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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門應了一聲,便往門裏走,經過天一身邊時,她忽然又想起了什麼,接道:「對了⋯⋯說到沒有牽掛⋯⋯」她頓住腳步,「雖然我和我那位先祖大人也不熟,但你說的『一位老朋友』指的無疑就是克勞澤·維特斯托克先生了吧?」

「是他。」天一回道,「怎麼,你走之前想見見他?」

「可以嗎?」卡門問道。

「不巧,你要是早來個一天半天的,去附近的一個實驗室裏就能找到他,聊幾句的時間他應該還是有的。」天一道,「但這會兒他正好有點私事要去辦⋯⋯要不然你再等個一天,明天再⋯⋯」

「那就不必了。」卡門打斷了他,「我也就是隨口一問,畢竟是傳說中的人物,又是我的先人,所以想見一面⋯⋯既然不巧,那就算了。」

說罷,她就重新邁開步子,走進了門裏。

天一看了她的背影一眼,順手把門關上,隨後就坐回了辦公桌後,端起了咖啡,還自言自語道:「不見也罷⋯⋯」他聳聳肩,「你倆一點兒都不像,你的先祖大人可比你溫柔多了,除了自己,他對誰都好⋯⋯哪兒像你,為了自己爽,攆著個小魔頭跨宇宙地追啊。」

…………

當日,黃昏。

一間醫院的病房中。

一個老人正坐在窗前的輪椅上,眼神呆滯地望著夕陽。

而克勞澤就站在他的身後,默默注視著他。

這個老人,名叫姬珷。

半個月前,他看起來還只是四十歲上下樣貌,可如今,他的容貌卻成了八九十歲的樣子,且形容極度憔悴,臉上還始終伴隨著幾許痛苦之色。

毫無疑問,這是德蕾雅的「詛咒」造成的。

起初,姬珷並不知道德蕾雅對自己做了什麼;除了自身的身體素質變為了普通人、且已無法使用能力或感知能量外,他沒有覺得還有什麼別的異常。

直到⋯⋯他睡著的那一刻。
(省略)
照這樣被折磨下去,估計再過半個月,他就會完全變成植物人狀態,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永遠在那個「噩夢」裏生活。

看著這樣的姬珷,克勞澤的心情也很復雜。

雖然他們並沒有血緣關系,但真要論起來,姬珷也算是克勞澤養父(即一百多年前那個前帝國的末代皇帝)的後代吧。

諷刺的是,克勞澤這個並非維特斯托克家族血脈的男人,他的後代卻沿用了這個姓氏,而姬珷這個和前帝國皇室真有血緣關系的人卻已改了姓了。

「或許我不該管這事兒⋯⋯」說這話時,克勞澤已在姬珷的身後站了許久了,他是因為終於等到了對方回過神來的時刻,這才開口道,「或許這份折磨是你應得的,你理應償還你給德蕾雅帶去的那些痛苦,不過⋯⋯」他說到這兒,抬起一手,「還是算了吧,至少在我看來,已經夠了。」

確如天一所說,克勞澤這人比較心軟,他今天的私事,就是來給姬珷一個痛快、一個解脫。

然,就在克勞澤的手即將落下去的瞬間,他好似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短暫的遲疑後,他又把手放下了。

接著,克勞澤便轉身,快步走出了病房,並朝著走廊的一側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隨即他又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一分鐘後,在克勞澤望過一眼的那個方向,走廊的拐角處,一部電梯停在了這一層。

電梯的門開了,一個男人走了出來。

他的名字叫做張三,他真正的名字叫做——姬奇。

姬奇還是那樣子,看著四十歲左右,亞裔、微胖、相貌平平,穿著一套既不很貴也不便宜的襯衣和牛仔褲,像是個隨處可見的路人。

他徑直走向了姬珷的病房,幾乎沒有停留的,一步步來到了對方的身旁。

站定後,姬奇便把右手放到了姬珷的左肩上,和後者一樣,面對著窗外的夕陽,淡然言道:「別擔心,父親,你的痛苦馬上就會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