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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sse/Cummins】Betrayal

吉姆·康明斯神色慌乱翻身上马，父亲的左轮险些从老旧皮质枪套滑落，沾满汗水的稚嫩脸庞因不安显得铁青。詹姆斯家的前院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晴日当空下平凡的农家小院带着几分异样，杰西！少年拼尽全力呐喊，好友不见踪影让他心头一紧，他不顾礼节冲进院门，一向严厉的泽雷尔达夫人只是漠然抬眼，顺着手指方向康明斯撞开卧室木门，任凭巨响回荡宁静下午。

杰西·詹姆斯在沉重毛毯下双目紧闭，浓密睫毛在眼睑留下阴影，更让苍白脸色显得病态。康明斯在床边呼唤伙伴名字，杰西，醒醒，弗兰克说你受伤严重，那些该死的北佬该下地狱....

眼见没得到回音，少年的语调带上哭腔，右手情不自禁握住杰西的，上帝保佑，他焦急得喃喃自语。 刹那间笑声响起，先前看似濒死的伙伴猛地坐起，直拍康明斯后背。没想到真能骗到你，杰西嘴角几乎咧到耳根，别担心，伤口已经差不多愈合，我好不容易才说服弗兰克配合。

玩笑？少年满脸通红咬牙切齿，杰西·詹姆斯，给我见鬼去！恶狠狠的语调却掩盖不住心中释怀，泽雷尔达在一旁叹气，吉姆，男孩子该沉稳点，15岁不该是副爱哭鬼模样。 康明斯盯着那双不停扑闪的明亮蓝眼睛苦笑，任由杰西揉乱自己沾着来时尘土的短发，对方神气十足的样子令他着迷。

噢，杰西·詹姆斯.... 幼时偷拿手枪瞄准栅栏上玻璃瓶的杰西，跟随兄长执意要加入游击队的杰西，阿奇·克莱门特墓前痛哭流涕的杰西，整个南方最恶名昭著的银行劫匪杰西，过量吸食吗啡后指甲几乎撕破床单的身影与记忆中的滑稽插曲重叠，吉姆我累了，快回去吧，曾经桀骜不驯的声音气若游丝，如同往日幽灵笼罩康明斯脑海。

艾德·米勒彻夜未归，同伴支支吾吾言辞躲闪，我看见杰西晚餐时盯着块怀表出神，迪克·里德尔猛吸一口廉价烟草摇头，表盘刻着艾德姓名缩写。

曾被人视为珍宝的镀金表链扯断几节，表盘破碎如主人满身青紫的尸体，谁知道呢，杰西朝康明斯耸肩，准是醉酒后的又一起悲剧。

去往詹姆斯家的路程格外漫长，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康明斯试着掩饰泪水，昨夜他反复擦拭左轮手枪，宛若内战时替换杰西守夜的样子。杀死对方的念头在脑中如漩涡般不断盘旋，杰西·詹姆斯疯了，迪克先前下定结论，你我都将死在柯尔特陆军子弹下，和平捍卫者的名号多么荒谬。

我嗅到老鼠的味道。杰西带着几分偏执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房门铁锁冰冷不欢迎任何访客，康明斯自觉热血涌上心头不禁破口大骂，半晌终于等到回音，曾经最亲密的好友发出刺耳笑声，艾德要背叛我，要将杰西·詹姆斯交给平克顿侦探，吉姆，你不会也背叛我吧？

康明斯用力抹去眼泪声音嘶哑，紧攥的左轮手枪让他颤抖，克莱尔·米勒因为你的主意丧命诺斯菲尔德，艾德怎能背叛你？杰西....是你杀了他吧，回答我！

但枪声终未响起，康明斯无法克制的哭泣声取而代之响彻密苏里夜空，我认识的杰西去哪了，回程路上他不断重复永远得不到答案的问题，绵延的战火和那永不服输的反叛者之心毁了杰西，名声大噪的劫匪领袖灵魂被永不停息的内战撕裂，徒留下名为杰西·詹姆斯的空壳。

再次见到杰西没有想象中遥远，康明斯挤开远道而来参观知名大盗尸体的人群，久久凝视形同陌路的好友脸庞，苍白的病态面孔带着多年不曾出现的平静，浓密睫毛在眼睑倒映显眼阴影，杰西，他轻声低语，上帝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