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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屬於野獸的世代,牠們仰天長嚎壓制著本性。

野獸本野,壓不住也是正常的。這不是一個秘密,他身體裡藏著野獸,等待發起狩獵。狩獵是歡愉,是本性,深夜裡能見到他們發紅的雙眼,齜牙咧嘴地讓唾液沾濕他們的爪子——

他的身體裡有一隻野獸。淵明白,那樣的本能讓他從屠殺中得到歡愉,靈魂都在興奮地抖動,在最明亮的月光底下達到極致的精神高潮,眼睫毛喜悅地抖動,像性愛得到滿足那樣抽搐著。

是個月明的殺人夜,狼來了,羊群們逃了沒?

身旁的屍體還睜著不甘瞑目的眼,脖子以下的部位已經在月光下融化成了血水,斷肢散落四面,血跡如落在水面的花瓣那樣散開,一路開到淵的鞋緣。淵施施然拾起一隻尚算完整的手掌,像是親吻貴族女士的纖纖玉手那樣,在冰冷的肌膚上落下一吻。

獵物總是值得被這樣敬重。他這麼相信著。

淵沒看見血跡似地踩過去,在生鏽的鐵製地面留下一串腳印,堅定地往一個方向走去。
***

「味道真重。」渡吻過淵的唇,在他耳邊呢喃道。

「要不我先去洗洗吧——」淵想掙開渡的手臂,不料渡將他箍得更緊。

「那倒不是問題。」渡埋在淵的頸側深深吸了一口氣,洗髮精的味道摻雜著鏽味,味道竄進鼻腔十分強勢,「有些味道在你身上是洗不掉的,你知道。」

「像是什麼?」

「本性的味道。」渡將唇齒貼上淵的頸動脈側,小心地撕咬著那塊柔嫩的肌膚,「狩獵者的血腥味是洗不掉的。」

「打什麼啞謎——」淵倒抽一口氣,顫巍巍地吐出聲音,「本性不本性的。」

「那也別聽懂了,也不是很重要。」渡輕笑了幾聲,柔軟的嘴唇覆在淵的喉結上,「那樣做開心嗎?我說殺人。」

淵聞言揚起嘴角,「你玩遊戲不開心嗎?」他反問,有些懶洋洋地盯著天花板看。

「當然,玩遊戲,真調皮。」渡維持著咬住淵喉結的姿勢,用力吮了一口,見淵並無反抗不禁又笑出了聲:「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脖子咬斷?」

「咬斷了你也別想做愛了。」淵回嘴道,故意捏了把渡的陰莖,「還是你喜歡和屍體做愛?」

「那不了吧,活著的你比較有趣。」

「在你殺掉我之前——」淵發狠地露出自己的尖牙。

「你會先殺了我,我知道。」渡手勁一發狠便把淵壓在床板上,「你有千萬種折磨我的方式,死去不過是其中一種。」

「對,我會先殺了你。」但不會是以今天那人死去的方式,那樣死去未免太難看。「小咪——」淵出聲喚道,渡自然不理他,「扭斷脖子怎麼樣?還是要扯斷四肢?」

渡輕笑幾聲,「扭斷脖子恐怕會好一點。」然後將自己嵌進淵的腿間。「味道真的重,淵,我說的是你的味道。」他深吸一口瀰漫在鼻間的鐵鏽味喟嘆道。

「興奮嗎?」

「興奮死了。」

淵不客氣地扯下自己的褲子,「好了,小咪,」他說,「別總說我本性不本性的,你的本性還在你褲襠裡叫囂呢。」

渡笑而不語,將沾滿潤滑液的手指探進淵的身體裡。
***

渡養了一隻野獸,平時溫文爾雅,會在深夜時咬斷獵物的脖子。

夜晚是興奮劑,精神的高潮讓睫毛發顫,還能感覺到晚風徐徐撲面;渡撞進淵身體的那一刻起,那才是本性的狂歡,迎來緊握手指身體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