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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一聲巨響傳來,緊接著是孩子的哭聲,渡衰聲雖有心探查聲音從何而來,但此時最要緊的還是先讓孩子平靜下來。

他手忙腳亂了好一陣子,孩子總算沉沉睡去。

總算可以去看看發生了什麼。渡衰聲在鬆了口氣的同時,心裡也浮出了一絲疑惑:
無界閣位於時空夾縫之間,除了他和這孩子,理應沒有其他活物。那麼,這股隨著巨響而出現的心跳聲又是從何而來?

“……凜雪鴉?”

尋聲而至的渡衰聲停下腳步,眼前是一個被砸出的大坑坑中躺著一個人。這人雖稱不上是朋友,但也算是認識。看著那不可一世的臉被埋在泥土裏,老人在暗爽的同時,也不禁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

“怎麼,哪個被害者終於成功反殺煙槍混帳了嗎?”渡衰聲發出感嘆:“真是可喜可賀,惡人還是會遭到報應的,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啊——”
話說到一半,他頓了頓,低聲嘀咕:“好久沒說這麼多話了……是看見這傢伙的關係?說起來,我在他旁邊站了這麼久,他怎麼都沒有反應?暈了?死了?喔,還有氣……算了,好歹相識一場,心地善良的小裂也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先撿回去好了。”

老人的身形一閃,變回過去的器靈模樣,橘髮青年甩了甩肩膀,上前將昏迷的白髮男人扛起,嘴裡碎念:“居然為了這混蛋消耗體力,等他醒來絕對要狠狠敲他一筆。”

——————

“我出發了。”任少遊語音剛落,身影便在刺眼的光芒中消失。

渡衰聲目送少年離去,轉過身,步伐緩慢平穩,走向傳出細碎聲響的隱秘山洞。

抵達洞穴時,老人變換身形。橘髮器靈在走進洞穴的同時嚷嚷:“你總算醒啦,煙槍混帳?暈得太久了吧。說起來,居然十幾年沒吃東西也能活下來,你這傢伙果然不是人類吧?”

“是誰?”向他傳來的聲音低沉乾澀。

“還能是誰?當然是我,裂魔弦大人!”橘髮器靈沒好氣地回答,“你可別說你忘了我喔,敢說忘了我就……嗯?煙槍混帳,你的眼睛怎麼變色了,睡太久退色了嗎?”

“……不是煙槍混帳,本王名為阿契努斯。”

“啊?阿契……什麼?你不是凜雪鴉那傢伙,難道是那個很悲慘的,長得和那傢伙一模一樣的魔王嗎?”

“……是魔王沒錯。你說的凜雪鴉,大概是本王的半身。”

“——啊?真的假的?”

“嗯,這幾年你在這裡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如果那人是與本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類,那就是與本王同源的靈魂。”

“咦,你都聽到了嗎?好尷尬——所以凜雪鴉以前是你的一部份嗎?還好分出去了,你現在的個性比那傢伙好太多了!”

“……?”白髮男人沉默了一下,“在交流情報前,能否給本王一杯水?”

“喔,旁邊不是有水嗎?”

“這水參雜石灰,無法飲用。”

“我家小孩喝這水長大的,現在也活蹦亂跳的,沒問題啦,沒毒!”

“…………”

——————

“嗯,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裂魔弦盤腿坐在地上,沈重點頭,“你也是煙槍混帳的受害者啊,真是辛苦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贏了是事實,而魔族本就信奉勝者為王。”阿契努斯不甘地咬了咬唇,“而你剛才說時間已經過去十多年,那麼魔界被凜雪鴉搞得天翻地覆已成定局,就算本王回去也無濟於事。”

“是啊,真糟糕,我本來還挺喜歡魔界的。”裂魔弦嘆氣,“但一想到那邊的王是煙槍混帳,就完——全——不想去了。”

阿契努斯瞇起眼,“你說過,你是魔力煉就的器靈?”

“沒錯,我是人魔混血的琵琶,那傢伙以前不太會控制魔性,我吸收一陣子後就長出手腳了,喏,就變成你現在看到的樣子。”裂魔弦搖頭晃腦,“後來他懂得控制魔性後,我太無聊了,就跑來這裡。”

“半人半魔?嗯……與其改變魔族的本性,混種也許會是更好的選擇。”阿契努斯沉吟道,“但人類的血統……”

“別惦記你的魔族改良計劃了。”裂魔弦有些煩躁地捏了捏脖子,“不是都從魔王位置上退休了嗎?”

提起這個,阿契努斯皺起眉頭,“但本王不明白,教導魔族們兩百餘年,為何他們毫無改變?”

“噗噗,方法錯誤!”裂魔弦撇嘴,“我之前聽過幾個魔宮貴族的抱怨,他們都對你所製造的現況很不滿,只顧著懷念互相殘殺的過去,根本沒打算變化。”

橘髮器靈雙手一攤,“更何況,魔族壽命長得嚇人,年紀越大,本性就越難改變。”

阿契努斯有些低落:“是這樣嗎?”

“就是這樣,小裂說的話不會錯!”裂魔弦得意地抹了抹鼻子,“要我說的話,你揍到他們聽話還比較快。打到所有人都慘兮兮,那大家自然就會有共患難的感情啦!”

阿契努斯被逗笑了,“本王難道能比魔神更患難嗎?”

“當然!”裂魔弦調整表情,瞪大眼喊道:“魔王可是比患難還要患難的患難之首呢!”

被稱呼為“患難之首”的前魔王被逗笑了,“那本王就當這是誇獎了。”

“咳咳。”裂魔弦收回浮誇的表情,指指左邊,又指指右邊,“總之,乾糧在這邊,池水在那邊。沒事別跑出去啊,遇到我家小孩就麻煩了。”

“呃……你知道我家小孩吧?”見到白髮青年點頭,裂魔弦一拍額頭,“抱歉啊,我不知道你能聽到,之前一直把你當成樹洞說話。”

阿契努斯搖頭,“你給本王一個安全的居所,雖微不足道,但若本王的存在能讓你感到輕鬆些就好。”

“啊,嗯。”裂魔弦將視線從滿臉認真的白髮青年身上移開,“那你應該知道這裡是時空之外的地方。而我家小孩在未來會遇到凜雪鴉,所以長相和煙槍混帳同樣的你不能出現在他面前,免得引起時空……時空錯亂什麼的。”

“本王明白,時空悖論。”阿契努斯頜首,“那能否給本王一些那個……叫做逢魔漏的東西?閒時可以試著研究,或許能改良得更方便使用。”

“也不是不行……”裂魔弦飛快瞄了白髮青年一眼,目光再度轉回石壁上的各式裂痕,“之前煙槍混帳一下就把逢魔漏當任意門用了,我覺得阿契你大概很快就能改良出來。”

阿契努斯愣了愣。

“……呃,叫你阿契行嗎?”裂魔弦有些心虛地揉了揉耳朵,眼神飄忽,“還是要稱呼你為魔王陛下?”

“——阿契就好。”阿契努斯輕聲道。

“喔,嗯,那阿契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小裂。”裂魔弦“刷”地一下站起,迅速向外走去,“我去摘些逢魔漏。你才剛醒,多休息,我馬上回來。”

來不及做出反應的阿契努斯目送橘髮器靈離去,小聲喃喃:“裂魔弦,小裂……這就是所謂的友情……嗎?”

洞口旁,裂魔弦捂住臉蹲在白髮青年的視線死角,發出只有螞蟻聽得到的悲鳴:“是友情嗎……是友情吧……?可惡,阿契明明和煙槍混帳長得一樣,但那個笑容是怎樣?煙槍混帳有長得這麼好看嗎——”

——————


“爺爺,我最近總覺得啊,那個方向有種怪怪的感覺。”

“咳、咳咳咳咳——”

聽到任少遊的話,渡衰聲差點被水嗆死,好不容易緩過來,對嚷嚷著“做賊心虛——”的小鬼頭擺了擺手,“燒餅都塞不住你的嘴嗎?安靜吃飯。”

“不是你叫我分享拜師過程的嗎?”看到老人沒事了,鬆了口氣的任少遊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反應這麼大,果然那裡有著什麼吧?”

渡衰聲搖頭,“這跟拜師沒關係。你別靠近,也不用管。”

“怎麼可能不管,那邊有燒餅的香味耶!”任少遊大聲抗議。

渡衰聲“嘖”了一聲,“狗鼻子嗎你?別真把‘燒餅精靈’當自己的稱號啊。”

任少遊一愣,“什麼燒餅精靈?”

“沒什麼。”渡衰聲把發著光的逢魔漏塞到黑髮少年手裡。

“咦,等等,我才剛回來!燒餅還沒吃完——”任少遊吶喊未盡,身影便消失於光芒之中。

渡衰聲翻了個白眼,對空無一人的方向吐槽:“到底多喜歡燒餅啊這小鬼?老夫只能祝福燒餅和你的傳送位置是一樣的啦。”

旁邊傳來一聲輕笑,“這樣對孩子不好吧?”

渡衰聲側身靠去,變回裂魔弦模樣倚在石壁上,“多出去幾次,多曬點太陽。小孩子可不能一直待在這種不見光的地方。”

“再說了,自從你幫小鬼改造過逢魔漏後,他去的地方都挺安全的。現在讓他出門,我真的放心不少。”橘髮器靈彎起眼睛,“謝啦,阿契。”

“打發時間罷了,沒什麼。”順手做出魔王袍的前任魔王從旁走出,一身黑衣的他於任少遊剛才的位置坐下,“畢竟那孩子的燒餅也分給本王了。”

裂魔弦瞬間坐直,大聲抗議:“什麼!小裂買的當然是兩份啦,阿契你吃的怎麼可能是小鬼頭吃剩的!”

說到這個……阿契努斯疑惑道:“不過為什麼總是燒餅?當然沒有不好,但偶爾換換口味如何?”

裂魔弦滿臉理所當然,“因為小鬼喜歡啊,喜歡的食物多吃點不是很好嗎?”

阿契努斯陷入沉思,“原來人類會這麼想?魔族倒是會更喜歡變化。”

“當然啦,我親友吃了十多年餛飩還不是照吃——”裂魔弦說到這裡突然頓住,臉色變化了幾番,“等等,自從他離開那個鬼地方後就再也不吃餛飩了,難道他其實,並不喜歡餛飩嗎?!”

阿契努斯無奈地看著一臉震驚的裂魔弦,“再喜歡的食物,吃多了都會膩吧。”

“可是,咦咦咦——”裂魔弦大受打擊,“我不懂啊!我又不用吃東西——”

阿契努斯笑了笑,安慰道:“等孩子回來,你可以試著給他點其他東西,不一定得是燒餅。”

裂魔弦雙手抱頭,“可是我也不知道什麼好吃——阿契!阿契你喜歡吃什麼!?”

“本王?”阿契努斯愣住了。

“對啊!”想到破局方法的裂魔弦覺得自己肯定是個天才,“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下次就帶回來怎麼樣?”

“嗯……”阿契努斯有些為難,“本王對人類的食物不感興趣……”

“咦?可是我每次帶燒餅回來,你都很開心啊?”裂魔弦疑惑地問:“我還以為你也喜歡燒餅?”

“本王看起來,很開心?”看見橘髮器靈的用力點頭,阿契努斯皺眉沉默幾秒,才緩緩開口:“也許,因為那是你帶來的?”

“……——~~~!!!”

前魔王看著橘髮器靈猛地彈起,衝去拔下一片散發光芒的逢魔漏,語速飛快:“啊啊啊發光了,這次小裂會帶點其他東西回來,嗯嗯,敬請期待,但也不用太期待,我出門啦!”

阿契努斯淡然點頭,“嗯,路上小心。”

變為老人模樣的器靈一個趔趄,飛也似地消失於光芒之中。

——————

“爺爺,今天怎麼沒有燒餅啊?”

“閉嘴吃你的餛飩!”

——————

“阿契,少遊長大了,我也該離開了。”

渡衰聲目送任少遊展開又一次的旅程,看著那意氣風發少年越來越接近記憶中的故人模樣,老人有些感嘆,又有些失落。

阿契努斯施施然走出,“你不告別嗎?”

渡衰聲語氣低落:“……需要告別嗎?他明明從來沒和我們道別過……”

阿契努斯輕聲道:“那孩子每次出門都會和你說一聲的。”

“……你想說少遊和他不同?”渡衰聲問道,“但,如果不同,他應該會像個普通的孩子,在父母身旁幸福快樂的長大。”
他閉上眼睛,“而不是像這樣——在奇怪的空間,由奇怪老人撫養成人。”

阿契努斯搖頭,“你不是奇怪老人,你是他的爺爺。”

“他甚至覺得我在利用他做奇怪的實驗。”渡衰聲輕笑,“是啊,我對術法一竅不通,逢魔漏的用法都是他自己摸索出來的。要不是你改良逢魔漏的安全性,他說不定哪天就回不來了。”

阿契努斯靜靜地看著老人。

“……”渡衰聲垂下眼眸,變回橘髮器靈模樣,懊惱地抓了抓頭髮,“哎呀,小孩子真難帶。養小孩的生活甚至比魔界還要地獄啊。我都不像我了,可怕可怕……好在本大爺總算可以結束這狀態了!”

“你很擔心他。”阿契努斯說。

“當然啦,他雖然成功自創劍法了,可還是天真的要命,總覺得一不小心就會被拐走。”裂魔弦咬牙切齒,“像是煙槍混蛋、煙槍混蛋還有煙槍混蛋——”

“那孩子很聰明,不會這麼輕易被騙。”阿契努斯安慰道。

“唉……”裂魔弦搖頭嘆氣,“聰明也沒用啊,那個老好人個性到底是怎麼回事啦。”

阿契努斯莞爾,“畢竟他的爺爺就是這樣的人。”

“啊?我一點都不像老好人吧?之前他日記甚至還說我是‘燒餅產生機’。”裂魔弦忿忿不平,“我對他的存在價值居然只有燒餅嗎!”

阿契努斯道:“因為是你帶的燒餅,他才喜歡吧。”

“不是所有人都是你——不,不是、我不是說,我不是那個意思……”裂魔弦差點咬到舌頭,“阿契你……”

“裂魔弦,”阿契努斯凝視著橘髮器靈,“你對本王到底是怎麼想的?”

“阿契你是個好人,呃,好魔,幫了我和小鬼頭很多忙,魔界沒有你就是全魔族的損失……”裂魔弦的聲音在前任魔王的認真眼神下越來越小,“……等完全康復後,你會回到魔界,繼續你的大業。”

“本王說過,就算回去也無用。”阿契努斯皺起眉頭,“為何你還認為本王會回魔界?”

“因為阿契,”裂魔弦的語氣有些乾澀,“你的自稱一直是‘本王’啊。”

“自稱……”阿契努斯愣了愣,“本王只是,習慣了……”

裂魔弦擺擺手,“沒事沒事,小裂不介意啦。反正阿契就是阿契,不管阿契未來是否重登魔王之位也是阿契,我們一直會是朋友——”

“裂魔弦,”阿契努斯打斷橘髮器靈的話,“本王想向你學習‘仁’。”

“……我看起來像是有那種東西嗎?”裂魔弦笑笑,“你曾說那是人類的特質,我可是魔性聚集而成的喔?”

阿契努斯點頭,“那更好,本王討厭人類。”

“這樣嗎。”裂魔弦扯了扯嘴角,“我也不是魔,只是個器靈。”

阿契努斯肯定:“我知道,所以你和普通的魔族都不一樣。”

“你到底……”裂魔弦笑容越來越勉強,“你說想學‘仁’,具體打算怎麼做?”

阿契努斯理所當然道:“在你身邊觀察你。”

“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觀察什麼……”裂魔弦頓了頓,還是沒能忍住,“那,到學成的那一天,你就會離開了嗎?”

“原來如此,你是這麼想的。”阿契努斯捏了捏鼻樑,說得更明白些:“……雖然不想承認,但魔族學會‘仁’的可能性實在不高。”

裂魔弦眨了一下眼睛,意識到什麼。

裂魔弦問:“我對你而言,有利用價值嗎?”

阿契努斯答:“有。”

裂魔弦追問:“你在達成目標前,希望我可以在你身邊?”

阿契努斯應道:“沒錯。”

裂魔弦繼續提問:“就算你知道那個目標可能永遠無法達成?”

阿契努斯矜持頜首:“本王不至於連這都不敢承認。”

“你……”裂魔弦一時失語。

“還要本王說得更清楚嗎?”阿契努斯瞇起眼睛,一字一頓道:“裂魔弦,吾想一直在你身邊觀察你。”

“逢魔漏已被吾改造過,無論你到了哪個時空都無法擺脫吾。”阿契努斯“哼”了一聲,“畢竟吾可是魔王,是邪法之首,在道具上動些手腳輕而易舉。”

“哈,真是可怕啊。”裂魔弦單手掩面,“真不愧是魔王陛下。”

阿契努斯勾起嘴角,“帶回魔王等級的災難,有些報應也是理所當然。”

“……哎呀,真沒辦法。”裂魔弦在自己的手掌下輕笑,“畢竟小裂對術法真的完——全不懂,被人用邪法纏上也只能舉手投降啦。”

阿契努斯愉快地笑了,“嗯,你明白就好。”

——————

空無一人的無界閣,藤蔓上眾多形似鏡子的果實全數暗下,唯一光源來自一枚被摘下的逢魔漏。

發光的逢魔漏被擺在粗糙做工的桌子上,下方壓著一張展開的信紙。

【麻煩的小鬼:

你已經達成我的要求了。
此枚逢魔漏可帶你回你的故鄉與父母相遇。

謝謝你,任少遊,你真的做得很好。
開始吧,這是屬於你的故事。

渡衰聲。】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