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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後亂性（2）

這是被妥妥地接住的感覺。
溫暖、自在、安全，讓人安心。

意識模糊間，混亂的浪潮恢復平靜，身旁的人再一次接住自己，就像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樣。他不會為自己的狀態多做評論，只會在適宜的時間點用幽默的話語緩解氣氛，在他需要的時候出現，陪伴、支持著他，在他能力的範圍內能幫忙的，幫到最大值。

只有他可以。他總是那麼強大。
那是他最佩服的學長、最好的朋友，
…他渴望一生相伴的人，
一輩子的搭檔。

他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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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還好嗎？」
「為什麼每次都只有我一個人在醉。」
「…什麼？」
「為什麼？」
眼前人的眼神距離太靠近，他一愣直覺閃避，不知如何應對。

「我喜歡你。」
「你真的醉了。何瑞康。」
「我愛你，你知道嗎？」
「……。」
「你真的不知道嗎？」他忽視他說的話，任性地將他壓在沙發上。目光直盯盯的望著他，但卻沒有自信，眼神滿是不確定和害怕。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麼？學長？
「等一下，你怎麼突然……？」
「陳彥達，20年了。」
話語再次被打斷。「這20年的重量已經龐大到，我不曉得怎麼字字句句道出前因後果。你真的很討厭……，都20年了！你知道嗎？我真的好喜歡你，好愛好愛你。」
「好累喔…我不知道我現在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了，都四十歲的人了。真的好累喔…。」
他語無倫次，又自嘲似的笑了笑。
面容無神，垂頭喪氣。

平時經歲月易於壓抑和偽裝的盔甲在他面前，毫無用武之地。他窩在他的肩上，是脆弱的，混亂的，焦慮的 ，所有複雜的狀態全部交雜在一起。

在他身邊作了這麼久的搭檔，陳彥達對何瑞康的性格是再熟悉不過。這是他的老毛病了，這個人總是把自己逼得太緊。嘆了口氣，他沒有責罵他，只是任由他靠在身上，靜靜地聽他說。
此時他們的額頭靠在一起。那個人眼神迷濛地望著他。

「阿達……，
我可以吻你嗎？」
……。
又是一陣酥麻。陳彥達明明沒有喝酒，卻也覺得自己沾染了他身上的酒氣，酒精正在發酵，意識不清。
回神不及，他的腦袋一片空白。頓時數不清的回憶在空檔中侵入，沿著酒精醉人的氣息，淹沒他的思緒。

…有條脈絡似乎被打通了。
他們的雙脣找到了彼此，又在彼此的眸裡找到了自己。彼此的氣息紊亂，卻有自己的條理。
他將他抱的緊緊的，一絲安全感都不願讓它逃離似的，緊緊的環著。撫撫他鬆軟的髮絲，隨著氛圍的朦朧，一下一下輕吻他的臉頰，每一次的輕觸都帶有心疼和溫柔。
「不要擔心，有我在，好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又是那絲線般輕柔的聲音。

好一會過後，兩人都喘著粗氣，身軀和體溫都貼合在一起。自律神經的運作被抑制，而他藉這時候吻了他。他們承接著彼此的情意。

在這段關係裡，他是他的。
他也屬於他。

酒精持續發酵，他們相互廝摩，相擁入眠。

隔日他們會依稀記起但對自己的印象不肯定，這個意外掀起的波瀾是不會被提起的，卻微妙地影響了他們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