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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t.H.O.T.]少年‧特別番外vi（３）


　　金鍾雲偶爾會到望遠洞的某個咖啡廳喝咖啡。

　　其實真的有點遠，光開車都要三十分鐘。不過也就是夠遠，比較能夠讓他放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看著團夥裡沒事，他照例打過招呼後，就自己開車出了門，一路到先前無意中光顧的那個咖啡廳。人不多，也不是他喜歡的精緻裝潢，但是他在這裡很自在。

　　因為這家咖啡廳的老闆，基本上不大理人。

　　沒有什麼噓寒問暖，就是點完餐後各自沉默。他來了幾次，最多就是點餐、付帳的時候需要說話。而且不只老闆，連服務生都是相同規格。


＊


　　後來這家店裡多了一個常客。

　　這個常客與不大理人的老闆不同。高高的個子，臉上的表情總是很溫和。夏天的時候，總穿著T恤與牛仔褲；天氣變冷的時候，就會換成長版毛衣。只有這個常客出現時，老闆的臉上才會出現一些溫度。

　　「哥！」他聽過這個常客喊老闆是哥，也聽過這個常客用很平淡的語氣說，還沒找到勝浩哥。

　　明明能用的資源我都用了……這個常客有時也焦慮的；通常這時候老闆都會沖一杯熱拿鐵給他，讓他稍安勿躁。

　　「勝浩不想讓人找到他的時候，他有的是辦法。」

　　有一回，他聽見惜字如金的老闆這麼說；不想讓人找到他？勝浩哥為什麼會不想讓我找到他？就只有那一次，常客的聲音略略上揚了一些。

　　而老闆，則只是沉默一下，便對常客說：你該回去了，冷靜點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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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時間，其實持續了好長一陣子。

　　常客還是常常來這裡，有時候也會帶人來。金鍾雲比較有印象的是一個有點胖胖的先生，還有一個比常客更瘦、更高的男生。有時這兩個人也會自己來，但也就是像他一樣，安安靜靜地待在座位上喝咖啡，做自己想做的事。

　　後來，他從常客的嘴裡聽見一個熟悉的名字──哥，Tony就是勝浩哥！常客那一天一反常態，急急進了咖啡廳，迫不急待地對老闆說。Tony不就是希澈哥的朋友嗎？那時，金鍾雲一邊喝咖啡，一邊想。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老闆皺著眉頭說。他們都知道有個叫做Tony的人，但誰也沒有見過。那位胖胖的先生與瘦高個男生後來也到了，常客才說，是金希澈說的。

　　是同行啊……他轉過頭，心想怎麼就這麼巧呢？還認識他們家希澈哥……


＊


　　在那之後，金鐘雲還是常常光顧這家咖啡廳。一半還是為了這裡的自在，一半則是好奇。

　　很快地，除了常客外，Tony也出現在咖啡廳裡。一開始他與老闆其實不怎麼交談，但要是其他人在場，則總是想盡各種辦法幫這兩個人製造說話的機會。

　　這幾年去了哪裡？用了什麼方法，居然能躲這麼久？胖胖的先生起先說起來還有點生氣；瘦高的男生就會趕快勸幾句，勝浩哥一定有苦衷的，何必現在還問這些呢？

　　我還是先走了。一開始，Tony只要覺得氣氛有點尷尬，就會說自己有事，要離開；其他人其實也攔不住他，雖說這個人看起來是很溫和的，但意志很堅定。

　　後來慢慢的－－他才與其他人有說有笑，偶爾也跟老闆說幾句話。老闆通常不大回應，或者就只是看他一眼。

　　然後Tony就只好摸摸鼻子，閉上嘴。


＊


　　之後，他們因為那個行動而休息了好一陣子；他的傷好得快，便與李赫宰、李東海合作，做了幾個小案子打發時間。特哥也不拘管他，只是讓他去安老闆的書店買消息。

　　第一回去，安老闆就認出他來；看了他的介紹信，只笑著問他，你們家兩個哥哥最近還好？

　　他也只好跟那位Tony哥一樣，摸摸鼻子。之前應該打招呼的，只是想說不知道什麼時間適合……他認真地解釋。安老闆倒不覺得有什麼，說起來我還欠希澈一個人情，他笑著說，手指點了點金鐘雲手上的書。你說吧，要買什麼消息？

　　他按照規矩把書交給安老闆，安老闆看了看書裡的紙條，轉身到店後頭去，再把書還給他，但沒有開價。

　　這是我謝謝希澈。安老闆說，眼神非常非常溫柔。真的謝謝他。


＊


　　唉，我又不是為了這個……金希澈倒對這件事比較在意，要了金鐘雲拿到的資料翻了翻，就把李東海叫過來。你跟赫宰去，買這個回來。那時走路還有點跛的這位哥哥，不大願意出門。李東海拿了紙條與錢，點點頭，把李赫宰找出來就準備要去開車；金希澈想了想，決定讓金鐘雲也跟去。

　　那個哥哥是個重要的人，你們都去見見；他說，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幫我帶一句話，我跟特兒都祝哥哥們以後都好好的，不再分開了。

　　金鐘雲點點頭，帶了弟弟們一起出門（金希澈交代李東海買的東西其實是一瓶酒，一瓶非常貴的酒）三個人一起去了書店。然而，這一天看店的卻不是安老闆……但也是安老闆。

　　「你們是希澈的弟弟們？這小子也太客氣了……我會跟七炫說的。」

　　好好地說明了來意，然後送上哥哥交代的禮物，他們應該叫Tony哥的這個人看起來有點驚訝，又像是有點害羞、又開心的。慎重地問了他們的名字，然後把酒收起來。這個時候，金鐘雲突然想起來，希澈哥還交代了一件事呢！

　　「對了，希澈哥還要我們帶一句話。」

　　希澈哥說，跟特哥一起祝哥哥們以後都好好的，不再分開了，金鐘雲一板一眼地轉述。聽他把話說完，眼前的Tony眼底像是泛了水氣；找了個藉口別過頭，Tony很快地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看著眼前這些後輩。

　　「哥知道了，幫哥謝謝你們的哥哥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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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之後，他還是偶爾會到咖啡廳走走。他沒有特地去打聽這些前輩以前發生什麼事，只是心平氣和地喝咖啡、或者講電話。

　　咖啡廳老闆總是在。Tony哥每隔幾周，會出現一陣子，又消失。安老闆幾乎是有空時就過來坐坐。

　　這原來是屬於他一個人的秘密，結果不知道為什麼（應該是特哥說的吧……）被李赫宰知道了。是那個佑赫哥！？李赫宰幾乎是要跳到二樓去那麼激動，是那位佑赫哥！？張佑赫！？

　　對。金鐘雲一邊回答，一邊有點疑惑。你認識他？李赫宰瞬間有點氣餒。我知道佑赫哥啊，但他肯定不認識我。我一直很崇拜他，有幾個案子，我自己都評估過，但最後都放棄了……結果最後聽說都是佑赫哥拿下來了。

　　後來……佑赫哥就不見了。李赫宰說著說著聲音就低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只知道他消失了。

　　呃……對總是跟皮猴子一樣活力十足的李赫宰突然這麼沮喪，覺得十分不習慣；金鐘雲想了一下，那你要跟我去喝咖啡嗎？

　　李赫宰猛地抬起頭──眼睛一下全亮了。在那一瞬間，金鐘雲的確是後悔了、大概三秒吧，好像不應該答應李赫宰這種事……


＊


　　不過在那之前，金鐘雲就碰到一次不大不小的危機。

　　那時，他幫隊裡排行第二的哥哥跑腿，去了一趟安老闆的舊書店。怎麼也不會想到，會是咖啡廳老闆幫安老闆看店。當他在櫃檯前被咖啡廳老闆抬眼盯著看的時候，雖然忍不住縮了一下脖子，但他還是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你也是金希澈的弟弟啊。」

　　咖……他要叫佑赫哥的這個人低下頭，取出安老闆交代的書。金鐘雲一下子覺得有點不服氣，畢竟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要隱藏身分的意思。

　　「我是去了咖啡廳之後才聽說佑赫哥的事情的！」

　　他說，咖啡廳老闆卻連頭也沒有抬。

　　「那是當然的。」他的這個前輩說。「現在知道我們的人，應該也不多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比剛剛被認出來更讓金鐘雲覺得氣憤。他不知道這個行動組，但之後哥哥說了他就知道了，而且也很尊敬這些哥哥們。咖啡廳老闆的這個說法，特哥與希澈哥聽到了，應該都會難受吧。

　　（還有李赫宰。）
　　（……雖然這小子皮得要命。）

　　（之後發生的事情，他後來也想過，如果再來一次，他會不會這麼做。或許會，不過更有可能……不會。）


　　「我弟弟很崇拜佑赫哥。」氣悶得不得了，然後他就想到了李赫宰。接著，他就聽見自己對眼前這位前輩說：

　　「他還說想見佑赫哥呢，我明天就帶他去見佑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