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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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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一直很不能理解一件事。

廠長，你到底幹嘛去了，我不是叫你要給我他媽的照顧好芯瑩嗎？
你現在在這裡幹什麼？

「還不就你殺完老大就去死了，我就只好自己去清理一定會跑來報復的餘黨啊！在他們根據地旁邊東等西等，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摸掉一個，結果沒想到有埋伏，跑不掉啊。」
我憤怒地向他臉上招呼一拳，臉上的表情肯定不會多好看。
「你的命，歸我。我是叫你保護芯瑩，不是叫你自己去送死。」
「要不然你是要我每天提心吊膽地等著哪一天他們突然上門報仇嗎？我又不是二十四小時都在王小姐旁邊，阿狗，你應該也很清楚暗箭難防才對。」
「好，就算是這樣好了，你還是死了。」
「不然你他媽是要我怎麼樣嘛，我是能找誰？警察嗎？」
我一時語塞，不知該怎麼回答。
無處可宣洩的怒意只好全部發洩在廠長身邊的酒上。
「廠長，那酒是芯瑩給我的，我自己會喝完，讓我靜一靜。」
盯著廠長逐漸離去的背影，我拿起了腳邊的Teq'paf乾了一口。

隔天，我找來了兩隻小貓解決芯瑩的戀愛煩惱，雖然不知道她在生氣什麼，拿槍托敲我那一下我可是還沒跟她算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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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
自由新鎮脫衣酒吧辦公室。
有三個人緊緊盯著監視器螢幕，身後還有兩個人站在門口待命。

「王芯瑩……碼頭酒吧現任店長。」
「妘芮……現任局長。」
「局長嗎……這個有點難處理，先把那個王芯瑩處理掉好了。」
在腿上刺了一頭鳳凰的女人翻著手上的情報開口說道。
「阿建、阿瑋，你們去吧。記住，不要留下痕跡。」
「「是，鳳姐。」」

看著門口的兩人離去，鳳姐翹起了二郎腿。
「呵……高皮條，你想保護的人，我一定會像對你老婆所做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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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芯瑩跑來跟我說她跟北村在一起了的事情。
我知道啦，我昨天都看到了，妳們要幸福喔。

突然，有兩名男子向這邊靠近。
我過去的經驗告訴我，那兩人絕非善類。
等等、那是……
「阿勳跟阿瑋！ㄍㄆㄋㄌ！他們找來這裡了！」
我身旁的廠長大喊出口，語氣中染上了無窮的憤怒。

「店長，就算我們在一起了我還是會給你漢堡的啦！」
芯瑩還在對我笑著，丟下了一個漢堡，渾然不覺身後有危險迫近。
我該怎麼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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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什麼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芯瑩被打暈綁走。
廠長也露出與我一樣的絕望表情。
能做的，也只是跟上那台廂型車，冀求著路上有奇蹟發生。
然而，像我跟廠長這樣的人果然不會得到什麼眷顧，芯瑩就這樣在我的面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放聲大吼著，咒罵著這個世界。
跪倒著、痛哭著、感受著遠勝這十二年的痛苦。
我真的從沒想過，我還有這麼重視的人，我還有必須守護的人。
誰都好……
誰都好……
救救芯瑩吧！
救救她啊啊啊！

「時間到了。」
是墓園管理人的聲音。
我被他架起，渾渾噩噩地看著他。
「你能救她嗎？」
墓園管理人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引領著我向那個世界前進。
回頭望了一眼廠長，他也是一臉難受的表情。

啊啊，我是個膽小鬼，一個因為受不了就下車的膽小鬼。
這樣的我，有什麼資格求這個世界為我做點什麼呢。

「啊啊──」
我接受了現實。

墓園管理者拿給我一碗湯。
「喝掉吧，然後跑起來，跑到盡頭。」
我一口氣喝了下去，感覺大腦中有什麼東西在慢慢消失。
「呵。」
墓園管理人笑了起來。
「阿狗，世界還是會給你一絲絲慈悲的。」

我好像懂了什麼。
我睜大了雙眼。
我為了這一絲希望。
向橋上瘋狂地奔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早已忘卻我是為了什麼這麼拚命地跑起來。
即使如此，我還是維繫著同樣的速度。
芯瑩……不知道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總覺得很重要。
總覺得不能遺忘。
總覺得要是忘記這兩個字，我一定會失去更多的東西。

我跑著，奮力地跑著。
最後，筋疲力竭的身體只能拖著沉重的腳步向前繼續走去。
這時，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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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個在路邊，寫著四個字的城鎮招牌。
自由新鎮。

一片虛無的腦海中，忽然像是找到了最關鍵的拼圖一般，明亮了起來。

芯瑩。
那個像我妹妹一般的人。
那個才剛察覺到的這麼重視的人。
那個在我眼前……

無力的雙腳不知為何滿溢著力量。
我繼續向前狂命地奔走著。

「合格了。」
不知道是誰的聲音，總覺得很熟悉。
不過那不是重點，我只要一直跑下去就對了，我有這種感覺。

終於，看到了橋的另一端。
當我踏上去的那個瞬間，一陣失重感襲來，我重重地摔到了墓園的樹上，滾落下來。
刺痛感充斥著全身，但我沒有時間理會那些。
我只想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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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的夜深時分，凌晨兩點多。
我看著手機上的時間，久久不能自已。
因為距離那個時刻，還有六個多小時。

過了一陣子，冰涼的空氣刺痛著我的傷口，將我的意識拉回現實。
我開始回想著當時的事。
那時候來的人是阿勳跟阿瑋，我以前也曾經見過那兩個人。
不，應該說他們的臉我是不可能忘記的，那個集團中見過的所有人的臉，我一刻也不曾忘懷。
他們將芯瑩帶到了深山，一個杳無人煙的地方。
那裡，也只有他們兩個在。
也就是說，今天會對芯瑩下手的人應該只有他們兩個人。
儘管人蛇集團肯定不止這些殘黨來到鎮內，但我現在應該只要專注在阿勳跟阿瑋這兩個人渣上。

在九點之前，在芯瑩來跟我說話之前，我肯定能做些什麼。
我首先檢查了一下身上還持有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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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把手槍啊……
那兩人也是集團中的老成員了，對於這種危險物品的感應肯定十分敏銳。
就算他們那時候只拿著球棒，但身上肯定有其他武器的。
不行，我一個人風險太高，我必須得找幫手才行。
在這個鎮上，還有誰可以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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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這個鎮上……
警局的人能相信嗎……
不管了，就算是這樣，鎮裡的警察肯定比集團的人來的容易信任。

我拔腿跑到了警察局門口，可想而知的是，深夜時分新鎮警察是不會上班的，連個留守的人也沒有。
我還可以趁著他們上班前做一點事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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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留下了一張紙條，將我的帽子與墨鏡壓於其上。
『王姑娘有危險』
希望副局看到後可以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點了根菸，站在門口想著接下來的行動。
「呼……」
為了芯瑩，這次絕對不能失手。
絕對。
我將菸蒂熄滅，放在了我的貝雷帽旁。

接下來……祈禱副局是最早上班的吧。
其他人也行，可是我沒有那麼多工夫解釋了。

不知道警局最早上班的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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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最早來的會是昱葳警官呢。
她撿起了地上的帽子、墨鏡和紙條。
我站在警局對面建築的屋頂上看著她。

雖然聽不見她說話，但她看到紙條上的內容後，瞬間掏出了手機像是在翻找著什麼。
沒過多久，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阿狗店長，你回來了？』

我該不該請求她的幫助呢？還是讓她幫我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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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不夠放心她，儘管她是個女中酒豪，但相處的時間也不多。
面對集團成員跟我之間的恩怨也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決定。
『陳警官，不好意思，能麻煩幫我找一下副局嗎，我有要事要找他』
『莫非是有關王小姐有危險這件事？我也可以幫忙的』
『沒事沒事，小事而已，我跟副局稍微談一下就好了』
『好吧，不過若是有需要也隨時歡迎找我，不過阿狗店長，你是想找妘芮局長嗎？』
『啊是是是，謝謝你陳警官，那個帽子跟墨鏡麻煩請你交給他』
『好的，沒有問題』
昱葳警官看起來應該是在發訊息給妘芮了，我從屋頂上走下來，確認沒有人發現我後，向墓園跑去。

『……阿狗？真的是你？為什麼……』
快到墓園時，妘芮的簡訊傳了過來。
『晚點再解釋。我需要你再幫我一個忙，或是更多』
『你在哪？』
『來墓園』
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了，看看手機，剩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

我應該躲在墓園的哪裡等妘芮過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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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大大方方地站在墓園門口。
不一會，妘芮的車便從遠方疾駛而來，且在看到我之後緊急剎車，停在我旁邊。
「你真的是……狗兄？」
「副局，謝謝你的正義。真的沒時間解釋了，晚點我會說明的，麻煩你把車停去旁邊藏起來。」
沒有時間耗在你真的是我真的是上面了，我用了一個最簡單讓他能理解我就是本人的方式，同時打開他的副駕駛座並上車。

妘芮將警車藏到旁邊的巷子裡並熄火，我壓低音量跟他說明著狀況。
「局長，不久之後芯瑩會單獨過來，然後人蛇集團的殘黨計畫要來把她綁走帶到深山殺掉，我需要你的協助。」
「王姑娘有危險？好，這個忙我一定幫。晚點再聽你解釋，你有什麼計畫嗎？」
我的計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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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我們可以躲在旁邊樹下，然後趁他們要打暈芯瑩前鬆懈的那一刻把他們制伏。」
「好，就照這個計畫行動。可是我們只有二個人，他們人如果更多怎麼辦？」
「今天他們只會來兩個，也許吧……不，肯定會只有兩個人。」
我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是現在情況緊迫，不能再花時間考慮其他狀況了。

我們躲在樹下的陰影處，妘芮將我的墨鏡跟帽子還給我。
這個地方既可觀察停車場也可觀察芯瑩，只要低下頭又不易被發現，是一個絕佳的死角。
我們才剛確定好位置，芯瑩的車立刻就轉進了停車場。
芯瑩向著我的墓前走去，說著一模一樣的話語。
這時，那台同樣烤漆的廂型車就這樣從入口轉了進來。

「就是那台。」
我的語氣中飽含了怒意。
妘芮沒有說話，只是神色凝重地看著那台車上下來的人。

「店長，就算我們在一起了我還是會給你漢堡的啦！」
一樣的笑容，一樣的危險，但這次，我不會再什麼事都做不到了。
在他們舉起球棒的那個瞬間，我跟妘芮同時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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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回一分半前。
廂型車上。
「欸阿勳，那邊樹下有兩個人躲著。」
「哪裡？哦，有一個人一直盯著這裡耶。」
「怎麼辦？照計畫嗎？」
「照計畫啊，只是先把他們兩個引誘出來收拾掉，就算那個女孩子跑了也跑不了太遠的。」
「好，就這麼辦。」
阿勳跟阿瑋兩人心懷不軌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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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舉起球棒的那個瞬間，我跟妘芮同時跳了出去。
沒想到，他們就像是知道我們在這裡一樣，將球棒朝我們這裡揮了下來。
我跟妘芮能順利躲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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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我們兩個反應夠快，及時重踩地面，從左右兩邊閃了過去。
他們一看見我們避過突襲，雖然眼神中流露出驚訝的神色，但立刻就冷靜下來放開球棒掏出手槍。
「太慢了！」
我朝著阿瑋的手腕重擊迫使他鬆開手槍，跟他扭打在了一起。
妘芮應該跟我做了差不多的事，旁邊也傳來手槍落地的聲音，但現在不是分心看他的時機。

芯瑩的反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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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阿瑋拚了命地朝對方的要害附近你一拳我一肘的互換著，直到我們兩個視野都有些暈眩才各退了一步。

完全沒想到芯瑩會在這個時候朝我撲了過來。
「店長……店長！」
我本應可以輕易掙脫的，但因為有些暈眩而使不上力。
「芯瑩妳先……放開我……這裡很危險……」
我著急地看著阿瑋搖搖晃晃地走到他的手槍旁邊。
妘芮那邊現在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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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
在這電光石火之際，我聽見旁邊傳來了三聲槍響。
轉頭一看，妘芮嘴角正流著血，手上舉著槍，槍口還可以見到一縷飄散的硝煙。
阿勳緩緩的倒下，身上的槍傷清晰可見。

接著，妘芮冷漠地看著正彎下腰撿槍的阿瑋，朝著他的腳開了一槍。
那個凶狠的神情是我之前從未在他身上見過的，屬於黑暗面那邊的表情。
看著阿瑋痛苦地倒地，他不留感情地開口。
「我們前前局長的教誨，襲警是唯一死罪。」
「說，是誰指使你們的。」
妘芮將手槍關好保險後收起。
「呵……呵呵……這樣就想從……呃啊啊──」
蹲在他身旁的妘芮拿出了電擊槍，零距離的擊發。
「快說。」
「呼、呵、不可能……啊啊啊啊啊！」
妘芮又開了一槍。
「說。」
「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給我說。」
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阿瑋暈過去又痛醒過來，妘芮的這一黑暗面讓芯瑩害怕地鬆手而後又緊緊抓住我的衣袖。

最後，阿瑋終於顫抖著吐出了實話。
「是、是鳳姐……叫我們來的。」
「鳳姐？」
妘芮反問了一次，但這個名字我可是熟的不能再熟了，於是我在阿瑋之前開口，語氣間的冷淡連我自己都有點被嚇到。
「侯鳳琴，原人蛇集團老大的妻子。」
妘芮抬頭看了我一眼，而後又轉頭回去。
「她現在在哪裡？」
「在、我不能啊啊啊啊──」
阿瑋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看樣子不是快被電死就是流血過多而死了。
妘芮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收起了那嚴肅的表情，拿出手機把小柯叫過來。
「狗兄啊，這邊我處理就好，你……」
他看著我身旁的芯瑩。
「沒事，我會負責把芯瑩安全送回家的，這邊就麻煩你了，謝謝你，局長。」
「好，你之後一定要跟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問題。芯瑩，走，我送妳回家。」
「好、好的……」
芯瑩抓著我的衣袖，跟著我回到了她的車上。

妘芮點起了菸，看著在他腳邊陷入昏厥的阿瑋。

送她回家的途中，芯瑩開口問著我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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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真的是你嗎?我……是在作夢嗎?」
「嗯，對，妳在作夢。」
芯瑩使勁全力地擰著我的臉頰。
「痛、啊、等一下、放手、芯瑩、快放手、再不放手妳完蛋了……」
「你真的是阿狗店長！」
芯瑩興奮地叫著，但是不知為何沒有繼續追問我為什麼還能在她面前出現。

等紅綠燈的期間，我用怨恨的眼神看著她。
「芯瑩啊，明天之後妳薪水扣三千。」
「那我就不去上班了！」
「妳……」
「店長，綠燈了，專心開車。」
看著她那一如既往的笑容，我在心中感慨著，幸好她真的沒事。

不過，這只是一時的危機解除而已。
不知道集團內還有多少人來到這個鎮上，既然已經被盯上，那麼她就時時刻刻都會有生命危險。
「芯瑩啊，妳……」
「嗯？」
「妳已經被人蛇集團的人盯上了，為了安全起見，妳最近能不出門就不出門比較好，如果要出去也至少一定要有人陪在妳身邊，像是叫北村哥來載妳。」
「吼呦，店長，你說，你是不是在開我玩笑，我跟他又沒什麼……」
「齁哦哦，沒什麼哦，我知道啦齁。」
我笑著輕點頭。
「店長！」
「『所以，當我慢慢了解妳的時候，我更加覺得妳是我可以共度生命旅途的人。』齁哦，真的是沒什麼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模仿著那天北村的語氣，說著他的講稿的台詞。
「你、你怎麼……」
芯瑩的臉瞬間脹紅，就像一顆熟透的番茄似的。

「答應我，妳最近不要單獨行動。」
覺得這樣逗她就夠了的我，正色地說道。
芯瑩看到我這樣認真的神情，臉上的紅潤慢慢退去，朱唇輕啟。
「好，我答應你，店長。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你不可以再去做那些危險的事，不可以再離開我了。」
聽到這句話，我沉默了。

正巧這時開到了她家門口。
「下車吧！」
「我不要！」
芯瑩的表情覆上了一層陰鬱。
「你又想自己去做那些危險的事，又想擅自丟下我了對不對！」
「我……」
「店長，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被你拋下的人的感受？你真的以為，你這樣自己去做危險的事，為了不把我牽扯進去，我就會感到開心嗎？難道你覺得，你在一個我不知道的地方，就這樣死了，我能夠嘆口氣說『哦，我好難過喔！』這樣就好嗎？我是你的副店長，我更是你的家人啊！我眼睜睜地看著你死了一次，我不能再讓你死第二次。」
芯瑩用力地抓住我的手臂，哭著。

看著這樣的她，我露出了笑容，伸出左手輕輕摸著她的頭。
「放心，我這次不會單打獨鬥了。像剛剛妘芮他也是我叫過來的。」

為了給她一個安心生活的環境。
為了我所珍視的她。

「真的嗎？」
芯瑩抬起頭，淚痕未乾地盯著我的眼神深處。
「嗯。不過為了妳的安全，我還是得去處理這些事情。所以，我不能跟妳保證我不會有危險、不會離開妳，但是，我要是想做什麼事，我不會再一個人隻身去面對了。」
我用同樣的眼神看著她。
「這樣可以嗎？」
「……嗯。」
芯瑩考慮了良久，點點頭。
「好啦，不要露出這種表情嘛，抱一個。」
也不等她同意，我便直接抱住了她。
雖然她明顯地被我這突然的舉動嚇到，但立刻就回抱了回來。
「說好了喔。」
她在我的耳邊輕聲說道。
「嗯。」

「不過店長，這是我的車子，要下車的是你才對。」
放開了彼此後，芯瑩笑著對我說道。
「嗯──對。」
我開門走下車後，芯瑩從副駕駛座挪到了駕駛座，將車停進她家車庫。
「店長，明天見。」
「嗯，明天見。」

看著芯瑩走進家門後，我點了根菸，往山下走著。
可惡，還以為可以開著她的車去拖吊場拿車的。
我嘆了口氣，想著接下來要去的地方。

三十分鐘後。
懸崖邊·廂型車旁。
「你們目前做得怎麼樣了？」
對講機傳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死了。」
我按下發話鍵，開口。
「你是誰？」
對面的聲音顯得無法冷靜。

「幽靈的復仇，要開始了。」
我關閉了通話，笑著，將廂型車推入了海中。

接下來該去哪裡好呢？我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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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得去找妘芮吧。
不過，這個荒郊野外哪裡有車讓我回去啊？
我甩甩頭，反正得到警局一趟，決定還是直接叫妘芮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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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
脫衣酒吧辦公室。

碰──。
鳳姐用力地捶了下桌子。
「混蛋，幽靈？到底是誰？」
鳳姐思索了一下。
「阿昇、阿忠，你們各帶三個人去布置一下。」
「是，請問是要去哪裡？」
「碼頭的那間夜店。」
鳳姐停頓了一下。
「還有盯緊警局的動靜。」
「可是鳳姐這樣的話，這裡……」
「沒事，他們一時半刻不會找到這裡來的。」
「是。」

從容的笑容不再，鳳姐臉色凝重地撫摸著她用來防身的那把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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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妘芮的車上，聽著他說阿瑋現在在警局牢房休息，阿勳則是以持槍襲警而被當場擊斃為名，將事情壓了下來。
我則是說我是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回到了這裡，正好聽到他們在討論這個計畫，所以找他來幫忙。
「還有，那些人的作法我很清楚，他們肯定不會就這樣善罷干休。」
我看著窗外，存在於記憶中的惡夢映在眼前。
「既然他們盯上了芯瑩，肯定就是盯上了那天在場的所有人，包含你，局長。」
「我不擔心他們來找我啦，自由新鎮警察局長的身份沒有那麼簡單。」
「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你還是得多注意一點。芯瑩那邊比較危險，可以麻煩你讓其他警官多注意我們夜店那邊的情況嗎？以我對他們的了解，夜店那邊肯定會派好幾個人埋伏。」
「狗兄啊，這個當然是沒問題，你自己也要多小心一點。」
「好的，麻煩了。」

我跟著妘芮下車走進了警局，突然，我感覺到有什麼人盯著這裡。
我回過頭向著可能會有人的位置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怎麼了嗎？狗兄。」
「沒有，可能是我多心了。」

我沒有發現，在附近巷子陰暗的角落裡，有個人影從躲藏的箱子後露出頭。
「那個人是……不可能啊……這個要先回報鳳姐才行。」
隨後，阿昇轉過頭，向著脫衣酒吧回去。

我跟妘芮進到了局長辦公室。
「狗兄啊，為了新鎮的和平，我有必要將此事告知警局同仁。」
「這當然是沒問題，只是在他們眼裡我是個死人，我要盡可能地低調，這部分麻煩局長幫我修飾一下。」
「好，那之後的事情，狗兄啊，你有什麼計畫嗎？」
「我打算先等你們問出鳳姐的藏身處後，我們再找個時間直搗她們的藏身處，把她們揪出來。我的夜店那邊，就要麻煩局長你幫我多派人注意一點。」
「好，那等我們這邊知道他們藏匿地點後會通知狗兄的。你現在要回去夜店嗎？」
「不了，那邊一定已經不安全了。我會先在鎮上找個地方躲一陣子，我們簡訊連絡。」
「沒問題，狗兄。」
妘芮稍微頓了一下，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說出口。
「我……」
看到他這樣猶豫不決的樣子，我大概猜得到他想說什麼。
「不用跟我說抱歉，我是真的很謝謝你的，妘芮。」
我笑著，直呼他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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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分鐘後。
脫衣酒吧辦公室。

「什麼？你說你看到阿狗？他不是應該死了嗎？監視器拍的那麼清楚。」
鳳姐掩蓋不住驚訝的神色。
「是真的，雖然也有可能只是長的很像穿的很像的人而已，但我偷窺的那個位置差點被他一個轉頭就看到，那不是一般人會首先注意的地方，他就算不是阿狗也不是什麼等閒之輩。」
「這樣啊……好，我會再多留意一點的，你繼續去忙吧，警局那邊記得輪班盯著，有什麼狀況隨時通知我。」
「沒問題，鳳姐，我已經吩咐他們三個跟我輪班了。」
「這樣就好，下去吧。」
「是。」
「阿狗……你為什麼會沒死……」
鳳姐調動著監視器畫面，回到那個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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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出警局，首先得找個不太會有人的地方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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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漫無目的地走著，只為尋找一個好去處。
這時，一陣大風颳起，有張廢紙直接往我的臉上噴來。

我伸手拿下臉上那附有一些魚腥味的紙張，本想將其隨手扔掉，但在發現這是新鎮賭場的廣告文宣後，我笑了起來。
「去看看吧，既然都特別在傳單上寫經營不善求人接手了，那肯定沒什麼人。」
我打開手機，跟著上面的導航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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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後。
警局局長辦公室。

「相信各位也知道了局長我遇襲的事情，嫌犯之一目前在樓下牢房裡等待訊問。目前已經知道的是，人蛇集團已經在這個鎮上出沒，為了新鎮的和平，請各位同仁加強戒備，特別是夜店附近需要加強巡邏，請以二人以上為一組行動，有遇到什麼狀況請立刻在無線電回報。待嫌犯供出人蛇集團在這個鎮上的藏身處，我們會組織一場攻堅行動，勢求將這些人全數逮捕歸案。稍息之後不敬禮解散，稍息！」
看著其他人陸續走出辦公室，妘芮看向身旁站著的小菜。
「小菜，妳跟我去樓下訊問。」

兩人來到了阿瑋面前。
「你要招供了嗎？」
「怎麼可能告訴你……」
阿瑋抬頭，露出了不可一世的笑容。
妘芮本想直接拿出電擊槍，但是小菜的存在如同鎮定劑般，迫使他忍了下來。
「小菜啊，你想辦法處理吧。」
妘芮嘆了口氣後，走到了一旁讓出了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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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裡了嗎？
我抬頭看著殘破不堪，寫著CASINO字樣的招牌。
這也難怪沒有什麼人了。

我並沒有從正門大搖大擺的走進去，而是在四周稍微繞了繞。
哦？
這是……六層樓高的室內停車場？
我走了進去，裡面停著的車相較賭場外面的停車場稀少了許多。
這裡，意外的是個好地方呢。

我找了塊遺落在這裡的機車布，在角落鋪好坐了下來。
地板很硬，讓我不禁回想起以前野狗般的生活。

找到了一個可以安心的地方後，我開始冷靜地思考著接下來的事情。
鳳姐她們肯定在這個鎮上的某處布局著，但依照那個集團見不得光的習慣，應該是不會去牽扯到無關的人以免不小心樹敵過多而出事才對。
夜店那邊的安全交給妘芮應該就可以了，不過應該還是要傳個簡訊讓芯瑩告訴外送組們最近注意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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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
脫衣酒吧內。

「……出血這麼多，被開了好幾槍，又拖了這麼久，肯定是死透了才對。」
鳳姐反反覆覆地看著監視器畫面。
「難道真的是他的幽靈？」

這時，桌旁的對講機傳來了聲音。
『鳳姐，夜店這裡有三個穿著粉紅色衣服的人，從店裡面走出來，開著粉紅色的車走了，要怎麼處理？』
「那個是夜店的員工吧，如果沒被他們看到就先放著不管，看到了的話……我想想，他們的性別呢？」
『距離太遠看不清楚，不過依體型大小來看，有一個特別嬌小，應該是女的。』
「那剛好，如果被發現，把那個女的拿來做人質，其他的直接殺掉，藉此要脅警察局長單獨出面。」
『收到，那我們繼續待命。』
「好，如果發現目標，記得不留痕跡的把她解決掉。」
『收到。』
鳳姐關閉了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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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在打簡訊內容的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
不知道是誰傳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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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是芯瑩傳來的。
『店長你還好嗎？小汪他們接到警局的單去外送了，我晚一點可能會去找他們』
『好，記得答應我的事，順便提醒一下小汪他們最近也要小心一點，他們有可能也被盯上了』
『好啦，我會叫北村來載我的，你也要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喔！』
看著螢幕上的文字，我微笑著，收起手機，並沒有回覆芯瑩。

輕倚著牆壁，我點起了菸，看著窗外的景象。
「家人嗎……」

我接著拿出藏在口袋中的對講機，不抱期望地打開接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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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後。
脫衣酒吧辦公室。

『報告，目標王芯瑩已經確認正在警局前面。』
「盯著，等她離開之後跟上去，找個時機把她帶走。」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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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
警局門口。

「咦店長，你怎麼來了？」
「沒有啦，想跟你們說一點事。」
芯瑩對著小汪說完後，轉頭看向旁邊的北村。
「北村，謝謝你載我過來，你可以等我一下嗎，我跟小汪他們講一下店裡的事情。」
「好啊。」
北村趴在龍頭上，笑嘻嘻地看著芯瑩。

「小汪、Terry，你們可以陪我進警局一下嗎？」
「呃……」
小汪跟Terry對看了一眼。
「既然店長這麼說的話，好。」
兩人點點頭，跟著芯瑩走進警局。

「店長！你怎麼在這裡？」
阿翎看到芯瑩，興奮地叫著。
「小汪說妳們來警局外送，就想說剛好來跟妳們說一些事情啦。」

四人開心地打招呼時，正好看到從牢房樓梯走上來的妘芮。

「王姑娘，妳怎麼來了，我正好要找妳。」
「找我？」
「妳們跟我進來局長辦公室吧。」

五人一起走進了局長辦公室，不大的辦公室這時便顯得有些擁擠。
「王姑娘，跟他們說明早上的事沒問題吧？」
「沒關係，我也正好要跟他們說。」
「怎麼了，店長？」

妘芮搶在芯瑩之前開口。
「早上我在巡邏的時候，正好看到王姑娘被人襲擊，過程中我把一名嫌犯擊斃，另一名則是逮捕到局裡，現在在樓下訊問。」
「蛤？店長妳被襲擊？」
「店長妳沒事吧？」
相對於小汪與阿翎，Terry則是不發一語，掏出球棒就準備往樓下衝去。
「欸欸欸等一下啦，我沒事啦，Terry球棒趕快收起來！」
芯瑩慌張地擋在Terry前面阻止他跑下去。
「抱歉抱歉，剛剛理智線有點斷掉而已，小事小事。」
「不對啦Terry，理智線斷掉不是小事啦，也不要隨便斷掉！」

在這陣小騷動結束之後，妘芮再度開口。
「總之，現在還沒弄清楚嫌犯是為了什麼而要襲擊王姑娘，麻煩夜店外送組的各位要幫忙注意王姑娘的安全。」
「沒問題局長，店長的安全比什麼都重要！」
「好的局長，要是被我看到有人想傷害店長，我就一棒打死他！」
「阿翎，球棒太慢了，我有手槍啦。」
「對耶Terry哥，可是我只有電擊槍可以用。」
「不對啦！阿翎、Terry，在局長前面說開槍的事是可以的嗎？」
為了阻止員工暴走的芯瑩，突然感到十分疲憊，這才想起阿狗店長交代的事情。

「唉呦，都你們啦，我都差點忘記我要跟你們講什麼了！你們最近也要注意一點，他們可能也盯上你們了。」
「他們？誰？」
「嗯……就，一個有點危險的組織啦……」
「蛤？店長，什麼危險的組織？」
「嗯……」
芯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們而苦惱著。
拚命絞盡腦汁的她，終於想到了一個合適的藉口。
「就是，其實阿狗店長之前有遇到一些事情啦，為了不拖累我們，他才跑出國的，結果現在那些人跑來找我們了……這樣子。」
「所以店長是因為這樣子才這麼突然出國的喔？」
「對、對啦！所以你們可能也會有危險，最近要注意安全喔！」
「好的店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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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個多小時，對講機什麼聲音都沒有傳出來。
雖然是不怎麼意外，鳳姐那些人沒有笨到不懂得換頻道，但還是難免有些失落。
「妘芮你要快一點啊……」

總覺得在這裡枯等不是個好辦法，我決定去鎮上他們可能藏匿的地方繞繞碰碰運氣。
不過我得先去拖吊場一趟，有車還是比較方便辦事的。
於是，我先在停車場入口處往外張望，確認沒人後，向著拖吊場走去。

二十幾分鐘後，我跨坐在我的愛車上，思索著該先去哪裡偵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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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走路，騎車實在是快太多了。
我在修車廠外面觀望著，然而，裡面什麼人都沒有。
「小花姊跟北村哥都不在呢。」

我又朝著下一個地點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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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我騎到了警局。
北村哥在警局外面的停車場滑著手機。
我湊到了他的旁邊。
「北村哥。」
「阿狗……老闆？」
他的臉上寫著一臉不可置信。
「你……芯瑩說你死了。」
「是啊，我死了。」
「那你……」
「唉呀總之有很多原因啦，有機會再跟你說，先不管這個，北村哥啊，我問你，芯瑩如果遇到危險，你會去救她嗎？」
「當然會啊阿狗老闆。」
「就算可能會死？」
「我……」
北村哥停頓了一下。
「芯瑩她遇到了這麼危險的事嗎？」
「差不多吧，我也有點責任。」
我看著遠方，緬懷著其實現在也才沒過幾天的過往。

「那我一定會保護她。」
北村哥似乎經過深思熟慮後，深深吸了一口氣，向我吐出了他的決心。

「他這麼說喔，芯瑩。」
北村哥驚訝地轉過頭，發現芯瑩就站在身後。
芯瑩低垂著臉，嘴角卻完全掩不住笑意，雙頰也染上了一些紅色。
北村哥看到芯瑩的這個表情後，也搔了搔臉頰，害羞地笑了笑。

感覺周圍似乎出現粉紅泡泡的我，這時卻不顧氣氛地正色著壓低聲音開口。
「北村哥啊，現在芯瑩被人蛇集團盯上了，隨時有危險，請你好好保護她，最好是陪她待在家裡比較安全，要不然不知道集團那些人會在什麼時候做出什麼事，甚至有可能你們等一下在路上就會被跟蹤。」
北村哥收起了笑容，認真地看著我。
「好的，阿狗老闆。」
「好，那你們趕快回家吧，芯瑩啊，回到家記得傳個簡訊給我。」
「好，那店長你呢？」
「我去做我該做的事。」
我開口說道。
「店長！你要記得你答應我的事喔！」
芯瑩抓住了我的衣袖。
「好，路上小心。」
我摸了摸芯瑩的頭。
「北村哥，你到家後也記得傳個簡訊給我。」
「好，阿狗老闆你要小心點，聽起來你是想去做什麼危險的事對吧？」
「是有點危險啦，不過我答應過芯瑩了，我不會亂來的。」
我微笑著要他們放心。
「好，那我們先走囉，阿狗老闆。」
「店長再見。」
「嗯，再見。」

跟他們告別後，我抬頭看著站在警局門口看著我的外送組們。
「走，我們進去說。」
他們興奮地湊了上來，跟我稍微聊了一下天。
雖然他們似乎是知道我遇到了一些麻煩事，也說想要幫我，不過我還是比較擔心他們的安危，想讓他們早點回家。
於是，我跟他們說我有事找妘芮，要他們早點回家、路上小心後，告別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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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
脫衣酒吧辦公室。
『目標確認跟一名男性騎機車走了，鳳姐要怎麼辦？』
「嗯……在比較沒車的小路製造個車禍讓她們摔車，一起帶走處理掉就好。」
『還有，那個長的像阿狗的又跑進警局了，不知道想做什麼。』
「你留一個人盯緊他，有什麼情況再跟我回報。」
『是。』
「我會順便叫兩個負責夜店那邊的人過去幫忙，這次不許再失手了。」
『是的，鳳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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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妘芮走進警局牢房的入口準備下樓。
他說他也不知道小菜警官現在的訊問狀況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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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配合我們的話，等你出獄金盆洗手後，我以新鎮警局副局長名義保證會請人教你武術、幫你打好關係，讓你可以放心地去做教練，這樣好嗎？」
我跟妘芮一走下來就聽見了小菜警官的柔性勸說。
阿瑋的反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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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阿瑋哼了一聲，不屑地笑著。
「要殺要剮隨便你們，我們幹了一輩子的髒活，早就有哪天這樣被抓的心理準備了，金盆洗手？呵，下輩子說不定有可能啦哈哈哈哈哈。」

妘芮冷冷地看著阿瑋，叫小菜警官先出來外面後，他走進去將牢房門解鎖，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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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菜啊，可能用妳的方法花上十天二十天，他也可能吐出情報，不過……」
「不可以，我還有其他方法可以用，不能這樣做！」
就在這時，一陣尖銳的警笛聲從警局無線電傳來。
『葳呼叫局長副局長，我們在夜店附近發現二名可疑人士，上前盤查時被開車衝撞跟開槍射擊，吉他左肩中彈了，請求支援』
『妘芮呼叫葳，請先後撤聯絡醫院，夜店附近的同仁請立刻過去支援。』
『糰子收到，局長副局長，我要一個人過去嗎？』
妘芮關閉發話鍵，衝著小菜大喊。
「小菜！」
「可是……」
『葳呼叫局長，我們車胎被射破了，現在下車與對方交火中！』
『局長副局長？』
等不及回應的糰子警官，從無線電傳來的聲音有些不冷靜。
「啊啊……我知道了。」
小菜警官表情痛苦地按下了發話鍵。
『糰子，我跟妳去，妳在哪裡？』
小菜警官關閉發話後，難受地看了妘芮一眼，跑了上去。
「局長，我什麼都沒看到。」

彷彿以這句話為解除保險的開關似的，妘芮的表情再度變得兇狠且冷漠，他掏出電擊槍，推開了牢房門。
「希望你可以早點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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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
夜店附近大橋。

槍聲四起，阿昇利用他的車子跟牆壁做掩體，對著無線電大吼著。
「鳳姐，我們跟那兩個警察還在互相交火，再這樣下去他們的支援就要來了！」
『嘖，你們怎麼連兩個小警察都搞不定。』
「他們的火力太猛了，那個不該是一般警察會在身上帶的槍吧！」
趁著吉葳槍聲停下換彈的時機，阿昇與另一個小弟同時探頭回開了他們幾槍。
『嘖，我把人叫回去，你們再堅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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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北村緩緩載著芯瑩回家。

「那台車……」
北村瞄著後照鏡，低聲說著。
「嗯，什麼？」
「阿狗老闆說的沒錯，我們好像被跟蹤了。」
「在哪裡？」
正當芯瑩想轉頭確認時，被北村的話語叫停了動作。
「芯瑩，不要回頭。」
「喔、好，那我們要怎麼辦？」
「那台車跟了我們這麼久卻沒有怎麼樣，應該是不打算在大路上明目張膽的做什麼事才對……妳等一下到家之後就趕快跑進家裡，我要騎快一點了，妳要好好抱緊我。」
「呃，好……」
北村握緊龍頭，開始加速到平常他獨自一人騎車時的速度，芯瑩又抱的更緊了一些。
「太、太快了啦！」
「不要說話，他們追上來了。」
北村穿梭在車陣之間，後方的人蛇集團廂型車也加速趕了上來。
然而，只顧著前後方的北村，經過路口時完全沒發現側面有一台車突然衝了出來。
「北村，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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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
妘芮對著眼前不知道倒地多少次的阿瑋擊發電擊槍。
「早點說出來你就不用這麼痛苦了。」
我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妘芮再次拿出醫院的急救包，用著裡面不知道是什麼的藥劑為他治療。
治療完畢後又再開了一槍。
「你要說了嗎？」
「我、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快說。」

妘芮逼供的結果？(數字合計超過逼供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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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我說，我什麼都說……」
不知道過了多久，阿瑋痛苦地倒在地上喘息著，。
「你們的藏身處在哪裡？」
「在、在脫衣酒吧……」
「你們有多少人？」
「算上我跟阿勳……十二個，咳。」
「辛苦你了，我會叫監獄那邊對你好一點的。」
我看著妘芮把急救包放下，將牢房門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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芯瑩睜開眼，發現北村倒在自己身下，身後有紅色液體緩緩流出。
「北村、北村涼平！你醒醒啊！」
不顧自己身上多處擦傷傳來的刺痛，芯瑩輕拍著北村呼喊著他。
「芯、瑩……」
聽到芯瑩的聲音，北村吃力地睜開眼睛。
然而，北村並沒有注視著芯瑩，而是看著她的身後，同時硬擠出力量將她推開。
「快跑……」

伴隨著球棒打中地板的清脆聲響，在芯瑩身後虎視眈眈的三人露出了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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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妘芮站在警局外面的停車格上。
「狗兄啊，你什麼時候要行動？」
「愈快愈好，最好是現在。我們夜店那邊都出事了，芯瑩恐怕也會有危險。」
「好，不過我要先去確認我們同仁在夜店那邊的情況，之後整裝一下再跟你過去。狗兄你要先一起來嗎？」
我這時該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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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先去芯瑩家看看，她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久還沒傳訊息給我。」
「好，狗兄你要注意安全啊！」
「嗯，局長你也是。」
我跨上我的愛車，向著印象中的芯瑩家位置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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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跑去哪啊，小姐。」
阿忠看著逃出他們包圍的芯瑩，笑著。
「你男朋友的命不要了嗎？」
一位小弟抓著北村的領口，將他提了起來。
「北村！」
「芯瑩、不要管我，妳快跑……咕嗚──咳、咳。」
阿忠用力地揍了北村的肚子一拳，吐出的一口血順著迷彩服滴落地面。
芯瑩看著北村受苦的模樣，原地停了下來，斗大的淚珠從臉頰滾落。
「我沒事……芯瑩妳快走……咕──」
北村又挨了一拳。
「……住手！我跟你們走就是了，不要再打他了！」
「呵，那妳自己走回來吧，省得我們多走幾步路。」
阿忠揮揮手示意小弟將他丟下。
「不要……聽他們的……芯瑩……啊啊啊啊啊──」
阿忠沒等北村說完話，抬起腳向他的左手掌重重地踩了下去。
「妳要過來了嗎？」
「住手啊……住手……」
芯瑩舉起雙手，哭著向他們走近。
「芯、瑩……」
看著心上人為了他走了回來，北村露出絕望的神情。
「哼，害得我們這麼費工夫。小銘，把她打暈帶走。」
芯瑩跪倒在北村身邊，牽起他的手後，對著即將揮落下來的球棒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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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芮在夜店大橋的附近停了下來。
現場目前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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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葳，你們沒事吧？」
妘芮下車後，看到的是吉葳兩人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糰子跟小菜兩人拿著急救包為他們急救著。
不遠處有兩個倒地一動也不動的人，身上有多處中彈痕跡，看起來應該是死透了。
「這裡現在是什麼情況？」
「局長！」
糰子首先包紮好了昱葳，向妘芮打著招呼。
昱葳忍著疼痛起身，說明情況。
「呼、局長，剛剛吉受傷後我有點失控，直接把那兩個人射死了，可是他們又突然有兩個增援跑來，我這邊沒注意到彈夾打空了，不小心被他們射傷，幸好糰子跟學妹及時趕到把他們打退了。」
昱葳還原著當時那危險的情況，這時，小柯開著救護車趕到現場。
「小柯，你來的正好，吉葳她們兩個中彈了，讓她們去醫院檢查一下可以嗎？」
「好的，沒有問題。你們兩個有辦法自己走路嗎？要不要擔架？」
「沒事，我還可以走。」
「我也還能走。」
「好，那我們盡快回到醫院，我幫妳們檢查看看。」

看著吉葳在的救護車漸漸遠去，妘芮開口對著糰子和小菜二人說道。
「人蛇集團的藏身處已經問出來了，在脫衣酒吧。我們等一下回局裡準備一下，務必將危害新鎮和平的他們剷除。」
小菜面色難看地盯著妘芮，妘芮見狀只是尷尬地撇開頭。

「那局長、副局長我們先趕快回去吧！」
懂得看氣氛的糰子這時趕緊提出回局裡的意見，避免這凝結的空氣壓迫著在場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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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沿著大路高速行駛著，這時發現前方有一台倒地的黃色機車。
再前方一些，停著一台板金有些凹掉但是很眼熟的廂型車。
不會吧……難道說……

我繼續騎到廂型車旁邊後，看到的情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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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財哥？」
我看著眼前剛把第三個人放倒在地的財哥，愣愣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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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鐘前。

芯瑩看著無可避免會朝著自己揮落的球棒，緊緊牽住北村的手，閉上了眼睛。
然而，不管等了多久，芯瑩都沒感覺到應有的疼痛，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感覺附近異常的吵鬧。
於是，芯瑩緩緩地睜開雙眸。

映在她眼前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財哥，身穿著超厚的戰鬥防彈衣，跟阿昇他們三名人蛇集團成員打成一團的身影。
「財哥……？」
「王小姐，妳沒事吧？稍等財哥一下齁，我馬上把他們這些呷毒呷尬派去的人收拾掉齁。」
芯瑩看著眼前的景象，又再次流下了淚水，但跟方才不同的是，這是感到放心的淚水。
明明身上那件防彈衣應該很重，但財哥卻視這個重擔為無物般，靈巧地閃過球棒跟拳頭的攻擊並進行反擊。
感覺才沒多久，財哥便放倒了最後一個人。
這時，阿狗的聲音從旁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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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狗老闆，揪故謀跨捏，很久沒見啦，我剛回來看到很像阿北的車子倒在路邊，就過來看看情況啦，沒想到齁，那邊那個呷毒呷尬派去的竟然想拿球棒打王小姐捏，我就衝上來把他們收拾掉了，哦財哥我也是很怕他們熊熊給我開槍啦，還好有穿這件。」
財哥拍了拍他那件厚厚的防彈衣。
「哦、喔，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芯瑩跟北村哥要出事了……」
「阿北？對捏，他在哪裡？唉呦地上這個不是阿北嗎，那欸傷尬安捏啦！」
財哥這才注意到倒在地上昏迷著，身穿完全染紅的迷彩衣的是北村哥。
「北村、北村他為了保護我讓我先走，被他們揍了好幾拳，逼我回來跟他們走……我就……」
芯瑩帶著哭腔向我跟財哥訴說著當時的情況。

我看著被財哥放倒，在地上哀號的三人，用力地補了他們各一腳。
然而，正當我拿出手機寫簡訊通知妘芮時，芯瑩突然起身朝我撲了過來。
「店長！」
砰──。
幾乎與槍響在同一時間，子彈從我的原本所處的位置掠過，射穿了芯瑩的肩膀。
在這個瞬間，我想都沒想地直接拔槍解除保險對著身後開槍的人開了兩槍，然而卻都被那個人躲過了。
我連忙追出巷子，但那人似乎發現情勢不對直接騎車跑了。
確認他沒有再繞回來後，我連忙跑回巷子內確認芯瑩的傷勢。
「芯瑩！」
「店……長，太、太好了，這次……我有、保護到你了……」
芯瑩表情痛苦地壓住肩膀上的傷口，硬是從口中擠出了這些話語，隨後便流著冷汗痛暈了過去。

「財哥啊……這邊能麻煩你嗎？」
我看著拿出急救包在為北村哥包紮的財哥。
「沒有問題吼，欸那個阿狗老闆，你的表情有點恐怖喔。」
「沒事，財哥你的表情應該也跟我差不多。我稍微去處理一下事情，你幫我聯絡一下妘芮吧。」
「賀啦，我等等包紮完王小姐就叫副局他們過來吼，阿狗老闆，啊你要離開之前先幫我補那邊那幾個呷毒的幾腳以免他們爬起來。」
「這個當然是沒問題。」
我把我現在的滿腔怒火稍微發洩了一些在他們幾個身上，然後走回我的愛車旁。

我應該現在直接殺去脫衣酒吧嗎？我用著我僅剩一絲絲的理智考慮著。

------

不能忘記初衷。
我剩餘的一絲絲理智這麼告訴我。

我是為了什麼才回到這裡的？
我是想到了什麼才回到這裡的？
我問著我的內心。

為了芯瑩。
為了那個如同妹妹一樣的人。
為了那個在那天才發現的十分重要的、必須守護的人。

我忍了下來，又再度走回巷子中。
「抱歉財哥，我剛剛有點失去理智了，你還有急救包嗎，我來幫芯瑩包紮。」
「賀，這個添訊集團出品的高科技急救包給你用，好用再跟我買齁。」
我把財哥的話當成玩笑，開始默默地為芯瑩包紮。

聯絡完醫院跟警局不久後，妘芮和小菜警官與柯醫生同時來到了現場。
我請財哥幫我照看芯瑩和北村哥後，隨著妘芮回到了警局說明事情經過及交換情報。

「所以，再扣掉夜店那邊的，現在脫衣酒吧那裡最多應該會有5個人才對。」
「狗兄啊，你確定要現在就出發嗎？」
「還好財哥比我早到，不然芯瑩差點就遇害了，北村哥也受重傷、你們這裡小吉跟昱葳警官也受傷了，再拖下去只會有更多人有危險。」
「好吧，剛剛據吉葳他們報告，我們的裝備應該比他們優秀，不過畢竟脫衣酒吧是他們的地盤，我們還是得小心一點。」
「嗯。」
「狗兄啊，那我先去拿一套裝備給你換上，糰子跟小菜妳們等等也去換。」

妘芮拿來了一套重型防彈衣褲給我，雖然穿上後有點難行動，不過這樣一來他們的手槍子彈就沒那麼容易傷到我們了。
我滿意地看著這套衣服，胸中的怒火默默地燃起。

------

時間回到半小時前。
脫衣酒吧辦公室。

「你說什麼？」
鳳姐聽到跟了她那麼久的幹部級成員不是死亡就是被抓起來的噩耗，一時不禁出了神。
「不可饒恕。」
鳳姐回過神，握緊了她那把手槍。
「我們現在怎麼辦，鳳姐？」
「讓我想想……以我對他們的了解，應該不會那麼簡單就吐出這裡，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還是得轉移據點才行……要去哪裡才行……」
「鳳姐，不如我們去──」
「好，那東西收一收就直接過去吧，這裡不能待太久了。」

------

「我們出發吧，狗兄。」
「好。」
我跟著妘芮上車，糰子跟小菜警官上另一台車，向著脫衣酒吧出發。

不久後，我們四人撞開了脫衣酒吧的大門，衝了進去。
大廳空蕩蕩的，舞池區也一個人都沒有。
想著他們一定是躲在辦公室裡的我們，靜悄悄地摸了進去，發現──

------

我們摸進了辦公室，出現在眼前是一個正在打包剩餘行李到一半的小弟。
他愣愣地看著全副武裝，拿槍指著他的我們。

「雙手舉起來！」
「你、你們是誰？」
「裝傻啊，你們老大去哪裡了？」
「我、我不知道啊！」
「那你為什麼要打包行李？」
「我、我只是要回家了，打包行李很正常吧！」
「唉，我本來不想用這個的。」
妘芮語畢，掏出了電擊槍。

這時，小菜警官一把抓住了他持槍的手臂，怒視著他並開口。
「我剛剛沒什麼都沒看到，但現在你要是敢這樣做，以後我們就不會再見到一次面了。」
「小菜，想想吉跟葳，北村跟王姑娘啊！他們就是被這些人給……」
小菜抿著嘴唇，抓住妘芮的力道弱了一分，但在轉頭看了那位小弟一眼後，她又再度對著妘芮開口。
「就算是這樣，不能做的事就是不能做！」
「小菜啊，妳……」

「局長、副局長，不要吵起來啦！」
糰子警官放下了槍，轉頭勸著架，我也因為他們的話語而被分散了注意力。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時，那位小弟突然從身後掏出了手槍，對著眼前的妘芮開火。

及時反應過來的我對著他的手臂開了兩槍，讓他停下動作、倒地哀嚎後，便趕緊轉頭確認妘芮的狀況。
就算穿著重型防彈衣，在這麼近距離被擊中也不可能毫髮無傷……才對……的。

我冷漠地看著用誇張的演技在地上打滾的妘芮。
「我、我要死了……莎莉，我要跟妳永別了嗎……」
「局長冷靜一點啊，你沒事！」
糰子警官也看出來他根本沒怎麼樣，蹲在他旁邊說道。
「咦，哦，好像真的不怎麼痛……咳咳，各位同仁啊，局長一點事都沒有，請放心。」
妘芮趁著輕咳兩聲的時機起身裝著鎮定，但顯然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不過並沒有人刻意去戳破。

我觀察著在地上哀嚎的那位小弟，是我沒印象有見過的人呢，或許是新來的吧。
「你要招出你們鳳姐現在在哪裡了嗎？」
我看著他壓住他不斷流血的右手，冒著冷汗開口。
「我真的……不知道……」
「呵，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你打包行李的目的肯定是為了跑路，既然這樣總會有個目的地。快說！」
「是真的……我在外面……待命的時候……突然被叫進來……說要我收拾剩下的東西，然後去後門上車……」
「是後門！」
我大叫著，跟著先一步啟動的妘芮跑了出去。

------
五分鐘前。
脫衣酒吧辦公室。

「嘖，怎麼這麼快就找來這裡了。」
鳳姐瞄了一眼外頭的監視器畫面，忿忿地說著。
「算了，我們快點走，留阿彬一個人在這裡當誘餌就好，你們誰去把他叫進來。」
鳳姐一行人從後門溜了出去，正巧聽到正門被用力撞開的聲音。
四人趕緊趁這時候跳上了車，向著目的地出發。
------

「嘖，唉，我們果然慢了一步。」
我看著早就什麼都沒有留下的後門說道。
不過，總覺得有些懷念呢，這裡。
妘芮似乎也跟我想到了同一件事，向我這裡看了一下。

我嘆了口氣，跟著妘芮轉身走回脫衣酒吧內。
「我想，以鳳姐的個性，她剛轉移藏身處這陣子應該會低調一點，可以安心個幾天才對，不過還是要小心一點。」
我低聲地對身前的妘芮說著。
「好，不過狗兄啊，這樣一來我們又沒有線索了，你要怎麼做？」
「是啊，就算逼供這個人也不會有答案，看起來就是個被當作棄子的……」
我看著倒在我腳邊，勉強維繫著意識的這個人。
「總之，還是先把他帶回局裡吧，畢竟是共犯之一，我先幫他簡單包紮一下。」
妘芮蹲下來拿出急救包幫對方包紮著。

我則是低頭思索著回到警局牽車後該先去做些什麼。

------

我還是決定先去醫院看看芯瑩的狀況。
抵達醫院後，我看到小柯醫生坐在急診室裡面休息著。
「咦，阿狗老闆你怎麼來了？」
「哦沒有啦，我來關心一下芯瑩的情況，請問她在哪裡？」
「我處理完之後就把她跟北村送到201號病房了，財哥應該也在那裡。」
「好，謝謝你小柯醫生。」

這麼說來，怎麼這幾次來的都是小柯醫生啊？
好像也沒看到院長跟其他人了。
不知道他們去哪裡了呢。
我走在醫院的走廊上，思考著這些事情。

「201……是這裡吧。」
我推開了病房門。
不知道房內三人現在怎麼樣了。

------

我稍微往裡面瞄了一下。
北村在病床上握著在他身旁站著的芯瑩的手，似乎在說些什麼。
財哥則是把他的那件防彈衣披在身上，靠著牆壁睡著了。

這時，應該是眼角餘光看見我的北村，轉頭向我打著招呼。
芯瑩擦完眼角的淚水後，才回頭看向我。

「北村哥、芯瑩，你們還好嗎？」
「小柯說我左手好像有點骨折，幫我固定之後叫我不要亂動到，其他地方的傷倒是還好，只是皮肉傷而已，就是有些失血過多現在頭有點暈。」
我看著北村哥那暫時用夾板固定的左手後，轉頭看向芯瑩。
「店長，我沒事啦！你看、嘶──」
芯瑩本想動動她受傷的手臂，但馬上就因為刺痛感而皺起了眉。
「還沒事？快去躺好！」
「好、好嘛……幹嘛那麼兇啦……」
芯瑩嘟起了嘴唇，鬆開了跟北村緊緊牽在一起的右手。

「阿狗老闆，抱歉，我還是沒能保護好芯瑩。」
北村哥露出懊悔的神情。
「有啦！你有啦！北村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了，都是我害你受那麼重的傷的……」
坐回隔壁床上的芯瑩激動地開口，感覺他們剛剛不只說過一次這個話題了。
「要說抱歉的是我才對，要不是因為我的關係，你跟芯瑩也不會遇到這種危險。」

一旁睡覺的財哥似乎是被我們吵醒，突然出聲要我們不要為了這種事互相道歉，現在重要的事應該是把剩下那些人給找出來才對。
我們想想財哥說的也對，於是要芯瑩跟北村他們先好好休養後，我轉頭詢問財哥要不要跟我去鎮上四處找找有沒有他們的蹤跡。
財哥的回答是？

------

「我就不去了，鴨母勾齁，我有叫我們財團的人派人過來，只是要一段時間啦。阿狗老闆，你如果要去找齁，我這件你先拿去用啦，安捏咖安全啦！」
「賀，財哥謝謝喔。」
想不到這件防彈衣看起來很厚重，實際上卻遠比想像中的輕呢，不曉得是用什麼材質做的。
「店長，你要小心一點喔！」
芯瑩擔心地看著我。
「我知道啦，你跟北村哥兩個就在房間卿卿我我就好齁。」
看著她突然羞紅的臉頰，我滿足地笑了笑，走出了病房。

我走出了醫院，遇到了一個人。

------

才剛走出醫院，我就看見鳳姐正好打開停在門口的黑色轎車的副駕，隨後便立刻離去。
因為事發太過突然，儘管我很快地回過神騎車追上去，但距離她們實在是太遠了，沒過幾個轉角就完全跟丟了她們。
她們到底是為什麼會跑來醫院啊……

------

五分鐘前。

「小姐，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小柯醫生看著眼前身形高挑、腿上刺著一隻鳳凰的女人，開口問道。
「請問一下，阿狗有沒有來過這裡。」
「阿狗？他現在是在裡面探望病人啦，妳要找他嗎？」
「哦，不用了，我只是問問看。」
鳳姐語畢後便轉身離開醫院。
「沒見過這個人呢，真是奇怪。她也認識阿狗老闆嗎？」

「那這台果然就是他的車了，阿華說的沒錯呢。」
鳳姐盯著在醫院停車場的一台黑色摩托車。
她稍微觀察了一下，在其車底一個極佳的位置貼上了發信器。
「雖然不知道你到底為什麼沒有死，就讓我來看看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吧，幽靈先生。」
鳳姐笑著，向著阿華所駕駛的車上走去，準備回去她們現在的藏身處。

------

我在附近繼續搜索著，然而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不過她們如果是要回藏身處的話，至少確定是在醫院北邊的某個地方，畢竟她們車子儘管有轉過幾個彎，但大方向還是往北邊開去的。

我抱著這個想法，來到了──

------

我來到了賽馬場。
似乎是休假日的關係，馬都關在後面的馬廄裡，看台上只有少少幾個觀眾坐著休息。
看來她們不是跑來這裡呢。

我騎回了隔壁的賭場停車場，在我鋪好的布上躺下。
雖然時間還很早，不過今天發生這麼多事情，我真的感覺到累了。
意識逐漸遠去，我就這樣進入了夢鄉。

就這樣，我這幾天一直在尋找著鳳姐她們的蹤跡。
時不時找妘芮交換情報，時不時到醫院關心一下芯瑩跟北村哥的狀況。
然而，她們什麼線索都沒留給我們，也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直到，某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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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回前一天，深夜。

鳳姐看著螢幕上發信器傳來的訊號，對著她身旁的成員們說道。
「這裡應該就是他睡覺的地方沒錯了。」
「依照這幾天的觀察，他起床的時間蠻固定的，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把他抓起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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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起床的特別早。
原因無他，我感覺到樓下傳來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而被驚醒。
這個地方明明就沒什麼人來，更不用說是這樣一群人了。
察覺到情況不對的我，立刻傳了封簡訊給警察局讓其可以定位我的位置。
我跨坐上我的愛車，稍微想了一下這裡的構造，記得出口只有一個。
如果上來的人是鳳姐她們，這樣我就得第一時間趁她們反應不及時騎車衝過去，不然在這個沒什麼人的地方，她們想做什麼都是隨心所欲的。
我發動引擎，仔細盯著唯一可以上來我這一層樓的斜坡。
當我看到上來的第一個人持著槍的時候，我便不顧三七二十一加速朝他們衝了過去。
他們果然反應不及，只能做到勉強閃避後，在慌忙之中對著我開槍，不過並沒有射中我。
我就這樣騎到了門口前最後的斜坡。
本以為應該沒事了的我，卻在看見門口處有一個人站在那裡。

她的腿上刺著一頭鳳凰。
是鳳姐。
她一副早就知道我會出現的表情，扣下早已瞄準好的手槍扳機。

我轉動油門，準備駕車衝出去。
這時，我才想起我睡覺時把防彈衣放在旁邊忘記穿起來了。
我有被子彈射中嗎？(前6 骨頭數為中彈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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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騎車衝下斜坡，躲過了她瞄準我的前兩發子彈。
然而，鳳姐眼見沒中，隨即移動槍口，又再扣了四下扳機。
結果，我的左手臂跟右大腿被射穿，騎出門口不久後沒有維持好平衡，摔在人行道上。

我強忍住幾乎快使我暈眩的疼痛，右手顫抖地舉起槍，對著朝我走過來的鳳姐。
在她身後，四名小弟正好追了下來，同樣將槍口對著我。
「我是還有話要問問你啦，不過你要是扣下扳機，在那瞬間，就會變成蜂窩喔。」
我本想回嘴在眼前笑著的鳳姐，但芯瑩的面容突然浮現在眼前，促使我忍了下來，放下了槍。

「你想問什麼？」
我這麼說完後，鳳姐舉手示意身後的小弟們放下槍口。
「你是阿狗嗎？」
「是啊。」
我回答著她，想著如果再拖一下時間，妘芮他們是不是就會收到訊息過來了。
……雖然這個時間點警局應該還沒有人上班就是了，離上次看到昱葳警官上班的時間都還有快一個小時呢。
「那你為什麼沒死？」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回過神來就這樣了，信不信隨你。」
我無所謂地說著。
「這樣啊，那你如果再死一次會不會又這樣出現在我們面前呢？」
鳳姐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呵，說不定妳去死看看就知道會不會了。」
「哼，死鴨子嘴硬。」
鳳姐擺了擺手，身後的小弟全部再次舉槍瞄著我。

看來，我要到此為止了呢。
我不禁放鬆了全身的力氣。

啊啊……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我只救到了一次芯瑩。
第二次沒趕上，還害她被這些人的槍打傷。
第三次……
看來是沒機會了呢。

這個世界的慈悲，似乎只容許我救下她一次呢。

我這時才注意到，我的視野有些模糊。
奇怪？
我嘗試拭去造成我視線模糊的東西，但卻發現怎麼樣都擦不掉。
原來，我在哭嗎？
原來，我會哭嗎？
像個小孩子似的，真是丟臉。
不管怎樣自嘲，眼淚都沒有要止住的跡象。

鳳姐好像在大聲嘲笑著我，不過那都無所謂了。

如果這個世界的慈悲就是只允許我救芯瑩一次，那就是多讓我苟活幾天了，好像已經很不錯了呢。
至少，在最後的最後，我應該要笑著才對。
我努力地勾起了嘴角。

砰──。
我聽見了一聲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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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第二、三、四聲槍響，與重物落地的聲音。

「怎麼回事？」
鳳姐的聲音有些不冷靜。
我擦去淚水，起身看向鳳姐的方向。

我發現在她身後的四個小弟倒在地上。
他們的背後，一道身影舉著還有些硝煙飄出的手槍。
正巧在他身後的耀眼陽光一時讓我看不清那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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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長舉著槍，向著鳳姐靠近。
「妳最好不要亂動，不然妳等著看是妳拔槍比較快還是我扣扳機比較快。」
鳳姐停下了要掏出手槍的動作。
「為、為什麼？高皮條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明明已經死了！」
「呵，妳沒必要知道。」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啊！我那天明明又多補了你好幾槍，確定你已經死了啊！」
「妳的遺言就是這樣嗎？」
「我……」
廠長站到了鳳姐的身前，手槍抵著她的額頭。
然後，在鳳姐閉上眼睛接受死亡的那一刻，廠長用槍托重擊了她的下巴，讓她暈了過去。

「給你。」
廠長將他的手槍遞給了我。
「你……為什麼也……？」
廠長沒有回話，只是用下巴比了比鳳姐的方向。
我顫抖著起身，拿槍指著暈倒的鳳姐。
我要開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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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倒在地上的那個女人。
就是她，就是這個集團，害得我要和我妹妹天人永隔。
我扣緊了扳機。
然後，將手放了下來。

芯瑩的臉浮現在眼前。
她一定不喜歡看到我這樣。
如果是那個心地善良又耿直的女孩在這裡的話，肯定不會想看到我這樣。
我關閉了保險，將手槍還了回去。
隨後，我突然感到全身無力，跪倒在地，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總覺得……手好溫暖啊。
我動了動沉重的眼皮。
接著緩緩睜開眼睛。

「──長。」
欣欣……？
朦朧的視野中，我感覺到欣欣似乎握著我的手在說些什麼。
我又多眨了幾下眼睛。
「店長！店長！你醒過來了嗎！」
芯瑩露出一臉擔憂的表情盯著我看。

「芯……瑩……」
喉嚨好乾，光是擠出這兩個字就費了好大一番功夫。
「店長，太好了……」
看她放下心來流出淚水的模樣，我這才想起來我發生了什麼事。

本來想起身要她不要再哭了，但卻發覺身體好無力，感覺頭也昏昏沉沉的。
「……水。」
「什麼？店長你要喝水嗎？」
我扭動脖子，輕輕地點了下頭。
「好，我去拿水，順便叫小柯醫生過來。」
芯瑩說完後，急急忙忙跑出了病房。

這時，我總覺得我的另一隻手好像也握著什麼東西。
我試著轉動眼球看向我的左手，隨後便發現有個凶神惡煞正盯著我看。
我嚇到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定睛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廠長。
「廠長……你不要……嚇人好嗎……」
我鞭策著乾渴的喉嚨，吐出了這些話語。

廠長抓著我的手，向著我緩緩靠近，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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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相信，你竟然沒下手。」
廠長冷冷地看著我。

「這個嘛……」
我微笑著，看向門口。
芯瑩正巧推開門走了進來。
「店長！你可以坐起來了嗎？」
我連忙躺了回去。
「還不行。」
我掛起笑容看向芯瑩。
「餵我喝水。」
「不要，你明明就可以起來，自己喝啦。」
「我……突然……好不舒服……我要渴死了……救命……」
我躺在床上，裝著鬼臉。
「吼呦！我知道了啦！」
芯瑩在我身旁坐下，叫我張開嘴巴。
「店長來，啊。」
「啊──」
然後一口氣把水往我嘴裡灌。
「噗──咳、咳咳，芯瑩你想殺了我啊？」
「哼，誰叫你又不聽我的話，自己跑去做危險的事，怎麼沒被人直接打死算了！」
芯瑩不開心地嘟起了嘴唇。
「那是他們不知道為什麼找到我的，我才沒有自己跑去找他們好不好！」

我本想繼續回嘴，但這時小柯醫生推開門走了進來。

「阿狗老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剛剛差點被她嗆死，除此之外的話……感覺全身都沒什麼力氣吧。」
我邊說話邊看著芯瑩。
「那聽起來好像沒什麼大問題了，阿狗老闆你昏迷了兩天多，害王小姐她很擔心，這幾天都堅持睡在你旁邊呢。」
「啊……這樣喔。」
芯瑩別過頭去，試圖隱藏她的害羞表情。
「謝謝妳，芯瑩。」
「你、你沒事就好啦，我、我突然想到夜店還有事情，我要先回去處理了！」
她話一說完就想直接走出病房，不過我的下一句話讓她在門口停頓了一下。
「有妳在真是太好了。」
芯瑩沒有回頭，走了出去。
不過在她回頭關門的剎那，我看見她笑得十分燦爛。

小柯醫生跟我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後，也走了出去。
直到這時，沉默的廠長才終於開口。
「你是想說是因為王小姐？」
「是啊。」
我嘆了口氣，盯著眼前的天花板。
「那時如果殺了鳳姐，的確可以解我一時之恨，不過，那樣我可就沒臉見她了呢，所以，這樣就好。」
「你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阿狗？」
「喜歡，當然喜歡。不過，是對家人、對妹妹的那種喜歡就是了，我可是打算讓她跟北村哥繼續請我吃漢堡的呢。」
廠長一副聽不懂我在說什麼的表情，不過他也沒有表示什麼，而是改變了個話題。
「鳳姐她們，我都交給局長處理了。」
我順著廠長的話語，這時才想起了在鳳姐身後被廠長開槍而死的四個小弟。
以廠長的立場，他可不是正當防衛呢。
「那妘芮他們怎麼說？」
「他說我可以等你醒來再去警局投案，在檢查完現場後暫時宣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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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我是出於自我防衛，輕判我個勞動服務七天。」
廠長這麼說著。
「所以我差不多要走了，你自己保重。」

我說妘芮啊，你的正義到哪裡去了……
還有廠長，你親我那一下又是什麼意思？
我愣愣地盯著廠長離去的方向。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嘆了口氣，放鬆力氣攤在床上，決定不再去想。

春去秋來，時來運轉。
人蛇集團在經過鳳姐苦撐數個月後的招供正式宣告瓦解。
聽說過去那些見不得光的事跡全被攤在了陽光下、那些像我跟欣欣一樣遭遇的孩子都在當地政府的協助下回歸了正常的生活。

自由新鎮又恢復了該有的和平。

芯瑩似乎因為她爸媽想早點抱孫子，下下個月就要和北村結婚，現在正忙著在婚禮的事宜和夜店工作之間兩頭跑。
至於我呢，則是一如既往地在空閒時跑來夜店陽台唱唱歌。
不過，和之前不同的是，我身旁多了一個人陪著我。

我感受著夕日灑下，看著身旁的人，隨意地哼著歌。
我追憶著過去，享受著現在，期待著明天。
是啊，明天，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