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糖』



「好像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了。」

高倉優的instagram 最新動態這樣寫著，附圖是藍色的天空、盛開滿園的向日葵、飄逸的白色洋裝與瞇眼微笑的她。

「不該喜歡上的人？」

那是多麼吸引人的一則貼文，短短一行話卻足以讓煉獄杏壽郎停在這個頁面超過三分鐘，直到他滑完底下的留言區仍找不到她所謂的戀愛對象。

但關心學生的戀愛很顯然不是他的作風。

-

但在前些日子裡他得到了這個問題的解答。

在那個蟬聲齊鳴的夏祭夜晚，高倉優趁著煙火升起時湊在他耳邊說了一聲「喜歡」後，似乎一切都隨著花火的升空而變得明瞭了。

他確實就是那個她不該喜歡上的人。

在成為教師這幾年間，煉獄杏壽郎給人的印象一直是面面俱到的，無論對於同事或是學生間都維持適當的距離，把一切都拿捏的很剛好。

所以他不曾正面回應，也未曾拒絕過她的喜歡，他們之間除了課業以外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了，他也以為這樣就能夠回到正確的師生關係。

不知從何時起就被她的一舉一動給動搖了。

他總會不經意想起她小小的惡作劇，在道場裡濕了髮而香汗淋漓的努力身姿，在畫室裡介紹油彩畫作的盛氣凌人，以及目光裡裝滿了他的那雙眉眼。

煉獄杏壽郎注意到自己或多或少有著打量她的異樣眼神後，懷疑起了自己的原則。他精準的度量似乎測不準與她之間的分寸，學生和教師之間的距離全部亂了套。

-


「喜歡大概就是，即使刻意藏在嘴裡，也會悄悄從眼裡漫出來。」

「您說對嗎？煉獄老師。」她翻閱著書頁的食指頓時停止，抬眼對上他的杏眼，再眨了眨那對鵝黃色的圓眼，瞇眼微笑。

高倉優是刻意說給他聽的，那是她拐彎抹角地訴說愛意的方式。

其實她早就從皮鞋敲擊在地面的「喀蹬」聲中認出了那雙鞋的主人，也知道煉獄杏壽郎駐足於敞開的玻璃門前的猶豫不決。

在優雅地闔上書後，悄悄地墊起腳尖把糖抵在他的唇邊，她輕輕說了聲「再見」後笑咪咪地轉頭跑開。

放學後的圖書室很靜，在少了平日裡的嘻鬧聲後，只剩下他一人佇在原地，手上還掐著那支草莓牛奶口味的糖，他好像也只聽得見自己毫無章法的怦然心動。


⋯⋯好甜，分不清楚是嘴裡的糖還是她。

大概正如她說的那樣，望著她的眼神不知不覺中就出賣了他。

或許他才是那個喜歡上不該喜歡上的人吧？意識到這點的煉獄杏壽郎不小心地再次抿了抿下唇，他有些慚愧地想。

「⋯⋯她的唇，大概也是這個味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