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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的什麼! !你到底能說知道我的什麼啊! ? 】
激情,在胸腔內熊熊翻滾的火焰,灼燒起來一氣噴發而出。
發出怒吼,昴的拳頭砸向了身邊的牆壁。發出響聲,從裂開的拳頭上血的紅色在牆壁上打散,在手掌中暴力地擴散開來,
【我不過是這種程度的男人啊!明明沒什麼力量卻還是誌圖高遠,明明沒什麼智慧卻還盡是做夢,明明沒有任何能做到的事情卻還是要無謂地掙扎……! 】
不管是誰,至少都會有一個長處。
然後把那一個長處發展起來,誰都能目標向著相應的場所。
——但是,菜月·昴連那也沒有。
明明連那也沒有,只有渴望的場所的高度的不符合身份程度高的不行。
【我啊……!我啊,最討厭我自己了啊! ! 】
傻笑著蒙混著,可笑地喝彩著不停逃避著,沒有認證面對過的現實——當站在這面前的時候,昴第一次倒出了真心話。
菜月·昴對自己,比任何人任何人都要,討厭。
【一直都是只有嘴快的不行!明明什麼都做不到在那裡卻一副了不起的樣子!明明自己的話什麼也做不到,只有發抱怨屌的不行!以為自己是誰啊! ?還真能夠,寡廉鮮恥地活到現在啊!吶啊! ? 】
正因為沒法抬高自己,所以相對的通過貶低他人來讓自己看起來高一點的姑息。因為不想承認比他人還要差勁,所以做出抓話柄一樣的行為去守住自己那淺薄的自尊的卑賤。
【空無一物啊。我的里面是空蕩蕩的啊……啊啊,當然的啊。肯定是當然的啊!我在到這裡來以前,在像這樣變成和你們見面的事態以前,到底在做什麼知道嗎! ? 】
在落入異世界之前。
在原來的世界,在任何事情都一成不變的平凡無趣的日常裡,在做著什麼呢——。
【——什麼,也沒做啊】
貪圖怠惰,沉溺惰眠,在與努力也好鑽研也好都無緣的日子裡過來了。
盡是想著但那也不是說放棄了自己,而是一旦到了什麼時候不就能拿出真本事了嗎這樣自我中心的思考。
【什麼也沒去做……什麼事情,我都沒去做啊!有那麼多的時間!有那麼多的自由!明明應該能做到點什麼的,卻什麼也沒去做啊!結果就是這個!那個結果就是現在的我啊! 】
要是能有效運用富餘的時間的話,昴也一定能成為什麼人的。
但是,現實的昴是無謂地浪費了被給予的大量時間,其結果就是沒能得到任何東西,也沒能去產生任何東西。
所以一旦,到了真心認為想要做點什麼的關鍵時候,為了達成目的的力量智慧技術,什麼也沒能熟習。
【我的無力,無能,全部全部!理由都是我的……爛透了的根性啊……!明明什麼也沒去做,還自滿地想要去做點什麼也要有個限度啊……是懶惰過來的習慣,我那盛大的人生浪費癖,把我和你殺掉了啊】
無可救藥的自己。無能為力的自己。
就算假設人生能重新來過,自己一定也會走過同樣的道路,浪費同樣的時間,抱有同樣的心情在同樣的地方,得到同樣的後悔吧。
爛透了的根性不會改變。菜月·昴這個人類,就只是有著這樣底子淺薄的人性而已。這份事實,無可動搖。
【是這樣啊,根性就是……就算活在這個地方,就算這麼想過了也不會有任何改變的啊。那個爺爺就是把我的這種地方也分毫不差地看透了啊。是這樣的吧? 】
留在王都,在克魯修的宅邸裡昴師從了維魯海魯姆的劍術。
看到無數次無數次地被打倒,像這樣變得破破爛爛的同時,仍舊再次前去挑戰的昴的身影,那位老人卻看穿了這裡面的真意。
[[因為覺得對於捨棄了要變強的選項的對象,就算講述要變強的覺悟也實在是太沒有意義了]]
在修煉的日常裡,講述著揮舞著劍的人的覺悟,在此之上老人這樣搖頭了。
那個時候,昴說不懂維魯海魯姆在說什麼,否定了老人的話——但是心底里,是清楚明白那是什麼意思的。
【不是想要變強,也不是想著總能做成點什麼……我只是,自己不是什麼也沒做的,自己是有在努力的……像這樣,做出一些簡單易懂的舉動,把自己正當化罷了……】
被艾米莉亞捨棄,在王選的現場曬出了不能再慘的模樣。
因為對於周圍人望向這樣的自己的視線,意識無法忍耐,所以才裝出了讓那些視線看的【在努力著】的模樣,來保護自己。
只是像這樣尋找著妥協的理由,然後找到了那個行為罷了。
在試圖改變,明明這種思考方式自身就是證明沒有改變比什麼都好的證據。
【想要說無能為力!想要被人說是無可奈何!只是這樣而已!只是為了這個,我才像那樣裝作拼命的樣子啊!就算是讓你陪著學習,也只是為了掩飾那種負面境況的舉動而已啊!我打從根子裡就是,自我哀憐著盡是在意他人的目光的這個樣子,卑微卑鄙骯髒的我的根子一點!一點,也沒改變……! 】
被剝落了的,虛勢。崩潰掉的,虛榮。
不想被其他人認為自己不好的虛榮心,主張著自己沒有錯的利己心,捅破了淺薄的錶殼溢了出來。
【……其實,是知道的啊。全部,都是我的錯這種事】
推成是別人的錯,推到什麼理由上,然後以此高聲攻擊的話就輕鬆了。
就能夠不去看真實的自己,就能夠不被看到真實的自己,只要在表面上做好的話,就能不被看到那裡面究竟裝著什麼。
明明盡是弱弱地,自顧自地,叫喚著而已卻還想要被愛。
就能夠,不被看到這樣醜惡的自己,不去看這樣醜惡的自己。
吐出了淤積在心裡的全部黑暗,昴荒亂地喘著氣著。
把渾濁著在污濁裡彷彿污濁般的那些,自從到異世界以來——不對,從在原來的世界就有的抑鬱著的那些,盡情的傾吐了出來。
就算是自己都覺得要吐的人性。
吐完了以後,心中那彷彿要黑化的感慨仍舊沒有消失。因為吐露除了淤積起來的心情,就能稍微變得輕鬆些難道不是這個道理嗎。
不僅一點也沒有變得輕鬆,反而因為化為了話語以後更加清晰地自覺到了自己的愚蠢,而湧起了想立馬去死的羞恥心。
然而倒出瞭如此的污濁,在這之後也盡是考慮著自己的事情的這份弱小是何等的無意義。
現在,對著在眼前,對徹底信任昴的雷姆,說你所看到的光輝全部都是偽造品,做出像是在美麗的繪畫上用黑色的塗料污染摧毀的行為以後,昴比起考慮她的感受還是優先自我哀憐了。
結果,就是這麼一回事。
並不是說實感到承認了自己的惹人厭的部分,惡德,欠缺的部分的時候,就能立即有所改善。反而,向著著風穴無底的深淵與黑暗,連想要做些什麼的精神都被剝奪了也說不定。
就連憐憫的價值都沒有的,菜月·昴的本性。
對昴著潛在最底處的骯髒自我的活法,就連青發的少女都一下子——,
【雷姆知道的】
【————】
【昴無論是在怎樣看不見未來的黑暗中,都是有著能伸出手的勇氣的人】
——即便如此雷姆,還是沒能看透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