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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雷很雷的東西,對心臟可能不太友好。

1
家入硝子記得那是他們從高專畢業之後的第二個暑假。

帶著圓墨鏡的五條手上抓著看起來像是在血池裡泡過的制服外套,一路滴滴答答地踏過潔白的地磚往她的方向走來。血水混合著應該是咒靈體液的綠色液體在地面上散開,之後不知道又要從清潔人員那裡收到多少抱怨了。

「辛苦了,」她說。五條作為最強自然有他相應的責任。

「累——死了!」五條隨手將外套丟到一旁的水槽裡然後攤在沙發上。長手長腳的白髮青年一人就佔據大半個長沙發。「就算是最強也不能一直拿長期外派任務打發我啊。」

「這行本來就人手不夠,是沒辦法的事啊。」跟逐漸佔據社會巔峰的英雄不同,咒術師的人數一直稀少。

五條翻了個白眼,然後又鹹魚一條攤回沙發上。半晌,他才慢吞吞地詢問道:「對了,硝子妳能給人接生嗎?」

硝子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

「能是能。」實在不行大不了在肚子上開一刀然後用反轉術式治好就行。「你問這個做什麼?不會是在外面搞大了別人的肚子了吧?需要我順便推薦產婦分娩後的護理書嗎?有Recovery Girl認證的那種。」

說完就連她自己都忍不住想笑。雖然她的醫生執照是作弊來的但該有的醫學知識她還是有在好好學習的,而這裡面當然包括了婦產科的知識。不過五條⋯⋯硝子可想像不出來對方認真閱讀新手爸媽手冊之類的書的樣子。而且即使臉跟身世再好,五條他的性格實在是令人不敢恭維,能和他再一起還不氣炸的女人怕不是聖母瑪麗亞觀音菩薩下凡。

詭異的是五條竟然沈默了。

「不是孕婦喔。」

「⋯⋯什麼?」

「要生的是個男人,所以是產夫。」五條將口中的棒棒糖咬的喀喀作響,臉上卻是少見的嚴肅表情。「確實是我的孩子就是了。」

硝子覺的她需要坐下,而她確實這麽幹了。「蛤?」

她的眼睛找到了日曆,今天不是愚人節。那這是什麼五條新的突發奇想的惡作劇嗎?硝子的老同學突然坐直了身體,令無數詛咒師與咒靈聞風喪膽的六眼透過墨鏡直視她。

「雖然氣死那些皺橘子也挺不錯的可是對方不打算公開,所以結婚領證什麼的大概不會發生。不過有小孩的話家裡那些老頭應該也能消停一點了。嘛啊,要應付相親什麼的也挺煩的這樣的話他們總該閉嘴了吧?」五條還在述說著些什麼,但硝子的大腦已經有點跟不上了。她聽見轟鳴,腦中像是中了五條的術式一般無限循環著『五條要有小孩了』這項事情。讓她相信這個還不如說All Might突然要宣布退休來的靠譜。

不過這是五條,任何事情只要跟五條扯上關係都會從不可能變成可能。

「我⋯⋯我能問一下對方是誰嗎?」出口的聲音顫抖到不太像是自己的,但硝子不在乎。

「是妳也認識的人喔,大概。妳看。」

手機螢幕上顯現的是位年輕的英雄,那可不是什麼聖母瑪麗亞觀音菩薩。正好相反,對敵人來說照片上的男人大概是惡鬼修羅從地獄爬出來了吧。

而五條彷彿什麼都沒感覺到一樣,笑嘻嘻的問:「怎麼樣?可愛吧?」

家入硝子,徹底當機。

2

五條燈矢今天依然覺得胃痛。

在如今英雄飽和的社會,以現代醫術來說咒術師大多是所謂的【無個性】,像他這樣同時擁有『個性』和咒力的實在是少數中的少數。

不過一但想到他的生父是誰,五條燈矢的存在似乎也沒那麼奇特了。

五條燈矢是五條悟的兒子。

親。生。兒。子。

雖然沒繼承到六眼跟無限,但好歹也是有咒力與術式的,加上『個性』便如虎添翼。年紀輕輕便當上一級術師,獲得許多同輩前輩的讚賞。他聽的最多的評價是「雖然是五條先生/老師/那混蛋的兒子個性卻完全不像啊。」就是了。

這大概可以歸功於他的另一位『父親』。

轟炎司,英雄名安德瓦,英雄界的No.2。雖然做事風格遠沒有All Might來的討大眾喜歡但卻以一己之力拿出穩紮穩打的實績穩坐No.2的位子。

至於兩個男人怎麼生小孩⋯⋯別問,問就是個性時代無奇不有、詛咒齊開花樣繁多。而且他們生了不只一個,要知道燈矢可是還有著兩個弟弟一個妹妹呢。不過他們三人都不具備成為咒術師的天賦,所以在姓氏與戶口上他們跟燈矢是分開的。更正確來說只有燈矢姓五條,其他弟妹則是跟著安德瓦姓轟。

姓氏對燈矢來說其實不重要,他也不在意父母(父父?)到底有沒有結婚。反正這兩個混蛋有沒有結婚都一樣混帳,一個隨心所欲氣死人不償命、另一個嚴格暴躁光是臉就能嚇哭小孩。奇異的是,這兩人居然真能和平共處還不把他們兄妹養歪實在是奇蹟。燈矢跟著老爹(五條)在祓除詛咒的路上一路狂奔瘋到底、夏雄與冬美過著擁有『個性』的普通人的日子、焦凍則因為All Might而說出「想當英雄」這種話之後被老爸(安德瓦)抓去訓練,勵志要讓他青出於藍勝於藍的當上No.1。

有時燈矢都不知道是他比較慘還是焦凍更糟了。

但這也不代表他喜歡吃家長的狗糧。

「炎司~」當代最強的咒術師如同沒骨頭般纏在安德瓦身上,兩人的身高事實上差不了多少所以更顯得滑稽。當然,他完全無視了口袋裡正努力工作的手機。即使在震動模式都讓人無法忽視它正在悲鳴的事實。

啊,燈矢已經可以看見伊知地先生彷彿生吞咒靈的愁苦臉了。

「你不是有工作嗎?」安德瓦只是指了指五條的手機而沒有伸手將戀人推開,可見他今天的心情還是不錯的。這或許可以歸功於焦凍順利保送雄英這件事上。

「反正又是那群老不死的要找人去訓話啦,」五條漫不經心地回答著。明明已經成年許久可他一但摘掉眼罩那張臉說是十八歲都能蒙混過關。「難得炎司放假我才不想浪費時間去陪老頭子呢。囉哩八唆的一堆廢話讓人想乾脆殺光光比較好。」

說完他還撒嬌般的將頭埋進了安德瓦的胸肌。

噁。

燈矢面無表情地轉頭將電視的聲音開的更大了些。焦凍還在學校,夏雄跟冬美出門去買菜了,說是晚上要做頓大餐給焦凍慶祝。所以現在只有他要忍受這精神污染。他開始後悔沒把伏黑前輩一起叫來了,反正對方也能算是五條半個養子了叫過來跟他這親生兒子一起受苦受難不正好嗎?憑什麼只有他一人遭罪?

「真那樣幹了你可是會被當成敵人的。」安德瓦倒是沒被影響般的無視戀人的危險發言,一版一眼的將面前的茶水到滿。年近四十的男人臉保養的也不錯,身材還沒到All Might那種程度但也是擁有著漂亮肌肉線條的肉體。如果不是作風過於可怕或許人氣會更高些。更別說有些眼光毒辣的名嘴更是公開說過安德瓦身上莫名有些「母性光輝」這種令人驚悚的恐怖發言。順便一提,據說當時安德瓦聽到之後火力全開從咒高門口追殺五條追到五條本家。記者們差點以為是有什麼新的敵人崛起了。

那頭,對話還在繼續。「就算是我大概也沒法保你的程度。」

不過五條是會在意那種東西的人嗎?當然不。

「身份對立的戀愛似乎也不錯啊。」

燈矢拿起坐墊遠離了那對笨蛋家長,還順手牽羊拿走了屬於他老爹的蛋糕。他的手機開始震動,取出來一看果然是伊知地。找不到父親改來找兒子了。
於是燈矢毫不愧疚地將電話按掉。一次又一次。

大約第十次的時候換安德瓦的手機在響了。

對待工作一向嚴謹的英雄接起電話,「嗯,是。對,我知道了。」

他掛掉電話,伸手拍了拍胸前的白色腦袋。「是夜蛾,他說橫濱那裡出現了特級咒靈。目前能立馬動身的特級只有你。」

五條從喉嚨裡發出意義不明的雜音,但男人好歹還是站了起來。

燈矢也準備起身。「我不用一起去嗎?」

特級的出現總是伴隨著麻煩與不可預期,一些混混也喜歡在混亂中做些混帳事而他有英雄的臨時執照,到時候疏散人群可以幫上忙。

「放輕鬆點,」五條笑了下,伸手揉了下燈矢和他如出一徹的雪白頭髮,硬是將人壓回地上坐好。「你爸爸我可是最強的。燈矢等一下幫冬美他們準備晚餐吧。」

安德瓦連位子都沒動地遞過眼罩。「動作快一點,今晚要給焦凍慶祝。」

「是、是。會盡快趕回來的。」咒術師低下頭,飛快的在英雄冒火前在對方嘴上親了一下然後逃離現場。

轟家的客廳裡只剩燈矢和安德瓦。

「喂,老爸,」燈矢久違地坐到正在看報紙的父親身邊。不論是咒術師還是英雄都挺忙的,能這樣坐在一起的時間可真不多。安德瓦算不上什麼溫情的父親也不熱衷於寵小孩,但某些時候相較於不靠譜的五條,安德瓦反而是更有常識的那個正常人。「你當初是看上老爹哪裡?」

說實在的,這問題困擾他很久了。他想也許是同為救人一方的牽絆作祟,也或許是強者之間的互相吸引⋯⋯但說實在的,不論是什麼理由都牽強的令人難以相信。如果他不是這段感情的產物,他大概也會覺得讓宿儺不想辦法噁心虎杖前輩更容易一點。

安德瓦沈默了一陣子,久到燈矢要開始以為對方不會回答時才聽到一聲低低的嘆氣聲。「⋯⋯大概是臉吧。」

這回答沒比上次五條說的「因為炎司很可愛。」好到哪裡去。

五條燈矢覺得,果然,今天依然是想暴打老爸老爹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