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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你都可以做到,尤其是毛絨絨的部分,變長的毛毛不止蓬鬆好摸,還能控制魔法邊涼幫他降溫——你簡直就是最佳模範照顧狼! 回到家裡,珀希瓦爾已經醒了,連呼吸都很吃力,頭上剛換不久的冰袋已經變得溫熱。 看到你靠近,他皺眉盯著你,還沒做完心裡鬥爭,你就直接把他抱起來,冰涼的尾巴蓋上,愉快地和他臉蹭臉貼貼。 嗚咽一聲,珀希瓦爾徹底放棄形象,任性地窩在你懷裡,接受你的親手餵食。 其實最開始,你還不太敢放肆,拿著湯匙有點心虛,做好了會被揍的心理準備。 結果他居然真的吃了! 還抱著你的尾巴,迷糊地張嘴等下一次餵食! 噢嗚嗚——你非常想現在就去繞著小鎮跑一圈來宣洩情緒。 不過珀希瓦爾現在需要照顧,你的跑步計畫要延後。 慢慢吃完營養粥,你本來想去洗碗,結果剛把人放下不久,就聽到後面傳來水滴打在地板的滴答聲——高燒到渾身潮紅的啟明星正抱著棉被無聲哭泣。 麗娜奶奶說的「一放手就哭」是認真的!你嚇了一跳,趕緊變成狼形躺下,輕輕叼起他的衣領,放在自己毛毛最軟的肚子上。 醫生說不能發燒太久,不然會腦子壞掉,你控制魔力在腹部形成微涼的空氣層,接著把自己巨大的肉球爪子按在他背上安撫。 好舒服,散發微光的長毛冰涼,底下柔軟的腹部卻很溫暖,思考遲緩珀希瓦爾想不出拒絕的理由,乾脆放縱的抱著眼前的巨狼,緩緩蹭著毛毛,最後在肉球的撫慰下進入夢鄉。 你乾脆也一起睡回籠覺,等到醒來時,已經入夜了,還沒來得及解開的詛咒魔藥讓啟明星長出貓耳貓尾,正隨著呼吸起伏緩慢擺動。 用另一隻爪子感受他的體溫——高燒退了。 他的呼吸好微弱,充滿鼻塞的雜音,讓你理解他還在病程中。 你伸長脖子,用濕軟的鼻尖親吻貓耳朵尖,奶油色的貓耳敏感地抖了抖,像是在不耐煩的抱怨。 好可愛喔,你傻笑著,小心把人從身上移下去,一個狼狼滾動翻下床,你叼著棉被牢牢蓋好,然後變成人形去洗碗。 想了想,你乾脆把晚餐也處理好。 吃肉肉才有力氣,你煮了一大鍋燉肉湯,忍不住嘴饞的撈了一小塊試味道……嗯!用舌頭抿肉就化開了,非常完美! 把床上抱著自己尾巴睡覺的珀希瓦爾叫起來,吃飯、餵藥,坐在沙發上盡情蹭蹭摸摸揉揉時,他忽然開口。 啟明星蜂蜜金的眼睛中出現銀弓的倒影,「…我的弓在發光發燙…夢魘潮,快來了。」 夢魘潮要來了。 你沒想到這麼快,距離教廷塞人過來才不過幾天而已。 抬頭一起看向牆上高掛的銀弓,珀希瓦爾再度拉弓的代價巨大,就算使用普通弓箭,他的舊傷也會疼痛無比。 平時守護小鎮,對抗零落的夢魘還可以,但他承受不起最前線的戰鬥強度…也不能公開自己的傷勢,不然會重挫士氣。 你覺醒前的實力已經開始受到肯定,更不用說覺醒後的現在,所以—— 「可以帶我去嗎!我現在很厲害了!」 「……我原本,想讓你代替我守護小鎮的,」珀希瓦爾沙啞著嗓子,側頭輕輕靠在你身上,「我本來,想著盡可能…呼嗬…盡可能平安回來,有人替我守著故鄉…也比較安心。」 你餵了口溫水給他,繼續聽他呢喃:「但你…不會同意,對吧?」 大力點頭,怎麼想他都不可能平安回來,你哪可能讓他一個人去首都? 「你要跟著我,」珀希瓦爾扁嘴,一個想不開就哭了出來,「那小鎮沒人守護怎麼辦…嗚……」 哭了?!你手忙腳亂,總之邊拍背幫忙順氣,邊轉動不太靈活的腦袋安慰,「有吸血鬼一家可以幫忙啊。」 「但速…呃唔…奶奶誰來、誰來照顧?」 「呃、呃……麗娜奶奶可以拜託鄰居叔叔嬸嬸呀。」 「嗚…警衛隊那麼廢,」啟明星繼續哭訴,貓耳都壓了下來,「沒人看著肯定不行啦——」 這點你反駁不了,因為是事實。 最後你邊摸著他的頭,邊重複誇他好帥、好厲害才把人安撫下來。 …雖然有點麻煩,但你覺得這樣的珀希瓦爾超級可愛。 晚上,你純潔的幫他洗完澡後,纏著彼此的尾巴相擁而眠。 隔天,珀希瓦爾開始低燒,還因為部分心臟缺失導致供血不足,呼吸喘不過氣,你急中生智用魔法凝聚大量氧氣在他口鼻才舒緩下來。 太糟糕了,傳說中平常不生病的人一旦倒下,狀況真的會非常慘烈。 接下來數天,珀希瓦爾已經沒有最開始那麼需要人陪著。 當你在忙時,他會包著毯子乖乖窩在附近,但你只要稍微發出聲音或工作有結束的勢頭,他便會拖著被子過來問需不需要幫忙,無論你的回答如何,最後不是他靠在你身上,就是你單手抱著他做事。 所以你完全不意外,啟明星恢復理智後,會不承認那個一直黏上來的人是他,還拒絕了你的狼形肚子毛床。 齁…你翻滾起身,雖然有點遺憾,不過珀希瓦爾恢復健康還是非常令狼高興。 「他差不多該到了。」 從代班夢魘清掃的吸血鬼家族出來,珀希瓦爾望著小鎮門口的方向呢喃。 你問:「誰?」 「某個笨蛋老好人。」 噢嗚?你歪著耳朵,滿肚子疑惑。 直到你們在家門口碰到一名板著臉的高大獵魔士,金髮碧眼的他望向你們的目光充滿憂愁悲傷。 ——你認得這張臉。 珀希瓦爾直接叫出了他的名號,「北極星泰倫斯,你這次又弄丟了什麼東西?」 北極星泰倫斯憂傷道:「我路上遇到被盜賊騷擾的商人,把盜賊趕跑後,他說沒有東西防身,也沒錢僱用人保護,所以我就把教廷給的佩劍送給他了。」 珀希瓦爾:「……」 「我現在才想起來,教皇說過,不再補發劍給我……」 「…問題才不在那裡好嗎?」啟明星忽然覺得頭很痛,「教廷的劍一把能在黑市賣多高價,你知不知道?而且他會被騷擾,代表帶著貨品吧?缺錢大可以到最近的村鎮賣東西湊錢,根本就是看你好說話,想佔便宜。」 你和泰倫斯同時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啊—— 珀希瓦爾覺得他寧願躺回病床上。 「……抱歉。」泰倫斯從懷裡拿出信封,「教皇的信。」 「徵召令,對吧?」珀希瓦爾按住開始騷動的你,「我知道了。」 「我提前了四天到,所以…你能慢點走。」 「嗯,謝謝。」珀希瓦爾話鋒一轉,「所以你現在的狀況如何?」 「大概…四成。」 「…這麼累啊,等下好好休息。」珀希瓦爾故意偷換概念,外頭人多,誰知道有沒有在偷聽他們的對話。 泰倫斯回去旅館了,回到家裡,你立刻問他,「你們剛剛的意思是,北極星只剩下四成實力嗎?!」這樣下次夢魘潮怎麼可能撐得下去?! 「嗯。」珀希瓦爾揉著你炸起來的尾巴,「看來首都那群和平笨蛋沒少派他出去…一群蠢貨。」 啟明星告訴你,他的弓拉開需要付出一部分的身體部位當作代價,而北極星的盾,則是會隨著使用時間愈長,主人對痛覺愈敏感。 「用盾的時候,他還會承受大概一成的傷害。」珀希瓦爾很想抽煙,但你以病情剛好為由撒嬌耍賴令他打消念頭了,「他是個小貴族,本來沒有實權和領地,在社交界也很透明,四年前被國王賜予首都的一小塊地,並獲得王妃的舉薦…是獎賞,也是威脅,他不可能讓好不容易站穩腳跟的家族回去以前的落魄,派他過來,也是看準我不可能無視他家族的危機,拒絕徵召……真是打得一手好牌啊。」 你看著沉思的珀希瓦爾,問:「有辦法從源頭解決夢魘嗎?如果可以,那你們就比較安全了!」 珀希瓦爾搖頭,你激動地原地繞圈圈,最後坐在地上,用力思考關於夢魘的所有特性。 啟明星覺得你思考的樣子有點好玩,於是撐著頭看你。 夢魘、慾望、貴族……有了!你大力撲到他身上,「我們可以參加貴族內鬥,讓他們互相削弱,只要權力變小,他們就不會有那麼多慾望了!」 「……方法可行,但是很難。」珀希瓦爾抵著你的肩膀,「現在前王子打算篡位,要拉人下馬也比和平時期容易,但最大的問題是——我們在貴族沒有人脈。」 你問:「北極星?」 「他跟我的邊緣程度差不多,有爵位但都是空位。」他拍拍你的胸口,「明天就是月圓了,你先想想要怎麼度過成年後的第一次滿月吧。」 被他提醒,你才想起來,狼人在滿月夜都會恢復本性,只依靠本能行事,所以為了避免傷人,你們都會去附近的深山度過滿月。 應該沒什麼問題吧?你想,之前也只是叼了一堆樹枝回家,再順便啃掉幾個家具而已。 ……等等,這樣一來,你該擔心的好像是,後天會不會被啟明星殺掉? 翌日午後,你們到深山裡等待夜晚降臨。 比較特別的是,北極星也在附近。 「如果出事,我可以當肉盾。」北極星正經的說:「情侶之間不可以打架。」 你趕緊抱住珀希瓦爾表態,「我是高貴優雅還寵伴侶的狼人,才不會家暴!」 「啊對,」啟明星說:「要打也是我打他。」 泰倫斯:「…?」 巨木遮天,斑駁的日光從樹葉間傾瀉,你們找了個小山坡坐著。 泰倫斯體貼地將空間留給你們,去附近尋找另一處適合休息的地點,同時注意著你們這邊的動靜。 隨著光線逐漸混入茜色,你莫名緊張起來。 雖然以前你月圓只會拆家,但最近一直參與戰鬥,還血脈覺醒——你開始害怕自己的本性變得會傷人。 要不要把自己綁起來?你盯著正在從野餐籃裡拿蛋糕的珀希瓦爾,要是傷到他就不好了。 可是現在又沒有足夠粗的繩子來綁你…… 「別擔心。」看你悶悶不樂,珀希瓦爾銜著草莓,含糊說道:「狼人就算在月圓夜,也不會傷害伴侶,有那個時間想些亂七八糟的,不如想想我之前答應你的獎勵,究竟想要些什麼。」 你還是很擔心,「嗚…真的沒問題嗎?」 「放心,我還有法寶。」 你半信半疑,他倒是很悠閒在吃鮮奶油,「你做得越來越好了呢。」 ——啊,被誇獎了,好開心。 等你從啟明星愛的摸摸回過神來,夕陽只剩下最後一點餘光。 隨著滿月升起,你的血液在沸騰,不自覺變成狼形,灰藍的眼眸映射月輝,犬牙閃過神秘的符文,長毛甩動間掉落點點光輝。 「噢嗚嗚嗚——!」 周圍隱約響起同伴的回應,你正轉著耳朵分辨方向,想著該去找誰宣洩力量時,身旁響起異音。 珀希瓦爾咬著餅乾,再度捏了下手上的軟球。 啾啾,軟球發出悅耳的聲音。 ——是球球! 「噢嗚噢——!」來玩來玩!你圍著這個有球球的友善人類跳來跳去,壓低前爪,翹起來的屁股上,尾巴搖成螺旋槳,讓珀希瓦爾有點擔心你之後會有快樂尾巴症候群。 咧著嘴,你開心地嗚嗚叫,用鼻子頂了下,再蹭了下,準備要舔時,莫名的危機感讓你即時收住了嘴。 面對張嘴吐舌頭的你,珀希瓦爾晃著貓耳和尾巴,悠閒地再咬一口餅乾,趁你注意力被吸引時,猛然用力把球丟了出去! 「噢嗚嗚嗚——」球球等等! 如果所有狼人的滿月夜都和你一樣好搞定就好了,珀希瓦爾吃著你烤的果醬餅乾如此想到。 你開心地在森林裡追著球來回奔跑,巨大蓬鬆的尾巴毫不間斷地用力搖晃,結果理所當然,你的尾巴扭到了。 你難過地向後試圖叼著疼痛的尾巴,但它總是逃跑,你只能一直不停追上去,邊委屈的嗚嗚叫。 「……」目睹你轉了好幾分鐘圈圈的珀希瓦爾伸手,一巴掌準確拍到你的腦門中央,剛覺得有點痛,他便揉了揉掌下的皮毛。 莫名感覺更委屈了,你趴下和他平視,一顆大腦袋壓低耳朵,拼命往人家懷裡鑽,怪叫著求安慰。 「好啦,我之後會幫你找獸醫,真是的……」珀希瓦爾嘴上抱怨,眼神卻是溫柔的笑意。 你覺得他眼裡應該有甜甜的蜂蜜,於是直接舔了一口。 瞬間被口水洗臉的啟明星沈默後,獰笑道:「……想好怎麼死了嗎?」 啊嗚!家暴!你直接嚇成虛影化。 你們在小山丘上追打了許久,最後你還是敗在卑鄙的人類之下。 噢啊啊啊啊——他怎麼會出現在前面! 「誰叫你自己繞圈子繞得開心,都沒發現我停下來了。」珀希瓦爾簡簡單單就壓制比自己高大的灰狼,冷笑道:「呵,蠢狼。」 本來以為會被爆揍,結果他居然挑著你的癢癢處揉毛毛?! 哇——癢死了!你躺在地上扭來扭去,把草地壓的東倒西歪,扭到的尾巴搖不動,你就狂抖耳朵表示興奮。 等啟明星報復完,他開始正常摸你,力度剛剛好,你舒服地把頭湊過去,如願被搔抓下巴。 果然你好喜歡他呀,瞇著眼開飛機耳,你感覺珀希瓦爾累了,主動側坐下來露出軟肚,示意他躺進來。 「…我休息的話,你能保證不惹事?」 「你睡,我也睡!」 「好吧。」珀希瓦爾順從的躺進你懷裡,抱著手臂閉上眼。 你縮起身子,把他好好保護起來,用柔軟的長毛擋住寒冷的晚風——人類又嬌小又脆弱,要精心照顧才行。 閉上眼前,你仰望滿月,躁動的本能在煙草香中平息下來…希望以後的滿月,還能和珀希瓦爾一起度過。 你們打鬧的動機頗大,但北極星無暇顧及。 ——他遇到了附近的其他狼人。 那是一頭純黑的狼,爪子間閃爍著星辰般的魔法光芒,是冰屬性的雪狼,難得的異色種。 泰倫斯警惕地摸向盾牌,不清楚對方本性如何,只能做好最壞的打算,而且還要想辦法讓避免他和啟明星的伴侶相見,以免引發雙狼鬥爭。 對方瞇著深灰色的眼打量眼前的獵魔士,片刻後,開口道:「哼,好醜的人類。」 「?」北極星不明所以,「呃,抱歉?」 「你幹嘛道歉!」黑狼煩躁地刨了刨地,怎麼反應和他想的不一樣,「又不好看還笨,怎麼還敢在滿月的時候跑出來——沒辦法,本狼今晚就好心的保護你吧。」 看著自說自話窩到自己身邊的黑狼,泰倫斯本想開口告訴他身分,但想到自己的戰友,最後還是決定放任對方留下——在眼皮底下看著總是比較安全。 黑狼本來以為,對方會主動開口聊天,到時候他就能不經意地透露自己的優秀魅力,對方就會折服在他的狼爪底下。 沒錯,就算是黑狼先看上了這個好看人類,還喜歡的不得了,身為一隻高貴有身價的狼人,他是不會主動搖尾巴的! 泰倫斯不知道他的想法,也沒辦法從狼臉上看出表情,秉持著對於隱私的尊重,他向來不會主動開口搭訕。 於是一人一狼就這麼乾坐許久,最後黑狼受不了,一拍前爪,「人類,你居然連聊天都不會!」 「嗯?」泰倫斯放下手上剛編好的草環,友善且溫和地淺笑問:「想聊什麼?」 犯規!有人在試圖迷死狼!黑狼僵硬過後,傲嬌地說:「你以為你很好看嗎?不准笑!」 北極星摸了摸臉,第一次知道原來以狼人的審美觀來看,自己屬於不好看的類型,於是收起笑臉,開啟平常的嚴肅模式。 黑狼的尾巴尖克制不住顫抖,噢啊啊…沒有表情也好好看……他好愛。 「…你叫什麼名字?」泰倫斯見對方不說話,乾脆主動開啟話題。 「我是戴納,住在山的另一邊。」 「這樣啊…我叫泰倫斯,首都人。」 「……」 「……」 黑狼戴納崩潰,「人類,你到底會不會聊天?!」 他還想多聽這個低沈的好聽聲音啊! 戴納很生氣,居然有人可以笨成這樣,連聊天都有問題,在外面不會被其他人欺負嗎?——才不是在擔心他! 性格比較沈默寡言的泰倫斯看著旁邊甩來甩去的黑尾巴,覺得有點好笑,狼人和狗狗的距離果然只有一丘之貉。 戴納決定要來測試測試他,猛然起身,以(他自認為)最帥的姿勢踏步,故意微微晃動身體,讓油光水滑的黑毛毛反射漂亮的光澤。 來吧,讓他聽到讚嘆的尖叫聲! 「……?」北極星不太清楚他在做什麼,但毫無反應應該會被抗議,他不太喜歡看到他人的負面情緒,所以皺著眉努力觀察後,認真地說:「以你的骨架來看,應該是隻二十多歲的青年狼,走路平穩,說明沒有過重大傷害,從毛的光澤來看,你的魔法運轉很流暢……嗯,你很健康,不用擔心。」 戴納:「?!」 誰要健康檢查了?! 大概是由於滿月夜的影響,戴納衝動地變成人形,一把站到北極星眼前。 月光下,黑髮褐膚的青年滿臉倨傲,頭上毛絨絨的狼耳晃動,他彎下腰,立體英俊的臉龐靠近,說話時隱約可見嘴裡的獠牙。 戴納哼笑,怎麼樣?人形的他這麼好看,肯定會收到誇獎吧? 怎知,人類只是呆呆看著他很久,久到他以為對方睜著眼睛睡著了,才看他臉微紅地難為情道:「抱歉,你長得太好看,我一時回不神來,讓你感覺不舒服的話很抱歉。」 「!」戴納在心裡開心的瘋狂尖叫,但表面上依然保持高傲自大的態度,「哼,我很溫柔,所以接受你的道歉。」 北極星打從心底道:「謝謝。」 不是不是不是,他不是要把人家推遠,內心慌亂無比,戴納衝動喊道:「留下!……我、我是說,我要去找你,你把家裡地址留下!」 「…首都現在不適合去。」泰倫斯蔚藍的眼珠閃過悲傷,「等一個月後,再來吧。」 ——雖然他不知道,到時候這匹罕見的黑色雪狼還能不能見到他。 他很清楚,自己這次八成要活活痛死在前線。 啟明星實力還剩六成,比自己好多了,他還有一拼的籌碼,但北極星沒有,他已經連用手抹過圓潤的桌邊都覺得有些疼痛。 不過,想到終於幸福的家人,他覺得無比值得。 這個人類不給他地址,還說不准去找他,戴納煩躁地刨地,突然靈光一閃。 「不能去首都找你,那可以去你現在暫住的地方吧?」戴納說:「不跟我說,我就一個城鎮一個城鎮找,反正附近又沒多少地方。」 這…泰倫斯找不到理由拒絕,於是只能說了。 「等我找你!」丟下這句話,戴納變回狼形跑走了,確認過不是往戰友的方向跑,北極星便收回目光。 確認啟明星和沃爾多都睡著後,他靠著大樹淺眠,享受難得的平靜夜晚。 翌日,你們回到小鎮,珀希瓦爾照例去了解其他非人昨晚的情況。 「你家撿到一個人?」珀希瓦爾皺眉看著吸血鬼子爵,什麼狀況才能半路撿到人? 「就…我逛街的時候,看到他在到處問哪裡有吸血鬼,我就問他要不要參加我家的滿月派對,然後…」吸血鬼子爵說:「他現在纏著父親大人,想要當我弟弟。」 「……我現在就去把那個笨蛋拖走。」 珀希瓦爾氣勢洶洶出去了,你被留下和北極星大眼瞪小眼。 你想起北極星貴族的身份,說不定可以從他身上獲得一些解決夢魘的提示。 於是你問他首都貴族的情報。 「貴族們?」泰倫斯想了想,「除了需要時時注意在外的儀態,要學會為領民服務之外,他們就是群比較沒吃過苦的人。」 咦?怎麼跟你想像的不太一樣? 「留在首都的貴族,大部分都是負責談公事或聯姻的外交人員,畢竟整個王國那麼大,要到處找人會很麻煩。」泰倫斯翻出自己的家徽,「再來就是我家這種榮譽貴族,因為各式各樣的原因,被賦予了有時效性的貴族身份,本來我這一代就要結束了,但因為我成了『北極星』,所以時間又延長了。」 因為首都貴族本來就負責談判,所以才會有那麼多慾望嗎?你歪著頭,為什麼感覺從他們兩人口中聽到的貴族,印象會差那麼多? 「你在心疼珀希瓦爾吧?」他面露懷念,「確實,現在完全遵守禮儀的人很少,囂張跋扈、不知人間煙火、天真惡毒,這些都大有人在,但也有至今不忘本份的人——你覺得我是壞人嗎?」 你搖頭,他和珀希瓦爾都是好人。 「對於啟明星來說,最初拋棄他的是人,找到並養育他的也是人,最後準備推他送死的也是人,所以他才對這個種族感情複雜,甚至可以說討厭。」北極星仰望藍天,「對我而言,我是貴族,自出生起便接受人民的供養,我為了他們粉身碎骨是理所當然的。」 出生、信念、思維方式通通不一樣,他們最後卻都走上了同樣的道路。 為了守護而向前,為了不愧對養育之恩而站出來,拖著殘破的身體創造奇蹟,將己身奉獻給希望。 但是麗娜奶奶不希望啟明星犧牲,他為什麼還要回去?你難過的想,難道你和奶奶都不夠留下他嗎? ——當然不夠,因為天平另一邊是整個首都的居民,還有無數已經犧牲的獵魔士。 他很心軟,你真希望他的個性可以跟脾氣一樣差…但那就不是你喜歡的啟明星了。 你想了想,如果可以有第三派系可以壓制教廷和貴族,讓所有人的權力都變少,是不是慾望就比較少了? 你問:「那除了教廷和貴族們,首都還有其他勢力嗎?」 「沒有喔。」泰倫斯說的果斷,「如果有的話,我很早就會來找珀希瓦爾了。」 你嚇一大跳,「為什麼?!」 「因為夢魘來自慾望啊,有慾望才會有爭鬥,現在教廷和貴族算是和平相處,但其實底下爭鬥不少,製造的夢魘不說多,卻也不少。」泰倫斯啊了一聲,「這麼說可能會讓你誤會,不只有負面的慾望,正面的慾望也會產生夢魘。愛、幸福感、追求夢想的上進心,這些通通都是慾望。」 你啞口無言,「這樣…夢魘不是永遠沒辦法解決嗎?我要怎麼保護珀希瓦爾……」 泰倫斯雖然老實正經,但多少也是生活在勾心鬥角的環境,稍微一想便知道你的打算,「你想扶植第三勢力?那很難,先不說資源和人脈,現在夢魘潮的前哨戰已經開打,我們後天出發已經非常緊急壓線,到了首都,可能意思意思接風一下,就要直接去戰場,根本沒時間。」 原來…事情這麼複雜……你難過地壓耳朵,「噢……」 「…我們兩個會被推出去,是因為我們擁有『短時間扭轉戰局』的能力,如果你也有相同的力量,或是有能達到相同結果的手段,或許有機會保下他。」泰倫斯說:「他是攻擊手,和我比起來沒那麼必要。」 那他呢?你也不希望北極星犧牲,變成狼形想蹭蹭安撫,卻突然聞到他身上同類的味道。 你嗅著他的頭髮,「怎麼有狼臭味?」 「啥?」泰倫斯愣了下,伸手揉了把自己燦金的短髮,再把手放到鼻子下聞,「我記得我昨天有洗頭了呀?怎麼會臭?」 這和洗頭無關,你繞著他聞了一圈,確定真的有同類在他身上留下記號。 不過好奇怪,這種魔法標記應該是對獵物做的啊? 你嚴肅地問:「你最近有和狼人接觸過嗎?除了我之外的。」 「有,是個很帥的狼人呢。」泰倫斯有點落寞地說:「但好像被他討厭了。」 喔天哪…你明白被討厭的感覺,想蹭蹭卻因為領地意識發作而非常不想碰他,於是退而求其次,「我給你揉肉球?」 「好,謝謝。」 啟明星進來時,就是看到如此詭異的一幕。 本來自己伴侶被其他人亂摸爪子,他會覺得憤怒嫉妒,但由於你向來不矜持的表現,珀希瓦爾居然半點火氣都沒有。 他把剛抓到的騷擾吸血鬼現行犯扔到地上。 「好了。」珀希瓦爾翹著腳,身體向後靠在椅背,雙手疊放在小腹,居高臨下地問現行犯,「騷擾人夫的變態,你有什麼話要辯解?」 你把頭放到啟明星的椅背上,尾巴輕輕蓋在他的大腿,裝作兇狠的樣子幫他嚇人。 北極星泰倫斯有點遲疑,不先幫地上那個人鬆綁嗎? 「我、我有罪!」男人哇的一下就哭了出來,隨著眼淚流下,空氣裡開始瀰漫淡淡的甜香,「我是魅魔混血,但是、但是我業績一直不好,所以才想說幫自己添加一個屬性,說不定會比較能釣到魚…嗚嗚…我快餓死了啦……」 在場兩位獵魔士幾乎同時皺眉,啟明星立刻就把你趕了出去。 魅魔的體液有催情功能,他們是有訓練過的人不會有事,但嗅覺靈敏的狼人可不能繼續待著。 噢嗚…知道自己幫不上忙,你略失落地在門口蹲了一會兒,接著重新振作起來——既然目前的事件你幫不上忙,那就來處理在北極星身上留記號的事吧! 同為狼人,你還是分得清楚對方是好狼或壞狼。 不過狼形太顯眼,常常會吸引想摸你的人的目光,因此你變回人形,打算出城去到處聞看看,找相同味道的領地標記。 結果你在小鎮城門變遇到了對方,是隻黑狼! 正在和守衛核對文件的戴納也聞到了同類的氣息,發現是昨晚召喚他過去,結果意外促成他發現伴侶候選人的狼。 因此當你開門見山地問:「為什麼要在泰倫斯身上留記號?」 戴納及時止住了說你愚蠢的衝動,甩著尾巴回答:「當然是因為,他是我看上的伴侶。」 你歪了歪頭,「可是泰倫斯說你討厭他耶?」 「啥?!那是、那是……」戴納深色的皮膚微微泛紅,「因為他很笨!所以我才想保護他!」 「我覺得,北極星很聰明啊,他只是反應比較慢而已。」 「……你剛剛說,北極星?」 你點頭,「嗯,北極星泰倫斯啊。」 戴納愣住,他很喜歡的人類居然是傳說中的獵魔士北極星? 「…哼,」消化完畢情報後,他倨傲地說:「這樣才能配得上我。」 你望著他高高翹起的尾巴,這是很開心的意思……所以,他明明很喜歡北極星,幹嘛要裝不喜歡?還讓人家以為被討厭了。 「狼人要有格調。」他很小聲地說:「而且在當事人面前說喜歡他,很害羞耶……」 你不明所以,「但是你不說,泰倫斯怎麼會知道?」 戴納被踩到痛腳,炸毛道:「你一隻剛成年的小狼懂什麼!」 什麼不懂?你可是有努力追到伴侶的狼! 雖然眼前的黑狼很奇怪又難搞,但你想起一開始他說要保護北極星的話語,和你一樣會想守護重要的人——是好狼。 …不過看起來,戴納應該不知道夢魘潮和神盾神弓的事。 你決定先試試看他的實力。 請路過的鎮民帶話後,你和戴納到附近打了一場。 結果十分令人意外,他非常強,比覺醒過的你還略勝一籌。 「再練練吧,小狼。」威風凜凜的黑狼舔著自己的爪子,「你的戰鬥經驗太少了,白白浪費一身力量。」 你用力甩毛,把身上的草屑和樹枝弄掉,接著誠懇認真地對他說:「老師,請嚴格訓練我!我有想保護的人,但是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作為回報,我送你這村子的完美樹枝!」 戴納舔毛的動作微頓,本來聽到前半句想著關他屁事,但是……沒有狼能拒絕完美樹枝的賄賂。 咳,他才不幼稚,這是個人興趣。 「我會非常嚴格喔,到時候別嗚嗚哭。」戴納朝你咧牙威嚇。 你同樣壓低重心,噢嗚一聲,「我會努力把嗚嗚忍回家的。」 戴納大為震撼,回家才哭給人看,原來還有這種撒嬌方法?! 你跟黑狼撕咬翻滾時,不遠處的制高點,雙星的獵魔士正關注著你們。 「看吧,我就說不用擔心。」珀希瓦爾叼著菸桿,坐在樹枝上拿望遠鏡遠觀,「先不說那隻走後門的黑狼,沃爾多不是會和人起衝突的個性。」 坐在樹下,同樣拿望遠鏡的泰倫斯有點遲疑地說,「我只是…嗯,擔心他們會爭奪領地而已。」 「少來,耳朵都紅的還想狡辯什麼?」珀希瓦爾笑說:「看上人家了?」 「……我會好好拒絕他。」泰倫斯仰頭,對上戰友詢問的目光,「我沒有未來,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他就要守著孤墳十年、二十年、五十年……這太殘酷了,珀希瓦爾。」 「……什麼都還沒做,就把自己判了死刑,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消極?」 「…我負責防守,戰線缺不了我,但你還有一拚的機會,我會——」 「你想吵架是不是!」珀希瓦爾直接跳下來,用菸桿指著他的鼻子罵,「什麼叫做重要性有差別?!我要是隨隨便便能被取代掉,教廷哪會抓著我不放那麼多年!別說些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謊言!——好啊,我能被取代,你當然也可以!」 泰倫斯木愣地囁嚅:「才沒那麼容易。」 「是不容易,但不代表沒有機會。」珀希瓦爾煩躁地吸了口菸,邊吐著煙圈邊說:「攻擊和防禦密不可分,只要夢魘能被迅速消滅,你的盾也會沒有用武之地。」 「……」沉默許久,泰倫斯點了點頭,「但你現在要射箭很勉強吧?就算把威力調整小,最多也只能再用兩次,而且每次使用都會獻祭掉一些東西。」 「不,這次不會像之前一樣了。」珀希瓦爾熄滅手上的菸,說:「我不想讓笨狼哭一輩子。」 泰倫斯望向兩狼訓練的方向…真的,會不一樣嗎? 珀希瓦爾解開束髮的緞帶,重新整理根本沒亂的長髮,藉由這個動作重新整理思緒。 「我要回家了,伴侶那麼努力,我總要給點反應才行。」啟明星說:「你想衝就衝吧,我沒興趣再管你的家務事。」 「……」北極星泰倫斯站在原地許久,默默離開了。 先不提城門口相遇的黑狼和獵魔士究竟發生什麼事,你晚上回家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桌子上滿滿的菜餚全是你愛吃的,麗娜奶奶今晚去好友家開睡衣派對,所以這些菜只能是啟明星做的。 珀希瓦爾端著鍋子出來,經過你身邊時,小聲說道:「晚上自己去我衣櫃選衣服。」 你不明所以地歪頭:「新睡衣嗎?」 「哼……」他抖了抖貓耳,突然軟音叫了聲,「喵。」 「?!」沒聽錯吧?!你回過神來,他已經走到背後去了,轉頭,只看到奶油色貓尾正隨著腳步輕微晃蕩。 驚訝完後,你有種想亂滾亂跑,並朝著窗戶外面大喊「珀希瓦爾超可愛」的衝動。 剛剛那是什麼可愛的聲音?跟平常反差也太大了吧?你被萌到大腦一片空白,晃動的尾巴尖像是在胸口刮搔,心癢無比。 等他把鍋子放下,你馬上抱住他瘋狂親吻。 「欸、喂,」被弄得滿臉口水的啟明星忍不住抱怨,但又被你的頭髮和狼耳搔到癢處,笑意參雜著無可奈何的縱容,「哎,很癢啊。」 你大口輕咬他的臉頰,搖晃已拆下扭傷固定帶的尾巴,興奮喜悅地舔他的唇縫,牙關微微開啟的瞬間將犬齒卡入,熱情的舔過整個口腔,連上顎和牙齦都沒放過,碰到舌根時,你的袖子被抓緊,同時懷裡重量猛然增加。 珀希瓦爾沒力氣站著了,沒關係,那就由你來托著他,因為你是個喜歡抱抱還寵伴侶的優秀狼人。 最後用力在他臉上啵了好幾下,你抱著腿軟的啟明星坐下,打算仿效生病時的吃飯模式,讓他坐在你腿上餵食。 「我手沒斷。」坐腿吃飯已經夠羞恥了,珀希瓦爾死守最後的尊嚴防線,拉來自己的餐具慢慢吃,堅決不讓你餵。 完全沒意識到他的窘迫,你十分自然的幫他把麵包塗上奶油。 珀希瓦爾本來打算坐一下就走,但是狼人的懷抱太過舒適,恰到好處的溫暖體溫和有彈性的肌肉都比木椅舒服多了,再加上你還把尾巴蓋在他身上——他可恥的被收買了。 一餐而已,他傲嬌地想著,就當作獎勵你了。 珀希瓦爾踏入浴室前沒拿衣服,叫你去他的衣櫃拿。 還是不太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已經洗完澡的你打開衣櫃。 或許他的睡袍拿去洗了還沒乾?你在衣櫃深處翻到了一套黑色的神父袍,版型挺寬鬆,拿來當臨時睡衣應該可行。 把衣服放在門口的小矮几上,你坐回沙發整理毛毛。 自從覺醒後,雖然你變得更澎更好摸,但也變得更容易打結,要不是你是風屬性,否則肯定會吹毛吹到崩潰。 珀希瓦爾乾脆把傳說梳子給你用,不想看到一隻亂毛狼在眼前晃。 慢慢梳著尾巴毛,你聽到浴室門開啟的聲音,接著啟明星不知道又去衣櫃拿了什麼,過了會兒才走過來。 他一過來,就直接抬腿給了你一個腳咚。 「噢嗚?!」 你嚇到梳子都掉了,抬頭首先看見踩在沙發椅背上的修長美腿,黑絲襪包裹著肉感和肌肉完美平衡的小腿,最上頭用固襪器勒住,被些微束縛住的腿肉莫名透露著性感。 你再往上看……噢啊啊啊啊!他裡面沒穿! 「叫什麼,你沒拿內褲給我。」珀希瓦爾散著長髮,一臉少見多怪。 摀著臉,又克制不住從指縫間偷看,你試圖講道理,「你、你剛剛明明就走到衣櫃去了!」 「喔。」啟明星受理了你的申訴,但不打算解決,踩上你的肩膀並稍微施力,你不由得跟著力道方向後傾。 純黑神父袍上的十字架微晃,你聽見他的調笑,「只是看看就硬了嗎?小狗狗?」 「這麼容易有反應,」啟明星笑說:「滿心邪念,看來你很需要淨化啊。」 你只是隻剛開葷的狼,哪經得起刺激? 「委屈呀?」珀希瓦爾哼笑,背後的尾巴隨著惡劣心晃動,「那等下該怎麼辦呢?」 什麼?你剛疑惑的噢出聲,他便再度抬腳,輕輕踩在你的胯下。 你頓時嚇到不敢動,委屈又可憐地抬眼叫他,「珀希瓦爾……」 「有點久沒幹這種事了,你少亂動。」他橫了你一眼,「要抱抱還是親親,等下都滿足你。」 你訕訕地收手,「好…」 裹著黑絲襪的腳緩緩沿著鼓包的弧度磨蹭,時不時用腳趾挑起內褲的帶子,拉到極限再反彈,輕微的痛覺更加讓你興奮。 你忍不住嗚嗚,啟明星輕笑,用腳後跟勾住褲頭向下一拉,已經興奮無比的肉物立刻彈了出來。 本來以為該結束了,怎知他開始用足弓摩擦柱身,時不時蹭上龜頭,敏感部位經不起撩撥,興奮地開始流淚,沾濕的絲襪更加滑膩。 好想要,想要更多的肢體接觸,但是不行,因為你要乖乖聽他的話。 情慾和服從心在腦中同時爆炸,好幾次伸手想撲上去,但你都忍住了,抓著沙發委屈地叫道:「噢…珀、珀希…想要……」 「上次偷襲我很厲害嘛?」珀希瓦爾很享受欺負你的快樂,晃著尾巴問:「喜歡神父哥哥的服務嗎?好好懺悔,說出你的罪,當個乖狗狗,我就會原諒你,然後……嗯,我喜歡乖狗狗呢。」 你做過什麼壞事?其實還真不少,被另一個當事人一問,你頓時心虛起來,先確認道:「真的什麼都會原諒我嗎?」 「當然。」珀希瓦爾笑咪咪的,像是個真的神父……不過他確實是聖騎士沒錯,勉強算是神職人員。 你噢嗚一聲,吞吞吐吐地,還差點汪的一聲哭出來,「我…我不應該偷吃你的草莓果醬,也不應該…拿你的、你換下來的衣服來嗅香香,更、更不應該把你的內褲套、套在鼻子上……自慰……汪嗚,對不起,我、我太壞了。」 本來以為你只有偷吃草莓果醬的啟明星:「……?」 等等,他家笨狼什麼時候懂這麼多了? 珀希瓦爾暫時陷入了家裡孩子一夜長大的謎樣感慨,你以為是自己太壞惹他生氣,忍不住垂下耳朵尾巴跟著憂鬱。 你們莫名其妙憂鬱了半晌後,他用腳心用力磨了一下你的龜頭,你瞬間有精神起來。 「以後,要聞,就給我正大光明過來吸我本人。」他踩在你的大腿跟,彎腰掐住你的兩頰,語調慵懶中帶著淡淡的不滿,「想做,給我點暗示,直接撲上來也行,有本事摸硬我就讓你做,沒本事或不方便,我身上總有地方能把你磨出來。」 「……欸?」你手足無措,下意識扶住他的腰,呆呆問道:「所以、所以…可以色色?」 他哼笑,蜂蜜金的眼眸滿是寵溺和縱容,「都在一起了還不給碰,我有那麼殘忍?」 歡樂地噢嗚一聲,你在他臉上用力親出啵啵聲,邊揉著手感絕佳的屁股,邊掀開衣襬探手去摸隱密的後穴。 你卻摸到了一塊堅硬的東西,「這是?」 「我自己擴張過了。」珀希瓦爾神色如常,彷彿他做的事非常理所當然,發紅的耳根卻暴露了羞恥。 啟明星真的好可愛,你的愛慾和情慾同時達到顛峰,用力把他抱起來,溫柔地放到床上,輕輕拉開晃動的貓尾,小心拔出他體內的金屬塞。 「唔。」進入時,珀希瓦爾沒忍住悶哼,體內逐漸被填滿的飽脹感令他繃緊身體,下意識掙扎。 你握住他踢動的腿,吮吻小腿肚和膝蓋內側的軟肉,黑絲襪不小心被獠牙勾出破洞,露出裏頭白皙的肌膚,你愣了下,首先做的不是心虛弄壞人家的衣物,而是用力舔咬破洞中的嫩肉,在上頭留下淡紅的吻痕和牙印。 寬鬆的神父袍堆積在腹部,露出部分緊實的腹肌,底下挺立的肉莖顏色淺淡,黑紅白對比格外誘人,衣領上的十字架掛鍊剛好落在他臉側,金屬色澤和他的瞳色相互輝映閃耀。 「嗚…好、好滿…」珀希瓦爾每次都有種要被你貫穿的錯覺,腿跟止不住痙攣,被拉住的貓尾還源源不斷傳來微小電流般的快感,「咕…好撐…喜、嗯呀!喜歡這種、這種…」 你低頭蹭他的鼻尖,「我也好喜歡。」 啟明星被做到一定程度後就會露出嬌軟的內裡,大概是因為生病時把面子丟光了,你感覺這次他特別愛撒嬌,時不時就要索吻和擁抱,要你摸摸沒被照顧到的敏感點,動作稍微輕慢還會自己扭腰尋找快樂。 你低頭讓他摸毛絨絨的狼耳,順勢一把將人抱起來,坐在床沿面對面深挺。 「啊嗚…呃!」重力讓體內的巨物進入更深的地方,珀希瓦爾瞬間有種乾嘔的錯覺,委屈又惱怒地在你背上抓出紅痕,「痛啦…唔嗯!頂到…那邊會、會壞——唔!」 大力輾磨著他的敏感點,你張嘴咬住他的肩膀,利齒在鎖骨輕磨,右手忍不住揉捏細膩的後頸肉,托著臀腰的左手感受著肉體拍擊產生的軟彈臀浪。 背後時不時傳來被抓撓的鈍痛,近距離收聽破碎的哭喘,纏在腰上的雙腿夾得死緊,就連微微顫動的貓尾都捲在你的手腕,和平時完全相反的黏人可愛。 「快…快了,哼嗯!想要…嗚……」他哭著抱怨,貓耳都壓平了,「不會、不會親嘴嗎…笨蛋……」 ——好可愛! 你心動不已,雙手伸進黑色衣袍中,掐著他的腰開始快速抽插,肉棒次次退到穴口再迅速頂入最深處,同時聽話的低頭和他接吻,把迷亂的叫喊封在雙唇之間。 一聲悶哼後,你們幾乎同時達到高潮,乳白的黏稠液體濺上黑袍和透著情慾淡紅的腹肌,灌入狹窄的腔穴,過於飽脹的腹部輕微顫抖,你慢慢拍撫他的背脊幫忙順氣。 「……你都不會累的嗎?」冷靜下來的珀希瓦爾滿臉生無可戀,因為感覺到體內的東西又有了抬頭的趨勢。 生為年輕狼,你怎麼可能只做一次就滿足?頗為不好意思又撒嬌的舔了舔他的耳朵。 於是直到深夜,你們才相擁著入睡。 隔天珀希瓦爾賴床時,你還有點疑惑,怎麼突然就腰痛呢? 「兇手還敢裝無辜!」他咬牙切齒,洩憤般用力揉你的尾巴。 咦?原來是你的問題? 意識到真相後,你乖乖去準備早餐,並簡單做了一個草莓小蛋糕當作賠罪。 一起吃完早飯後,你本來想和他窩在一起,卻被趕下了床。 「去找你的新老師特訓。」珀希瓦爾小聲說道:「…明天開始就沒辦法這麼悠閒了。」 聽懂他的意思,你擔憂地蹭了蹭他,「噢嗚……」 「我會努力的,」啟明星笑著,卻有點悲傷,「我會努力把傷害降到最低。」 你說:「我也會努力變強。」 你絕對要保護好他。 來到約定好的地點,你鬥志高昂,但戴納的心情不太好。 你變成狼形,繞著他走了一圈,「你怎麼了?」 「昨天泰倫斯告訴我了,」戴納煩躁的甩尾巴,「人類怎麼能這麼多事?他果然還是要我保護!」 你納悶地問:「他和你說夢魘潮的事了?你們昨天進展這麼快?」 戴納頗為不自然地僵了一下,「對,沒錯!」 雖然昨天人類只是告訴他夢魘潮和使用盾牌的代價,接著叫他好好考慮一下,就走掉了——和他說這麼重要的事,四捨五入就是人類想依賴他,關係更親密了沒錯! 想起泰倫斯離開前的話,黑狼戴納便氣得想咬人,什麼叫做以後看不到他?!不過就是幾十隻夢魘,他馬上去解決掉! 你以為他只是不習慣聊戀愛話題,沒想到他們其實完全沒進展,泰倫斯還以為人家是來尋仇的,因為他不小心盯著黑狼太久。 於是你拋下對北極星戀情的好奇心,專心跟著戴納訓練。 「我們之後會是戰友,」狼形的戴納指著你說:「所以要練出默契,至少不能拖彼此的後腿。」 「我有聽說過,所以北極星和啟明星今天下午也在重新磨合,晚上還要一起吃飯喝酒。」 「……他們在哪?」 「噢嗚?」 「都不約我們,排擠狼啊!」吼完後發現內容不對,戴納趕緊補充,「到時候戰場上沒默契怎麼辦!」 於是你們下午便一起到警衛隊的練習場找人。 他們才剛拿起借用的普通武器,珀希瓦爾不是很意外看見你,旁邊的泰倫斯滿臉驚訝。 「珀希瓦爾!」你上前去牽他的手,擔心地問:「身體還好嗎?」 「好多了,」他揉著你的頭,「這把弓的磅數比較低,用幾下不會有事。」 你們這邊洋溢著溫馨和諧,不遠處的戴納和泰倫斯卻一片尷尬。 北極星覺得自己不受待見,不想再開口敗壞好感,於是默默把玩著盾牌,戴納則是對他昨天的話語感到氣憤,又不知道該如何開解,因此默默無言。 真是氣死他了,連帶著全家人一起逃跑都不會,笨到把自己狀況搞得那麼糟糕,連求救都說得像遺言。戴納愈想愈氣,凶巴巴地問泰倫斯:「你好不好啦?」 這應該是日常打招呼?泰倫斯下意識就說:「還不錯。」 「你才不好。」戴納上下打量著他,「你從頭到尾都很不好!」 泰倫斯充滿疑惑,乾脆順著黑狼的話說:「那…我不好?」 「你很好!」戴納又不高興了,「你好過頭了!」 「?」這是什麼新型態的報復方式嗎?泰倫斯想不明白,乾脆任由他說。 怎知這副好欺負的模樣再度引起某狼的不滿,氣呼呼地哼了一聲,不想再開口。 於是氣氛再度凝結,冷靜下來的戴納意識到不對,泰倫斯則是滿頭問號,希望有人來幫忙解說或翻譯。 你歪著頭聽他們打啞謎,聽了半天都聽不懂,乾脆跟著北極星一起盯著珀希瓦爾…雖然你也不懂為什麼要看他。 「口是心非的傢伙真麻煩……」珀希瓦爾嫌棄地呢喃,那隻狼人的尾巴翹這麼高,怎麼看都不是厭惡的表現——他決定幫北極星複習一下犬科基本肢體語言學,省得在他面前礙眼。 你下意識回答他,「珀希很溫柔,不麻煩。」 「…你欠打是吧?」他瞪了你一眼,朝北極星和黑狼喊了一聲:「來訓練!」 訓練內容是三對一的插旗戰,只要進攻者突破另外三人的防守把旗子插到指定土坡就好,聽起來簡單,實際上困難重重。 「我用的是軟箭,射到只會痛一下而已,你們中箭的話,記得自己有受傷。」起明星說:「雖說是訓練賽,但還是有點獎懲比較吸引人……這樣吧,贏的人可以向輸的人提合理範圍的要求。」 「我也會控制力量。」持盾的泰倫斯接著說:「你們也要記得不要真的抓或咬。」 你大聲回答:「知道了!」 戴納哼說:「我看起來很不懂分寸嗎?」 抽籤決定順序之後,你們正式開始了訓練賽。 第一場的進攻者是戴納。 獵魔士們比了幾下手勢就完成交流,珀希瓦爾在你耳邊指引你到一個奇怪的位子待機。 狼形的戴納朝著你們狂奔而來,泰倫斯舉起盾牌,你本來以為他要防禦,他卻以全身的力量將盾牌往前推進,強悍的衝擊力讓黑狼腳步踉蹌。 啟明星的箭矢緊接在後,戴納靈敏地滾地躲避,剛好向著你的方向,你趕緊接著進攻,怎知他注意你很久了,冰魔法連發,遏阻你和泰倫斯的追擊。 你們有來有往,你和雙星快速磨合,配合開始流暢後不久,便被他抓到空隙,插入旗子。 戴納舔了舔爪子,坐在土坡滿臉驕傲等著讚美,怎知北極星卻跑去關心珀希瓦爾的肩傷。 他惱怒地瞪你,管好你家人類! 你疑惑的歪了歪頭。 第二場是北極星泰倫斯進攻,他採取快攻。 用盾牌隔開你們的攻擊,北極星一個滑壘從巨狼底下竄出,箭矢砸在盾上發出悶響,你們兩隻巨狼還在和彼此的四肢打架,他就已經完成達陣。 「你們兩個別貼太近。」珀希瓦爾分析,「不只互拖後腿,還干擾遠程支援。」 你聽話地遠離戴納。 第三場終於輪到你進攻,前面已經有兩組人馬示範過,你大概知道需要注意哪些東西。 北極星能在攻守間流暢切換,啟明星的箭矢神出鬼沒,戴納戰鬥經驗豐富,都是很難應付的對手。 但你也是有成長的! 踩著盾面躍起,用魔法擊落箭矢,和巨狼翻滾撕咬,你把所有學會的東西都用上了,但還是在插旗的同時被箭矢命中頭部。 你叫:「噢嗚。」好痛。 啟明星來幫你揉腦袋,邊稱讚:「幹得不錯。」 戴納默默看向泰倫斯,泰倫斯想了想,給他一碗水。 最後一場,你盯著對面的啟明星。 雖然剛剛被誇獎了,不過你覺得很不甘心。 ——前面的人都贏了,就只有你平手。 因此休息時間,你在腦海中不停演練,把訓練過程的失誤一一抓出並檢討修正,思考是否有更好的應對,試著把所有不可控因素變成可控。 當戰鬥開始,你放開知覺和本能,大量情報不停湧入,本該混亂的腦子卻一片清明……你從來沒有如此清醒的感覺。 等你從戰鬥狀態清醒,珀希瓦爾已經被你壓制在地,乾脆地宣布認輸。 你還有點恍惚,他便抬手搔了搔你的下巴,笑說:「你打敗我啦。」 下意識變回人形,你呆愣地回握他的手,「這代表…我保護得了你嗎?」 「…或許吧。」珀希瓦爾不會做出連他都不確定的承諾,「至少比剛開始,機會大多了……為了我成長到如此地步,真的很努力了,謝謝。」 你莫名有點想哭,不知道在委屈什麼,大概是努力終於有了回報和收穫,未來卻還是充滿不確定,因此情緒上難以接受。 「真是……」他起身抱住了你,淡淡的煙草香給予極大的安全感。 把臉埋在他懷裡,你用力回抱,想把他藏起來,彷彿這樣就不會有人再覬覦。 突然,你想起自己有兩個許願機會沒使用。 你說:「珀希,我想用掉之前的獎勵。」 「嗯?」珀希瓦爾有點意外你會在這時提起,但還是點頭答應,「好啊,你想要什麼?」 你抬起頭,在他面前站好,緊緊握著他的雙手,慎重地說:「我想帶你見我父母。」 好緊張,你感覺心跳速度快到發疼,害羞得有點想移開目光,卻又捨不得遺漏他這時的任何表情反應。 蜂蜜金的眼眸浮現疑惑,似乎聽不懂你話語中的意思。 你想起他的身世,或許他真的不懂,有點後悔用這種方式表達時,便聽到他的回答。 「好,」珀希瓦爾輕笑,「沒想到這麼快就想和我結契了,果然是沉不住氣的小狗狗。」 倒吸一口氣,你結結巴巴地問:「你、你真的…真的——」 「難不成還有假的?」他突然提高語調,「喔?還是說有狼想騙婚?」 「我沒有!」你急忙抱緊他,「我真的要和你結婚!」 「……噗。」他終於忍不住笑意,「還早呢,真是的。」 你這時才反應過來被逗弄了,有點生氣,更多的是興奮和喜悅,還有堅定——你絕對要把啟明星完整地從夢魘潮中帶回來。 夜晚,吃過晚餐後,你們圍在桌前,看著珀希瓦爾倒酒。 他把酒杯拿給北極星時,挑眉說:「記住,是我帶壞你的。」 你才想起獵魔士禁菸酒的規矩,平時看啟明星破戒習慣了,所以一時沒反應過來。 「謝謝。」泰倫斯感激的說:「每次都讓你扛責任,實在……」 「又沒有什麼,被老頭們念幾句而已。」珀希瓦爾率先乾杯,「少說的那麼嚴重,況且,酒要有人陪才好喝。」 你默默舔著杯子裡的葡萄汁,聽說原料是拿來釀酒的葡萄,四捨五入你也算加入了酒會。 跟著啟明星一起吃奶酪配鹹餅乾,你裝作有聽懂他們話題的模樣,時不時點頭,其實心裡只想著餅乾好好吃。 空氣中的酒精味道太明顯,葡萄汁和葡萄酒的包裝太過相似,因此直到你不小心喝進嘴裡,喉嚨傳來酒精燒灼的微痛,才意識到自己喝了酒。 ……其實還蠻好喝的?你舔著酒杯,莫名對自己的酒量有自信,於是趁大家不注意,喝了一杯又一杯。 直到你喝了大半瓶,珀希瓦爾才意識到不對勁。 「噢嗚。」意識昏昏沉沉的,帶著菸草味的手來碰你的臉,溫暖的掌心好舒服,你迷糊地去抱住手的主人,蹭著柔軟的白金髮絲,在奶油色貓耳邊軟聲傻笑,「珀希~嘿嘿,珀希瓦爾~」 珀希瓦爾望著天花板思考了一下,懶得和醉酒的你計較,在你懷裡調整成一個舒適的姿勢,接著便任由你亂蹭亂摸。 望著對面相處和諧的一人一狼,戴納忍不住一直偷看旁邊的北極星,說不出的羨慕和酸意。 注意到他的視線,已經學會看狼人肢體語言的泰倫斯首先用眼角餘光偷看尾巴,高翹著且微晃,代表黑狼心情不錯。 確認沒問題後,泰倫斯直接對上他的視線,問:「怎麼了?」 「——!」沒想到會暴露,戴納僵了幾個呼吸,高傲的說:「這點酒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如果你醉了,我可以送你回家。」 心情好的戴納人真好,泰倫斯彎了彎唇角,「謝謝,但我家在首都,你送我回旅館就好。」 「呃,」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戴納羞恥得臉紅,嘴硬道:「都、都一樣啦!」 「哪有不一樣?一個是安心的避風港,一個只是臨時的落腳處。」 「…但你家又不安全,就算你們家族感情很好,他們通通都只會依靠你,根本沒想過要保護你!」衝動反駁完,戴納頓時後悔不已,慌亂後,乾脆豁出去握住北極星的手,「我、我……我很抱歉。」 「……不用道歉,我沒什麼好反駁的。」泰倫斯輕聲說:「是我心甘情願。」 「少聽他亂說。」旁觀看戲很久的珀希瓦爾終於忍不住出聲,直接拿出一瓶高濃度烈酒,用了點小手段讓你暫時放手,接著踏上餐桌,一口氣把烈酒灌進北極星嘴裡。 「唔!咳咳咳……」一下子接受過多酒精,泰倫斯的臉和脖子迅速泛紅,蔚藍眼眸泛起迷糊的水霧。 下一秒他眼中的水滴便落了下來。 戴納手足無措地扭頭向啟明星求助,他卻只是默默喝酒,窩在灰色狼人懷裡接受舔毛服務。 「我好累,好想逃跑。」泰倫斯哭著,在酒精的催化下說出一直壓抑的真心話,迷茫地問著那個沒人知道答案的問題,「為什麼…為什麼是我們?」 為什麼是我們要去犧牲?為什麼要把所有重擔都丟在我們身上,其他人卻不需要付出任何努力或代價? 好不公平,好累,好難受。 痛,想哭,好想逃離一切。 但他有家族,家裡的所有人都仰賴他。好不容易弟妹們有了會善待他們的婚約者,年邁的父母有穩定的醫療資源和照顧,破舊的老宅能夠有錢打理…一切都在變好,他心底卻有一小塊地方希望拋棄這些所有。 「不想工作了…」他哭訴,「我什麼都不想再做了……」 很不孝,很糟糕,但他真的快撐不下去。 「痛…嗚,」緊緊握著酒杯的掌心被不規則的形狀壓得生疼,對常人來說會被忽略的微小痛覺,對他而言卻會泛起雞皮疙瘩,「我也、我也想要有幸福快樂的結局啊!」 如流星般璀璨奪目的一生,如流星般短暫消逝的一生,如流星般痛苦燃燒的一生——這不是他想要的。 泰倫斯本來希望找個風景怡人的駐地,和居民們和諧相處,過著平凡快樂的日子。或許有天能遇到心儀的對象,與他或她攜手同行,最後如同其他普通的獵魔士一樣,在駐地居民的圍繞和愛戴中走完人生的最後一哩路。 但他成了北極星,家族受制於王族和教廷,他只能拋棄曾經的美好想像,在灰暗的戰場遊走。 泰倫斯哭得淒慘,珀希瓦爾習以為常不打算插手,而你只想黏著啟明星。 救狼啊!慌張的戴納急得手忙腳亂,笨拙地去抹心儀人類的眼淚,生疏地摸摸他的頭,「不、不要哭啦!」 「嗚……」泰倫斯稍微止住眼淚了。 有效!戴納靈光乍現,把人抱進懷裡,克制住羞恥心,像哄小狼寶寶,慢慢拍撫他的背脊。 沒過多久,北極星就睡著了,戴納僵著身體感受輕拍在頸窩的溫軟呼吸,半晌,他輕鬆抱起泰倫斯,「我、我送他回旅館。」 被狼口水糊滿臉的珀希瓦爾面無表情地說:「慢走。」 等客人都離開,一直壓抑著沒爆發的潔癖終於忍不住了,珀希瓦爾推開你的臉,崩潰道:「到底想舔到什麼時後啊?!我整個頭都是你的口水!」 你對他的怒氣毫無知覺,繼續傻笑著蹭他掌心,還順便舔了幾口,「我的……嘿嘿…珀希是我的……整個人都是我的……」 「……」連掌心都黏乎乎的珀希瓦爾很想家暴,又被你的告白弄得有點羞赧,還在猶疑不定就被你撲倒在桌上。 葡萄酒香四溢,紫紅水漬在淺色的畫布上漫延,綁在白金髮絲上的緞帶被用來束縛其他部位,欲拒還迎的喘息被迷亂的吻封住。 啟明星之後決定不准你再碰酒了。 終於來到啟程的日子,你看著珀希瓦爾和麗娜奶奶道別。 他們說了很久,最後的離別擁抱,兩人都有些顫抖,卻還是堅強地笑著說再見。 你們來到城門,提前抵達的泰倫斯和戴納看起來有點奇怪。 怎麼說呢?你感覺他們的感情似乎好了點,但又處處透露著尷尬和彆扭,明明在意彼此,卻不想被對方發現,於是做什麼都偷偷來。 看到你們出現,泰倫斯像是看到救世主,來找珀希瓦爾確認早就已經決定好的旅行路線。 於是你和戴納面面相覷。 你問他,「你也要載北極星嗎?」 「哼,當然,騎馬難受死了,泰倫斯怎麼可能受這個罪。」戴納說:「還是我們狼人又毛又舒服,晚上還能取暖。」 你贊同的點頭,「毛毛是最棒的!」 晴空之下,你和黑狼一同奔跑,由身為月狼的你在前頭開路,快速地在森林中奔馳。 珀希瓦爾壓低身子降低風阻,背上的銀弓用麻布包妥,不需要擔心上頭纏繞的聖光會誤傷到你。 「噢嗚——!」你向著森林裡的其他動物宣告存在,借道而行。 路途一切順利,白天你和戴納載著獵魔士們向前,黃昏時停下扎營,你們輪流狩獵和整理營地,最後由狼人們部下魔法結界,大家就能安穩睡覺休息。 「魔法,好方便。」珀希瓦爾坐在你懷裡,面前的營火上架著大鍋,鍋子裡的熱水由戴納的魔法所提供,而你正用魔法吹出熱風幫他烘乾頭髮。 「…真的好舒適。」靠在黑狼身上的泰倫斯也忍不住沉淪,不用搜尋水源,晚上不用輪流守夜,睡覺還有毛絨絨巨狼可以抱……這裡是天堂嗎? 你疑惑地噢了一聲,難道不是這樣露營嗎? 想不太明白,你乾脆停止思考,低頭開心嗅著啟明星的髮香。 熱水煮開後,泰倫斯裝了一些去旁邊洗澡——野外還能沖澡,這也是從來沒體驗過的。 輪流沖澡後,你趴在地上讓珀希瓦爾幫忙梳毛,蓬鬆又閃亮的長毛整理過後手感絕佳,你覺得如果有狼人毛毛選美比賽,自己絕對能衝進前三! 而幫你梳毛的啟明星只有一個想法:狼人果然是一年換兩次毛,一次換半年…他旁邊的毛都快堆成山了,怎麼還能梳出這麼多? 同行的戴納每次看你們你儂我儂就很羨慕,他也想和泰倫斯貼貼啊…… 終於在某次獨處的機會,他拋下無謂的矜持,豁出去說道:「我、我其實喜歡你,泰倫斯!」 碰!正在狩獵,剛才正好拿盾牌砸獵物的泰倫斯回頭,疑惑地問:「我前面沒聽到,你能再說一次嗎?」 「——」戴納腦子嗡嗡作響,他居然沒聽到?他……竟然沒聽到?! 噢啊啊啊啊!他快氣死了,這個又呆又笨又該死迷人的人類! 「戴納?」泰倫斯在他面前揮手,關切地問:「你怎麼了?怎麼突然臉紅成這樣?」 「你、你……」戴納指著他結巴許久,才吼道:「你這個卑鄙無恥還失禮的傢伙!」 擁有「禮儀模板」美稱的泰倫斯:「?」 難道剛剛漏聽的是很重要的事?泰倫斯後知後覺地理解了現況。 既然錯在己身,他自然不會推卸責任,於是誠懇地對著戴納說道:「抱歉,我真的沒聽到,能不能請你再說一次,這次我肯定不會漏聽。」 就是這種態度和眼神,戴納用力甩了一下尾巴,換成其他人早就成了他的黑名單,只有泰倫斯每次都能用他無法拒絕的方式留他下來。 「……哼。」吃軟不吃硬的黑狼傲嬌無比的扭頭,「我考慮考慮要不要告訴你。」 「沒關係,你想說再說。」泰倫斯好脾氣的微笑。 居然不追問嗎?!戴納的血壓快速升高,等這根木頭開竅他是要等多久?! 深吸口氣,戴納再度提起勇氣,開口說道:「我說,我很ㄒ——咳咳咳咳!」 怎麼會在關鍵時刻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戴納覺得自己二十多年的狼生中從來沒有如此失敗,惱怒地看向正在幫自己拍背的北極星。 他居然還有臉問:「你好點了嗎?」 超不好,快氣死了,又覺得有點難過委屈,已經沒勇氣再開口了,戴納有點想像幼年時嗚嗚叫,但即時憋住了。 他趁勢向前把臉埋在對方懷裡,悶聲說:「反正…我不討厭你就是了。」 有點驚訝他原來要說這件事,泰倫斯想著,這個誤會不是之前喝酒的隔天就解開了嗎?戴納原來在意到要再多說一次。 覺得黑狼意外纖細的北極星笑著回應:「嗯,我也不討厭你。」應該說是喜歡才對。 才不是什麼不討厭而已,戴納想著,他對他是想當伴侶的那種喜歡……人類真的笨死了。 一人一狼各懷心事,相處倒是自然許多,你對旅伴兼戰友們的感情和睦感到歡喜,而看透一切的啟明星則是懶得插手,一個遜一個木,就看他們誰先沉不住氣。 由於你的願望,你們稍微繞了點路到首都附近的小村,同時也是你的故鄉稍作停留。 剛踏入小村,你就感覺氣氛稍微不同,少了點悠閒,多了些緊繃,明白這是由於夢魘潮的緣故。雖說戰線在另一個方向,一旦首都淪陷,小村也無法倖免。 許久沒見親朋好友,你匆匆和他們打過招呼,直奔回家去找父母。 一進門,你開門見山地喊:「我帶未來伴侶回來了!」 稍慢一步的珀希瓦爾:「……」好喔。 一看見你,爸爸媽媽首先問:「你的錢包忘記拿,還記得嗎?」 你噢了一聲,差點忘記這回事,從媽媽手裡接過放了你全部身家的胖胖錢包。 開心地晃著尾巴看了眼錢包,嗯,有50多萬呢! 有這些錢就能幫啟明星多買一點東西了,他的小木屋那麼簡陋,隔壁的麗娜奶奶也差不多,都快進入冬季了,他們連個取暖的火爐或地毯都沒有,早就該好好翻修一次。 還有他那根常用的菸桿,雖然保養得宜但依然充滿年代感,你想送一根新的給他。 珀希瓦爾無意間瞥到裡面塞滿的不是錢幣或紙鈔,而是一張張鉅額支票……他頓時覺得這世界有點魔幻。 什麼狀況?你不是一隻血脈稍微厲害了點的狼人而已嗎? 正在消化情報,你就把他拉到面前,抱著未來伴侶的腰,把頭疊在人家頭上,興奮地介紹:「你們看,這是我的珀希瓦爾!又強又好看還可靠,超級完美!」 媽媽抬手按住蠢蠢欲動的爸爸,嚴肅地問啟明星,「這位…呃,獵魔士先生,外貌和毛絨絨不是永久的,你想清楚了嗎?」 什麼意思?你歪頭,媽媽在說你以後會禿毛嗎?但爸爸沒禿啊? 「…我是珀希瓦爾,沒有姓氏。」暫時掙脫不開你,珀希瓦爾只能繼續維持這個奇怪的姿勢,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枚小巧的徽章別上,「或許你們比較知道我的另一個稱呼——啟明星,啊不過我要退休了。」 原來雙星是有徽章識別的,你還是第一次看到。 沒有姓氏,意味著他是孤兒,再聯想啟明星的種種事蹟,你的爸媽一時很難相信,這種級別的人物會和自家蠢兒子在一起。 「狼人是破壞力極強的種族,比吸血鬼更強壯,比女巫更具危險性,」他抬手搔了搔你的下巴,「就算沃爾多如今個性平和友善,也難保有天他會突然轉性。」 你略委屈的說:「我才不會傷害人。」 「嗯。」他輕笑,接著轉頭對你的雙親說:「放心吧,我有好好想過,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會負責阻止他,我也不是只喜歡他的外表,什麼都不懂又笨拙,依然努力追過來,沃爾多可比大多數只說大話的人還要厲害堅強……再說,說到圖美色,我還比較擔心他只圖我身體。」 珀希瓦爾捏了下你的臉頰,「人類雖然壽命和狼人差不多,但老態顯現的比較早,何況我是上過戰場的,可能不出幾年那些舊傷就會爆發,到時候我只能靠你照顧,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光鮮亮麗——你有想清楚嗎?」 你想像了下他所說的畫面,接著想起之前他生病時,痛苦到連呼吸都有困難的模樣…如果這次夢魘潮他還要拉弓,只怕情況會更嚴重吧? 他缺失了部分心臟,不夠有力的心跳會導致很多問題,如今能正常活動全多虧優秀的體能和充足的鍛鍊,如果之後身體狀況掉下巔峰……你光想就覺得心疼。 沒關係的,你會好好照顧他,現在你已經學會煮飯和打掃,上次的看護也算累積了一些經驗,再不然還能向其他人求救。 小鎮居民們都很熱心親切,你知道其實大家都很喜歡珀希瓦爾,喜歡這個嘴硬心軟的人,無關乎出生和身分,將他平日的付出都記在心上,等著機會將善意回饋給他。 半蹲下來和他平視,你認真地說:「無論如何,我都要跟你在一起。你倒下,就由我來接任;生病,我來照顧;沒辦法好看了,我不在意,如果你很介意,我會去學著幫你整理打扮……我知道你愛乾淨啦,珀希。」 蜂蜜金的眼眸映出你傻笑的模樣,珀希瓦爾耳尖有點紅,還是嘴硬地嫌棄道:「知道了你還老是舔我?」 你委屈地噢了一聲,「本能嘛……」 旁觀的爸爸媽媽互相交換一個驚訝的眼神:哇……傻兒子真的長大了。 看你們都有自己的想法,不是隨意就說要在一起,他們沒有反對的理由,你們也要趕著去首都,因此匆忙道別之後,和北極星他們會合,再度趕往首都。 雖然你故鄉在首都附近,但其實很少踏入城門之內,對道路的熟悉度比多年沒來的珀希瓦爾還差,於是你緊緊跟在他後面,生怕走丟。 他們要先回教廷報到,當被問到你和戴納兩狼與雙星的關係時,他們如此回答。 「是廚師,想來首都教廷學習。」泰倫斯如此說道,教廷本部在特殊節日會端出造型精美的造型蛋糕,因此每年多少都會有些人慕名而來。 守衛沒起疑,輕鬆把你們放了,但這也代表之後你們不能跟著他們進入核心殿堂……雖然非人本來就不能進去。 作戲要做全套,你和戴納在廚房附近的走廊和雙星分別。 「等我們回來接,別迷路了。」珀希瓦爾把和你的距離控制在稍微熟識的程度,像個盡責的長輩叮嚀初來乍到的新人。 通常這時他會摸你的頭才對,理解不能被發現你們的關係,你收起失落,打起精神說:「我會努力學習的!」 「早點回來,不然我們就去找你們了。」戴納傲嬌的說,眉眼間難掩擔憂。 泰倫斯頷首,「我們盡快。」 目送獵魔士們離開,你拿出紙筆,就算只有一點點觀摩旁觀的時間,你也要學會怎麼做超豪華大蛋糕! 戴納:「?」不是,這傢伙還真的是來學做甜點的喔? 刺目的陽光從走廊立柱間的空隙撒入,騎士皮靴在純白大理石地面敲擊出聲,燦金的短髮、白金的長髮像是神祇輝光的體現,解開遮掩物的聖銀武器各自在主人背上閃耀光華,純白的騎士服雖有些風塵的痕跡,依然難掩其神聖和純潔。 打開最深處大門前,泰倫斯問:「珀希瓦爾,你…真的有把握?」 「…不是百分百,」珀希瓦爾閉眼,再睜眼時充滿了決絕,「但是不試看看怎麼知道?四年了,我們已經為了那些愚蠢的爭鬥背負重擔如此之久,一切都該結束,舊王愚昧,要推翻他我不反對,但新王明顯有點東西,如果不把事情攤開來說,別說人民經不起折騰——短時間內,可沒有第二組雙星幫他們解決夢魘潮。」 「……教皇會很生氣。」 「我管他會不會高血壓,我沒去把那些因為點破事就叫你去戰線的貴族揍一頓都算克制了。」 「原來你知道。」 「我又不是沒和貴族相處過。」啟明星冷笑,「要是有誰跟我說,晚上怕夢魘怕到睡不著,要我去前線守著讓他們心安…我直接灌他們安眠藥了事,哪像你傻傻跑過去?」 北極星苦笑,「皇后陛下的命令,我哪能違抗?」 「所以這就是不說清楚利害的下場,現在好啦,我們兩個通通都快不行了。」珀希瓦爾按上門把,「他們要勾心鬥角我不管,但是對抗夢魘不能兒戲,每份資源都至關重要——至少,他們必須理解我和你是不可逆轉的消耗型資源。」 「把這種關於教廷內部機密的事情說出去,教皇真的會嚴懲你。」 「讓他罰啊,最好直接革職。」 大門打開,教皇和教廷長老端坐於左側,本次準備奪權的王族及其麾下心腹則坐在另一側,上位者的氣勢令會客廳空氣凝重,連衣服摩娑的沙沙聲都能聽見。 儀態標準的行完禮,雙星獵魔士一同拉開被夾在兩方人馬中間的座位,抬頭挺胸地開始他們的談判。 談判過程不太順利,教皇更是直接說:「你們必須留下後代來繼承雙星的武器和名號。」 「「不可能!」」 幾乎是同時,獵魔士們憤而起身,珀希瓦爾更是直接拍了桌子,轉頭看見泰倫斯同樣臉色鐵青,乾脆幫痛覺敏感的戰友也用力拍了一下。 泰倫斯被搞得有點哭笑不得,倒是一下子冷靜不少。 「我們兩個這次去前線本就凶多吉少,如果不幸犧牲,難不成你們要派人奸屍?」珀希瓦爾看對面臉色變黑,繼續質問道:「還是你們打算在戰線危及的現在,把我和泰倫斯留在這裡好幾個月,直到確定女方懷孕?——你們把前線的獵魔士當成什麼!難道因為他們實力不夠,就不夠格被你們視作為人!這就是神在地面的代言者所做出的決定?你摸著胸口的十字架,難道都不覺得愧疚?!」 「生下的孩子並不能保證能繼承我們的力量。」泰倫斯在意的是另外一個層面,「就算真的能繼承,我也不能在明知道會有代價的情況下,讓孩子繼承我們的武器…這和活祭品有什麼差別?難道我和啟明星的後代都必須成為和平的犧牲品?我們挺身戰鬥是為了現在與未來的和平,而不是製造注定的犧牲者。」 教廷長老慢條斯理的說:「這是必要的犧牲,你們的存在減少了很多犧牲,這點我們十分感激,但既然你們心意已決,不再願意為人民獻身,自然應該有人接手你們的職責。」 「少避重就輕了。」珀希瓦爾坐回原位,「以前沒有我和北極星時,夢魘潮都能平安渡過,傷亡數字也不高,我還想問這幾年是怎麼回事,怎麼獵魔士品質下降如此之快,甚至上次還放了神父到前線去擾亂。」 「關於這個問題,我應該能夠回答。」一直旁觀的王族忽然插話。 王族拿出了幾張速寫和資料,「前陣子我的朋友,一對友善的夫妻,正為了無法孕育後代而煩惱,幾經思考後,他們決定去育幼院領養孩子。一切都很順利,他們和一名聰明伶俐的幼童建立起關係,可卻在最後辦理手續時,被院方告知孩子因病去世……真是奇怪,身在資源最為豐富的首都,究竟是什麼恐怖的疾病能在一晚內奪走一條生命,甚至連棺木都不允許觀看,於是基於使命感,我進行了深入調查,結果意外知道了些糟糕的事呢。」 資料被隨從一張張攤開,珀希瓦爾和泰倫斯都認出了速寫上的場景,是獵魔士訓練的各種項目,再結合剛才的故事…他們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們在育幼院內舉辦遴選,將能夠使用聖銀武器的所有孤兒強制集中,送到郊外培養成獵魔士,並在成年後送往夢魘氾濫的地區。」王族緩緩說道:「至於和平地區的獵魔士職缺,則以高價賣給貴族,讓他們能夠『安置』重要的人。」 「什——」作為孤兒出生的珀希瓦爾最清楚失去領養機會意味著什麼,還有獵魔士的訓練有多辛苦殘酷,和夢魘戰鬥又有多危險。 「……」泰倫斯同樣不敢置信,難怪偶爾會有人向他詢問獵魔士的工資待遇,或是與非人的相處技巧,他還以為對方只是好奇,沒想到…居然是這種原因。 ——他們不惜奉獻生命都要守護人民,而本該做為後盾的教廷卻惡事做盡。 當珀希瓦爾起身時,所有人都認為他應該是要摔門出去,宣告談判破裂,只有北極星泰倫斯在心裡默默喊了聲糟糕。 但他難得沒有阻止的打算。 碰!啟明星直接揮拳揍了教皇,甚至在其他長老上前阻止時,把他們一起揍了。 清脆的聲音光聽就讓人頭皮發麻,王族默默按下雞皮疙瘩,想起曾聽說過啟明星打現任國王的傳言,以前他認為是誤會或抹黑,現在他覺得應該是真的……嘶,那個聲音,應該骨頭斷了吧? 「我想你們忘了一件事,」珀希瓦爾放開某位教廷長老的衣領,俐落拿下背上的銀弓,「聖銀武器不是只能對非人和夢魘使用,信不信我現在把本部炸成廢墟?反正我是孤兒,沒什麼好失去的,不是嗎?——要死大家一起啊!去上帝面前問看看他老人家會不會認可你們的行為!」 「珀希瓦爾……」沃爾多怎麼辦?泰倫斯及時吞下了疑問,理解他只是在虛張聲勢,撕破臉是為了讓教廷明白,他們不是任人宰割的魁儡。 這話確實讓他們有了忌憚,就連王族都坐不住,趕緊勸架。 場面陷入僵持,教廷方的人員表情多少出現忌憚,害怕雙星真的丟下擔子不做。 畢竟如果當事人不想使用武器,也沒辦法抓著他們的手去拉弓或持盾——聖銀武器只會回應主人的召喚。 本來眾人都以為教廷會讓步,怎知教皇摀著烏青的臉,支吾說道:「你、你難道忘了北極星的家族,如果、如果他弟妹的訂婚儀式沒有教會認可——!」 泰倫斯雙手握著金盾的把手,盾面銳利的邊緣削掉了教皇幾根碎髮。 只見向來好脾氣的北極星陰沉著臉,問:「你想…毀掉我弟妹的幸福?」 沒有教會認可,意味著婚姻無效,通常只有偷情者的婚禮才會如此…若正式婚禮當天發生這種事,他的弟妹下半生都要遭受眾人指點,成為交際圈的笑柄。 動手比他還狠,珀希瓦爾默默後退,都說不要惹老實人,誰知道他們在爆發前累積了多少憤怒怨恨? 「咳,」王族眼看要變成殺人現場了,趕緊出聲,「教皇冕下,我想事已至此,乾脆點放手對我們三方都是好事,不只雙星的威脅,我手上這些資料公布出去也不太好吧?…啟明星先生,請您把弓放下,有話好說。」 眼看教皇點頭,珀希瓦爾輕嘖一聲,將銀弓平放在腿上,但手依然搭在弦上。 於是談判持續了三小時。 教廷允諾此戰過後,雙星便會退休,被強迫受訓的孤兒們也會給予選擇權;王族則會撥款給夢魘氾濫區,以官方名義進行夢魘懸賞,提升非人們加入清掃的意願,但雙星必須公開支持他成為新王。 白紙黑字落款為證,魔女的契約紙不容毀約,就算是神的代言者也一視同仁。 會後,空曠的走廊上,珀希瓦爾看向從頭到尾似乎都在當陪襯,事實上卻一直把控著話題風向的王族,「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不相信單單『英雄的支持』能讓您做到如此地步,明人不說暗話——您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近年教廷干政過度,所以想收回一些權力,提醒教皇他們應該專心侍奉神才對。」王族以悠閒的口吻說出自己的蓬勃野心,接著話鋒一轉,笑說:「…但也有一些私心啦,畢竟,我也算是聽著你們的故事長大,難得有機會幫助到自己的英雄,身為粉絲怎麼能錯過呢?」 泰倫斯和珀希瓦爾互看一眼,都覺得有點不自在,第一次有人當面說是他們的粉絲。 他們本想行標準騎士禮感謝幫助,卻被拒絕了,對方反而要求普通的握手。 滿頭問號的各自握了一下手,離開的獵魔士們並不知道,王族之後感動流淚,宣布再也不洗手的行為。 當雙星來接你和戴納時,你差點下意識撲過去抱著啟明星轉圈,幸好黑狼及時阻止了你。 你難掩驕傲地搖著尾巴,邀功道:「我學會翻糖了喔。」 「真厲害。」他拍拍你的手臂,表示讚賞。 談判應該很順利吧?你望著神色如常的兩人,樂觀地想著。 直到進入臨時休息室,確認周圍沒其他人後,珀希瓦爾才丟掉偽裝,洩氣倒在你身上,滿眼倦意,表情混合著憤怒、自責、難過,輕聲問:「我…是不是不應該離開首都?如果我沒離開,泰倫斯就不用單獨面對那麼多,教廷的小動作說不定我也能及時發現。」 你不知道他在談判時發生了什麼,能讓堅強的啟明星說喪氣話,還把錯都怪在自己身上。 別難過啦…低頭蹭了蹭他的頸窩,毛絨絨的耳朵尖剛好掃過敏感的耳根,引起珀希瓦爾的注意力。 你邊撒嬌邊說:「不離開就遇不到我呀,而且現在也不是不能挽救的,對嗎?」 接著你拿出偷偷藏起來的草莓,塞進他的嘴裡,趁呆愣的時候抱起來放在懷裡,緊緊抱住並摸頭。 你說:「不哭不哭,我陪你,你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珀希瓦爾沒出聲,只是縮了下身子,把自己埋得更緊實。 沒多久,你就感覺到他睡著了,乾脆也靠在他身上閉眼小憩。 隔著一道牆的另一間臨時休息室,戴納非常慌張。 救、救狼啊,人類要怎麼哄?他毫無概念,但至少知道以狼人的習性,去獵一隻對方喜歡的獵物回來加餐,這種哄法絕對不行。 他能感受到北極星的低氣壓,哪怕對方說沒事,還擠出些許笑容,依然瞞不過獸類的敏感知覺。 泰倫斯在生悶氣,戴納不知道幾個小時的分離期間,究竟發生什麼事,本能維護著北極星,覺得錯決不在他,肯定是有人欺負了他看上的人類。 又氣又心疼,尾巴大力甩動,深灰色的眼瞳閃爍怒意,不僅是對著未知的敵人,更是氣自己沒有保護好心上人。 ……所以他現在到底該怎麼安慰被欺負的人類? 看著泰倫斯的背影,戴納想起之前他喝醉酒大哭的時候,能夠被擁抱安撫下來……要試看看嗎? 「欸。」戴納一屁股坐到人家旁邊,甩著蓬鬆的尾巴,「你不高興嗎?是不是有人又欺負你?」 泰倫斯下意識地說:「我沒事。」 「你明明就超有事!」青年深色的肌膚上浮現紅暈,突然張開雙手,說:「來啦,笨死了,一個不注意就被欺負,還不會告狀撒嬌……幹嘛?抱抱啦!」 泰倫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感覺有點好笑,因為對方的態度是如此笨拙和不坦率…但又覺得好溫暖,好想哭。 太久沒被外人關懷,一直背負著重擔前行,身為知情者的啟明星同樣自顧不暇,偶爾一起喝酒放縱,互相安慰到最後只是更看清未來的黑暗。 一次就好,泰倫斯撞進黑狼的懷抱,就讓他稍微貪戀一下被人關懷的溫暖,幻想這個擁抱能永遠為他停留。 「嘎!」沒想到真的會撲過來,戴納沒忍住怪叫,渾身黑毛都豎立起來,反應過來後,才發現他抱得多大力,環抱住腰的手臂微微顫抖,像是抱住了唯一的救命抱草般用力。 本想直接回抱,戴納及時想起北極星對痛覺敏感,於是呆呆問道:「呃…我可以用力抱你嗎?」 泰倫斯悶聲回答:「……嗯,沒關係。」 於是戴納小心翼翼地收緊手臂,仔細觀察著人類的反應,最終終於找到一個合適剛好的力道,能給予泰倫斯足夠的安全感又不會弄痛他。 泰倫斯和戴納抱了許久,久到臉皮薄的黑狼都開始有點躁動,覺得現在的進展快得有點令狼不知所措。 「呃、啊……」戴納慌張地晃了晃尾巴,「我們…該、該繼續嗎?」 泰倫斯很多時候都不懂這隻異色雪狼在想什麼,疑惑地反問:「繼續什麼?」 「嗯…啊……就是說,」戴納不自在的轉耳朵,「我們還不是伴侶,抱這麼久,不太好——以你們人類的禮儀來說啦。」 「……」泰倫斯難得反應快的問:「你喜歡我?希望我做你的伴侶?」 「——噢啊?!」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戴納再度炸毛,「我、我……你可以當作沒聽到嗎?」 「為什麼?」比起憤怒,北極星更多的是不明所以,依照這匹狼人對他的態度來看,應該是喜歡沒錯啊? 「啊…噢……」漲紅著臉噢了許久,他才鼓起勇氣小聲坦白:「我、我想用帥氣一點的方式和你告白,所以這次先不算,好不好?」 不夠帥氣?泰倫斯下意識便是幫人解決問題,暫時忽略自己也是主角之一,想起曾和妹妹聊過的戀愛小說劇情……如果仿照那個方式應該挺不錯的? 他覺得自己應該先示範一次,畢竟當時也是妹妹做了一次,他才明白心動點在哪。 於是泰倫斯從狼人懷裡起身,稍微退開距離,然後猛然一掌拍在褐膚青年臉旁。 戴納:「噢?!」 由於對方坐在沙發上,所以北極星俯身,蔚藍的眼眸恰好容納對方的完整倒影,喉結滾動,用略低的悅耳嗓音訴說道:「我喜歡你。」 這個人類本來有這麼迷人的嗎?戴納癡迷地呢喃道:「我、我也喜……不對!應該由我來壁咚才對啊!」 「?」泰倫斯問:「有差嗎?」 「當然有!」戴納反握住撐在臉龐的手臂,凶巴巴地說:「你過來坐下!」 差別在哪?泰倫斯乖乖照做,看著黑狼反壁咚自己後,整隻狼害羞到皮膚泛紅,像是塊準備融化的牛奶巧克力。 「窩、我…」戴納閉眼,氣勢洶洶地喊:「我喜歡你!」 「……?」北極星後知後覺地想起,對方不是在演練,而是真的在訴說愛意。他放在身側的手緩緩握拳,眼簾低垂避開對方的目光,拒絕的話語才剛準備說出口,就被強勢打斷。 「我知道你的顧慮!」戴納小心捧起他的臉,直視對方的深灰眼眸滿是認真,不容拒絕的強勢宣告,「我會保護你,我會帶你平安回來,所以——考慮接受我吧!不喜歡也沒關係,是我想幫你,之後就算只當朋友也、也沒關係。」 「——」泰倫斯啞口無言,本就內斂不善表達,這下子更是無從組織語句,只感覺心臟被狠狠填滿,漲痛無比。 戴納一口氣吼完後,便陷入不知道該做什麼的慌亂——噢啊啊啊!他剛才都說了些什麼啦!為什麼泰倫斯都沒反應啊啊啊啊! 拯救兩人於尷尬之中的是門外的敲門聲,分別通知兩位獵魔士該動身了。 後援物資清點完畢,珀希瓦爾從神官手中接過清單時,發現裡面還夾了一封信。 你好奇地湊過去看,做完參戰登記後,你多了塊閃亮亮的銀牌掛在胸口當識別,聽說還能在戰後,憑牌來教廷領賞金。 珀希瓦爾沒有立刻拆開,等進了馬車才招呼你們一起看。 是王族的來信,他預計在四小時後奪權,彼時也將是夢魘潮的最高峰。 前往夢魘潮戰線的路上,偶爾會有居民獻上祝福,為了避免人潮聚集,沒有公開雙星回歸的消息,即使如此,代表祈願和感謝的鮮花依然源源不斷。 「大哥哥們加油!」 還不到成人膝蓋高的孩童向著護送物資的士兵送上小花,你轉頭看向珀希瓦爾和泰倫斯,和外頭的鼓勵振奮相反,他們滿臉凝重,聖銀武器隨著主人心緒閃爍光芒。 沒事的,你轉身去蹭珀希瓦爾,不會有事的,有那麼多的祝福,你和戴納也會很努力幫忙,不讓事態變得無法挽回……所以笑一下嘛。 啟明星沉默著摸了你的尾巴,勉強勾起苦笑。 戴納則默默握住了北極星的手。 愈接近夢魘潮戰線,你們愈能感受到緊張感。 幫忙送物資的士兵交辦完任務後便回去了,熟悉戰線營地配置的泰倫斯領著你們去找負責人。 「北極星。」負責人是位經驗豐富的中年獵魔士,邊輪流和雙星握手邊說:「好久不見,啟明星。」 「嗯。」珀希瓦爾點頭致意,接著幫忙互相介紹,「指揮官在前線很久了,四年前也是他做總指揮……他們是這次來協助的月狼和雪狼,已經登記過了。」 簡單寒暄後,指揮官說:「啟明星一來我就能放心了,不知道教廷怎麼搞的,最近來的新世代實力都不怎麼樣,我們戰力一直都很吃緊。」 「……」雙星互視一眼,由泰倫斯開口:「珀希瓦爾不能現在出戰——今天是關鍵,他的力量要保留到那時候。」 片刻的怔愣後,指揮官低聲問:「有消息了?」 「嗯,」珀希瓦爾接著說:「所以泰倫斯今天要跟我一起待機,取而代之的是,沃爾多和戴納會頂替我們的戰力。」 「這……」指揮官看著狼人們過分年輕的臉龐,你甚至還友善又傻氣的笑了下,一點都不像是個及時戰力。 「……唉,」珀希瓦爾嘆氣,「我還有一箭的餘韻,如果在峰頂到來前,哪邊快崩潰了,我會出手幫忙。」 ——這你沒聽說過! 「珀希?!」你知道如果威力縮減,他能夠射箭兩次,但多的那一次機會不是保險嗎?!把保險用掉,他就真的要犧牲了! 可、可是你也不想看到戰線崩潰,夢魘襲擊首都,不喜歡死亡和絕望…也因為居民們把希望託付給你們了,他們相信惡夢會在你們手中結束,明天能夠正常到來,孩童能夠安穩成長。 ……原來這就是北極星和啟明星一直背負的部分壓力嗎? 「沃爾多。」珀希瓦爾只喚了你一聲,就使你從慌亂狀態清醒過來。 他摸了摸你的頭,說:「我相信你。」 你用力抱住他,「我不會讓你射箭的!」 你和戴納變成狼形在戰線中奔馳,背上綁著醫療包和呼喚笛,遇到獵魔士便視情況加入戰鬥,並將補給發送。 指揮官說你們是臨時加入,不適合加入現有的戰鬥小隊,考慮到狼人的機動性強,所以讓你們四處支援,呼喚笛的頻率只有你們能聽到,不會和其他指令訊號產生混淆。 結束完一次對接和補給後,你發現瞭望台上多了兩個人,是珀希瓦爾和泰倫斯。 大概是為了看清楚前線戰況吧,不知道有沒有看到你? 你朝著瞭望台搖尾巴,噢了一聲——你沒事喔! 相較於灰狼的輕鬆,黑狼發現北極星在瞭望台上時正好在戰鬥。 深灰色瞳孔中的瞳仁放大——那個笨蛋怎麼不好好休息?!站在那麼高的地方感冒怎麼辦?! 不小心被夢魘抓出傷口,戴納從喉嚨底部發出嘶吼,甩了幾下頭,重新調整態勢。 將怒意發洩在敵人身上,冰魔法自爪下釋放,幾個眨眼的時間,泥地成了被冰雪覆蓋的白雪地。 把夢水晶銜起,準確扔進背包,戴納殺氣騰騰,決定快點把事情解決,早點回去把湊熱鬧的笨蛋人類抓下來! 一旁被援救的獵魔士小組先後打起噴嚏……好冷,指揮官應該在這隻狼人的援救包裡放幾個暖暖包的。 嗶——! 你朝向呼喚笛的聲響跑去,一把撲倒夢魘,正想朝著弱點撕咬時,獵魔士的警告及時響起:「小心!是雙生體!」 雙生體是什麼?聽起來就好不妙!你感覺到一股強悍的風壓襲來,趕緊讓自己虛化躲避攻擊。 轉頭,只見另一隻夢魘在朝你們展開攻擊,和你腳下這隻長得一模一樣,不過攻擊手段和能力完全相反…原來這就是雙生體。 花了點時間解決它們,你跟療傷中的獵魔士們請教後才知道,前線有很多正常地區不會出現的特殊種夢魘。 努力地記下特殊種的應對方式,你覺得頭昏腦脹…果然你不適合動頭腦。 由於夢魘沒有朝空攻擊手段,瞭望台建造得很高,因此上頭格外寒冷。 珀希瓦爾的長髮被高處狂風吹起,束髮的灰藍色長緞帶隨之飄揚,緞面上的印花是非常可愛的狗爪印,有別於平時的審美一看便知道這是來自其他人的禮物。 看見你差點被襲擊,他持弓的手不自覺握緊,然後隨著戰況反轉緩緩放鬆。 觀察許久,戰線由於狼人們的加入穩定不少,本來崩潰的防線逐漸修復,各自應戰的獵魔士小組開始能相互支援,甚至還有了臨時休息區。 泰倫斯握著懷錶,指針的滴答聲此刻聽來特別令人煩躁。 「時間差不多。」北極星說:「該準備了。」 「……我攻擊後,如果狀況沒好轉,你再下去。」啟明星逃過了教廷和貴族的壓榨,保存的力量較多,還能有餘韻,所以他們有一個心照不宣的默契,此時被珀希瓦爾直接說了出來,「我們都要活下去。」 「嗯。」泰倫斯難得微笑了一會兒。 幾句話的時間,天空忽然多出一輪血月,本來鄰近黃昏的茜色成了不詳的腥紅,大地被染上不詳,黑影中裂開許多縫隙,黑色怪物自其中湧出。 ……那是什麼? 你呆呆望著眼前緩緩起身的巨大黑影,動物本能感受到強敵帶來的威脅,逃跑和戰鬥警鈴瘋狂敲響。 你終於知道為什麼四年前戰線會崩潰了。 巨大夢魘終於完全直立起身子,足足有四層樓高的巨影,人類、非人在它面前都顯得無比渺小,背後血月高掛,太陽沉沒,星空夜色被佔領,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黑與紅。 真的能贏嗎?——所有人同時想著。 除了瞭望台上的雙星,他們眼中閃耀著不屈的意志,蜂蜜金和蔚藍色依舊清澈,金與銀的神光在掌心綻放。 如此耀眼的光芒,你當然看見了。 「珀希……珀希瓦爾。」 戰鬥意志瞬間壓過所有,你不會讓他再度付出代價——那道過於沉重的銀輝該消失了! 既然不善常思考就放空腦袋,讓本能驅使行動。 你向巨大夢魘奔跑著,耳朵轉動,聽從風的指引,於不詳雜音中分辨訊號,尋找可攻擊的破綻。 「噢嗚——!」 隨著你的嚎叫,被血色遮掩住的明月瞬間清晰許多,月光灑落皮毛,本就散發淡淡光芒的長毛變得更加明亮,淺灰尾端泛著如同月色的清輝。 你朝巨大夢魘發起了攻擊。 踏著狂風向前,你召喚魔法攻擊,在風刀撕開的傷口用力撕咬。 ——但沒有什麼成效。 敵人的體型太過於龐大,你的抓咬對它就像是在抓癢,就連覺醒後獲得的麻痺效果都不怎麼明顯,只感覺似乎前進速度稍慢了點。 正覺得慌張時,你聽到冰塊凍結的鈴音,抬頭一看,黑狼踩著冰椎從空中撲向巨大夢魘,利爪間冰晶飛舞,以魔法作為固定,硬生生攀在它身上。 還可以這樣?!你吞下口水,確實用魔法可以破解夢魘的虛化狀態,但整隻狼爬上去依然十分危險。 「……噢嗚!」怕什麼,你的恢復能力那麼強! 而且你還是風屬性,勉強可以飛一下,冰屬性的戴納都不怕了,你怎麼能輸給他。 刨了刨地,向後退,大步衝刺,纏著魔法的利爪深陷巨大夢魘體內,一鼓作氣爬到了應該是肩膀的部位。 同時戴納也到了,他朝你吼了一聲,你會意地配合他一起攻擊。 血月之下的碩大黑影姿態詭異,初看以為是人形,細看卻發現其實是由許多不同生物特徵所組成,密密麻麻堆積而成的不祥姿態。 你和戴納踩著湧動的不規則突起移動,偶爾會有類似手的影子試圖抓住你們,但跟不上巨狼奔馳的速度,只能徒勞地任由你們遠去。 「吼——!」 拋棄語言,用最原始的方式溝通,野性的嚎叫飽含資訊,依靠本能和對彼此的信任相互配合支援。 你退他進,他守你攻,冰與風輪流在高空呼嘯綻放,底下獵魔士們揮舞武器,努力在你們製造出來的傷口上追加攻擊,就算造成的影響微弱,依然不放棄、不退縮。 而遙遠的瞭望台之上,啟明星始終將準心瞄準巨大夢魘的中央核心,隨時準備拉弓援助,北極星則已經策馬而來,半人高的巨大金盾背在最容易拿下的位置。 ——還沒! 你嘶吼著,召喚風暴,明月與森林的加持令魔力源源不絕——你們還沒倒下,他們兩個英雄還沒到出場的時候! 利爪撕裂黑暗,冰雪吹散黑暗,血色從月亮退去,慾望的怪物融化,極具腐蝕性的暗紅液體迫使獵魔士們後退。 很痛,你能感受到腳掌被消融的痛楚,但是不能退縮,因為只差臨門一腳而已! 「戴納!」 「沃爾多!」 幾乎同時呼喚對方的名字,作為立足點的冰柱拔地而起,一起後跳至冰柱,四肢曲起,肌肉繃緊,力量匯聚於利爪和獠牙。 抬首,你們似乎和巨大夢魘對上了視線。 「噢嗚——!」不准傷害你愛的人們! 放開積蓄的力量撲向巨大夢魘,過快的速度讓視線模糊,但你沒有失誤。 強悍的風壓貫穿夢魘,緊隨而至的冰椎擊碎了作為核心的夢水晶,最後的大範圍攻擊被冰雪與風暴壓制,黑色怪物從核心開始崩潰,腐蝕性液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空中閃耀的純粹魔力光點,像是繁星墜落地面,七彩閃耀。 沒想到最後會是如此美景,你呆站在原地看了許久,直到趕來的泰倫斯大吼著把你們拉回現實。 「還有餘波!」他拉緊韁繩,背後瞭望台上依然閃耀銀光,「不要大意,最後了!」 什麼?!你趕緊向風探聽消息,才發現黑暗中無數夢魘蠢蠢欲動。 「最後會是大量夢魘襲來,真正的夢魘潮!」泰倫斯大喊:「撐過去!他們不會再增加,所以能殺多少就殺多少!沒體力的人向後撤!修整完畢的人補上!」 你甩了甩爪子,覺醒後優異的恢復力已經修復好腐蝕的傷口,戴納則是在被腐蝕液碰到前,用魔法冰塊包腳來阻隔,沒什麼大礙。 你們還有餘韻,獵魔士們卻已經疲憊不堪,負傷無數。 該怎麼辦?你已經能聽見夢魘靠近的聲音,而後方人群還在搬運傷者。 突然,你聽見了一聲熟悉的狼嚎。 「噢嗚——!」笨兒子,我們來了! 你呢喃:「爸爸?」 「啥?」正在勸北極星回去後勤安全處的戴納抬頭,感受到腳下的大地震動,「什麼?」 從樹林裡出現的巨大灰狼毫無疑問是你爸爸,後面陸陸續續鑽出體型較小的灰狼,全都是你認識的親友。 他們分工迅速,戰鬥力較強的開始幫忙消滅夢魘,不擅長戰鬥的則負責背起傷者回後勤治療。 反應過來後,你搖了搖尾巴,燦笑道:「謝謝爸爸和叔叔阿姨、哥哥姊姊。」 「笨兒子,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戰鬥。」爸爸俐落解決掉一隻夢魘,朝你回頭抱怨:「都是你叔叔拉肚子啦,耽誤大家的時間!」 「噢,誰知道豆漿過期了,我以為是豆花啊!」你三叔的哀號遠遠傳來,「這是抹黑!」 「你沒鼻子聞嗎?!」身為女巫的三阿姨大聲反駁,有個傻狼老公真是氣死她了。 「其實我覺得聞不出來。」作為吸血鬼的大姑丈從來沒分清楚過豆類製品的差異,在他的嗅覺裡都差不多難聞。他把一位獵魔士扶上狼背時,發現對方長相正中自己的好球帶,「小弟弟,有興趣來當吸血鬼義子獲得永生嗎?」 大姑姑立刻扭頭吼道:「說好第一個孩子要自己生的!」 「……捨不得妳痛嘛。」 戰場一下子熱鬧起來,有了你家族的支援,戰鬥壓力和氣氛輕鬆不少。 戴納甚至還在和泰倫斯吵架,後來一個氣不過,直接把人叼起來丟到背上,美其名曰幫忙擋住背後的攻擊,其實根本沒夢魘能有機會打到他的背。 狼人和獵魔士們相互配合,女巫藥劑供應充足,吸血鬼四處游擊,夢魘潮以一種穩定的速度被消滅。 你正感覺鬆懈的瞬間,身後黑影蠕動,一隻特殊夢魘忽然鑽出影子襲擊而來! 「小心!」伴隨著熟悉的聲線,還有令人頭皮發麻的骨頭斷裂聲(錯覺),你和珀希瓦爾視線相觸,他放開被一掌灌到樹幹上的夢魘,用銀弓直接狠狠刺入夢魘核心,輕鬆解決掉偷襲你的敵人。 你沒想到他會跑來,「珀希?!」 「你的腳掌…沒事吧?」他的聲音有點顫抖。 你搖頭後,感覺到下巴被撓了幾下,忍不住舒服的咕嚕幾聲。 不對,現在不是沉浸在摸摸的時候! 「你沒放箭吧?身體怎樣???」變成人形,你抓著啟明星四處檢查,沒什麼頭緒就到處亂摸。 捧起臉揉兩下,翻了幾下因為入夜而冒出的貓耳朵,領口沒有露出繃帶,手臂和掌心都翻看看,輕掐腰身…嗯,還是一樣又細又柔韌,至於腿…… 「你到底是在檢查,還是在吃豆腐?!」珀希瓦爾忍無可忍,「我要是有動手,這裡早就被炸成平地,你也不會……不會受傷了。」 氣勢削弱的呢喃裡滿是擔憂,你稍微思考便明白,剛才碰到腐蝕液的那幕嚇到他了,珀希瓦爾才不管不顧的跑過來。 盯著正翻看你手掌的啟明星,你瞬間有了個不太好的自豪感——那個顧全大局的啟明星為了你,從最佳攻擊點跑過來了耶。 確認你沒事後,珀希瓦爾轉頭對旁邊默默圍觀的人們冷笑,「看什麼?沒看過女巫的詛咒嗎?還是想親身體驗看看?」 眾人立刻搖頭解散,用膝蓋想也知道那個體驗不是在說詛咒,而是他的拳頭。 你沒忍住傻笑,這個詛咒其實早就能解開了,但由於你很喜歡,所以珀希瓦爾便放著沒處理。 更開心的是,你終於成功保護住他了。 變回狼形,你再度投身戰鬥,不同的是,現在還有珀希瓦爾的支援,直接把銀弓當棍棒打夢魘雖然暴力了點,但你依然覺得他很帥。 你說:「珀希,我成功了耶,你終於不是啟明星了。」 「嗯,」他回答的態度很淡然隨興,彷彿在說著理所當然的話語,「我是你的珀希。」 「……嘿嘿。」沒錯,他是你的,明明不是第一次確認,但你就是好高興、好興奮。 大概是因為他的態度吧? 你好喜歡他用這種語氣說情話。 直到戰鬥結束,你都停不下傻笑,被爸爸巴了頭才回神。 你的親友是來幫你的,沒有進行登記便沒有獎賞金,不過指揮官用了點手段,硬是把名字後補上去,向教廷申請獎賞給大家,其中當然以你和戴納的賞金最為豐厚。 你們兩人兩狼被親友們關切了一輪,再被獵魔士們感謝許久,本來以為終於可以回去,泰倫斯和珀希瓦爾卻還要參加新王登基儀式。 除了實踐當初給新王的承諾,他們還要把獵魔士徽章還給教廷,正式宣布退休。 「邀請函有你們的名字。」泰倫斯說:「以『風雪雙狼王』的身分。」 你不太明白地歪了下腦袋,「意思是…類似你們雙星的身分嗎?」 珀希瓦爾點頭,肯定了你的猜測。 你和戴納幾乎同時說:「「狼王不是由人類來決定的。」」 接著你上前去拉破希瓦爾的手,搖尾巴燦笑道:「我以珀希瓦爾的未婚夫身分去。」 聞言,他微微睜大的眼,接著瞇起,「…我有時候真不知道你是真的傻,還是假的傻。」 什麼意思?你歪頭噢了一聲。 「好啊,讓陛下順便賜婚吧。」珀希瓦爾轉頭對泰倫斯問:「你呢?」 面對戰友的詢問,還有黑狼炙熱的眼神,泰倫斯一時有點慌亂,「我、我…我要回去問一聲,而且貴族結婚很麻煩的。」 「……泰倫斯,我覺得你可以任性一點。」珀希瓦爾邊說邊拍開你準備抱起他的手,「況且讓陛下賜婚,不就默認為正式訂婚,除非陛下收回,否則誰都不能反對?」 你委屈地嗚嗚,不能抱高高嗎? 他嘆氣,小聲說:「乖,私下你要怎麼抱都行,現在不行。」 你:「噢……」 泰倫斯還在掙扎,貴族社交圈對於和非人結婚的態度保守,表面會給予祝福,但實際上在圈內默認為放棄權力的宣告——貴族排外,以血統為尊,自然不允許外族來汙染血脈。 雖然他家本來就沒有實權,可是難保有人想趁機大作文章……不過如果是國王陛下開口,狀況可能好一點? 戴納知道他在煩惱什麼,當收到泰倫斯求救的視線時,僅晃了晃尾巴,「我尊重你的所有決定。」 ——他不能干擾他的思路,因為不能用拐騙、誤導、強迫對方成為伴侶,驕傲的狼人會無比尊重並珍惜心上人,才不屑用小手段。 怎知,就是這種態度打動了泰倫斯。 顫了顫唇,老實人決定叛逆一次,「我…我現在就寫信請陛下幫我們賜婚,晚點一起去準備禮服,我和珀希瓦爾都有正裝,你們體格高大,王城的更衣室應該沒有能借的尺寸。」 他答應了!戴納開心到差點控制不住尾巴,努力憋住後,驕矜地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你有看沒有懂,問懷裡的珀希瓦爾,「所以他們在一起了?」 「是啊。」結果還是被抱離地面的珀希瓦爾放棄掙扎,「我和泰倫斯穿騎士正裝,你想穿什麼?要戴對飾嗎?」 禮服你成年時就準備好了,不過對飾…… 你把他抱高點,問:「對飾有什麼?」 「嗯……我們能戴的有頭飾、耳夾、胸針、皮帶扣,」珀希瓦爾完全放棄形象,靠著你的肩膀,托著臉,懶洋洋說道:「戒指我不想臨時租用,要戴就一輩子不拿下來,所以這次不戴。」 他本來以為你會從中選一個,怎知你邊撒嬌邊宣布,「我們全部都戴吧!」 珀希瓦爾:「……」 看不出來,你的佔有慾那麼重,珀希瓦爾想著,但他不排除你根本沒聽懂那些是什麼,乾脆全都要的可能性。 戴納偷看泰倫斯,明顯也想著同樣的主意。 泰倫斯溫和地彎了彎唇,「我配合你的主風格。」 於是黑色狼尾也和你一起搖了起來。 典禮當天早晨,你坐在床邊,欣賞珀希瓦爾穿衣服。 脫下睡袍,衣領滑落時露出了右上臂妖豔華麗的藍玫瑰刺青,線條優美的上半身有道貫穿胸口的疤痕,美中有瑕,卻瑕不掩瑜,更顯韻味。 彎腰時,陽光灑落背脊,連同白金色的長髮一同滑落,踩在矮凳上的小腿緩緩被黑絲襪包裹,最後放手時,彈性布料和肉體的拍擊聲清脆,你不自覺跟著彈了下耳朵。 喀噠幾聲,穿好固襪器,接著拉上筆挺的純白長褲,些許收腰包臀的設計勾勒出騎士完美鍛鍊的好身材。 沙啦——披上白襯衫,由下至上一顆顆扣上鈕扣,最後一顆鈕扣剛好遮住喉結,禁慾中又莫名有種純潔的色氣。 珀希瓦爾瞥了你一眼,口水快要滴下來了,笨狗狗。 但他懶得說話,禮服太過複雜,還沒穿完。 馬甲背心的鬆緊度剛好,勒出了細緻的腰身,接著穿上西裝短外套,固定好披風,整理金色的流蘇,確認基礎衣物都穿戴整齊後,他開始掛上飾品。 將半邊劉海編入髮辮,梳起部分長髮做造型,最後用灰藍色的長緞帶固定,蝴蝶結的正中央掛著一條銀鍊,鍊上綴著一枚小巧的月亮雕花銀飾。 俐落的將藍水晶耳夾扣上耳垂,綁好領帶,衣領別上狼頭造型的銀飾,最後系上一條純白皮帶,皮帶扣是繁複的森林簍空雕花。 珀希瓦爾回頭看你,背靠窗戶,清晨的陽光刺眼,落在他身上卻很柔和。 準備戴上手套前,他用指尖輕輕戳了下你的鼻子,笑說:「口水都流下來了,接下來是不是鼻血啊?」 你即時反握住他的手,半委屈半興奮地說:「不先釋放一下,可能真的會流鼻血…!」 「?」珀西瓦爾疑惑,下意識低頭,才發現你反應還真的挺大,頓時無奈又好笑,「年輕人,有點自制力行不行?我只是穿個衣服而已。」 你用臉頰蹭他掌心,「嗚嗚,你太好看了啦…犯規……」 「你自己不也穿得很好看?」他翻轉手腕,捏了下你的臉頰。 狼人的禮服結合了華麗和野性,深黑的長袍領口大開,白金緞帶於其中交織,最後在左胸前以銀星胸花固定。 和他同款式的寬皮帶鬆鬆掛在腰部,長袍下擺露出邊緣破碎的硬紗和串珠羽毛墜飾,皮褲側邊綁著戰術小包,不止美觀還兼具實用性。 你的兩隻狼耳套了一圈花紋銀環,中間以細鏈連接,星辰雕花的銀飾恰好落在額頭,黃水晶耳扣別在和他相反的左耳,隨著你的耳朵轉動折射出不同的光芒。 珀希瓦爾眯了眯眼,輕輕揉著你的臉,「真不想讓你出去啊…」 你也是!立刻很有精神的提議道:「那我們乾脆不去吧!」 「不行,答應人家的事要做到。」他嘆氣,看了眼你同樣有精神的下半身,「只准親親。」 有親親就很開心了,你搖著尾巴起身抱住他,舔舐柔軟的唇縫,輕鬆敲開牙關,吮吻敏感高熱的口腔。 一吻結束,你反而更興奮了。 哀求地壓低耳朵看他,珀希瓦爾卻無情的叫你自己處理。 你在浴室聽到他的低聲抱怨:「…真是的,到時候結婚,我穿更華麗的怎麼辦?」 噢?!你腦子裡的幻想瞬間不可控制。 旅館樓下,你們與泰倫斯和戴納相遇。 望著穿著同款式騎士禮服,氣質卻有所不同的兩道背影,戴納湊過來小聲和你抱怨,「教廷太糟糕了,居然把禮服做那麼好看!」 「但是珀希瓦爾穿什麼都很好看。」你歪頭想了想,說:「應該不是禮服的問題。」 戴納瞪你,「在和我炫耀是不是?」他只看過泰倫斯穿制服的樣子,昨晚還是一隻狼睡旅館。 其實你也沒看過珀希瓦爾的其他造型,他一天到晚穿制服,頂多有沒有大衣外套的差別。 不過穿寬鬆古板的神父袍都能很好看,你偏心的認為,無論什麼風格的衣服肯定都難不倒他。 幾句話的時間,獵魔士們終於確認好行程。 你們隨著他們的腳步,踏入掛有王族徽章的華麗馬車,在微晃的車廂裡注意聽典禮的細節和叮嚀。 晴空萬里,明亮清晰的陽光透過彩色玻璃投影出圖畫,用瑰麗的色彩描述著建國傳說,大廳兩側的牆上,歷任君主畫像的尊容莊嚴肅穆。 精心佈置的禮堂看不出前幾晚的腥風血雨,新鮮花瓣灑落紅毯,清香遮掩住來不及消散的鐵鏽味。 貴族們依照爵位落座,將一切算計隱藏在華服底下,唇角揚起恰到好處的弧度,端莊優雅。 ——新王登基之日,誰都不想觸霉頭。 伴隨著禮官的唱名,新王緩步踏入禮堂,幾步遠的後方跟著兩名獵魔士,他們手持大旗,飄揚的國徽和皇印代表著新時代的到來。 「……!」 當發現持旗者是啟明星和北極星時,貴族們表情瞬間有了一絲龜裂,有點騷亂的氛圍旋即被新王的腳步聲壓制。 踏上高台,自行從皇座上拿起冠冕及披風戴上,舊王的勢力已被完全根除,沒有適合的戴冠者,於是新王自行負擔起了責任。 被視為野心勃勃也好,被稱為冷血殘酷也罷,他對於所有的評價都予以包容,初來乍到,怎可能毫無抵制? 他會用時間和實力證明自己的正確。 回首,高舉權杖,貴族們紛紛起身敬禮。大風從入口刮來,吹動兩面錦旗飛揚,飄揚的色彩與地上斑駁的傳說混合,美麗得令人無法挪開視線。 ——新的時代,新的傳說開始了。 你和戴納聽著禮堂傳出來的演說聲音,感覺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終於聽到關鍵字,整個狼馬上有了精神。 「接下來,請不滅的雙星致詞。」 光是聽到他們的聲音,就大致能想像出說話時的神情和小動作。 最先帶頭說話的是泰倫斯,因為珀希瓦爾不善常說官話,避免被人抓小辮子,乾脆只負責陪笑及附和。 泰倫斯說了幾句場面話,祝賀新王的登基,對於夢魘潮奇蹟般的勝仗發表感想,並感謝前來支援的所有人。 雖然為了保護你們,沒有公開身分,但被公開誇獎挺讓狼害羞的,你和戴納有點不自在地晃了下耳朵尾巴。 「……最後,由於身體因素,我和啟明星判斷無法再正常使用武器,因此歸還稱號及徽章,回歸普通獵魔士之身分。」泰倫斯無視底下的騷動,繼續說:「請各位不用驚慌,本次戰役中亦有許多令人尊敬的後進,他們的光芒不該被泯滅或無視……我相信,下一代英傑出世之日必將更加璀璨奪目。」 「我們決定將徽章轉贈給陛下,作為友誼的證明,展示在廊道上,期許所有看見徽章的人能得到勉勵。」珀希瓦爾說著剛剛才決定好的事項,本來就對於徽章要還回教廷有點排斥,新王開口索要便乾脆俐落給了他。 從他們手裡接過裝徽章的展示盒時,新王整個人克制不住顫抖——是偶像的徽章啊啊啊啊啊!要好好供奉起來! 冷靜下來後,他輕咳一聲,「事實上,兩位退居二線的原因除了健康因素,另有一個特別值得祝福的考量…婚約者上前!」 話音墜地,風雪颳來,強悍的魔力席捲整個禮堂,有些穿著輕薄的貴族忍不住打噴嚏,經不起摧殘的脆弱禮服被撕裂,許多人瞬間狼狽不堪,再也不復本來的傲氣。 一灰一黑的身影抬頭挺胸走入,步伐中迸發冰凌或風暴,長袍邊角輕飄,尾巴自然隨著腳步晃動,無端的野性優雅。 踏上紅毯盡頭的高台,你們一起低頭,單膝跪地,執起他們的手貼在額頭,向著命中注定的伴侶獻上忠誠。 騎士與巨狼,意想不到又分外和諧的組合,成了今日新王登基之外,最熱烈的話題。 而話題中心的人們則各自回歸了日常。 戴納和泰倫斯暫時留在首都,處理關於他家族的事情。 據說戴納住的隔壁村庄剛好有獵魔士空缺,泰倫斯正在申請調任,而他的家人則在幾次溝通後,莫名其妙由中途插手的新王陛下代為照顧了。 至於你們…… 「奶奶。」 「小珀希!」 珀希瓦爾和麗娜奶奶重逢後,兩人控制不住情緒,擁抱時的手臂顫抖,奶奶甚至哭了出來。 「我沒事。」珀希瓦爾低聲說:「沃爾多把我平安帶回來了。」 被點名的你乾脆加入了抱抱的行列,事後才知道自從你們出門,麗娜奶奶天天來城門守著,就怕錯過任何一點消息。 晚上,你們一起做了大餐,慶祝平安和歸來。 「我一直都把小珀希當成自己的孩子。」麗娜奶奶回憶著,「撿到他時,才一個月大而已,好小好虛弱的孩子,被拋棄在了路邊的草叢裡。」 欸……你扭頭去看正在喝草莓奶茶的珀希瓦爾,他當時那麼小,會有記憶嗎? 「他從小就臭脾氣,誰都不想接,所以一直由奶奶我們養著,好不容易大了點,就跑去首都學當獵魔士,更大了,甚至還想著去當英雄!」麗娜奶奶抱怨完,揉著珀希瓦爾的腦袋,笑說:「……但也幸好你是臭脾氣,否則奶奶就沒有小珀希了。」 你也跟著去揉晃他的腦袋,「我很喜歡珀希的個性喔,雖然有點凶凶的……」 被按著腦袋晃來晃去,珀希瓦爾的理智線斷裂,麗娜奶奶只是摸頭而已,你直接晃起來是想怎樣?當他不倒翁? 於是你開心的玩到一半,忽然被反壓,他還搔你的癢癢肉! 「噢啊啊啊——等、哈哈哈…很癢耶!」 看著鬧成一團的兩個年輕人,麗娜奶奶露出欣慰的微笑。 自從你來了之後,珀希瓦爾活潑許多,不再只專注於工作,開始試著和小鎮的人建立連結,學著打鬧玩笑,整個人明朗不少。 她終於不用再擔心,珀希瓦爾沒人陪伴。 ——他有家了。 夢魘潮過後,夢魘的出現頻率恢復正常,大約一個禮拜會有兩次目擊情報,工作量和以前相比減少許多。 於是你常常發現沒工作能做,無所適從的珀希瓦爾。 每當這個時候,你就會載著他到處跑,偶爾還能去找戴納和泰倫斯玩。 你們一起享受自由的風,尋找森林裡未知的秘境,從至高處俯望你們的家。 不一定是去森林,偶爾你會牽著他在小鎮閒晃。 有時候能看到拿著花束的吸血鬼子爵,正在緊張的準備約會,與之相對地,身為全小鎮男性的前女友,翠湖女巫大方展開新戀情,據她所說,要把之前晚上用來維持結界的精力發洩掉。 你們一起看著葡萄藤上的果實逐漸飽滿,居民們開始著手準備釀酒,小鎮的慢步調參雜了些許緊張熱鬧的氛圍。 「……我們,」珀希瓦爾在某個夜晚和你說:「等這批酒開封再結婚吧?」 你問:「為什麼?」 「你今年來到小鎮。」他晃著尾巴說:「我想知道,等過了幾年後,果汁沉澱成酒會是什麼味道。」 ——到時候,你們的關係又會有什麼樣的轉變。 晃了晃尾巴,你伸手抱起他,燦笑道:「肯定會很好喝的!」 「嗯,」珀希瓦爾放鬆地靠在你身上,「所以,把驚喜留到最精采的時候吧……喔,忘記你是不能喝酒的小狗狗了。」 關於能不能喝酒這件事,你完全不在意,愉快地回答:「小狗狗有珀希就夠了。」 「…什麼時後學會調情了啊?」他擼著你的狼耳,「這麼自稱挺讓人心癢的。」 你蹭著他的掌心,一個控制不住,啊嗚一聲咬住他的臉頰,再舔了他滿臉。 珀希瓦爾:「……」 他的潔癖爆炸,咬牙切齒追著你打,「沃爾多!」 「噢啊啊啊——本能,是本能!」 「你什麼時候才要脫離本能控制?!」 「我不知道啊!」 愉快的晚間運動結束,你抱著他躺到床上,長長的狼尾巴蓋住你們的腰,摟在腰間的手臂感覺到另一條毛尾巴纏上來。 狼人的懷抱寬闊又溫暖,珀希瓦爾依戀地蹭了下你的頸窩,無聲說了句謝謝。 謝謝你的到來,謝謝你的愛意,更謝謝你不顧一切保護他。 有些話,說出口就變了調,所以他會用一輩子的愛來回報。 你只要有他就好,他的歸宿也只存在於你的懷抱。 你就是他唯一的家、唯一的伴侶。 你們會熱鬧歡樂的走完一輩子。 【本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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