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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吸引力》



01.

Uki 今天剛轉進了新學校，雖然也才開學第二個禮拜，但他有非轉來這裡不可的原因。


因為他夢裡那隻紅色的綿羊。


02.

Fulgur看著站在黑板前的新同學，他正背對著全班，用白色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他的名字。


『 Uki Violeta 』


Fulgur在腦海裡唸出這串字詞，他不懂怎麼會有人在這個奇怪的時間點轉來，可能是有什麼很重要的原因吧。


Fulgur看著Uki的紫色頭髮，微捲的紫髮有些過長，稍微遮住了他的右眼，就跟自己一樣。


「嗨」這是Uki的第一句話


班上的同學很捧場的拍了拍手，Fulgur也自然跟上。但是他總覺得有點奇怪，這個轉學生似乎是盯著他這個素未蒙面的人說的？


不過這樣也很正常，畢竟自己那兩條明晃晃露在外面的紅色機械手臂當然很吸引人注意。


反正自己也不會跟對方有什麼交集，所以他想看的話就盡量看個夠吧。Fulgur想。


「那麽Uki，麻煩你坐到最後面的空位好嗎？


Damn it.


Uki在Fulgur內心瘋狂詛咒老天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的同時慢慢走近，最後拉開椅子，在Fulgur旁的空位坐下。


「哈囉，我是Uki，你的新同桌」不得不說，Uki的聲音真的非常好聽，慵懶的語調讓Fulgur覺得好像被泡在紅酒裡面，有點醉醺醺的。

「喔我是Fulgur Ovid，你可以叫我Fulgur就好了」Fulgur禮貌性的點點頭。

「Fulgur、Fulgur……」Uki似乎在想著什麼，用迷人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喊著自己的名字，搞的Fulgur有點害羞了起來。

「Fu Fu chan，請多指教」Uki露出慵懶的笑容，徹底讓Fulgur覺得自己醉了，因Uki Violeta而醉。


03.

「所以怎麼會有人剛見面就幫別人隨便取綽號呢？」Fulgur看著旁邊正吸著鋁箔包牛奶的人問。

「因為覺得這樣叫起來很好聽啊」Uki笑著回答。過長的駝色針織外套袖子將他修長的手指完全隱沒，所以那罐鋁箔包牛奶看起來像是從他的袖子裡長出來的一樣。

「……你這樣如果被討厭怎麼辦」跟全身上下包緊緊的Uki相反，Fulgur穿著的是短袖，白襯衫的領口也打開，讓紅色的機械手臂與頸部一圈機械能夠露出來散熱。

「但是我知道Fu Fu chan不會討厭我啊」說完Uki還hehe的笑了兩聲。

「你到底哪裡來的自信啊……」


雖然他們已經同桌兩週了，但Fulgur依然不知道Uki那種自己絕對不會討厭他的謎之自信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雖然的確如此啦。


這兩週間發生了很多事情，是會讓過去不打算和任何人深交的Fulgur狠狠打現在的自己一巴掌的那種。


因為他正在跟Uki談戀愛。




同桌的第一天，認識他的第一天。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的人，Fulgur卻覺得他有種熟悉感，好像在哪裡跟他見面過很多次，是夢裡嗎？還是哪裡呢？總之Fulgur這時還並不想和Uki有任何同桌以上的關係。雖然Fulgur內心覺得他的聲音好好聽，想再跟他多說些話。


同桌的第二天，Uki似乎看出了Fulgur不是很想跟自己說話。於是他也不打擾對方，只是拿出手機開始看漫畫，並且用眼角餘光偷偷看著他脖子那圈紅色機械。

Fu Fu chan真的好可愛。Uki心想。


同桌的第三天，可能是因為其他同學除了禮貌性的打招呼以外，都不會主動靠近Uki找他聊天，讓Fulgur覺得很有罪惡感。他覺得會這樣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他。


雖然現今的社會有各種千奇百怪的人存在，人們普遍都能接納這些不一樣的存在，但是當真實有著機械四肢的生化人出現在面前，班上的同學還是會下意識的避開。


雖然Fulgur是無所謂，因為他並不想和他人深交，他只想好好享受一個人的天地。但如果Uki因為他的關係而也跟著被避開，那他可不能接受。


所以他主動和Uki說了第一句話。


「嘿Uki，你知道……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去跟班導要求換位子」Fulgur輕輕敲了一下Uki的桌子。


Uki原本一手撐著下巴在滑手機，聽見Fulgur在跟他說話後馬上丟下手機，轉頭看向Fulgur。紫色的眼睛笑的瞇了起來，但在聽完Fulgur說的話後又黯淡了下去。

「Fu Fu chan第一次主動跟我聊天就是說這個嗎？」Uki很明顯的沮喪了起來。

「如果擔心我交不到朋友的話，不如Fu Fu chan來當我的朋友？」Uki眨了眨眼，揚起了意味深長的微笑。


又來了。
Uki又說出這種像是看透自己心思的話了。


Fulgur覺得Uki可能有看透人心的能力，不然就是自己不會隱藏情緒，否則怎麼感覺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看透了呢？


也許是Fulgur的停頓讓他覺得被拒絕了，Uki難過的重新拿起手機開始滑，用可憐小貓的語氣說：

「沒關係的Fu Fu chan，你不用勉強自己」


於是Fulgur又說出了絕對會被幾天前的自己打死的話：

「不我並沒有不想跟你當朋友！呃……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願意的話……」話一出口Fulgur就後悔了，他發現眼前的人對自己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害自己的原則一直為了這個人改變。


「真的嗎Fu Fu chan！？我好高興！」Uki長大了眼睛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很慵懶，像是隻剛睡醒的大貓咪，讓Fulgur覺得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那我就是Fu Fu chan的第二個朋友了」


沒有對Uki的話想太多，Fulgur昏昏的腦袋讓他覺得怎麼樣都無所謂了，反正他已經讓眼前的人改變原則第一次，那他不介意讓他改變第二次。


「嗯哼。話說我看你下課都在看漫畫，是在看什麼漫畫啊？」Fulgur看著Uki手機上的漫畫問道。

「Fu Fu chan其實都有在注意我嗎？hehe好高興」Uki笑著將手機往旁邊移動一些，讓Fulgur能看到自己手機上的漫畫。


不看還好，一看Fulgur就提高了對Uki的好感度。


「耽美？」

「BL？」

「eyyyyyyyy~」
「eyyyyyyyy~」


發現了共同喜好的兩人隨即熟絡起來，開始大聊特聊。讓Fulgur第一次覺得主動跟別人搭話是件不錯的事。


從這天之後，兩人的關係越來越好，從喜歡的作品談到喜歡的食物，再從喜歡的食物談到各種事情。


同桌的第十四天，Fulgur已經沒有了當初的矜持與疏遠感，他現在已經可以很自然的像Uki搭話了。


「嘿Uki，你前幾天告訴我的漫畫出最新一集了，放學後要一起去買嗎？」Fulgur將椅子轉向Uki的方向，用非常期待的眼神看著Uki。

「當然好啊，我不會拒絕Fu Fu chan的請求的」Uki看著那對白色的眼睛，溫柔的笑了起來。

「太棒了！我等不及放學了！」Fulgur開心的握緊了拳頭，做出一個好耶的手勢。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睛都會瞇成一條線，只露出一點瞳孔上緣粉紫色的地方，就跟Uki眼睛的顏色一樣。

不管在哪裡，Fu Fu chan都這麼的討人喜歡呢。


轉眼到了放學，兩人迫不及待的到了書店，買好了期待已久的漫畫。期待很久的Fulgur馬上就拆了包裝打開來看，於是就變成兩個人一起看著同一本漫畫走回家。


「我等了這麼久，他們終於在一起了，真是太好了～」Fulgur心滿意足的將看完的漫畫收起，才發現因為剛剛看同一本漫畫而靠自己很近的Uki。他又長又捲的睫毛緩緩搧著，在Fulgur的內心煽起了一陣暴風。


Fulgur突然覺得有些害羞，他試圖說些什麼讓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平復下來，不過Uki先開口了。

「我也很高興他們最後能在一起……」
「那你覺得我們能在一起嗎？Fu Fu chan？」Uki轉頭看向Fulgur。落下的夕陽將兩人的臉覆上了一層橘色的面紗，讓Uki本來就很神秘的人又多了一層朦朧美。


過近的距離讓Fulgur能夠看見紫色眼眸中的自己。


「欸……？？」Fulgur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Uki是在跟自己告白嗎？明明才認識不到兩個禮拜？


但他不得不承認他對Uki也保持著好感，而且還是從第一次見面開始。這個總能看透自己的神秘男孩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牽引著Fulgur的視線、神經甚至是心臟。Fulgur想要看著他的一切，想要更了解他。


更致命的是，Uki給自己一種很放鬆的熟悉感，只要能待在他旁邊，什麼事都不用做都可以感到很安心。


於是鬼使神差地，Fulgur答應了他。


同桌的第十四天，他們交往了。


04.

答應Uki的那天晚上，Fulgur做了一個夢。


夢裡Fulgur身處一大片無邊無際的紫羅蘭花海中，而花海的中央有一團粉紫色的霧氣。


Fulgur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個夢了，事實上，他這三年來幾乎每天都會做這個夢。


在夢裡，他不再是有著金屬血肉的生化人，而是他最喜歡的綿羊，羊毛還是紅色的。


而那團霧氣是他的朋友。雖然這樣說有點奇怪，但是那團霧氣並不是單純的霧氣，它會思考會笑會說話，Fulgur認為它並不只是一團霧氣，他認為它是個人，是他的朋友。


不過今天似乎有點不一樣。


在這三年內，那團霧氣就只是一團霧氣的樣子。但是今天，那團霧氣似乎看起來有點像個……人？


Fulgur邁動自己的小羊腿，靠近那團霧氣。


「嘿！你今天看起來有點不一樣喔」Fulgur在霧氣旁立定，原本鬆散的粉紫色開始緩緩的凝聚成人型。

「嗯……因為我覺得差不多到了這個時機了」它的聲線慵懶，卻又帶著紅酒般令人醉心於其中的成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跟Uki確定關係的原因，Fulgur總覺得他們的聲音聽起來特別相似。

「時機？所以其實你不只是一團霧氣，真的是一個人囉？」Fulgur坐下來，滿心期待的看著粉紫色的人型逐漸形成。

「Yes……Fu Fu chan 」霧氣凝聚成Fulgur熟悉的樣貌，用著熟悉的聲音叫著他熟悉的名字。

「U、Uki！！？」Fulgur驚訝的跳了起來，還不小心破音了。


他以為自己眼花了，想揉揉眼睛再看清楚，伸到臉旁的卻是羊蹄而不是手。


「Fu Fu chan果然這個樣子也很可愛」有著Uki外表的霧氣抓住Fulgur舉起的小小羊腿放回地上，順便揉了一把羊毛。

「Uki？你是Uki？？」

「是喔，我就是Uki Violeta本人」Uki笑著瞇起眼睛，Fulgur這才注意到他的右眼和左眼的紫色不同，是他熟悉的粉紫色。

「所以我這三年來都是在跟你聊天？」Fulgur覺得自己被欺騙了，原來對方剛見面就這麼了解自己，是因為自己早就在夢裡跟他說過所有的事情。

「沒錯的喔」Uki看著明顯不悅的小綿羊，左手輕輕一揮，小羊瞬間變成穿著紅色帶有小綿羊印花睡衣的Fulgur。

「這裡是我創造的幻境，而Fu Fu chan不小心迷路闖了進來」

「你說這裡很漂亮，你很喜歡；你還說希望能夠有人陪你在這裡聊天」Uki塗了黑色指甲油的手指撫過身旁的紫羅蘭，他摘下了一株紫羅蘭，用右手拿至Fulgur面前。

「所以我就來陪你了」


Fulgur看著拿著紫羅蘭病態白皙的手，他曾經聽過幻境的事情。擁有星星力量的靈媒能夠創造出各種幻境，不管是會吞噬進入者靈魂的，或是能夠實現進入者願望的幻境，他們都可以創造出來。而能夠進入其中的，只有創造者本人，或是——放棄了生存慾望的人。

「Fu Fu chan願意告訴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嗎？」這裡是Uki的幻境，他大可不必慢慢等Fulgur說出來，他可以直接動用星星的力量讓他吐實。


但他不會這麼做。


早在Uki回應Fulgur的願望，以霧氣的型態出現在Fulgur身邊時，他就已經愛上了這個迷途的羔羊。


所以他願意花這麼長的時間陪伴他、聽他說話。


並且在他說『如果能夠在現實世界中也跟自己在一起就好了』的時候，用盡一切手段，甚至不惜付出代價，只為了完成他的願望，以真實的姿態陪在他身邊。


不過一切的一切都在見到真正的Fulgur後值得了。


一開始的Fulgur就跟自己想像的一樣，封閉自己的內心，不願與他人互動。


於是Uki主動和他搭話，為他取了愛稱。其實是他很久以前就覺得很適合Fulgur，只是怕Fulgur被嚇的不敢再來自己的幻境才忍住不說的。


但是見到真正的、而非只有靈魂的Fulgur後，Uki再也忍不住他對他的愛意。


那雙白色的眼睛，如果能夠投射出更多情緒的話、能夠笑得只能看見上緣的粉紫色的話、能夠一直注視著自己的話，要Uki用什麼來換都無所謂。


等了兩個禮拜才告白已經是Uki的底線了。畢竟他們在這之前已經認識了三年，即使沒有看過對方的樣子，但是靈魂的交談卻是最真摯、最能夠被信任的。


所以當Fulgur答應自己的告白後，Uki決定要問出為什麼當初Fulgur會進入自己的幻境。


他想幫助自己的愛人。


「……」

「如果你不想說的話也沒有關係」Uki伸出左手輕輕攬過Fulgur的肩膀，讓人依靠在自己懷裡。

「我會等到你自己想說的時候的」


Fulgur感受著Uki胸膛的熱度、鼓動的心跳。Uki身上穿的是靈媒的服裝，許多紫色的帶子繫在他的手上、胸脯上和腿上。


從來沒想過陪伴自己三年的人會是Uki，難怪自己總是對他有非常熟悉的感覺。


如果是Uki的話。Fulgur心想。
如果是Uki的話就可以。


「因為我找不到活下去的意義，我覺得我不被需要」Fulgur在Uki溫暖的擁抱中閉上眼。


「我是被拋棄的孩子，我的父母將我賣給了組織，讓我被改造成生化人」Fulgur舉起左手摸了摸臉上的紅色印記。

「我被當成武器來利用，為了活下去，我選擇了和幾個同伴一起逃離了那個邪惡的地方」

「但是他們背叛了我，為了讓自己活下來而選擇犧牲了我」

「最後他們誰也沒活下來，只有我成功等到了救援，看著組織被消滅」

「但是我已經什麼都不相信了，我覺得自己不被這個世界需要」

「所以那一天，我有了一死了之的想法」

「但是我卻來到了這裡，還遇見了你。」

「是你讓我找回活下去的希望，讓我覺得自己還是被需要的」

「這都是因為你，Uki Violeta，是你的出現改變了我」


Fulgur轉頭對上Uki的雙眼，白色的眼裡訴說著愛意。

「謝謝你讓我遇見了你，Uki」


他接過Uki右手那株有著他們兩個顏色的紫羅蘭。

「你願意為了我再實現一個願望嗎」

「Fu Fu chan」Uki用雙手抱緊了懷中的人

「你知道我不會拒絕你」



「那請你給我你這片紫羅蘭花海」



Uki笑了，他將Fulgur拉開一點，額頭抵上他的額頭，用迷人的紅酒將Fulgur徹底醉倒在自己身上。


「因為你的願望就是我的願望」


Fulgur獲得了一個靈魂的吻，感覺有點奇妙。


幻境逐漸模糊，是時候該醒來了。Fulgur有種預感，他將再也回不來這個紫色的幻境了。


但是沒有關係。因為Fulgur知道，他已經得到了幻境的花海，還得到了它的主人。


現在是時候起床，給他的愛人一個真實的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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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羅蘭花語：永恆不變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