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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斗已經掛滿天穹,任務結束後還是跑了趟高專,先讓家入硝子將身上傷痕都治癒的夏油傑拖著一身疲憊,拎著行李箱打開了家門。

屋內空調運轉著,將室溫維持在最舒適的溫度,夜燈暈染著昏黃的光暈,暖融融的視覺帶給了夏油傑難言的溫馨感,出任務帶來的緊繃頓時退去,肩上的重擔彷彿被一雙手直接拂落,就連呼吸都要輕快幾分,等夏油傑洗漱完畢、悄悄推開房門、躺到床上、將順著床鋪凹陷的力量滾往自己懷抱的五條悟摟進懷裡,睏意也在瞬間湧上。

緊趕慢趕也只為了要在他們結婚紀念日的當天空出時間,連續熬了幾天夜,總算是在今天達成目標的夏油傑吻了吻懷裡與自己飄散著同樣氣味的髮旋,放任自己摔進了夢中。

這一覺夏油傑睡到天光大亮,緊繃的精神放鬆下來的鬆弛感讓他遲遲不想清醒,熟悉環境帶來的安逸與舒適更讓黑髮的咒術師的警覺心降到最低,於是當感受到臉頰被碰觸,夏油傑也只是皺了皺眉,就只是將腦袋整個埋進被褥中,避開騷擾後再次沒了動靜。

下一秒,夏油傑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被安放上了一處比起被褥更有彈性的位置,溫暖與甜美的氣息同時襲來,還沒清醒多少的夏油傑下意識圈抱住了熱源,蹭了幾下後又睡了過去,不知又過了多久,當咒術師再次醒來,才剛剛抬眸,就立刻對上了一雙含著笑意的眼睛。

藍的仿若初晴的天穹、仿若最純粹的帕拉依巴碧璽、仿若雪山秘境中的湖泊。

澄澈無暇又美麗。

這雙得天獨厚雙眸的主人也有著一張像是被上帝親手雕琢過的面容,那張或許是美的具現化的臉龐如今正掛著甜蜜的笑。

「這麼撒嬌的傑可真是少見,出差就這麼累嗎?」

五條悟在跑來叫醒夏油傑之前不知道又去倒騰了什麼,身上抹了一層細密的亮粉,如今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襯得白髮咒術師整個人比平常耀眼了好幾個度。

近距離的美貌暴擊。

夏油傑瞬間MP清零,理智搖搖欲墜的掛在懸崖邊隨風飄盪。

於是夏油傑就在這樣的情況下露出了堪稱特級恥辱的傻愣愣表情,只會盯著五條悟的臉眼神發直——這要是讓任何人看到,他們對夏油傑穩重可靠的印象大概都要被打碎重建——被這樣的反應大大取悅的五條悟笑容又燦爛了幾個等級,他伸出手左右拉扯夏油傑的臉頰,刻意拉高的聲音像是滲入了蜜糖,甜度滿分,「哇,傑看我看呆了嗎?好開心——」

被刻意造作的聲音刺激的一抖,夏油傑這才回過神,久違羞恥心上來有點赧然的摀臉,「不要這樣說啊。」

「那傑要再躺一下嗎?五條大人特批,這麼可愛的傑君膝枕時間可以延長喔。」

被這麼刻意加了尾綴詞調侃,夏油傑只覺得自己的耳朵已經燙到快熟透,於是他匆匆擺手,從五條悟腿上爬了起來,深吸幾口氣調整了狀態,「不用了……今天是特別的日子吧,已經決定好要陪悟的。」

五條悟眨了眨眼睛,還沒回話,就看見那雙紫水晶一樣的瞳仁裡轉著讓他也要臉熱的專注,夏油傑現下正端著神色,認認真真的向自己表述心意。

「之前幾次都沒能一起過……我也不像悟這麼懂得製造驚喜,所以今年特別調了假期,想做什麼都可以,只要悟想,我都會和悟一起去做的。」

五條悟的眼睛瞬間閃亮起來,夏油傑在下一秒就立刻被撲了個滿懷——要不是他身量足夠並且平常訓練有素,恐怕還禁不起五條悟這樣身高的男性的衝擊力。

「嗚嗚,我最喜歡傑了——最愛傑——」

抱著夏油傑不放的五條悟還在大聲告白,終於找回自己冷靜的夏油傑低下頭吻了吻還在自己懷裡狂蹭的雪白腦袋。

「啊,我也最愛悟。」

在夏油傑懷裡把臉蹭得通紅,舒了口氣調整呼吸後才抬起頭的五條悟彎起眉眼,笑的狡黠,「那麼今天要給這——麼可愛的傑君一點獎勵。」

五條悟一邊說著,一邊緩慢的把身上的衣料拉起。

暴露在夏油傑目光下的,是用黑色塗料繪製的精巧紋樣,小巧卻繁雜的盤踞在五條悟小腹的位置,並順著肌肉紋理隱沒,指向的位置令人浮想連篇。

夏油傑還沒反應過來,五條悟就乾脆俐落的甩掉了上衣,身形一歪倒在了夏油傑腿上,猶帶紅暈的臉在對方如今仍蟄伏著的位置蹭了層,抬眼上看,手指還在小腹的花紋處點了點。

「已經是早餐時間了呢,能拜託傑餵飽我嗎?」

一秒、兩秒、三秒。

腦袋像是被五條悟開了無量空處,終於反應過來五條悟在身上搞了些什麼花樣的夏油傑深吸口氣,垂眸望著如今正貼在自己胯間的白髮咒術師。

行動力超強的五條悟已經用嘴咬開了睡褲的繫帶,如今正叼著褲頭一點點的往下拉,但那雙透藍的眼睛仍然盯著夏油傑不放。

就像是正在試探自己的作為到底能點燃多少夏油傑的理智一樣。

黑髮咒術師搖搖欲墜的理智只夠他憋出一句話,「悟……我還沒刷牙。」

「欸?我都做到這樣了,傑居然還有心思去想有沒有刷牙嗎?」白髮的咒術師瞪大了眼睛,一臉譴責,「之前早上做的時候傑也沒有計較過喔,難不成傑不喜歡魅魔和淫紋設定嗎?不應該啊……」

「不、不是……」看五條悟說著說著居然露出了沮喪的表情,夏油傑還能說什麼,只能把人撈起來抱著哄,但一觸手就是像被吸附住的滑膩觸感,並不黏手,就是讓人有點難將手從白髮咒術師的皮膚上拔下來。

看夏油傑的神情幾經變換,五條悟趴在對方肩頭,咧嘴咬住了對方的鎖骨磨了磨牙,「我可是準備得很充分唷,都要貫徹設定了嘛,當然要方便一點,結果傑居然罔顧我的心意,太過分了,我要不理你五分鐘。」

五條悟的絮絮叨叨此時並沒有吸引到夏油傑的注意力,他只是一手摟著白髮的咒術師,並盯著另一手的滑膩觸感陷入了思緒,良久,就連五條悟都開始有些小心翼翼偷偷覷著黑髮咒術師的表情時,夏油傑才回過神來,對上了五條悟的目光。

啊,開關打開了呢。

白髮的咒術師眨了眨眼,背脊爬上了一股興奮的戰慄感。

「適當的餓一會會更好吧?悟可不能這麼任性,想吃就吃對身體不好。」捧起了五條悟的臉頰,夏油傑笑得很溫煦,手卻順著股溝滑下,在如今已經被充分濕潤並擴張過的入口按入了一小段指節,讓白髮咒術師不由得倒抽口氣,「今天都要乖乖的才有獎勵,悟可以好好忍耐的對嗎?」

一開始丟出顏面暴擊的五條悟,此時反而被夏油傑弄得丟盔棄甲,在那雙紫色的眼睛凝視下,白髮咒術師展現出讓旁人感到異常的乖巧,頭暈目眩的點頭應允。


「你們兩個今天不都是休假嗎?」叼著戒菸糖的家入硝子整理屍檢報告書的手一頓,看著宛如連體嬰一樣的兩個同期,以往備受迫害的記憶開始慢慢在腦海中浮現,「還要特地跑來高專過你們的結婚紀念日?」

看夏油傑已經從櫥櫃裡拿出了咖啡壺,趴在桌上的五條悟滾了滾臉,不滿地鼓起臉頰,「我也不想過來啊,都想好可以和傑在床上過一整天的劇本了,結果傑居然拒絕了,還說要晚上才餵飽我。」

「劇本?」已經習慣五條悟口無遮攔的將床事搬出來說的家入硝子揚眉,「難不成夏油不滿意你的劇本設定?」

說到這裡,五條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也不像耶……開關都打開了,應該挺喜歡的,不懂傑為什麼要忍著。」

不,大概就是想看你現在這副欲求不滿的樣子吧。

咬碎了口中的糖,有些看穿夏油傑惡劣趣味的家入硝子腹誹,並在夏油傑端上泡好的咖啡時瞥了一眼過去,並補上,「人渣。」

「別這麼說啊,硝子,不覺得這樣很可愛嗎?」

「的確只有你。」投過去一個嫌棄的眼神,家入硝子神色倦怠,「所以跑來我這裡到底想做什麼?你們的結婚紀念日別牽扯到我。」

「當然是因為硝子你這裡比較清靜啊。」捧著夏油傑另外泡給他的熱可可的白髮咒術師舉起手,滿臉無辜,「我們也好久沒有三個聚在一起了耶。」

盯著五條悟看了半晌,不太想承認自己居然多少會對五條悟心軟的家入硝子冷哼一聲,「你們的下午茶只有咖啡嗎?」

家入硝子話才剛落,五條悟就不知道從哪拎出了一個紙盒,「鏘鏘!是最新的下午茶組合喔!」

看在紙盒中拿出的點心好歹甜鹹交錯的份上,家入硝子還是默認了這對麻煩情侶想在自己這裡待著的心思,切下了手中的鹹派,看了看仍端著無懈可擊微笑的黑髮咒術師一眼,女醫師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嗯,五條還說不准,但夏油的話,不想讓做了『準備』的五條讓太多人看見這點,大抵是八九不離十了。

這該死的佔有欲。

默默咀嚼著食物的家入硝子將一切收進眼底。

坐著坐著就像被抽掉骨頭一樣,朝夏油傑懷裡歪倒的五條悟;順手扣住白髮咒術師的腰,還把人往自己腿上拖了拖的黑髮咒術師;兩人眉眼交會間的火花與電流。

真讓人噁心。

這樣想的家入硝子,嘴角卻隱約的微微揚起。


在咒術師群體中,夏油傑此人可以說是個堂堂的人生贏家,尤其是在離婚率與獨身率總居高不下的一眾咒術師間,這人無名指上的婚戒實在是閃耀的有些刺目,至於他的另外一半,就是眾人緘口不語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雖然看夏油傑每天都拎著裝滿飯菜的便當、穿著熨燙規整的襯衫、搭配得宜的服飾出勤這點,還是讓知情人對此中關竅不敢細想。

至於夏油傑本人,則是這麼說的,「悟只是……比較會生活一點……」

夏油傑的這句話其實還是謙虛了,他其實也曾震驚過五條悟在日曆上五花八門的標註,炸雞日、咖哩日、炒麵麵包日只是日常,兩人開始交往之後,日曆上更是開始多出了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泡泡浴日或圍裙日。

夏油傑每每都很好奇,五條悟到底是怎麼在這種長年與負面情緒戰爭還沒有多少閒暇時間的情況下,把自己的日子每天都過成一朵花的。

但也或許就是這樣,悟才會是六眼的擁有者吧。

黑髮的咒術師如是想著。

那雙清透如最上等帕拉依巴碧璽的眼睛平等倒映著世間萬物,並對萬物皆施予同等之愛。

透明感、清純感。

這是夏油傑對五條悟自始自終的印象。

五條悟就是埋藏在雪山秘境中的那一汪倒映著藍天的清徹湖水,澄澈純然,乾淨的不染俗世塵埃,就算上天刻意讓他在這充滿汙濁的世間降生,他也是最乾淨的那一抹雪色。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

夏油傑這麼想著。

而當黑髮咒術師意識到他是那個被選上、被青睞、被允許唯一踏入秘境的特例時,那份飽脹的成就感與滿足感足以讓他想在那片土地上徹底地留下痕跡。

屬於他的、徹底染上他的色彩。

想想都讓人滿心愉悅。

黑髮咒術師的手如今正如白髮咒術師所願,在那片土地上細細密密地梭巡著,滑過平原、小丘、幽靜與深谷,在對方喘出難耐的哽咽時才有了更深的探索。

柔軟的雪白床被包裹著白皙的軀體,碧波蕩漾的碧藍湖面倒映著深紫的夜色,天與地終究徹底合而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