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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活在把最後一組求診的病人送走後，高舉雙手，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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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武林盟獲勝，打退西夏的進犯、唐布衣與唐錚秘密聯手將千燈樓消滅，隨後一起回到唐門，留下的人卻很有默契地一齊選擇退隱江湖。

趙活本就不願成為江湖人的領頭羊，那壓力可得多大，他不是天之驕子，更不是什麼江湖上有聲量的大俠，他就是一介凡夫，還是個醜男。

只是他沒想到這樣的醜男也有春天就是。

那年唐錚叛離唐門，趙活喊對方喊得聲嘶力竭，他不敢相信他最敬愛的二師兄竟然是叛徒。
想起過去的種種，趙活一點都不認為在唐門這麼久，處處為師門著想，心繫掌門康健的二師兄，會是個細作。

所以唐布衣帶著唐錚回來唐門的時候，趙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也不管會不會被唐錚給毒死，就直接衝上前把唐錚擁得緊緊，膽子也肥了一上來就嘴攻。

「唐錚你媽巴羔子的，就這樣把我丟下，你明知道大師兄不靠譜欸。」
「欸師弟你說這話就不對了，二師弟至少是我帶回來的欸。」

唐布衣在一旁看著兩個師弟抱成一團有點無奈的抱怨，唐錚難得讓趙活任性了一回，唐布衣還是看得出來，畫面實在有趣。

唐錚的眉皺了一下又隨即撫平，淡淡地說了。
「你不是做得很好嗎，多虧有你，趙活。」

趙活聞言，又嚎的更大聲，唐錚這才真正有點要動怒，但唐布衣趕緊將兩人分開。

「哎哎！久別重逢的戲碼別演太久啦很容易看膩，既然大家決定出來要退隱了，那麼該做的事情便快點做一做吧！」

唐布衣像是終於等到了這機會，巴不得快點擺脫唐門飛俠的稱號，馬上推著唐陞要去把正心堂的名牌給收一收。

唐錚摸摸一旁小師妹的頭，讓唐默鈴跟著大師兄他們去收拾，待小師妹走後，整個練武場上就只剩他和趙活。

「你日後有什麼打算？」
唐錚看著渾身涕淚的衣衫覺得有些嫌棄，但目光又隨即移到趙活那張哭完更醜的臉上。

「沒有想過⋯⋯我只想跟唐門的大家在一起，但我不想跟著大師兄去說相聲。」
「噗。」

趙活講完抬頭，看到唐錚抬手以拳遮住了臉，卻遮不住眉眼的笑意。
趙活才忽然發現，原來自己很喜歡二師兄笑，為什麼看見這樣的二師兄，心臟會怦怦地跳得飛快。

從對方離開唐門時趙活就一直覺得自己內心缺了一角，但因為隨後大師兄過世他也受了很大打擊，便將兩種類似的空洞感混在了一塊。

「我想和二師兄一起生活。」
趙活不假思索地將內心想法說了出來，唐錚聞言隨即斂起了笑意，反問他。

「你又知道我想過怎樣的生活？」
「掌門還沒痊癒，二師兄要走一定會帶著掌門，且論煮米糊糊誰比得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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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選在唐門山腳下的一片土地落腳，趙活什麼不會，給大夥起居的房子都自己蓋了。
怕到鎮子上會搶了李大夫生意，取代唐門煉丹房的小藥鋪也建在住處旁而已，還蓋成了打通的設計。

他們的小藥鋪並不拿來掙錢，只是趙活經常上市集，和村落的左鄰右舍偶爾聊聊，便街頭巷尾都知道他們有家藥鋪，且裡頭還有那個唐門有名的大夫。

一兩年過去，鋪子除了村落的熟人們，偶爾也會來些慕名而來找辣手相公的病患，只是唐錚都說自己不是，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夫。

時間，不如說是這樣平凡安穩的日子，把唐錚的戾氣消磨了大半，他漸漸重拾了看起來不那麼陰狠的笑容，對待病患也稍微能做到噓寒問暖。
但這樣子的唐錚，讓趙活很不安。

「大夫，你都三十好幾了，怎麼還不找個媳婦，在這也都安定下來了吧。」
有著同樣老毛病一直來光顧的婦人跟唐錚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果然又聊到了對象的問題。

唐錚總說父親臥病在床還沒醒轉，婚事不方便自己作主。
聽見這種回答，婦人也不方便再繼續追問，趙活也鬆了口氣。
但，掌門不可能一直不醒的，這也不是趙活想看見的。

掌門康復之後，偶爾會在藥鋪前活動活動身子，前來詢問唐錚婚事的婆婆媽媽又更多了，連偶爾才回來露個面的唐布衣的終身大事都有人要順便探一下。
唐中翎確實會擔心這事兒，但就如同唐默鈴的婚事，真是委屈了孩子，這讓唐中翎覺得感情這事是勉強不來，所以總說年輕人自己會看著辦。

所以問題又回到了唐錚身上。

「承蒙王姨厚愛，但實不相瞞，唐某已心有所屬，還請高抬貴手，放過我了。」
唐錚溫和地應著，臉上還掛著淺淺的笑，對面太太看起來惋惜十分，趙活在後頭卻聽的膽戰心驚。

『什麼，二師兄有心上人了？是哪家的姑娘我怎麼都不知道。』

趙活開始在腦海裡搜尋所有村落裡的適齡女孩，卻沒有一個是跟唐錚熟識，難不成他二師兄暗戀人家，是單相思？

那天，趙活徹夜難眠，反覆地懊悔自己沒能即時說出心意，但想想似乎也好，畢竟這種龍陽心思是要如何開口。
他走出屋外，卻見平時早睡的唐錚在外頭和一個有點眼熟的女孩有說有笑。

趙活也無暇思考對方是誰，拔腿就跑，往著唐門的方向，製造出的腳步聲吸引了唐錚和那個女孩的目光，兩人紛紛轉過頭。

「師弟在幹嘛？不睡覺這時間跑山是在練身體？」
唐布衣一臉不明所以的吐槽，唐錚則是思索了一下，然後揍了唐布衣一拳。

「哎幹嘛打我！」
「誰叫你沒事女裝回來，惹得蠢豬胡思亂想了。」
「⋯⋯啥？」
「沒事，我去追人，你別再這樣嚇人了。」

唐錚才走了兩步，就被唐布衣一手捉住小臂拉了回來。

「哎不是二師弟你認真說，我這樣很漂亮吧？」
「嗯很漂亮，所以別扮了。」

唐錚撥掉唐布衣的手，頭也不回的往趙活離開的方向疾走而去。

「蛤？什麼啊我不ㄉ⋯⋯咦，我好像懂了，欸你等我啊，自己去要怎麼解開誤會啊笨阿錚！」

趙活心碎到連輕功都忘了使，很快地就被後頭追趕的兩人給追上，唐錚沒有開口，倒是唐布衣先出聲把趙活喊住。

「哎師弟別跑啦！幹啥啊！」

趙活一聽是他大師兄的聲音，馬上停下腳步，回頭一看，出聲的人居然是剛才那個貌美女子，那人竟就是唐布衣。

「幹，你為什麼男扮女裝啊？」
「今天花月樓缺人表演我就替著上啦，怎麼樣，是不是貌美如花、雌雄難辨啊。」

看著唐布衣在那邊搔首弄姿的模樣，趙活瞬間就硬了，拳頭硬硬的。
唐錚在一旁，有種看好戲的心態，但他又不方便直接笑出來，只好故作鎮定，開口。

「為什麼跑。」

趙活聽到唐錚的問句，虎軀一震，思索著自己如此愚蠢的吃醋行為肯定被二師兄給猜到，可一旁還有大師兄，要是自己說出對二師兄的不純心思，那豈不是很丟人。

「我⋯⋯」
「說出心悅我這件事，就讓你這麼難堪？」
「怎麼可能⋯⋯哎二師兄你剛剛說什麼？」

唐布衣左看右看，決定推趙活一把，走到趙活旁邊一手搭上肩，附耳悄聲道。

「你別看二師弟這樣木頭，他敏銳的很，而且連我都看出來了，你跟他每天待在一起怎能不發現啊，師弟你的喜歡根本都沒在藏啊。」

唐布衣說得煞有其事，但他根本也是剛剛才猜到趙活喜歡唐錚，只是根據方才唐錚的態度，看起來就像是也對趙活有意。

這麼好玩的事怎麼能不尬上一腳啊！

唐布衣將趙活往唐錚的方向一推，逼得兩人面對面的距離剩不到幾寸，趙活的臉瞬間紅了起來，對比唐錚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畫面實在太逗趣了。

「師弟加油！啊、我是說醜的那個。」

唐布衣在一旁替趙活聲援，順便收穫唐錚一記眼刀，只不過跟以往附帶的殺意不同，似乎帶了點「做得不錯」的意思。
唐布衣眨了眨眼，拜託我唐布衣什麼不會最會替人牽線啦，只是這眉目傳情看在唐錚眼中倒有點像乾眼症。

趙活反覆咀嚼剛剛唐錚那句話的意思，那是代表二師兄也心悅他嗎？怎麼可能？
但若非如此，難不成是要他說出來然後嘲笑他？
就算二師兄從前再怎麼惡劣，也不至於到踐踏別人的心意，二師兄一直以來都很關心門人只是不擅表達這件事，他很清楚。

唐錚趙活紅透的醜臉打在月光下看起來格外滑稽，他努力像上次一樣鼓起勇氣，道。

「我⋯⋯我心悅二師兄。我想，一直和二師兄一起生活⋯⋯」

趙活語畢，簡直想挖個洞把自己原地埋起來，眼神頻頻亂飄，不敢直視唐錚。

「那你覺得，我們現在這樣，和你想要的，有什麼不同嗎？」

唐錚跟趙活不同，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趙活的雙眼，並不是特別兇惡的眼神，卻也讓趙活底氣又少了幾分。

「哎？呃⋯⋯就是、我跟二師兄之間，沒有一個、確定的關係吧⋯⋯？」
「嗯，那你講出來，你希望我們是什麼關係。」

唐錚倒也不是想故意捉弄趙活，只是這種事情他已經主動踏出一步，如果不讓趙活自己講出心意，怕是之後趙活自己又要內耗於自身的被動。
後頭的唐布衣一直小小聲地說著「講出來～」

趙活一邊朝著後頭讓唐布衣閉嘴，一邊想著就豁出去了吧，雙手忽然抓住唐錚的肩頭，眼睛終於肯直迎對方的視線，他大喊。

「我想要二師兄做我的娘子！！！」

「娘子？」
「哎？」
「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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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那日之後過了好幾年，日子和之前沒什麼兩樣，平穩的令人安心，卻也好像少了些什麼。
趙活放下伸懶腰的手，遠遠的就看到唐布衣朝著他揮手飛過來。

「哎師弟～～怎麼樣有沒有想你大師兄啊～」
「很可惜，並沒有。」

趙活拿起一旁的掃帚開始掃藥鋪門口的落葉，一邊把他大師兄掃去一邊。

「幹哈哈哈好過分哦，我這次可是從會稽捎來了有名的越酒欸，要不今晚跟師兄喝一杯啊～」

趙活瞥了眼唐布衣，這猴子在他身旁轉來轉去的，實在也拿對方沒法子，況且他確實有些話想和唐布衣聊聊。

「好吧，我再跟二師兄說一聲，晚點見。」

*

「所以師弟你的意思是⋯⋯你懷疑自己對二師弟的感情淡了？」

唐布衣差點把酒杯裡的酒給噴出來，畢竟大家都一起生活這麼久了，突如其來的感情諮詢也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對⋯⋯也不是說不愛了，在⋯⋯的時候，還是會感覺到感情的熱度。但，這樣說起來不就很像我只是饞二師兄身子嗎，我就有點不太確定自己現在究竟是怎麼了⋯⋯」

趙活用著筷子在面前的菜盤裡攪來攪去，唐布衣趕緊用自己的箸制住那雙焦躁的手，免得好好一盤菜都沒賣相了。
唐布衣收回手，看著趙活的醜臉皺成一團，他一邊啜一口酒一邊思索著。

「不如這樣，我明兒帶你去趟花月樓，讓你看看漂亮小娘子們轉換轉換心情如何啊？成天看著自家娘子總會膩的嘛～」唐布衣拍了拍趙活的背。

「這怎麼行⋯⋯這樣我豈不是對不起二師兄了？」

趙活認為這提議有些不妥，但唐布衣卻說只是轉換心情又沒叫你移情別戀的沒問題啦，單方面的就這麼說定了。

他倆當晚在菜館子從這事兒聊到了天南地北，趙活雖有些良心不安，但內心又好像開始期待起去花月樓調劑身心。

*

趙活被送回唐錚手上時早已被唐布衣灌酒灌得不省人事。
唐錚皺著眉頭死盯著唐布衣，一臉你要我自己扛這頭爛醉的蠢豬嗎的嫌棄神情，最後他倆通力合作把趙活給搬上了床。

唐布衣瞟了眼趙活，轉頭向唐錚笑道。

「阿錚，明晚師弟借我。」

唐錚對唐布衣這人行事作風雖不是很放心，但基於長久的信任，唐錚不多想就應了。

「嗯。」

唐布衣看唐錚的眼神多了幾分玩味，眼底閃著調皮的光芒，說了句明日鋪子打烊後會來接趙活就走了。

唐錚隨後給房門上了鎖，回頭見趙活醉倒的模樣微微蹙起了眉頭。
趙活很少沾酒，大多是像今日這樣和唐布衣湊一塊會喝上一些，但像今日這般泥醉還是第一次見。
唐錚在床沿坐下，右手輕輕撫上趙活那張紅得不像話的醜臉，撩開額髮，趙活那發燙的臉頰被他微涼的手給碰上，便不自覺地往他手上蹭。
唐錚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替趙活將外衫褪去後，和衣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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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布衣這日早早就在外頭等了，一邊和來往的小娘子們打招呼，一邊和看診出去的大媽們閒聊，身旁環繞著不分老少的女性，人氣之高有目共睹。

唐錚見今日也沒什麼需要趙活幫忙的事情了，現在在等看診的病人他也都熟悉，應是應付得來，便開口。

「唐布衣那廝在外頭招蜂引蝶的，看了惹人生厭。剩下的我自己可以處理，你去吧。」

唐錚下巴往前頭抬了抬，眼神從趙活身上看向外頭靠在樹旁的猴子。

「咦，但⋯⋯」
「我讓你去。」

雖說唐錚語氣不是很嚴厲，甚至可以用溫柔二字形容，但趙活聽的出來，唐錚這句話是不容拒絕的。

「那⋯⋯那我走了⋯⋯？」

趙活有些心虛，畢竟，他一會兒要去的，可不是什麼太正經的地方。
他看唐錚點了點頭，頭也不抬地揮手將他打發走，他才稍微放下心朝著外頭唐布衣跑去。

「哎？這麼早？」

唐布衣看了看天色，才剛暗下幾分，都還亮著呢，怎麼活就幹完了。

「二師兄說你在這看了令他厭煩所以放了我。」
「幹哈哈哈哈，好，反正早些去也無所謂，走吧走吧。」
「真的沒問題嗎⋯⋯」

趙活果然覺得自己很不安，但唐布衣只是在後頭推著他往前走，一邊安撫道。

「沒事沒事～上青樓多得是只看表演的文人雅士，你以為大家去那都只做色色的事情啊？師弟你就是見識不夠多才會有這種錯誤的印象！」
「是這樣嗎。」
「當然是。」

*

唐錚沒想到只有自己替病患施診會花他這麼多時間，夜幕低垂，家家戶戶都點上了燈，他這才送走最後一位患者。
唐錚站在門口，以手遮嘴打了個小小的呵欠，忽然有人朝著這喊了聲唐大夫。
唐錚朝著聲音來源看去，是隔壁家的老陳。

「唐大夫，你怎麼沒跟唐大俠還有你那醜幫手一起去快活快活？」
「快活？」

唐錚疑惑地重複了一次快活二字，隔壁老陳見唐錚似乎不曉得，馬上八卦心大起。

「哎？他們沒找你？那對師兄弟未免太不夠意思！我稍早啊經過花月樓，看見他倆進了裡頭，男人嘛，偶爾去那放鬆一下正常，但沒叫上唐大⋯⋯夫？」
「謝了，我這就去找他們『快活快活』」

唐錚沒等對方把話說完，拍了下老陳的肩就快步離開。
他就知道唐布衣不安好心。
雖然他不介意趙活去青樓聽曲，但如果有唐布衣跟著，他似乎不能保證趙活在那兒只會聽曲。
依照昨天趙活被灌得爛醉的情形，今天若再來一次甚至酒後⋯⋯

唐錚甩甩頭，他對趙活是完全信任的。
畢竟自從對方向自己表白後，一直都是全心全意的在付出感情。
唐錚忽然發覺了一個盲點。確實，趙活對他的情意一定不假，但他自己呢？

雖然唐錚自己認為有愛，他也確實在這段感情中有所回應，但若趙活感覺不到，那趙活會不會覺得自己只是在單口相聲？
唐錚忽而不安，他一直以為自己在感情上沒有太多依附，但原來，他對趙活也產生了這種近乎獨佔的心思嗎。

不知不覺，唐錚人已經呆站在花月樓前。
他從未隻身來這，就算來過也都是跟著唐布衣來這取情報。
像這樣要從正門口進去他還是第一次，莫名的覺得羞恥，但他也無暇顧及這些。

他和帶客的姑娘說自己和唐布衣是一夥的，接著就被帶到一個裡頭挺吵鬧的廂房。
唐錚站在外頭，越聽那嬉笑聲，內心越是焦躁，他以為他們只是在大廳聽曲或是賞舞，沒想到人居然是在個室。

「趙哥哥，奴家覺得你這臉是越看越順眼耶，是耐看型的呢！」
「姑娘妳客氣了，我知道我自己有多醜。」

唐錚額角浮起青筋，不管是嬌滴滴誇獎趙活的女聲還是對自己依然沒自信的趙活，唐錚都覺得令他惱火。

「等等，靠太近了⋯⋯」

一聽見趙活這句話，唐錚碰的就把門給打開，把廂房內的眾人都給嚇了一跳，除了唐布衣。

唐錚看見穿著低胸薄紗的女子坐在趙活腿上，那碗公般的胸肉都要貼上了趙活那看起來有點困擾又好像在暗爽的醜臉，而他往下一看，趙活的小趙活是精神奕奕，唐錚更加妒火中燒。

「趙活，很快活嘛？」

趙活往門口一看，是他好久沒見到的，唐錚氣瘋了的可怕笑容，趙活嚇得把懷中的小娘子推去唐布衣那邊，趕緊直起身子，卻又發現自己下面一包，尷尬地直接下跪。

「二師兄，你聽我解釋⋯⋯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

唐布衣眼看修羅場馬上就要展開，趕緊手拉房內那兩三位姑娘們從唐錚旁邊快步離開，把門帶上前還語帶調侃地嘴賤一句。

「二師弟好大的醋勁。」
「滾！」

唐錚側過臉吼完唐布衣後又瞪向趙活，而趙活仍跪好好的，唐錚走上前，一腳就踩上趙活那孽根已萎的胯下。

「唔⋯⋯」

所幸那話兒已經不在狀態上，就算唐錚踩上去也不至於真的踩中，但趙活還是嚇得不輕，冷汗直冒，低著的頭遲遲不敢抬起。

「膽子肥了？這些年沒動氣，真當我脾性全改了？」
唐錚見趙活一聲不吭，越是不悅，踩著對方的腳開始左右狠碾。
但很快地，他發現趙活的耳根子越來越紅，鞋底也越是有股力道抵著自己，他移開腳，才發現趙活竟是硬生生被他踩得勃起。

「二師兄⋯⋯那個⋯⋯我⋯⋯」

趙活眼看唐錚恢復昔日辣手相公的狠勁，一股無名的興奮油然而生，他才恍然大悟。

原來自己不是對二師兄的感情淡了，而是過於平淡的夫夫生活缺乏了點情趣。唐錚退隱江湖後成了尋常大夫，少了那潑辣屬性，雖是溫婉迷人，卻也讓趙活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麼。

原來，原來自己連過去二師兄擔任掌刑使時那副狠戾毒辣的模樣都愛之入骨，一日不被罵便覺面目可憎。

簡單來說，他就像是毒癮犯了一樣。

「我錯了，請二師兄⋯⋯狠狠處罰我吧。」
趙活終於抬起來頭來，看著唐錚的眼神卻是充滿了變質的愛慾，唐錚鄙視地看了一下趙活後，揚起笑容。

「呵⋯⋯變態。」
「抱歉二師兄，但我真的⋯⋯好興奮。」

*

廂房內，傳出了悶悶的呻吟和規律的拍擊聲。

「哈⋯⋯蠢豬、慢點，呃⋯⋯找死⋯⋯！」
「二師兄、二師兄⋯⋯再多說一點⋯⋯」
「你腦子，是真有嚴重毛病⋯⋯唔嗯⋯⋯」
「二師兄，我好愛你。」
「叫我的⋯⋯名、嗯⋯⋯」
「唐錚、唐錚⋯⋯」
「哈啊⋯趙活⋯⋯！」


唐布衣在門外席地而坐可聽得一清二楚，活春宮配著剛剛順出來的酒，感覺更對味了，他不禁竊喜。

師弟們這下欠我的可多了，看來差不多可以捉趙師弟出去說相聲了吧，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