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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與你相聚》by三色糰子

小春走在人行道上，他圍著圍巾，雙手收進口袋，呼出來的氣息因冷熱交替化作雪白霧氣。
來往的行人匆匆走過，小春不經意間朝一旁看去，尚未通電的燈飾點綴樹木，一整排佇立於人行道旁的綠樹都掛著裝飾品。

每年年底，小春返家會經過的這條路都會提早一個月佈置，負責項目的團隊很用心，除了裝飾花草樹木，還會舉辦市集、架設給孩子們玩的遊樂設施。

又到了這個季節啊……

小春心中感慨，內心忽然湧現一股衝動，驅使他前進，加快腳步回到他和枳共同組建的家。

他在路上發現一種以前沒見過的食物，一時好奇，止步盯著玻璃櫃裡的甜點看，在店員的介紹下得知這是一種叫做pavlova的蛋糕，有著酥脆的蛋白霜外殼，內部是柔軟的海綿糕體，放上許多新鮮水果妝點。

聽起來很特別，外型也是，讓人有想品嚐的欲望。

小春看了眼價格，當下決定自己買材料回去做。
阿枳賺錢養家不易，小春一向習慣為彼此精打細算。

他提著製作蛋糕的食材進門，鼻尖及臉頰被凍得發紅，正準備去廚房的他動作一頓。

「枳？你在幹嘛？」

客廳有謎樣生物被棉被包裹，從側面看去鼓鼓的，只露出一顆腦袋擱在矮桌上。
枳微瞇眼眸，黑髮劃過前額，慵懶的神色酷似被溫暖馴服的動物。

「太冷了。」

「怕冷不會去床上啊？」

「在等春回來。」

小春呼吸急促，他轉頭往廚房走，心臟跳動頻率加快，一邊走一邊嘟囔枳每次都能輕易說出犯規的話語，讓自己不知道該怎麼接。

「春？」呼喚沒得到回應，阿枳聽見廚房傳來水聲，這種天氣碰水跟酷刑沒什麼區別，他下意識想拋開累贅快速走到小春身邊，想了想還是拉緊被子，起身往廚房移動。

阿枳從後方抱住小春，鼻尖蹭過柔順金髮，被體溫暖過的棉被與氣息驅散小春身上來自外頭的寒意。

小春臉紅透了，不自在的動了動，用手肘去推阿枳。

「貼、貼太近了！你好熱！」
「春不喜歡？」
「喜歡什麼啦！後退！再後退！水會沾到被子上！」

阿枳順從地往後退了幾步，又上前握住小春的手，入手冰涼讓他忍不住皺眉。

「春打算煮飯？」
「沒有，我想做甜點，回來剛好在路上看見以前沒吃過的蛋糕，等我做好我們一起吃！」

「好。」阿枳欣然應允，不過不是現在，蛋糕什麼的不急，他語調自然地轉移小春注意力：「我在看我們的相簿，春要一起看嗎？」

「相簿？什麼時候的？」
「都有。」

小春沒這麼容易被打斷，他低頭整理材料，答應待會和阿枳一起看過去累積的相片。

「好啊，你等我一下。」

「我正在看我們去遊樂園的照片。」
阿枳見小春沒反應過來，繼續補充：「貓耳。」

遊樂園、貓耳，關鍵字喚醒回憶，小春身軀一僵，放下東西就往客廳走。

他明明記得那時候只戴片刻就拿下來了！怎麼會有照片？

只見沒發現鏡頭的他頭上頂著一對雪白的三角形耳朵，畫面被永久紀錄。

「誰拍的？我怎麼不知道？！」

趁小春專心檢查照片，阿枳提起棉被蓋在小春背上，動作俐落地把不能常溫久放的食材冰起來，還泡了兩杯熱可可回到小春身邊。

杯底輕觸桌面發出短促的碰撞聲，阿枳舉止自然地掀起棉被，和小春分享體溫。

舊相簿紀錄以前的一切，新相簿照片仍在增加，他們來到這裡後經歷的點點滴滴都囊括在內。

「是我拍的。」阿枳翻了幾頁，用平穩的語氣稱讚：「這張，春穿西裝的樣子特別好看。」

相片中的小春穿著套裝，合身的黑西裝配白襯衫，繫上領帶的樣子給人幹練的感覺。

「我一直想知道，春最後為什麼放棄這份工作呢？」

小春轉頭不看阿枳的眼睛，聲音微弱不易分辨內容，距離貼近的阿枳還是聽見了。

「還不是因為想和你相處的時間多一點，那份工作太常加班了。」

阿枳目光溫柔，他盯著小春泛紅的耳朵，嘴角上揚。

「我也是。」
選擇這份工作的原因與你有關，相處的時間再漫長也覺得不夠。

兩人蓋同一條被子，肩碰肩依偎著彼此，在可可香氣的陪伴下溫習共同創造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