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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道死][清麗/建佑]100+1（1）
作者：冰瑚
衍生：患上不出道就會死的病
配對：清麗x柳建佑
分級：PG-15
注意：大概劇透到570左右，還沒看到的話也可以暫時看成是平行世界的故事。





他被怪人給纏上了。

身為一位大三生，光是教授們安排的小組作業就已經足夠折磨人，更何況他還擔任著系上的助教，為了合法在上學期間賺取多一分的微薄薪水。
大三之後就連攝影社也很少去了，手機裡偶爾會有前輩們傳來的訊息，問他這週是否參加活動，說攝影社裡沒了他，能拿去參展的作品就失色了不少。

大概只是普通的奉承吧？柳建佑這麼想。雖然知道自己拍照技術不算差……但也只是普通的水準，真正要像前輩們說的那樣，去參加全國攝影大賽之類的，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自從不再將相機帶在身上後，他開始習慣用手機拍照，偶爾也下載一些能夠調整景深的APP。效果當然比不上專業的單眼相機，但用來捕捉某些令人印象深刻的瞬間也勉強足夠。

像是……燦爛的日光穿透過蓊鬱樹蔭，斑駁稀疏地閃爍碎光，墜落在某張過於精緻好看的臉龐之上。
下意識就按動了手機快門，輕輕的喀嚓一聲。在熙來攘往的林蔭大道上明明應該無人留意到，被他留存了相片的那個人，卻在瞬間轉過頭來，筆直地望向他。

介於青年和少年之間的年紀……那名拉下了黑色的口罩，似乎不過是剛好想透口氣的男子微微偏頭，朝他綻開淺淺的笑容。
極其古怪地，柳建佑感覺自己的心臟猛力跳了跳。或許因為這張臉太過好看，是走在路上隨時都會被星探給叫住，只要登上銀光幕就能大紅大紫的一張臉。又或許是出於心虛，因為偷拍了正朝他走來的這個人的照片。

「你好。」站定到他面前的人語氣溫和，似乎並不存在被偷偷抓拍了的不滿。
不知為何，他將握著手機的那隻手背到了身後，只輕輕地嗯了聲，作為回應。
「你的名字是……」認真望向他的那雙眼恍惚了片刻，又接著緩慢凝聚，「柳建佑，對吧？」
「對不起，」他反射性道歉，「我不記得你是誰了。」

是哪位前輩或者後輩？同系的同學嗎？或者是曾經上過同一堂課，有過交談，交換過姓名，一起做過作業的夥伴嗎？但是他沒有印象，對於這張過於出眾到看過一眼就難以忘懷的臉……
他應該要用敬語的嗎？
腦袋裡的疑問很快獲得解答，面前的人笑容忽然變得燦爛，語調輕快也親暱地上揚。

「建佑哥，很高興認識你。」
是比他小的孩子嗎？但還是沒有印象。到底是在哪裡見過？
「哥可以叫我清麗。」
嗯？
「是以後出道的藝名，所以想聽你這麼喊我。」
「你是明星……？」對於自己總算勉強能跟上話題，柳建佑莫名地感到欣慰。

「還不是，但不久後就會出道了，所以說……」
對方朝他伸出右手，用左手托著，顯得莫名慎重，讓柳建佑不知不覺也以同樣的姿勢去回握。然而按照禮節，該要將手收回時，這個人卻牢牢地箝制住他，不肯將手鬆開。
「我是來邀請你和我一起出道的，建佑哥。」
「什麼？」
這是什麼新型的宗教組織嗎？或者單純只是他聽錯而已，這個人難道真的在說……

「加入我所屬的團體，成為偶像，和我一起出道吧。」
太過可笑，讓柳建佑真的抿起了唇，輕輕呵出聲。
「是因為懲罰遊戲輸了嗎？所以才來做這種惡作劇。」
「不是的。」
「那怎麼會選上我呢？明明就是個普通的人……」

對面的人又笑了，拉著他的手，連同左手也交疊上去，讓他抽也抽不回來。在人來人往的校園裡做出這樣舉止親暱的舉動，難道都不會感到害臊嗎？
「哥覺得自己很普通嗎？雖然大部分都被帽子和眼鏡給遮住了，但臉型端正帥氣，聲音好聽，內斂寧靜的氣質給人特別的感覺……況且，你還具有足夠成為偶像的潛力。」
現在他是遇見大白天就開始說夢話的怪人了嗎？柳建佑微妙地感到驚悚，想往後退，對方卻將他的手握得更緊，讓他只能用上另一隻手去試圖扳開。

「……相信我，柳建佑。是你的話，肯定能夠出道的。」
說完，這個人總算將手給鬆開。他很快縮回手，還迅速退了兩步，想盡快遠離這個奇怪的傢伙。
對方只是平靜地看向他，那雙微微瞇起的眼中折射著日光，浮動著喜悅滿足的神采。

「那麼，下次見。我會再來找哥的，這段時間就請你好好的考慮一下……原本還想交換一下聯繫方式的，但看起來似乎會被拒絕。」
這的確是柳建佑腦中所想的，分毫不差。居然被如此直接地點破，讓他的反應都跟著慢了幾拍。
「不過沒關係。因為我知道你就在這裡……不會再消失了。」
重新拉起口罩，友好地朝他揮揮手，接著轉身遠去。

……是叫做清麗沒錯吧？奇怪的人。
被捏得太久的掌心，莫名發燙。他用自己的左手去搓揉，又甩了甩，這才勉強甩脫了皮膚上殘留的觸感。
下一節課在三分鐘後開始，柳建佑暗自詛咒了一聲，加快腳步，向著教學樓直奔而去。


*


這之後，他們又見了兩次面，一次在放學，一次在他回家路程中。簡直令人毛骨悚然，莫非這個人現在是在跟蹤他嗎？該不會連住址在哪裡也都知道了……
幸好，對方並未進一步侵入他的空間，只是友善地朝他打招呼，詢問他考慮過後的意向，接著和他說起經紀公司會在幾月開始招募新一批的練習生。

「在那時候加入的話，是最適當的時機了，建佑哥。」
名為Leti的經紀公司，就連不太關心流行新聞的柳建佑也有聽過。他還真的用清麗這個名字嘗試著搜尋，發現過往一些練習生的紀錄影片裡，確實出現了這個人的身影，也杜絕了自己遇到的其實是個騙子的假設。

「……夠了，別再來煩我。」
第四次，他們在校門口旁的人行道上停下。
現在他知道這小子絕對具有成為偶像的能力，能夠如此堅持不懈，是在舞台上精進自己實力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很快就要期中考試，選課教授也交代了新的小組作業……我真的沒空陪你繼續耗下去。」
清麗面帶微笑的神情淡了點，漂亮的睫毛微微垂落時，容易讓人不由自主產生負罪感。
「還是一樣……只對我殘酷嗎？」
「又在說奇怪的話了。」柳建佑煩躁地將背包甩上肩，在經過的幾個女同學好奇望過來之前，伸出手拉起了這個人掛在下巴上的口罩。

上次清麗露出臉來和他交談了不到幾分鐘，就有大概五、六個女孩上前來索要聯絡方式，另外的則是壓抑著興奮的神情，湊上來小聲問這個人是不是哪個經紀公司的練習生。
原來就連練習生也會在路上被粉絲給認出來，只要足夠出名。

「哥真的有認真考慮過嗎？」
「當然。」
「拒絕的理由是什麼？」
「……還要繼續唸大學，拿到畢業證書，找到工作。」

「偶像也是正經的職業。」緩慢牽動了嘴角，那個笑容有些怪異，「還是說，不管我怎樣請求，你都不願意和我一起？」
這小子現在又在胡言亂語什麼？
「是哪裡做錯了嗎？開始的方式不對嗎？雖然這次還很早，但下次的話……必須更快一點找到你嗎？或是我浪費太多時間才想起來的緣故……」

「喂。」
他抬起臂膀，用曲起的手指敲在這個人額頭上。
「別想那麼多，我只是對成為偶像不感興趣。」

「興趣？」低下頭片刻，再度抬起臉來的清麗，目中開始散發出光芒，「原來是我搞錯了，從一開始就……」
拉住了他的手，輕輕地捏住了兩根指頭，用貼在掌心裡的方式。柳建佑其實搞不懂，為什麼這個人總會如此自然做出類似的舉動，視距離感如無物，搞得他也不小心就習慣了以親暱的肢體動作來給予回應。
明明只是還不太相熟的陌生人

「來看我的演出吧，建佑哥。」
經紀公司每季一度的練習生成果發表會，屬於表現良好的出道組特有的優待，就是能夠邀請家屬前來觀看。現在清麗將這個機會送到了柳建佑手中。


*


洗完澡，擦乾頭髮，躺上床了的柳建佑，原本還想滑一下手機，然而當目光觸及被他放在床頭櫃上的東西後，手自然而然轉移了目標。
屬於Leti經紀公司的一日通行證，如果放到網上拍賣，大概能賣出不少錢吧？雖然不會真的這麼做。

光是幾次和清麗的相處，就讓他徹底感受到了粉絲們的難纏，要是不小心讓那種所謂的私生粉買到了該怎麼辦？侵入公司的休息室，隨便亂拍照或者摸走東西，光想想就可怕。但這些都是作為偶像時有可能遭遇到的。
在舞台上盡情地唱跳，揮灑汗水，成為吸引目光的耀眼存在。清麗是真的覺得，他也能夠成為那種人嗎？
那種……被所有人無條件喜愛的對象。

緩慢嘆息著，放下那張夾在吊牌中的通行證，柳建佑摸出手機，開始瀏覽今日的新聞和股票，或者有趣的影片。訊息通知亮起時，顯示了被他特意備註過的別名。
[Leti的清麗]
訊息是一張可愛的狗狗貼圖，戴著粉紅色的睡帽，朝著這邊道晚安。

感覺真奇怪。雖然清麗解釋得有理有據，怕他到經紀公司後找不到路，或者被相關人員盤問，這才纏著他要到聯繫方式。
但傍晚立刻傳了訊息，問他吃晚餐了嗎？又說為了明天的成果演出，大家都在練習室待得很晚，直到現在都還可憐地餓著肚子，沒過多久又是訊息，交代他明天一定要到場。
最後告訴他早點睡，才能準時起床。

明明面對面時表現出來的樣子，並非是這種個性的人……在手機裡傳訊息給他的清麗，卻似乎格外地黏人。
一點都不適合。

雖然狗狗的貼圖的確是挺可愛的。柳建佑最後點進了購物系統裡，買了同樣的一套貼圖。
關了燈，闔上手機。意識逐漸朦朧時，他還在想著，下次也可以傳同樣的圖片過去……不知道對面的人又會出現怎樣好笑的反應。


*


雖然清麗說不用太在意穿著，但一想到自己手上拿著的是屬於某人的家屬通行證，柳建佑就不敢穿得太過隨便地出門。
難得沒有戴上鴨舌帽，將頭髮梳理得整整齊齊，貼伏著耳邊，換上了相對整潔乾淨的襯衫和深色長褲，配上幾個月前新買的牛仔外套，反射性差點要將單眼相機也一起帶上。但為了不被當成狗仔趕出經紀公司，最後還是作罷。

吊牌被他掛在胸前，在來到Leti時順利地出示給工作人員檢查了，甚至被詫異地問怎麼是家屬而不是練習生之類的話……真的是別鬧了，身為經紀公司的人難道都跟清麗一樣沒有辨別好看人物的審美嗎？
被引導著搭乘電梯抵達正確的樓層，在經過走廊後，進入寬敞的攝影棚內。
舞台並不大，至少比柳建佑曾經在影片上看過的出道團體表演舞台要窄小許多，頭頂上的燈光也只是普通的白熾燈，錄製人員只有少數幾位。

大概是評審或者老師之類的人坐在長桌後方，路過的工作人員在詢問過他的身分後，將他帶到了一旁不會擋到攝影機和動線的位置。
其中也有幾位明顯是練習生的家長，一整個家庭的爸爸、媽媽和妹妹都來了，正小聲地興奮交談。也有年紀稍長的奶奶坐在椅子上安靜地等待。柳建佑悄悄退到最後面，挑了一個完全不會引起注意的位子坐下。

音樂響起時，第一梯次的練習生們踩著輕快的步伐，從舞台兩側跳了出來。有幾個唱得比較好，動作卻明顯跟不上節；幾個舞跳得好的則是沒分到幾段唱歌的PART；最後還有純粹的花瓶……嗯，但是長得好看，所以只要站到中央就讓人看得賞心悅目。
第二批練習生的選曲是帶點爵士風格的慵懶曲調，兩兩映照著跳了動作激烈的雙人舞，到後半部卻唱得有些氣喘吁吁的，很明顯有一整段句子的音都沒在對的點上。

第三、第四……然後是壓軸的出道組練習生。
光從上台的氣勢就和前面幾組完全不一樣，穿著暗色的無袖襯衫和褲子，頭髮抓了造型，抬手和轉頭的動作完全落在拍子上。讓家屬區的家長們情不自禁發出了小聲的歡呼與驚嘆。

並不意外地，清麗站在隊伍的正中央，是最受矚目的C位。
舞蹈的動作俐落而帥氣，眼神時刻掌握著鏡頭和群眾，就算只是簡簡單單地擺動著身軀，也有種熟練自在又吸引人的神秘氣質。
很厲害。
和平常微微笑著，用柔和的語氣說話，緊緊跟隨在他身邊的清麗完全不一樣。

不知為何，捏緊的掌心冒出了汗，牙齒咬合的力道比平時還重，不敢大口呼吸，於是憋得臉頰和脖子都有些發熱。心跳的怦怦聲，隨著重重踩在舞台上的腳步，一下一下跳躍著。
明明是看著鏡頭的清麗，偶爾轉頭時的目光，總會在瞬間與他對上，然後朝他露出閃閃發光的眼神和微笑。那瞬間柳建佑看見的並不是這個普通攝影棚內白得幾乎曝光的燈，而是有千萬人匯聚的舞台，尖叫吶喊著，為真正的偶像而歡呼。

手指無意識地摸到放在口袋裡的手機，摳著螢幕的邊緣，他必須相當努力才忍住拿出來照相的欲望。
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麼這個人一定要他來到現場，近距離觀賞這樣的舞台演出。
因為知道他肯定會受到感染，被牽引著、誘惑著，最終也開始嚮往。


沒有等到最後評審老師們的總結，柳建佑在最後一組結束表演後就偷偷溜出去了，躲到廁所洗了把臉，再蹲到逃生梯的樓梯口，發訊息告訴清麗自己準備先走。
叮咚聲響，訊息回答很快，對方問他現在在哪裡。
他只好把自己的所在模糊地告訴對方，因為他實際上也不太清楚，自己為了讓腦袋冷靜究竟往下走了幾層的樓梯……

腳步聲自上方急匆匆到來時，他仰起頭，對上還未卸妝完的人從拐彎處冒出來的模樣。
「怎麼不等我？」
「……你好像沒說要一起走。」

抹上髮膠的髮型有些亂了，汗水薄薄的貼了一層在頸部，不過隨意地在舞台服裝外面套上襯衫，就趕過來的這個人，是從未在他面前顯現過的狼狽模樣。
卻又很帥氣、迷人，不久前舞台上綻放的那股熱力和光芒，依舊停留在這個人身上。

「怎麼樣？感想如何？」又往下走了幾個台階，與他並肩而行的清麗偏過頭來，笑著問他。
「……你很厲害。」他真心誠意地讚賞。
「不是這個。」拉住他的手，止住腳步的人固執地看向他，「我是想問哥到底要不要──」
「好啊。」

眼前的人微微愣住，彷彿沒有聽清那樣，目光變得有些朦朧，並且發出疑惑的輕哼。
「我說，好，我會試試看。」柳建佑緩慢地，一字一字道，「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好……」
「別擔心，肯定可以的。」清麗打斷了他，這次用兩手捏住他發紅的指頭，越來越大力，甚至隱隱顫抖著，似乎是在竭力壓抑著某種過於洶湧的情緒。

讓他有些困惑、煩惱，卻也漸漸地習慣了，關於這個人時不時出現的各種異樣反應。
因為這個人正在微笑，以那種在不知不覺間吸引著他目光的……
「……來到我的身邊，然後真正成為我的幫助吧，建佑哥。」






-tbc

「幫助。」

「幫助。」

「幫……」

「……」

「……」

「建佑哥。」

　　　　　　　　　　　　　　　　　　　　　　　　　　　「嗯？」



-tbc-附

沒有很熟悉偶像文化，如果有誤請多包涵然後當作平行世界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