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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lent morning（涉延）

　　天色翻白，窗外斜灑進來的光線如此的靜謐、溫柔。像是怕驚醒什麼。
　　
　　延彥醒了。他下意識地翻動身子，卻被痠痛不堪的腰牽制了動作。只得一邊皺眉，一邊緩緩側身，睜著還有些惺忪的雙眼。

　　即便剛醒；即便沒有眼鏡，世界的輪廓有些模糊，但那雙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眼睛，他還是馬上注意到了。

　　涉迎上延彥的視線，沒有發話，也沒有收回目光。只是像發現什麼趣味十足的東西似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延彥沒開口，方才輕皺的眉頭也鬆了下來，卻投以困惑的神色。那雙半藏在長睫毛下的眼眸裡明顯寫著：「你在笑什麼？」

　　涉理解了那個神情，越發覺得有趣。他開始誇張地、戲劇性地眨眼，活像電視上那些賣力對鏡頭放電的女明星。
延彥見狀，挑起一邊眉毛。不是嗔怒、也不是無奈。而是那種只有面對太過熟悉之人才會出現的反應——「你這傢伙，又在玩什麼把戲？」

　　涉鬧開了。眼見延彥沒有反應，他更是變本加厲。他一邊瘋狂地眨眼，甚至噘起嘴。鐵了心，就是不願讓延彥的視線從自己身上移開。

　　見著涉那副滑稽模樣，延彥的嘴角險些失守。但他努力忍住沒笑出來。只換上一副更明顯的「你夠了沒？」的神情。

　　涉玩上癮了，哪裡肯就此收手？他像是非得要延彥出聲、或出手才肯罷休似地，開始扮起各種鬼臉——吐舌、嘟嘴、斜眼……他能做的滑稽表情全都出籠。

　　延彥終於長長吐了一口氣，然後只是靜靜看著仍在胡鬧的涉，讓撲克臉維持了三秒。接著——他毫無預警地湊上前，在涉還沒來得及收起那張鬼臉前，直接貼上涉的雙唇。

　　涉瞬間定格，眼睛睜得老大。這招出其不意果然奏效。延彥意想不到的舉動使涉的指尖反射性地彈起、甚至微微發顫。

　　延彥沒讓涉有太多的反應空間。他趁著涉發愣的空檔，開始輕啄涉那形狀均衡、且柔軟的唇瓣。一次、兩次，沒有聲響，也沒有急促的呼吸。溫吞、且恰到好處的熱度，就像貓科動物用額頭蹭人一樣的動作，溫柔又清楚地表明：「好了，涉。夠了。」

　　涉終於回過神來。延彥的氣息，早已無聲無息地滲入他的鼻腔。那熟悉到令人安心的味道，此刻卻悄悄撩起他內心另一種衝動。

　　涉換上「好啊，你敢這樣玩我？」的神情。眼神一沉，嘴角上揚，將顫抖的指尖化作強勢的環抱。他一把圈住延彥的腰，將人整個扯進懷裡。


　　這回換他主導了。


　　涉的吻不是啄，而是濃烈、熾熱、含著昨夜激情餘韻的深吻。他單手繞過延彥的後腦，掌心穩穩地抵住，像是想把他整個人揉進懷裡，不留任何縫隙。

　　涉的舌尖進一步滑過唇縫，深深吸取延彥口中的熱度。像是要把夜裡的餘韻，和這早晨的靜謐一併鎖進彼此之間。

　　延彥沒有退開。他只是順勢倚在涉懷裡，伸手輕輕環住涉的背，並將頭安穩地靠上他的肩膀。嘴角漾起一抹很淺很淺，卻毫不遮掩的笑。

　　涉也笑了。指腹一次又一次繞過延彥的耳後，輕撫過他柔軟的髮絲，露出如晨光一般笑容。


　　這段早晨，沒有聲響、亦沒有對白。但這段無聲的默契，早就替他們說盡了所有未曾出口的情意。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