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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渡假村寬敞明亮的海景套房和老舊窄小的平房在舒適度上來說到底還是不太一樣，兩個人隔天下午補了一個長長的覺，再醒來時已經到了晚餐時間，林至鑫索性讓人把晚餐送到房裡，兩人坐在面海的露天陽臺用餐。

　　這晚的月亮特別圓也特別亮，映得海面波光粼粼，這個時間點正好避開了旅遊旺季，附近幾乎沒有其他人打擾、沒有嘈雜紛亂的人聲，安安靜靜的，配上時不時吹來的鹹鹹海風和浪潮聲，讓人心生平靜。

　　這種寧靜感讓人格外放鬆，有種從繁雜的世界撥離出來的感覺。


　　晚上他們提前定好了鬧鐘，打算明早起去外面踩踩沙看日出。

　　本來應該要早點睡的，但可能下午那一覺睡得太久，兩人洗過澡後在床上躺了許久，還是誰都沒有睡意。

　　雙人床分明不小，兩人卻只佔了中間一塊位置，手臂貼著手臂，兩旁都還空下很大的空間。

　　電視上播著並不是很吸引人的動畫電影，起初只有蕭臨曦一個人看得專注，林至鑫低著頭用手機回訊息，漸漸地蕭臨曦也沒那麼專注了，儘管林至鑫注意力始終擺在手機上，但空著的那手一直不太安分，一下刮刮他的掌心一下捏捏他的大腿，弄得蕭臨曦到後面都有些心猿意馬頻頻走神，電視上的劇情演到哪裡了都不清楚。

　　後來林至鑫放下手機，伸長手臂摟過蕭臨曦的肩頭陪他一起看那部有點無聊的電影，看著看著，不曉得誰先起的頭，電視聲逐漸被一種細小的、黏膩的嘖嘖水聲，和兩道交錯不一的喘息蓋過去。

　　算起來他們有一陣子沒有做了，這中間林至鑫有沒有找過別人蕭臨曦不太清楚，但應該是沒有，畢竟這段時間林至鑫幾乎一直陪在他身邊，雖然不到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那麼誇張，中途也有短暫的離開幾次去處理別的事，但應該不至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找人尋歡作樂。

　　不過就算有，他也沒有立場說什麼。

　　而蕭臨曦這段期間倒是連自給自足都沒有，沒有那個心情，只不過現在被放倒在床上，熟悉的體溫與吻壓上來，還是很快就挑起蕭臨曦心底深處的慾望。

　　身上的衣服被褪去、脖頸和鎖骨敏感的皮肉被輕輕地啃咬，赤裸的身上還有一雙手正四處游移點火。腿間久未發洩的性器勃然挺立，不一會就被發現了的林至鑫包進乾燥溫熱的手中，上下來回套弄。

　　鈴口滴滴點點流出的黏液沾濕了林至鑫的掌心，套弄起來越發順滑，不斷發出噗啾噗啾的曖昧水聲。

　　林至鑫兩隻手都沒閒著，一手替蕭臨曦手淫，另一手拿過床頭附的一次性潤滑液，拆了擠在蕭臨曦瑟縮的股間，兩指探入穴口，耐心地為他潤滑擴張。

　　一雙濕熱的嘴唇輾轉來到蕭臨曦的胸口，抿住他左胸那顆立起的乳尖，舌尖在那最敏感的尖端反覆撥弄。連著三處敏感點被夾擊，蕭臨曦仰著脖頸，渾身止不住地輕顫，手臂上一粒粒細小的疙瘩冒頭，壓在喉間的呻吟也不自覺地溢出齒間。

　　蕭臨曦突然間有一股很強烈的衝動，想把體內還在讓他適應的手指推出去，換上更大更熱的東西填滿進來，用脹痛和痠麻讓自己的腦袋沒有餘裕再多想其他的。

　　這麼想著的同時，蕭臨曦一抬腰，屁股往後縮了下，林至鑫剛抽出一半要再塞回去的手指就這麼順勢滑了出來。

　　林至鑫從蕭臨曦胸前抬頭，沾濕的手指在他屁股上抹了抹，喉間發出一聲短促的疑問音節：「嗯？」

　　「不要手指了……」蕭臨曦尾音輕得隱隱發顫，一雙光裸的腿夾住林至鑫的腰磨，「要你進來。」

　　林至鑫低下頭吻了吻蕭臨曦的嘴唇，語帶笑意地問：「這麼急，不怕明天起不來看日出了？」

　　「起得來。」蕭臨曦含糊應道，左腳沿著林至鑫的腰線往內側滑，越滑越向下，直到腳背碰上他腿間早已蓄勢待發的那根東西，腳姆指順著頂端輕刮至根部，又用腳背墊了墊更下面那團沉甸甸的囊袋，動作間滿是勾引。「你進來吧，直接進來。」

　　林至鑫騰了隻手去扶自己，讓脹紅的龜頭抵上軟濕的穴口，腰往前一送，前端淺淺沒入，還要故意問：「不戴套了？」

　　「不戴了、啊──」尾音方落，隨著林至鑫猛一使力，大半根陰莖直接頂了進去，被受到刺激猛然絞緊的內壁緊緊裹住。

　　這不是兩人第一次毫無阻隔地緊密交纏在一起，蕭臨曦張手抱住林至鑫的脖頸，一邊迎合他逐步加深的親吻，一邊盡可能地放鬆自己，讓對方能夠進得更順利。

　　先前的擴張做得並不是那麼到位，林至鑫一下子闖進來，帶給他一陣勉強還能忍受的鈍痛。不過很快那點疼痛就被連綿的快意取代，林至鑫太了解他的身體了，知道要撞哪裡、磨哪裡，能夠讓他最快進入狀況。

　　盈在眼眶的生理性淚水讓蕭臨曦的視線變得模糊，唯一能看清的只剩伏在他身上賣力挺弄的林至鑫。

　　「真緊啊……」林至鑫含著蕭臨曦被吮得微微發腫的下唇，低喃著感嘆了聲。

　　滾燙硬挺的肉柱在反覆進出間裹上了一層晶晶亮亮的水液，是先前送進去的潤滑和一點蕭臨曦自己分泌出的東西，有些甚至隨著深而重的撞擊沾在林至鑫濃黑的恥毛上，弄得一綹一綹的，既凌亂又色情。

　　快感循序遞進，房內肉體拍擊聲與壓抑不住的呻吟越來越快也越來越響，無人在意的螢幕裡電影正播至全劇最高潮的地方，床上交合的兩個人也幾乎同時達到了第一波高潮，疊在一起粗粗喘氣。

　　林至鑫壓在蕭臨曦身上，趴了好半晌才撐起身。他往外拉開蕭臨曦的膝蓋，自己半軟下來的性器跟著滑了出來，他垂眸看了眼，幾秒過後，剛射進去的那點東西從沒完全閉合的濕紅穴口緩緩流下，濁白而腥濃。

　　那畫面著實有些刺激神經，林至鑫只覺得剛下去一點的熱度又上來了。他嚥了口唾液，單手撥開蕭臨曦被撞紅的一邊臀瓣，另一手握住自己還有點硬度的肉柱在他臀縫間磨動，滑亮圓潤的頂部沾著那些流出來的精液，把它們和自己重新塞回股間那張不曉得吃沒吃飽的小嘴裡。

　　「還要做嗎？」蕭臨曦感覺自己又被塞滿了，悶哼了聲，問道。

　　林至鑫傾身親了親他微微汗濕的鼻子，輕笑著反問：「還有力氣再一次嗎？」

　　蕭臨曦沒有回答，只點了點頭，而後閉上還帶著濕意的雙眸，把自己全身都交給對方，任由林至鑫帶他進到新一輪的快感與顛峰。



　　昨晚事先定好的鬧鐘鈴響前三分鐘，蕭臨曦就睜開了乾澀的雙眼。

　　他心裡裝著事，一直想著今天要早起，結果就是昨晚放縱到很晚、明明身體很累了，卻一直睡不踏實，總感覺自己沒有真的睡著。

　　蕭臨曦剛挪動了下身子，結果隔壁的林至鑫也醒了，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啞著聲說：「這麼早？鬧鐘都還沒響呢。」

　　緊接著一道響亮刺耳的音樂聲從旁邊傳來，林至鑫頓了半秒，撐起腦袋看了眼亮起的手機螢幕，低笑著說了聲「真準時」，拿過手機把鬧鈴關了。

　　床邊就是一整片落地窗，從半掩的窗簾向外看，天色還是暗的，太陽還沒升起。兩個人分別去洗漱，套了件薄薄的外套，踩上房間附贈的夾腳拖，從露天陽臺那裡往下，直接走到沙灘上。

　　沙粒細軟，很容易跑進腳和拖鞋的縫隙之中，跟著行走的步伐磨得腳底和腳趾都有些發癢。

　　四周沒有別人，他們沒什麼顧慮地手牽著手，慢慢悠悠踩著腳下的沙子往前走，一直走到浪潮能稍稍拍到腳尖的地方才停下。

　　他們時間算得很剛好，沒有等上太久的時間，海面與天際的交界就開始有了一點光亮，橙橘色的一道光破開灰灰暗暗的雲層，太陽的輪廓慢慢從海平面浮起。

　　蕭臨曦不是第一次見到日出，以前在劇組通宵拍戲的時候也見過幾次，但沒有一次是像現在這樣，專門為了看日出而站在一望無際的大海前，身旁還牽著自己的……心上人。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緩緩而升的太陽，想自己的生命原來就是從這一道光開始的，有點神奇。

　　陽光慢慢照亮海面，沉睡的萬物逐漸復甦，空氣裡都充滿著勃勃的生機。有那麼一瞬間，蕭臨曦突然覺得釋然了。

　　生命本來就是這樣，有悲有喜、有苦有甜，有結識有分別、有圓滿也有遺憾。

　　還有無邊無際的念想與希望。

　　蕭臨曦鬆開和林至鑫相握的手，眼睛仍舊眺望著被照射得閃閃發亮的海面，然後他往前邁了兩步，腳連著拖鞋一起踩進冰涼的海水裡。蕭臨曦抬起雙手圈成一個圓放到嘴邊，在林至鑫投來的有些詫異的目光下深深吸了口氣，用盡全身的力氣朝大海彼端喊出聲：「奶奶──一路好走──」

　　每一個字的尾音都被他拉得很長，像在做著最後的告別，一句之後又馬上接著下一句：「奶奶──不要惦記我──」

　　林至鑫在短暫的錯愕過後也往前走兩步站到蕭臨曦身邊，和他肩膀靠著肩膀，笑著問：「喊出來舒服多了？」

　　蕭臨曦偏頭看了他一眼，彎著唇角輕輕點點頭，又轉回去，繼續喊：「林至鑫──謝謝你──」

　　林至鑫大概沒料到蕭臨曦會喊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才笑了開來，他仿著蕭臨曦的動作也半舉起手放到嘴邊，揚聲高喊著回道：「不客氣──」

　　他們面著海，像喊上癮似的，一人一句把積壓在心底的情緒通通給喊了出來，等到喊盡興了，兩個人嗓子都有些發啞，身體發起了熱，鼻尖也冒出細細小小的汗洙。

　　蕭臨曦用手背抹了下鼻子，又不怎麼講究地擦在外套上，在林至鑫以為這個有點爽但又有點幼稚的行為要停止時，蕭臨曦忽然又大喊了一聲他的名字：「林至鑫──」

　　只不過這次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下文，林至鑫挑眉看他，又抬抬下巴，示意他接著喊。蕭臨曦卻抿著唇搖了搖頭，眼角含著一點笑意，差點脫口的幾個字被他吞回喉嚨裡，不讓林至鑫聽。

　　有些話還不到他能說出口的時候，說了可能就會打破現有的平衡，無論往好的往壞的，蕭臨曦都不想冒險。

　　那些不切實際的妄想與奢求被他藏回心底，不再透露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