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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釘】我的顏色
《從死亡開始的戀愛》後的if線，2/14情人節賀文

「你覺得如何？」
「呃？」聽到問句，伏黑有點呆愣地回頭，望向坐在一旁的虎杖悠仁。
「你沒在聽我說話？」虎杖擺出受傷的臉說。「好過分......」
過分的是講了半小時的你吧。伏黑心想，但看到虎杖的反應又默默地把抱怨吞回去。
「我有在聽，你說情人節要到了，但你不知道要怎麼和釘崎過你們的第一個情人節，你覺得她好像不是會主動送巧克力的類型，所以不想勉強她，但又不想你們的情人節像普通的日子一樣，卻不知道有什麼好點子，試探她也得不到什麼答案，很擔心是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太過興奮，說到底當初你就不知道她是為什麼答應和你交往的，也許她沒有你喜歡她這麼喜歡你。」伏黑反常地說了很多，總結了剛經歷的混亂的半小時，然後有點厭世地頓了頓。「我覺得如何？我覺得你擔心太多了，你又不是不認識釘崎，她不會做自己不喜歡的事，不喜歡你怎麼可能跟你交往。」
「抱歉我太囉唆了......」虎杖慢半拍地意識到自己已經煩了伏黑太久，有點自責地說。「啊、但是你是不是沒聽到『說不定釘崎根本不覺得情人節有什麼特別的』那部分？」
聞言，像是在把不耐煩排出體內，伏黑大大地嘆了一口氣，「如果你不敢直接問她對你們的情人節有什麼計畫的話，就試著做些你力所能及的事吧，又不是男生在情人節時就只能被動。」然後真誠地開口。

雖然這兩個人交往後，相處模式還是和之前差不多，但伏黑偶爾還是會發現兩人的小改變。像是平常直來直往的虎杖反常地不敢直接問釘崎對於情人節的看法、甚至莫名其妙地擔心起一大堆有的沒的的地方，還有導致了他被虎杖煩了半小時的罪魁禍首釘崎也一樣，平常總是很敏銳的她這次完全沒能猜到虎杖的各種暗示性詢問不是沒有理由的。
伏黑一邊把聽完建議的虎杖趕出房間，一邊回憶起昨天和釘崎的對話。

「優子聯絡我了。」
那天剛好是他們一起出任務的日子，成功祓除兩隻二級咒靈後，她在餐廳等上菜時嚴肅地開口。
「誰？」
「虎杖的老同學！」
「喜歡他的那個？」
「不然你還認識哪個他的老同學嗎！」釘崎忍不住吐槽，然後不讓他反駁地繼續解釋。「那次之後我們偶爾還是會聊天，我和虎杖交往後我有想過要不要告訴她，但又是復健又是任務的、一直沒找到機會，說實在的......我也覺得很難開口，結果今天她就聯絡我了，說是她做好心理建設了，決定趁著情人節告白。」
沒想到會突然接到這種等級的難題，「......妳怎麼回應她的？」伏黑只能拋回一個無濟於事的疑問。
聽到伏黑的問題，釘崎像是做好了切腹準備的武士一樣閉上雙眼，「她約了我一起做巧克力，我答應了。」鄭重地說道。「今天去跟她面對面解釋。」
伏黑想說「也不用非得搞得這麼麻煩吧」，但最終只是保持沈默，他知道釘崎就是這種人，一旦她真心把某人視為朋友，就總是會認真對待對方的情感，不論是還只認識幾週時的自己、突然告白的虎杖，還是其實只見過一面的小澤優子。
「你先不要告訴虎杖。」丟下這句話後，釘崎就沒有再提起這件事，取而代之的是，這幾天一完成任務她就匆忙離去，然後緊接著虎杖就來找他「商量」了。
伏黑覺得釘崎應該是有計畫的，但可以推測的線索不多，他不想跟虎杖說自己不負責任的猜測，更不想捲入這對笨蛋情侶的刺眼光芒中，於是他只是簡單地推了虎杖一把。


「說到底，為什麼我一個過不了情人節的人還得幫他們煩惱東煩惱西的......你看起來正在這樣想。」
「請不要對別人的心思妄加猜測，真希小姐。」伏黑一邊皺著眉攪拌馬克杯裡的薑茶，一邊應道。
「欸？我以為惠是那種每年都會拿到太多巧克力，最後只好把吃不完的丟掉的罪惡男人。」像是沒聽到伏黑說話似的，Panda毫不猶豫地把話題延續下去。
「鮭魚鮭魚。」狗卷贊同地附和。
「啊不過，因為進高專的第一個學期只有真希一個女生，所以去年應該沒收到巧克力？」Panda若有所思地說道。
聞言，伏黑喝薑茶的動作一頓，但什麼也沒說。
Panda當然沒錯過他的小動作，「欸？有收到嗎？誰送的？真希？」連珠炮串地追問。

「我沒有啊。」真希鎮定地答道。
「......真希小姐只有給我吃剩的糖果，」知道不老實回答的話，學長們肯定不會善罷干休，伏黑認命地開口。「是常去的書店的店員。」
「真的假的？女人緣太好了吧。」真希有點驚訝地說道。
再好也比不上妳好嗎。伏黑忍不住想，畢竟他不止一次看到任務中被真希前輩救過的女孩子來給她禮物，但他當然沒回嘴，只是平靜地解釋。「只是義理而已。」
「怎麼可能是義理啊！」Panda用力地反駁。「果然是罪惡的男人......」
「鰹魚乾！」狗卷也睜大眼睛說道。
被兩位學長接連用音量攻擊，伏黑一邊想念起乙骨前輩，一邊開始後悔自己因為想逃離虎杖的轟炸而答應了和前輩們一起出來喝下午茶的邀約。
「今年得為笨蛋情侶煩惱就是你的報應啊。」Panda半開玩笑地揶揄伏黑。
聽到話題又扯回虎杖和釘崎身上，原本默默地吃提前收到的情人節餅乾的真希好奇地開口。「說真的，他們是怎樣？」
「釘崎什麼都沒跟妳說嗎？」把杯中的茶一飲而盡，伏黑問道。
「沒啊。」真希面無表情地回答，但伏黑覺得她肯定有隱瞞什麼。
想了一下，「就只是虎杖在煩惱情人節要怎麼過而已。」伏黑決定不要把虎杖那堆多於的煩惱公諸於世。
「唉呀，畢竟是剛交往嘛。」一向熱衷於八卦的Panda笑著說。「野薔薇應該也有計畫吧？他們沒有好好溝通嗎？」
「誰知道。」伏黑冷冷地說。
「又來了又來了，雖然惠一向對別人的戀愛沒興趣，但明明很為他們兩個著想。」
「鮭魚。」
伏黑一度開口想反駁，但還沒能組織任何文字，就被手機的訊息通知中斷。
是虎杖。「我決定要來做『逆巧克力』了，謝謝伏黑聽我說那麼多！」光看文字也能感受到他純度100%的真誠。
方才還想否認自己擔心他們的想法煙消雲散，伏黑放下手機開口，「反正他們一定沒問題的。」然後無視了前輩們又一波的調笑。



虎杖花了很多時間決定要送什麼樣的巧克力，雖然還算擅長料理，但他沒什麼做甜點的經驗，對不同類型的巧克力點心更是沒什麼概念，網路上的食譜翻了幾十篇，最後才被名為「草莓巧克力瑪德蓮」的甜點吸引了注意力。因為他沒吃過瑪德蓮，還特地跑去立川的咖啡廳買了一份確認口味，才開始採買食材。

伏黑的建議總是很有用。一邊把蛋、砂糖、蜂蜜和鹽攪拌均勻，虎杖後知後覺地在心裡感慨。決定做點心給釘崎後，時間和心力都花在思考如何讓釘崎感受到自己的心意上，才發現自己之前擔心了太多多餘的事情，先不說釘崎收到巧克力會不會開心，「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本來就是最實際的，如果自己冷靜下來思考的話，應該也會得出一樣的結論吧，只不過第一次和人交往的不確定感讓他一度變得不像自己了。
釘崎也會有這樣的時候嗎？虎杖不禁好奇。雖然自己最喜歡總是自信地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即使害羞也不肯示弱的釘崎了，但也期待能看見更多不同的她。
他輕輕地把融化的奶油和過篩好的中筋麵粉、泡打粉、可可粉攪拌到看不見一點顆粒，感覺好像自己心裡的那些不安也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剩下的唯有想讓釘崎開心的願望。
該做的都做好了，虎杖才發現自己忘了買擠花袋，只好把麵糊裝進一次用的保鮮袋裡，再剪破充當擠花袋就好。接著，他確認了食譜上說麵糊最好冷藏一晚，盤算著明天一大早再起來把他的禮物烤好，就把廚房收拾乾淨，拿著裝著麵糊的保鮮袋去公共冰箱冰，結果才剛把東西塞進冰箱，背後就傳來熟悉的聲音。

「喲，還沒睡啊。」釘崎隨口打了聲招呼。
她穿著便服，看起來才剛回到宿舍，虎杖一度以為她又去哪裡購物了，但除了一個肩背的皮包，釘崎什麼也沒拿。
他不太確定自己該不該問她去哪了，而且比起釘崎休息日想去哪，此刻抓著冰箱門握把的虎杖更在意冰箱裡的驚喜半成品會不會被自家女友發現。
直到現在他才驚覺，自己居然完全沒考慮過食材直接放在冰箱裡會被發現的可能性。
「......我本來想吃點宵夜，但冰箱裡只有上次真希前輩帶回來給大家的水果。」他有點笨拙地說，試著澆滅釘崎開冰箱的想法。
幸運的是釘崎看起來有點疲倦，沒發現他的不自然，「正好我就想吃點水果當宵夜。」而不幸的則是她想要的東西就在冰箱。
虎杖的腦袋高速運轉，此刻他最害怕兩件事，一是釘崎直接走過來開冰箱，另一件則是體內的宿儺直接出聲拆穿他的秘密。
他們沉默了不到兩秒，虎杖就急忙開口。「我幫你切吧，有蘋果和梨子，要哪個？」
「......梨子好了。」
得到應允，虎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開冰箱、抓了一顆梨子，再迅速關上。「我切半顆喔？」
「好。」
後來他在流理檯邊切水果的時候，看到了一個正在瀝乾的不透明保鮮盒，他記得好像是伏黑的，於是虎杖想著等等傳訊息跟伏黑說一聲，然後趁著釘崎被甜得出乎意料的梨子吸引走注意力時，又一次迅速地打開冰箱，把剩下的半顆梨子冰回去，以及把那袋麵糊和其他還沒用到的食材藏進保鮮盒。
「你不吃嗎？」吃完第二塊梨子，釘崎開口問道。
「沒關係，我不餓。」
「嗯？你不是也是出來找宵夜的嗎？」釘崎疑惑地問。
「只、只是嘴饞啦，」虎杖有點尷尬地解釋，「我也不想晚上吃甜的，看妳吃就好了。」然後笑著說道。「對了，妳明天有任務嗎？」
「早上有一個，怎麼了？」釘崎一邊拿起第三塊梨子，一邊答道。
短暫沉默了幾秒，虎杖鼓起勇氣開口。「......要不要去市區吃午餐？」
「好啊。」釘崎爽快地答應。「我和輔佐監督約早上九點，我們十二點見吧。」
「嗯！我很期待。」
「只是吃個飯而已。」釘崎忍不住笑出聲。

後來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直到釘崎吃完最後一片梨子。
「謝謝你，」她微笑著說道。「盤子我洗就好，你先去睡吧，晚安。」
虎杖沒能馬上回答，最近釘崎比他忙得多，他們很少有機會面對面聊天，如果可以的話，其實他還想再跟她單獨待一會兒，但他又注意到釘崎似乎很累了，只好壓下自己的慾望。
大概是看他一直不說話所以誤會了什麼，釘崎突然站起身來、傾身越過桌子，用手抬起虎杖的下巴，給了他一個輕柔的吻。
虎杖一瞬間沒能反應過來，但她準備抽離時，他下意識地伸出左手，撫上她還殘留著外面冷風的冰冷的臉頰，延長了那個吻。
「釘崎，嘴巴張開。」他短暫地放開她的唇，盯著她低聲喃道。
釘崎遲疑了一下才照做，她閉上眼睛，勾住虎杖的脖頸，和他唇舌交纏，直到虎杖發現釘崎的姿勢很耗體力，他才有點不捨地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晚安。」虎杖笑著說。
有點喘，「......記得刷牙。」釘崎臉色微紅地丟下這句話，然後拿著盤子去洗。
雖然不知道明天是否能一切順利，但帶著梨子口味的晚安吻回到房間的虎杖悠仁非常確定，自己今天絕對能做個香甜的好夢。



聽到虎杖聽起來比起別人稍微沉重的腳步聲漸漸消失，釘崎放下濕透的水果盤，像個小偷一樣躡手躡腳地走到冰箱前，小心翼翼地從冰箱深處拿出一個白色的紙袋，確認沒人動過，才鬆了口氣。
她忍不住想吐槽自己，居然把東西直接放在公共冰箱，還覺得虎杖不會發現，雖然那個笨蛋的確是沒發現，但剛才真的是害她緊張得要死。
一定是自己太累了。釘崎心想。

兩天前，她搭著總耗時四十多分鐘的各種大眾交通工具前往小澤優子在市區的租屋處，在那裡進行了一場尷尬的戰鬥。在和優子坦承了自己和虎杖開始交往的事情後，兩人一度在優子的廚房裡僵持不下，釘崎想過要不要道歉，但又覺得那樣有點讓人火大，不只是對她自己，還是對優子來說都一樣。
過了很久，「......我還是想要把巧克力送出去。」優子才低著頭開口，聲音細微到難以聽清。「釘崎同學願意和我一起做嗎？我想好好和這段暗戀做個告別。」
於是戰鬥的對象就從女性朋友轉為可可粉和麵粉。
「如果優子你不介意的話，當然可以。」釘崎那時驚訝於優子的堅強，於是沒多想，幾乎是反射性地答應了她，直到她跟優子一起把巧克力餅乾送進烤箱、然後坐在客廳聊虎杖國中時的軼事時，她才驚覺自己居然在幫別人跟自己的男友告白，再怎麼有信心都太誇張了，就算是神經堅韌到能在高速公路中間睡著的虎杖也一定會受傷的。
……而她最不想做的就是傷害虎杖。
況且，雖然剛交往時，自己對虎杖的感情還有點卡在朋友和情人之間不上不下，但很快地她就幾乎不去想如果他們沒有交往會是怎麼樣了，更別說是分手。
只是習慣了。釘崎告訴自己。畢竟，雖然交往前她有時候會半開玩笑地嫌棄虎杖，說他不受歡迎又不懂女人心，但交往後釘崎很快就發現，自己在心裡為虎杖舉起滿分十分的牌子的次數實在是多到數不清，等到她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被他數不清的笨拙體貼成功地溫水煮青蛙了。
總之，雖然她斷定自己還沒有真正淪陷，但釘崎仍然在和優子一起做完巧克力的那天晚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最後鬼使神差地開始google簡易的巧克力食譜。
隔天一大早，她再次前往市區，買了做巧克力甜點需要的工具和食材。
搭車的時候又收到了優子的訊息。「抱歉這次還讓釘崎同學陪我做巧克力，我事後想了想自己這樣實在很自私，對不起」
釘崎想了想，迅速地敲打鍵盤回覆。「就當作我們就扯平了吧」
重新堅定了兩人間的友情後，釘崎把注意力拉回到自己的危機上。因為她只能用公共的廚房做巧克力，所以得趁著虎杖不在的時候做，但涉谷事變後因為禁令的關係，虎杖總是很閒，她只能拜託真希學姊把虎杖拖出去訓練，確保他不會到宿舍廚房。

她選擇的點心不至於難做，就是造型方面很麻煩，昨天下午忙了兩三個小時才成功做出幾個讓自己滿意的成品，匆匆地和前天帶回來的餅乾冰在一起、讓真希學姊放了自家男友後，她又要趕著去出任務，差點沒把自己累死，好不容易回宿舍，安心地睡到今天中午，醒來時才驚覺自己完全忘了包裝這回事。
「啊啊、好煩......有送東西給他就不錯了，還管什麼包裝。」她縮在被窩裡碎碎唸。
但最後她還是出門買了盒子和緞帶，還有分裝大家餅乾的小袋子--本來是打算攤開來大家一起吃的--然後下定決心白色情人節的時候一定要讓虎杖三倍回禮。
於是到了現在，釘崎把給大家的餅乾和給虎杖的禮物分別裝好，又放回紙袋、冰進冰箱的角落，終於能回自己房間好好休息。
雖然沒有幫著她告白的意思，但釘崎最後還是把虎杖的通訊軟體帳號給了優子，也跟她說了他們明天有約的事，讓她避開送巧克力的時間。
雖然還是覺得有點彆扭，但就當作是最後一次，把最初該給的助攻還回去吧。關掉手機，釘崎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想著，很快就進入沉睡。


「那是巧克力嗎？要給虎杖君的嗎？」要下車時，新田監督看到釘崎放在後座的紙袋，好奇地問道。「放在車上會不會融化？」
「不會，我做的是蛋糕。」釘崎一邊關上車門一邊回答。
「你們是約了任務結束完要見面嗎？」新田監督笑著問。「情人節約會？」
「只是吃個飯而已。」她笑著拋下這句話，然後去把盤據在校園女廁的二級詛咒解決得乾乾淨淨。
過程沒受傷，但祓除過程中把水管弄破了，襯衫和頭髮都濕了，有點狼狽地回到車上用新田監督準備的毛巾擦到半乾後，釘崎一瞬間湧起了叫虎杖提早來見她的衝動，還能順便帶衣服來給她換，但手機一打開，就看到虎杖慌慌張張地報備要去跟優子見面的訊息。
笨蛋。釘崎在心裡罵道。雖然訊息裡充滿猶豫和擔心她生氣的痕跡，但他還是去見優子了，釘崎知道虎杖不可能是有什麼在出軌邊緣試探的想法的，八成是他真的完全沒想過對方要告白的可能性吧，明明今天是情人節。
真的是笨蛋。她想。被這個笨蛋笨拙地追求到答應、不知不覺習慣了他的溫柔和隨叫隨到、鬼迷心竅到為了一個她根本不怎麼在乎的節日忙裡忙外的釘崎野薔薇，也是個不格不扣的笨蛋。
釘崎嘆了口氣，然後傳訊息和虎杖說任務提早結束了。


「情人節快樂。」
「欸!!!!!? 」
他們在公園會合，兩人剛站定的下個瞬間，釘崎就把手裡的紙袋塞給虎杖，語氣平淡得像是在問他吃過早餐了沒。
「謝謝！！」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的虎杖大聲地道謝，他雙眼放光、揚起了大大的笑靨，開心得好像收到什麼珍貴的東西似的。「我還以為釘崎不會給我巧克力......我可以拆開來看嗎？」
釘崎點了點頭。於是虎杖興奮地拿出紙袋裡綁著深紅色緞帶的淡橘色盒子，打開後裡面是四個貓掌蛋糕。
「貓掌好可愛！」虎杖驚喜地說。
「......與其說是貓，不如說是想做老虎。」釘崎有點彆扭地小聲說道，但虎杖沒有漏聽，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我可以先吃一個嗎？去那邊的長椅，」虎杖問，然後頓了一下，收起笑容繼續說道。「......啊、但是吃之前我要先跟釘崎說兩件事。」
釘崎一邊毫無異議地跟著他往旁邊的長椅走，一邊好奇是哪兩件事。其中一件肯定是優子告白的事，但另一件是什麼？
「剛才釘崎出任務的時候，我被小澤告白了，我想釘崎已經知道了吧？小澤說妳有幫忙。」一坐下，虎杖就把蓋好的虎掌蛋糕先放到一旁，開口說道。
他說的時候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不出來他是以什麼心情說的，讓釘崎一瞬間有點忐忑。
在意識到之前，「因為、她說她知道自己會被拒絕，只是想要好好地跟初戀告別而已。」釘崎就開始解釋。

「妳就這麼有信心？知道我一定會拒絕？」虎杖盯著她的眼睛問道。
「對。」她幾乎是立刻回答。
「那是對妳自己的信心還是對我的？」
「都有。」釘崎迅速且冷靜地答道。
「......但我收下餅乾了欸。」
「哈!? 」釘崎下意識地提高音量，她站起來質問。「為什麼？」
虎杖沒有退縮，而是出乎釘崎意料地笑出聲。
「笑什麼啊混帳！」
「不、我只是覺得，這種時候才能真的感覺到釘崎也是喜歡我的嘛。」
「你還在給我說什麼鬼......」她生氣地罵道，但中途意識到虎杖的反應有點不對，釘崎愣了一下，才又開口，「你該不會是在說謊鬧我吧。」她瞇起眼睛，決定了要視虎杖的回答決定要打他幾下。
見狀，「我拒絕她了，也說了餅乾不能收，」虎杖收起笑容解釋。「但她說妳大概沒有特別準備給我的巧克力，乾脆把妳們一起做的餅乾當作妳的禮物收下吧，塞給我之後就跑了。」
聽完他的解釋，釘崎還是有點想罵人，但總覺得自己好像也有點責任，於是各式各樣的句子到了嘴邊，最後終究沒能說出口。
「抱歉，不管怎樣我都不該收的，」虎杖伸出手把釘崎的右手牽住，「只是太想收到釘崎的巧克力了，所以一時鬼迷心竅......啊、但我不會為剛才捉弄妳的事道歉喔，」仰頭看向背光的釘崎，他認真地直視她的眼睛說道。「誰叫釘崎居然幫情敵做巧克力，真是過分。」
釘崎感覺到自己的臉有點發燙，但她無視了那份熱度，平靜地開口。「抱歉。另一件事呢？」

「我也準備了巧克力。」虎杖笑著揭曉答案，「情人節快樂。」然後小心翼翼地從背包拿出了一個保鮮盒，釘崎記得那是伏黑的。
「謝、謝謝。」思緒還有點混亂，釘崎伸手接過保鮮盒打開。
雖然完全沒有包裝可言，但盒裡裝的東西的精緻度不知道是她的幾倍。
「是瑪德蓮啊，」她驚喜地說。「好漂亮。」
盒底的烘焙紙上放著六個胖貝殼形狀的巧克力瑪德蓮，貝殼的上半部沾著草莓巧克力，瑪德蓮和盒子都被撒上了細碎的玫瑰花瓣。
「你是哪來的專業甜點師啊？」她忍不住吐槽。
「沒有啦，我是第一次做這種東西欸，」虎杖誠實地應道，然後開心地拿走保鮮盒的蓋子，讓她能好好品嘗自己的禮物。「能讓釘崎喜歡就好，吃吃看吧。」

點了點頭，她拿起其中一塊瑪德蓮時，但在吃之前，釘崎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話說，這看起來就像你本人呢。」隨口說道。她把手裡的胖貝殼舉高，直到從她的視線看過去，那塊瑪德蓮和虎杖的頭位於同一水平線。「一樣的顏色。」
不算燦爛的陽光把草莓巧克力的顏色照得有點反光，看起來比原本更淡、更接近虎杖淡紅色的頭髮，他脖頸上半被剃平的深棕色短髮則和巧克力麵糰的顏色一模一樣。
「你是故意的嗎？」她半開玩笑地問道，卻在把視線移回虎杖側臉的那刻，發現他的臉不知何時染上了淡淡的紅暈。
「......嗯。」
「欸？」
「呃、就是......我之前沒做過幾次甜點，也不太懂釘崎在這方面的喜好，所以花了很多時間看食譜......」虎杖紅著臉，斷斷續續地解釋。「然後，看到這個食譜的照片時，想著......『是我的顏色啊』，所以、就......想要讓釘崎吃掉。」
他慌張地說完，兩人迎來了一陣沉默。
過了十幾秒，釘崎才開口。「.......我給的巧克力蛋糕，你還是回去再吃好了。」
聞言，「欸？為什麼？」虎杖好奇地問。
「沒有為什麼，叫你回去再吃你就給我回去吃。」釘崎伸手捏上虎杖的臉，毫不講理地下了命令。
儘管臉被攻擊，但虎杖還是努力用眼角餘光觀察釘崎的反應，然後難得地下了違背釘崎命令的決定。
她剛放手，虎杖就立刻拿過身旁裝著虎掌蛋糕的盒子，隨手抓起其中一塊咬了一口。
「喂！」釘崎慌張地喊道，但已經來不及了。
虎杖把咬了一口的蛋糕轉向釘崎，展開了今天最耀眼的笑臉。「是橙餡蛋糕啊，我們想的一樣？」
祕密被發現，釘崎僵在原地好幾秒，最後她在心裡對那個閃閃發亮的笑臉舉手投降，也跟著揚起微笑。「是啊，笨蛋。」

根本不只是習慣嘛。釘崎告訴自己。

The End.
未禁授權不得轉載By 清紫_plurk@rohan03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