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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俠的祕密】龍湘x唐布衣(♀)

且說那回，唐布衣靠著龍湘的「繞指柔劍」，得以假死之姿，順利逃離金國。

兩人於笑談間一釋前嫌，龍湘暫時離開替唐布衣找尋糧食及水，而唐布衣則是靠著樹幹休憩。

傷口似乎有些裂開，組織液混雜著血，自傷口緩緩滲出。疼痛感如針扎般陣陣襲來，唐布衣倒抽一口氣，伸手輕輕按壓住傷口。

「嘶⋯⋯」龍湘駕車的技術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唐布衣翻找著囊中藥罐，卻是遍尋不著。「不是吧？都這節骨眼了，藥該不會在馬車裡顛沒了？！」

莫可奈何，唐布衣只得繼續靠調息運行周天，藉此溫養傷口以減輕痛楚。但這終歸是治標不治本，三個小周天過去，也僅是讓痛感稍加麻痺而已。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唐布衣終於盼得龍湘歸來的腳步聲。

龍湘提著一壺水，懷裡還捧著一口裝著魚湯的瓦罐，她見唐布衣面色憔悴，擔憂地上前探查他的傷勢。

「你沒事吧？」

「事情可大了。」唐布衣吃力地指了指傷口，只見鮮血已染紅一片衣衫，嚇得龍湘趕緊將手中東西往地上一放。

「這這、傷口怎麼又裂了？！」龍湘一驚，趕忙回頭自行囊取出繃帶及棉布，不由分說便伸手拉開唐布衣的衣襟。

「哇啊！非禮啊！」唐布衣驚呼，隻手遮住前胸，另一手則礙於傷勢無法發揮。

「都什麼時候了，處理傷口要緊啊！」龍湘自那微敞開的衣領間，瞧見了包紮於胸膛的繃帶。

（原來唐布衣傷得這麼深嗎？）一股自責感自龍湘心中湧起，這下又加深了她要替唐布衣傷口負責的心思。

唐布衣似乎面有難色，他扯了扯嘴角，弱弱地回了句：「男女授受不親。」

「你這血都滲到外面了，要是感染可不是鬧著玩啊！」龍湘蹙起眉頭，怒道：「總之我就是不願見你死在我面前！」

龍湘急迫的喊聲震撼了唐布衣的心，他不再反駁抵抗，由著她撥開上衣，解開纏繞於他胸腹上沾滿血漬的繃帶。

掩藏於層層繃帶之下的胴體，毫無掩飾地揭露於龍湘面前。遭劍刺穿的傷口，緩緩滲出的血，還有其上微微突起的⋯⋯

「⋯⋯？！」龍湘登時瞠目結舌，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拆除繃帶的手滯於半空，腦袋則是一團混亂。「女⋯⋯」

女字懸於口中，敲得唐布衣內心警鐘直響。二十來年隱藏於世的秘密，終將迎來被揭開的一刻。

「女乳症⋯⋯？」

空氣頓時凝結了那麼個瞬間。

「噗哈哈哈哈哈！哎喲不行，我要死了⋯⋯哈哈誒咿！疼疼⋯⋯」龍湘的話語彷彿暗器，直接命中唐布衣笑穴，效果十分顯著！

唐布衣放蕩不羈的笑聲，喚回龍湘混亂的神智。她看見唐布衣笑得眼角帶淚，也不知究竟是痛得還是笑得。她握了握手中白布，想起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得做。

「有什麼好笑的！」龍湘出口抱怨，將乾淨的繃帶展開，準備重新替唐布衣包紮。

「誒不是，妳就沒什麼想問的嗎？」面對龍湘異常冷靜的反應，唐布衣反倒開始懷疑起龍湘是否別有心思。

「你想要我問什麼？」龍湘的視線毫不避諱地直盯唐布衣雙眼。看著她那清澈明淨的眼眸，唐布衣心中的疑慮也隨之揮去。

「妳可曾看見我的藥罐？」

「唔，是⋯⋯這個嗎？」龍湘自行囊翻出一個青瓷小罐，將它交還到唐布衣手上。

唐布衣替自己上藥包紮，那不為人知的祕密，再度隱匿於長長的束胸布下。

龍湘仍是有些不可置信，眼前這位名聞遐邇、聲名在外的飛俠唐布衣，居然是一位女孩子。

（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吧。）龍湘不禁作如是想，也因此與他保持著距離。她發現了他的祕密，保不準唐布衣會殺人滅口。

龍湘的眼神瞬間哀戚了起來。

好不容易才成為了朋友，下一秒卻可能要面臨生死交關。

「妳不在意嗎？」唐布衣注意到龍湘的眼神變化，他本以龍湘會窮追猛打地追問。

「我很在意啊！」龍湘的心思亂成一團。不僅是擔憂即將面臨的友情決裂，還有過往自己對唐布衣的那份傾慕及崇拜。

倏地，一顆顆淚珠兒自眼眶凝聚滑落，究竟是心碎抑或是荒唐，龍湘也摸不清了。

唐布衣見龍湘突然掉淚，驚慌失措。

「不是，妳哭啥。」

「我不想殺你啊⋯⋯」龍湘噙著淚，沒頭沒尾地說道，驚得唐布衣一陣駭然。

「怎麼突然又要殺我？！」

「我發現了你的祕密，難道不會被滅口？」龍湘伸手抹去淚水，「我只能全力對戰，以示尊敬；但你傷得這麼嚴重，那不是死定了嗎？我⋯⋯我還想和你做朋友。」

聽了龍湘這番毫無章法的解釋，唐布衣大概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他忍不住淡淡吐槽道：「不愧是錦香宮殺人魔，妳沒想過不打打殺殺的可能嗎？」

唐布衣緩緩挪動身體，拾起一旁龍湘帶回的瓦罐子，默默吃了起來。

龍湘看著唐布衣以罐就口，輕輕吹涼，那動作與他平日在江湖上的放蕩不羈全然不同。然而，那份從容與淡然，卻又和她所認識的唐布衣一模一樣。

她心底依然混亂，原以為自己心碎，是因為對方不是男子；原以為自己荒唐，是因為自己的情感無處安放。

但此刻，看著唐布衣一邊喝著湯，一邊對她投來一個「妳腦袋沒壞吧」的眼神時，她突然釋懷了。

她的崇拜，她的傾慕，從來都不是因為他是男是女，而是因為他是唐布衣——那個勇敢、自由、獨一無二的飛俠。

想通了以後，龍湘頓時輕鬆了不少。

無論未來他們會是什麼關係，這趟旅程，都不會再是追著一個無望的夢，而是追著一個，她真心想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