒醒還是進第二階段暴走怎麼辦?
全副武裝抬回去?不行,我重甲硬得要死,要是把他撞醒讓他心情不美麗,沒準我會被電死。
放在這邊也不行,真的有什麼暴走第二階段的話,搞不好酒吧就被拆了,到時候莫叔會把我掐死。
偷偷扛去崔妮那邊呢?崔妮人好得像天使,要把他顧好絕對沒問題……不行不行,出了什麼意外就不只是被電死而已,我會被歐拉夫掃射死。
該死,為什麼怎麼想我都會死,雖然看到他這麼漂亮的樣子死了我也無所——嗯?

漂亮,這個詞其實不太適合用在他們族類身上,對男性來說更不怎麼合用,但楊克直覺地認為歐維德現在很適合。
平時看起來是很精明幹練的樣子,現在姿態則在酒精的浸染下顯得慵懶而柔軟,半開的雙眼與嘴是有些意猶未盡的迷茫樣子,加上那一身葡萄酒與糖果混合的香味,讓人忍不住去想……他現在抱起來會是什麼感覺。
而在他想到這裡的同時,有段記憶跳了出來——歐維德的雙胞胎兄弟,歐拉夫,以前也喝醉過。
那時候他們還在Celestion,歐拉夫因為味覺遲鈍誤喝了一壺Aurin釀的水果酒,醉到會亂笑還會跳舞,把科南跟菲恩的尾巴毛是嚇到炸開來,但隔天早上歐拉夫什麼都不記得。
什麼都不記得,忘得一乾二淨。

什麼都不記得。

楊克無法克制自己的心再念一次,他的慾望也跟著強調著。
如果,歐維德跟歐拉夫一樣,酒醒後都不記得發生過什麼事,不會留下半點印象……
他覺得他的喉嚨好乾。
如果,歐維德不會記得今晚發生的事,任何事……
他覺得他的胃在燒灼、翻攪。
那麼,他能吻他嗎?
他覺得他的心快裂開並爆發出聲響。

「歐維德……」
他身體向右傾,很清楚自己的聲音混合著希望與絕望,拉扯著、顫抖著,但那名字的主人聽不出來,只是幽幽茫茫地側首,看著左邊的他。
水藍色的眼睛模糊而疑惑地望過去,凝視洋紅色護鏡後的另一雙眼睛,等待著呼喚他的緣由。
楊克看著歐維德,覺得自己已經死了一次。
「我能吻你嗎?」

歐維德看著他的方向,因為室內昏暗而顯得螢亮的水藍色眼睛緩慢眨眨,像是他正在一個字一個字地思考,而這個程序多延長一秒鐘,楊克的腸子可能就會多絞個十圈。
最後,他揚起左手。
啊……果然不行,趁人之危什麼的被打臉也是活該。楊克其實有點鬆了口氣,閉上眼等著被摑巴掌還是拍頭吐槽。
可是,不管是他的臉頰還是頭側都沒有接受到預期的衝擊,痛覺反而是從前額右方傳來。
這被拉扯的痛感讓他不得不睜開眼睛,好去確認到底是發生什麼狀況,卻再一次因為眼前一片突如其來的夜紫色而被迫停止動作。
那在唇上燒開的溫度讓他睜大眼睛,腦子一片空白。

歐維德扯著楊克總是散在右側的電纜,把他拉過來的同時也把自己湊上去,將自己的薄唇停在對方的唇瓣上。
一個不深也不重的吻,像是蝴蝶停在花朵上,輕輕地、穩穩地讓他們的唇互相接觸,感受著彼此的氣息、體溫與酒香。
他能看到心上人安穩地閉著眼睛,頸子上與雙眼同色的能量光隨呼吸閃爍,不是即將結束,更像是某種等待的節奏。

楊克在這個瞬間只覺得自己是個白痴——他怎麼會認為一個吻足夠?

本能地,他有如猛獸般地張口,一手按著愛人後腦勺,另一手托著愛人臉龐,大手拇指穿過湛著水色光芒的圈環,輕易撬開愛人的嘴,不計後果地咬上、深入以索求更多。
他嘴裡甚至還殘留著糖果的甜味,銳齒與唾沫中參著一股醉人的果香,口舌纏綿的高溫幾乎要使那香氣蒸騰起來,熏染著更為濃厚而熱烈的情慾。
歐維德有些疑惑,但是他並沒有抗拒,他的反應甚至能用乖巧來形容。面對楊克猛烈的侵略,他的應對一開始顯得生疏,卻一點一點地在學著,逐步回應那份交纏在彼此口中的慾望,並讓自己的雙手環上對方的頸項,將自己完全交在楊克的渴望上。
接收到這樣的反應,楊克簡直要瘋了,腦子熱得像是腦漿在沸騰而無法思考。被那雙手環上的同時,他更是以為自己要被失控的慾望給掐死,即使現在的他根本樂意之至。
原本扣著愛人下顎末端圈環的手鬆開,順著臉頰的弧度輕撫,來到尖長的耳朵旁也不忘以拇指指腹擦過耳廓,輕輕揉捏發軟且輕顫著的耳尖。
另一手自後腦勺往下,滑過後頸的金屬部份,能量光彷彿在呼應他的動作而明滅。那隻大手繼續往下撫過後背,摟上因上身前傾而折出的魅人腰線,用力將那付身軀帶向自己。
對楊克來說,歐維德很輕,現下如此柔軟的狀態更是輕而易舉,不需多費力氣就能讓對方安穩地跨坐在自己右大腿上。

他還在吻他,近乎絕望而狂喜地深吻著,快樂與痛苦充斥在胸口以至於幾乎要撕裂開來。
因為到了明天,這一切都會被忘記,什麼都不會留下。
所以只有今晚,就只有今晚就好,請讓他能完全擁有他,讓他能用盡一切力氣去愛他。
喉頭發出的嗚咽、癱軟發熱的身軀、緊緊環扣的雙臂、股間廝磨的輕顫……全部,在今晚只呈現在他面前的全部,都讓他想刻在自己身上,紀念他想完全佔有的這一切。
只有今晚,只要今晚就好。
楊克的腦子現在只能重複播著這個請求,身體是已經按著本能與慾望來行動。
醫生袍已經被褪掉大半,裡面的襯衫和領帶也被鬆開。在這個姿勢的加持下,楊克能輕易看見那片面積不大卻足以使人不住埋首的夜紫色。
他這時才終於鬆口,兩張口間連著一絲淫靡而稠濃的銀線,粗喘著氣又馬上吻著那幾乎使他窒息的愛人頸項,吻在往下直至鎖骨時成了輕咬,以不敢留下痕跡卻又希望佔有的複雜力道啃著。
被吻得暈頭轉向的歐維德不論是腦袋還是身體都快融化了,濛著層水霧的藍眼睛失焦地望著對方埋在自己懷裡,鎖骨傳來的細小刺痛感讓他暈也不是醒也不是,只能讓雙臂做出扣得更緊的反應。
這一摟讓楊克雙手更狂亂地在愛人身上遊走,從身側、腰後到大腿,隔著衣物疼愛他每一吋肌膚,高熱而敏感的身體不自主地顫動,伴隨著教人耳根發軟的悶哼,愛人的所有反應都讓楊克興奮得全身發疼。
只要今晚,只要今晚讓他擁有他就好。
楊克再一次於心中呼求,同時仰起臉來,渴望再次看見使他醉心的誘人臉龐——

啪嗒。

高燙的水珠無預警地在楊克頰上炸開。
他滿腔熾熱的情慾瞬間失溫,像是有人在他前列腺上用力踩了煞車,身心痛得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