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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齡差　金修
＊沉月之鑰同人
＊小媽文學！小媽文學！小媽文學！（相較之下還有ABO好像就不是需要特別提醒的事了）
＊系列第五篇



　　「修葉蘭，你原本要我領的包裹是已經付錢了嗎？要拿證件才能領。」

　　穿著制服的金髮少年去而復返，在玄關向內探頭問。

　　廚房也跟著探出一顆黑色腦袋，手指比了個方向，「那邊自己拿。」

　　洛艾爾應了聲，很快地便找出對方的皮夾，從裡頭翻出了他的證件。

　　本來只是想看一下修葉蘭的身分證照片，視線卻在某一行字上停滯許久。垂在身側的指尖動了幾下，洛艾爾眉頭一挑，鞋子一脫便踩回了屋內。

　　他的動靜不小，正在廚房裡難得下廚的修葉蘭頭也不回地切著菜，嘴裡問道：「沒找到嗎？」

　　「有。」

　　「嗯？那你──」

　　看著洛艾爾的指尖把自己的身分證放到了桌上，修葉蘭還一臉不明白的對著他的臉看。

　　「你之前說你幾歲來著？修葉蘭。」

　　「二十……啊。」

　　四的發音還停在舌尖，他就露出了一張大事不妙的臉。

　　他想起了自己在洛艾爾家長會那時，為了不想出席也不想被他看扁而硬把洛艾爾猜測的年齡加了兩歲上去。

　　但現在那張身分證上的真實年齡，可比對方猜得更小了些，也難怪洛艾爾反應這麼大了。

　　「二十一……你甚至是兩個月前才滿二十一，」洛艾爾擰起眉，盯著修葉蘭那張早就覺得可以混進高中生的臉看，「你怎麼好意思在我面前擺出大人的樣子？」

　　「你先冷靜點──信息素收一收！」

　　修葉蘭把刀子丟到了水槽中，先說謊騙人的自己心虛地退了一小步，才繼續為自己說話。

　　「你本來就是我名義上的兒子！我對你擺出大人的態度哪裡不對了？」

　　有什麼比發現自己的小媽實際上比自己大不到五歲還更令人驚訝？本來還以為他的年齡正如他所說，那好歹也算是個社會人士──可是現在上頭明晃晃和自己差不了幾年的出生年分，讓洛艾爾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生氣當然是生氣的，但同時也有一種微妙的愧疚從心理蔓延上來──之前和修葉蘭關係還不好時，他極度厭惡兩人之間的輩分差，時常以近乎羞辱的方式在嘲諷他……結果現在才曉得，他是被推出來的犧牲品、他是個……不過大上自己幾歲的、一樣也需要人關心的孩子。

　　「好、好，騙你是我的不對，但我不多加個幾歲怎麼鎮住你啊？要是被你當成同學相處不是很奇怪嗎？」

　　「我要是知道，我就不會在一開始態度對你這麼差──」

　　聽見此話，修葉蘭眉頭一抬，講出來的話多了幾分銳利。

　　「『年紀能當我同學的男人，竟然來當我父親的婊子』……你確定你不會這樣想？」
　　
　　好不容易被他養得溫順的Omega又立起了滿身的刺，刺向他的那把箭大約是從他身上穿過再射向自己的，這種玉石俱焚的模樣一向是修葉蘭最擅長的。

　　洛艾爾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原因無他……畢竟當初在第一眼時他就覺得修葉蘭的年紀太小了──至少是絕對不可能大上他一個輩分的這種──心裡暗諷著的同時也順便批判了一下雙方噁心扭曲的家族陋習。

　　Alpha溢出的信息素多了幾分不安的氣味在，修葉蘭感受著吸入進鼻腔的氣味，僵硬的神色鬆動了幾分。

　　雖然洛艾爾看起來是來向自己興師問罪的，但他從拍出自己的身分證到得到答案以後，信息素中頂多有幾分震驚，卻沒有怒意的成分在。

　　甚至在稍早前，他還能感受到參雜在雪松氣味中，微不可聞的、淡淡的喜悅。

　　這要讓他怎麼生氣得起來──不，他也沒有很生氣，只是說謊騙人被發現的心虛罷了。

　　修葉蘭咬了咬唇，糾結地煩惱著該如何安撫眼前這個看起來受傷到極點的人，心裡默默地腹誹著：正處於青春年華的我被迫要當你小媽你以為我很開心嗎──不過這些話大概不必說出來，洛艾爾心裡有數。

　　他一連串的心理活動在洛艾爾眼中成了「失望」，他不害怕修葉蘭對他生氣，卻害怕修葉蘭對他失望。

　　他很明白，自己早在這些違反倫理的相處之下，從一開始的不聞不問和漠視到傾心於他、完全離不了他。修葉蘭是他喜歡的人，也是他想要一輩子捧在手心上疼的人，跟他的性別年齡和身分都無關。

　　「唉。」

　　洛艾爾猛地抬眼，看著修葉蘭嘆了口氣後，伸手關了爐子的火，又背過手解開了圍裙。

　　幾乎瞪視著這一系列的動作，直到對方抬手把圍裙掛回了勾子上時，他僵硬到發冷的身子才肯聽從大腦動作，一個箭步上前抱住了對方。

　　「你不准走。」

　　洛艾爾懊惱地咬了下舌尖，對自己說出口的霸道話語感到後悔，很快地又想解釋：「我是說……你可不可以別走？留下來聽我解釋。」

　　「你想解釋什麼？」

　　「之前說的那些傷人的話是我的不對，你別生我的氣。」

　　「這個你很久以前不就道歉過了嗎？」

　　「我知道你心理還是會受傷──」洛艾爾挫敗地抵著他的後頸，被他柔軟的黑髮搔癢著臉，努力壓抑著發顫的指尖，「不要討厭我……不要離開我，也不要對我失望好不好？」

　　話講一講，洛艾爾咬著牙根，主動在年紀這方面妥協，並拿年齡來脅迫他，「我只是個高中生，你不能這樣對我──」

　　「噓、噓……信息素收一收。」

　　背著洛艾爾的修葉蘭翹著嘴角，難得的感受到對方孩子氣的一面，只是他即便心情愉悅，還是克制著聲音的平板，想再多感受一下不同的他。

　　「我很努力在憋著了……」

　　洛艾爾的聲音多了幾分委屈，平時情緒變化不大的他根本沒遇過這種情形，信息素像不用錢似地往外漫著，巴不得懷中的對象知道他的不安進而來同情自己。

　　他的聲音又多了幾分渴求，「讓我聞一下你……別在我面前藏著……」

　　鼻尖抵在了Omega腺體的位置，但能聞到的玫瑰香氣仍然只有淡淡的，對此刻特別心慌的洛艾爾根本毫無安撫的作用，反倒是緊張對方拋棄自己而變得更加難受。

　　「現在不適合。」

　　「修葉蘭……！」

　　「因為我現在要帶你出門──」

　　方才刻意壓低的聲音變回了平時的樣子，還多了幾分調皮的笑意。

　　懷中的黑髮Omega轉了一圈，面朝著他，神情哪有半點憤怒在，眼底和唇角都是明媚的模樣。

　　「你……」

　　「下次和別人求情時，記得看著人的眼睛啊。」修葉蘭揉了一下他的髮頂，又捏了捏他的臉，「這樣你也不至於搞得這麼可憐又傷心的樣子……不過你好像真的離不開我呢。」

　　還處於震驚狀態的洛艾爾本來想要問他為什麼要憋這麼久才回過頭來正視自己──卻發現比起這個，他有更想說的話。

　　「對，」盯著那雙海藍色的眼睛，他認真地開口，「也許我們不能光明正大地談情說愛，但我不能沒有你。」

　　他又強調了一遍。

　　「我的人生不能沒有你了，修葉蘭。」

　　感覺到一絲躁熱順著側頸爬上耳尖，修葉蘭想抬手去摸自己的耳朵確認，卻在那樣的眼神下動彈不得。

　　比愛還要更深切的告白，也許就是這樣吧。

　　他心裡怪罪著洛艾爾此刻的直白，還有那個堅定不移而熱燙的視線。

　　要是這樣就臉紅的話，不是顯得自己被一個高中生輕鬆地影響了情緒而顏面盡失了嗎？

　　雖然是這樣想著，但他的臉頰還是很快地順從內心而泛起了紅。

　　「……你小小年紀、」在洛艾爾的注視下修葉蘭心虛地改口，「呃，我是說，你才一個高中生，上哪學來的話啊……」

　　「才不是學來的，那就是我對你所有的想法。」

　　看出眼前的人在遭遇難以解決的事情時，總會習慣逃避的處事行為，洛艾爾伸手捧住他的臉，鼻尖幾乎與他相抵，鎖著他的視線，感受到彼此比平時更急的吐息。

　　「如果『需要你』『不能沒有你』還不夠貴重，那麼我愛你──即便這在我眼中是個很單薄又不負責任的詞語，可是我能為了你說很多遍，只要你想聽。」
　　
　　修葉蘭張了張嘴，趕在洛艾爾又準備要說出下一句話時雙手掩住了他的嘴，挫敗求饒地開口。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啦！你不害羞我也會害羞啊……不要一直重複！」

　　「好的。」

　　洛艾爾乖巧地拉下他的手，扣進了他的指縫之間，輕輕地搖了搖，把略顯沉重的話題轉到了別的方向。

　　「我剛剛進來廚房找你，除了要問你這件事外，其實我還想跟你說我很開心──」

　　「開心？」

　　他是感受到了洛艾爾藏在驚訝底下的喜悅，可是為什麼？

　　「我們年齡差的越少，不就代表能在一起更久的時間了嗎？」

　　修葉蘭露出了呆滯的神情，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洛艾爾。而正當洛艾爾準備開口揶揄他時，就看見一顆淚珠從對方的眼眶中滑了下來。

　　「修葉蘭……等等？你這是感動到哭了嗎？啊……怎麼這麼可愛，別哭別哭──」

　　洛艾爾手忙腳亂地拿了紙巾壓在了對方的眼角，無奈又寵溺的看著對方皺著一張臉掉淚的模樣。

　　結果……剛剛的告白只是讓他紅了臉，但無意間說出口的話卻打動到了他嗎？

　　修葉蘭原來更喜歡聽見「一直在一起」這樣的情話啊，得牢記才行。

　　黑髮Omega自覺丟臉，很快地止住了眼淚，最後只小聲地抽著鼻子。

　　望著那雙帶著笑意盯著他看的湖藍色雙眼，修葉蘭給了他一個毫無殺傷力的瞪視，開口時的聲音還充滿了鼻音，顯得可憐又可愛。

　　「以後得禁止你說這種話！」

　　「嗯？為什麼？反而要常常講吧，多聽就習慣啦，說不定有一天你也會學著坦承一點呢。」洛艾爾得意洋洋地說著，隨後又感慨地轉換了情緒，「真希望有一天能聽見修葉蘭說愛我呢──」

　　紅通通的眼睛望著他瞧，修葉蘭抿著唇好半晌，才緩緩地開口。

　　「我……我也覺得『愛』是很廉價又很爛俗的詞，但聽著你說出口時我卻有著不一樣的感受，」他輕撫著胸口，感受著底下快速的心跳，「我沒辦法像你這麼不要臉，但要我說的話……」

　　「我整個人任你宰割，就是這樣子的程度吧。」


　　FIN
　　
　　PS. 阿修是要帶洛艾爾出去吃晚餐，他自己知道沒辦法好好煮飯了，還可以順便去領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