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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彌+義炭]融雪
※原作204.205話後妄想
※主善逸視角,第一人稱,有很多善彌(?),OOC注意
※我也不好說這篇主CP是哪對,可能各半吧








  「哈.....好冷啊。」

  我朝著雙手呼了幾口熱氣,試圖暖活有些僵硬的手指,又小心翼翼摸了摸自己胸口,新買簪子還穩穩地在那,我不由得鬆了口氣,再次確認了遍自己已經確實將事情辦完後,便迅速地離開城鎮往家裡的方向趕。

  由於長年使用雷之呼吸的緣故,我的腳程一向比其他夥伴都還要快上那麼一些,需要走上半天的山路不一會就到了盡頭,遠遠就看到那個令我朝思暮想的身影,正無視我稍早出門前讓她多休息的叮嚀,將和服的袖子用帶子綁起,動作熟練地處理著剛洗好的衣物,將一件件衣裳晾到竿子上。

  「小禰豆子!」見狀我不由得有些氣結地大步奔過去,將身上的羽織脫下來罩到她身上,「說過多少次了,這些我來弄就好,天氣很冷的,妳快點進屋子裡去。」

  「啊善逸,歡迎回來。」她笑了笑,不在意地擺擺手,「沒事的,我身體很健壯的。」

  「話不是這麼說啊,妳......妳現在身體可不是一個人的。」我低頭看著妻子大大隆起的腹部,不是很贊同這個論點,「下個月就要生了,我怕妳.....」

  「媽媽當初懷竹雄的時候,可是肩上背著我,手上還牽著哥哥呢。」

  又來了,她又笑成這樣。

  我有點無奈,已經從少女長成了一個大美人的禰豆子,即便懷胎九月,依舊是美得令人窒息,身為妻奴的我從沒有一次講贏過她,只好主動接過了她手上的衣服:「我來幫忙吧,這樣可以快點結束。」

  禰豆子這次沒再拒絕我,而是笑著站到了一旁,跟我一起把衣服晾好後,讓我牽著往屋子的方向走去。

  「啊,下雪了呢。」小禰豆子才剛說完,我的鼻子上就感覺到一絲冰涼,恰好我左手揣著木盆,右手又牽著美人,根本騰不出手去遮擋什麼,乾乾脆脆地打了個大噴嚏,可靠丈夫的形象馬上去了大半。

  唉,想稍微耍帥一下都無法。

  「還說我,善逸你才是別感冒了。」小禰豆子嬌嗔了聲,抬手懲罰似地彈了下我的額頭(據說比她當年教訓弟弟妹妹的手法輕了很多),又隨即將自己身上的圍巾分給我大半,「快點進去吧,我等等給你燒熱水,洗一下澡讓身體暖和才不會著涼。」

  怎麼好像立場反過來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享受著妻子的關心,忍不住心裡滿是甜蜜。







  「炭治郎,請你把小禰豆子嫁給我!我之後肯定會讓她幸福的!如果我食言就讓我被天打雷劈!」

  老實說在當初向炭治郎提親表示想娶小禰豆子時,我一度認為自己會被打。

  畢竟我永遠記得咱們倆第一次見面時,我可說是在這個未來的大舅子面前形象半點全無,還順帶接收到了炭治郎鄙夷的眼神。

  可是、沒辦法啊!我就是、喜歡香香軟軟的女孩子啊!炭治郎這個大木頭根本不懂女孩子有多麼好!從山裡來的伊之助也根本就是個野蠻的傢伙!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當初機能恢復訓練的時候還給我擺出一副要死了的表情,完全不懂自己正身處天國!氣得我差點沒打死他們兩個!

  總之我的各種醜態炭治郎都看過,所以我原先以為他不會答應的。

  但他只是短暫地愣了一下,那雙只剩下左邊能夠視物的眼睛靜靜地看了我好一陣子,才淡淡地說:「我相信你,善逸。」末了又像是想到什麼,露出了一個古怪的表情,「不過你是用雷之呼吸的,應該不怕打雷吧?」

  啊,說的也是。

  這發誓好像有點太過欠缺力度了。我不禁有些懊惱,想補充點什麼,卻見炭治郎笑了。

  「善逸是很強的,也很可靠,我知道的,你只是對自己太沒自信。」

  又是那樣的聲音,那樣溫柔到幾乎令人落淚的聲音。

  我怔怔地看著彷彿放下了什麼重擔的炭治郎,一時間說不出話,只覺得鼻腔有些酸。

  「我尊重禰豆子的決定,只要她選擇你,我是不會有任何意見的。」他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禰豆子就拜託你了。」

  他的心跳很穩,那是全然信賴的節奏,我終於忍不住落下了眼淚,哽咽著點頭。

  「我會的。」









  今年的第一場雪,一經開始就遲遲不結束。

  半夜的時候,我被雪從枝椏上墜落的聲音吵醒,往外頭一看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幸虧我動靜極小,小禰豆子睡得依舊安穩,我伸手幫她拉了拉棉被,又起身去添了柴火,以確保它可以穩定燃燒整個晚上,隨手披上了外衣走到門前。

  炭治郎離開的那天,也是這般下著雪。

  那時候我和小禰豆子的婚禮才剛結束不久,最開始我們倆打算簡單地辦過就算了,但轉念想這算是無限城之戰後一件意義不小的事情,後來還是決定將婚禮的消息盡可能地發了出去。

  婚禮當天,來了很多的人,見到久違不見的同伴,大家都很開心,一張張臉上都是笑容,我也不爭氣地在儀式上哭了鼻子,還被宇髓先生笑說都不知道誰才是新娘了。

  唉,有三個老婆的人才不懂,能娶到小彌豆子我根本是三生有幸,上輩子燒了好香,幸福得差點要死掉了。

  炭治郎看著小禰豆子的眼睛裡也有淚光,但他沒有讓它掉下來,我從他的眼裡看到了不一樣的火焰,我不知道那是什麼,還沒來得及問,就被人拉著去喝酒了。

  到最後我也沒問出來。



  不過幾天後我便從另一件事裡得到了答案。



  我發誓我當時真的只是單純要起夜,不是故意偷聽的,但實在是聽力太好沒辦法。

  過去我也三不五時被這敏銳的聽覺所困,除了總是失眠外,多數人的心音也醜陋而吵雜得令我厭煩,實在是不勝其擾。

  可是我卻慶幸了那天有讓我聽到那一段話。

  「義勇先生要走了嗎?」

  我和小禰豆子的婚禮,富岡先生也有出席,他是留得最久的一位,剪了短髮的他看起來比起以往開朗得多,不再像以往那樣陰沉,打從炭治郎活著回來那日起,他就開始逐漸會笑了,這是好事。

  我注意到,他在婚禮的時候視線一直追著炭治郎,像是想走上前做點什麼,然而直到最後他還是遠遠地跟其他賓客們站在一起。

  我沒想到他會挑大半夜離開,也沒想到炭治郎會在這時間點還醒著並逮著人問話。

  我在猜,炭治郎或許是也留意富岡先生很久了吧,不然不可能一掐一個準。

  我得先懺悔一下,出於好奇心,我沒直接回房繼續裝睡,而是從有段距離的角落探出腦袋偷看,只見富岡先生深深地看著炭治郎,那對海藍色的雙眼像是蘊含了千言萬語,最終他卻僅是說了一個嗯字。

  「義勇先生之後要去哪呢?」

  「哪裡都去.....想去別的地方看看。」

  「還會回來嗎?」

  這次富岡先生停頓的時間長了點:「.....會。」

  騙人。

  「騙人。」炭治郎和我得出了同樣的結論,「義勇先生你不擅長說謊,跟我一樣。」

  我這個角度看不到炭治郎的表情,卻能聽出他內心的隱隱焦慮。

  「開了斑紋的人只能活到二十五歲,我知道,義勇先生也知道。」



  .....我不知道。

  炭治郎從沒跟我們說過這件事,他跟我和伊之助沒說過,也沒跟小禰豆子說過。可能......是怕我們擔心難過吧,可是,這種事情怎麼可以不說呢?

  我的左胸處突然傳來難以言喻的痛感,也有些呼吸困難,耳鳴讓我眼前的一切逐漸變得模糊,卻還是要聽下去。

  吞嚥口水的聲音,手指緊握的聲音,任何一點小聲響都在我耳旁放大了許多倍,富岡先生的心音突然變得很複雜,彷彿是什麼隱藏在殼裡多時的東西即將要衝破禁制而出。

  我知道那是什麼。



  我一直是知道水柱喜歡炭治郎的。

  從當初還在鬼殺隊的時候,我就聽出了那人在面對炭治郎時,發出的聲音特別不一樣,只有站在炭治郎面前,那像冰一樣冷冽的氣息才會轉變得水一般溫潤,和緩平靜,又隱含著藏不住的珍惜。

  那並不是對師弟的感情。

  而炭治郎也是。

  堅強慣了隱忍慣了的長男,只有在水柱的面前才會放下擔子,稍微示弱那麼些許。

  那不是會在朋友面前嶄露的表情,絕對不是。

  只是相比富岡先生的通透,我的好友似乎還沒搞懂自己那樣的感情是喜歡,我這個局外人也不好多嘴,最多就是不著痕跡地提點幾句。



  我曾經以為炭治郎或許一輩子也想不透了,因為他就是個一根直腸子通到底的人,脾氣跟他的額頭一樣硬,決定了什麼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旁人很難去改變他的想法。

  或許也是因為這樣,他認準了一個人就不會回頭。

  在鬼門關前走一遭應該是讓炭治郎想通了什麼,在剛從蝶屋醒過來時,他有過困惑,也有過茫然,他沒有來問我,而是自己將那樣的不安定通過時間轉化成另一種我沒聽過的堅定。

  我的耳鳴狀況持續了一段不長不短的時間,炭治郎緊接著似乎說了什麼,或許又什麼都沒說,我不清楚,但等耳鳴消退和視線恢復清晰時,我聽到了他問了富岡先生一個問題。



  「義勇先生,你......介意多個旅伴嗎?」

  你介意把你剩下的人生,分一半給我嗎?







  外頭明明下著雪,我卻在初雪落下的這日聽到了冰山碎裂的聲音。

  與春天到來的聲音。






  我看著炭治郎的背影毫不遲疑地走向前,直到站定在富岡先生面前,他們近得一抬手就能擁抱,我還是看不到炭治郎的表情,只見富岡先生顫抖著手將他摟進懷裡,像是擁抱著自己一生的珍寶。

  看到這幕,我情不自禁地抬手摸了自己的臉頰,才發現滿手濕潤。

  這兩人能心意相通,在往後的日子裡並肩而行,太好了,不是嗎?為什麼我卻止不住我的眼淚呢?

  我最終還是忍不住在兩人牽手離去時跌跌撞撞地追過去,我想放開嗓子大吼,卻又怕吵醒屋裡睡著的小禰豆子,甚至在開口叫炭治郎之前我先摔在軟綿綿的雪地裡。

  不疼,我卻痛得淚流滿面。




  善逸。




  我這一跌沒發出多大的聲音,但炭治郎還是注意到了,他回頭看我,眼神那樣複雜那樣深,彷彿透過我看著什麼更遙遠的東西,卻是充滿他一貫的溫柔笑意。




  別追了,回去吧。
  禰豆子就拜託你了。




  我愣愣地抬頭看他,用力地點了點頭。

  到最後我們誰都沒開口。




  我掙扎著起身,對著他們兩人離去地方向望了許久,直到雙腳凍出一絲疼痛感我才想起來我根本沒穿鞋,光著雙腳就追了出來,連忙折返著跑了回去,又在門口站了一會,怕猛然鑽進被窩會冷到小禰豆子。

  結果就見到我以為睡了的妻子背對著我,那蓋在棉被下的窄小肩膀不住地顫抖著,我嚇了一跳,再顧不得自己的身體還冷著,趕忙過去一探究竟。

  小禰豆子在哭。

  大概是怕自己阻擋了兄長尋求幸福的腳步,她一雙唇咬得幾乎滲血,儘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卻死命忍著沒發出半點聲音,那不是因為難過而落下的淚水,我聽出了她夾雜著感動、喜悅與不捨的心音,短暫地愣了下,就隔著棉被把人抱了滿懷。

  「不哭,不哭啊。」說是這樣說,我的眼淚卻也再次落了下來,嘴角卻是跟懷裡的她一樣,微微上揚。

  「我們都會幸福的。」









  「小禰豆子,妳是不是快生了啊?」

  之前就算過好幾次,小禰豆子的生產日應該就是這幾天的事了,我的第一個孩子卻遲遲沒有要蹦出來的跡象,急得我抓掉好幾把頭髮:「怎麼都沒動靜啊?沒事吧?」

  「沒事的,第一個孩子都不會太準時的。」

  身為孕婦的小禰豆子本人比我還冷靜,不住安慰著我這不可靠的丈夫,我也想從容一點,但一想到生產這回事可說是九死一生,我又不淡定了:「我還是先去找產婆吧!」說著我就蹦到了門口,急急忙忙穿鞋,小禰豆子見攔不住我,也只是笑了笑,正想開口叮嚀幾句,卻突然頓住了。

  我注意到了妻子急促的呼吸,也同時注意到了那從遠處傳來的,熟悉得令人哭泣的,屬於兩個人的腳步聲。

  一藍一紅的兩個小點隨著距離拉近而逐漸放大,幾年沒見,炭治郎看起來高了點,臉蛋也成熟不少,而在他旁邊的是氣息變得更加溫和的富岡先生。

  他遠遠地朝我和禰豆子抬手,握著我前幾日寄給他的書信揮了揮,帶著跟我記憶中一樣溫暖的笑容。









  「我回來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