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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酒瘋》

對舒龍琴心來說，玉川仙境是他的家，雖然是他死皮賴臉賴進來，月無缺只是無奈才幫他弄一個房間，但這裡名義上還是他的家。
一直以來他被賦予的任務便是照看月無缺，雖然指的不是當看護那種照顧，可是相處多時，他對月無缺的種種早已瞭如指掌，當然包括要如何有效的讓月無缺乖乖聽話。
通常拿吃的賄賂他以及灌他幾杯酒就能解決百分之九十的問題。
剩下的百分之十就是他偶爾會腦袋抽筋，就像現在。

「月無缺你到底是怎樣，喝醉了也不要跑到我這裡來亂！」本來已經打算就寢的舒龍琴心衣服都還沒脫便莫名其妙被一個醉鬼闖進房間，而那個醉鬼還給了他一拐子把他翻倒在床上。
真是豈有此理。

然而月無缺當然沒打算理他，自顧自地把頭埋在舒龍琴心那件毛毛大外掛上蹭來蹭去。
「你！渾身酒氣不要蹭在我身上，我明天一定要禁你酒！你……」接下來的話便沒了下文，舒龍琴心一陣錯愕瞬間忘記掙扎。

「這樣安靜多了…嗝。」月無缺舔舔唇，表示滿意。

「你……你到底在做什麼？！」被偷襲還被強吻的舒龍琴心氣到發火，握住摺扇的手高高舉起便要往月無缺頭上敲下去，但月無缺快了一步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握，舒龍琴心一個吃痛鬆了手，摺扇順著床沿掉到床下。

「嗝…吵死了，這樣婆婆媽媽的，你才幾歲？」月無缺搖了搖頭，三兩下點了舒龍琴心身上幾個穴道，舒龍琴心頓時陷入動彈不得的窘境。

「你才不要在這邊發酒瘋，快放開我！」發現自己完全受制於人，舒龍琴心氣急敗壞，無奈功力不如月無缺的他根本解不開穴道，現在只希望那個傢伙不要醉倒在他身上。

月無缺根本沒理他，繼續在他身上蹭來蹭去，東摸摸西摸摸，最後坐起身來，一臉嚴肅地開口：
「你都穿著衣服睡覺嗎？」
「……蛤？」他有沒有聽錯，月無缺跑到他這裡來亂就為了問這個？
「嗝…穿著衣服睡覺起床容易染風寒，玉人便大發慈悲…嗝…幫你脫掉吧。」月無缺搖頭晃腦，真的開始脫起舒龍琴心的衣服。

「我才不用你幫，要脫脫你自己的，快放開我！」舒龍琴心差點沒吐出一口血來，自己的衣服已經被他脫得亂七八糟，他還試圖扯掉自己的褲子，再不阻止他等等自已就要被剝乾淨了。
不過月無缺真的就停手了，搖搖頭又點點頭，表示贊同道：
「嗯…嗝……言之在理。」說罷，他站了起來。

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你！」舒龍琴心氣結。其實他本來以為月無缺會乖乖回房睡覺，自己只要再躺半個時辰穴道就會解開了，誰知道他根本醉到聽不懂人話，一直在誤解他的話。
他從來不知道月無缺醉了會這麼盧。
不對。舒龍琴心敏銳地察覺到今晚的月無缺和平時醉酒的狀態並不相同。他認識月無缺這麼久了，沒見他發酒瘋過，最多是睡死或正義感爆發。
現在是怎麼回事？

就在舒龍琴心思考著月無缺在搞什麼時，月無缺已經剝光身上的衣服壓了上來。
「唔……」大概是因為飲酒的關係，月無缺的身體非常的燙，接觸的那一瞬間舒龍琴心不禁倒抽了一口氣，心裡大呼不妙，這看起來不是單純的發酒瘋，根本酒後亂性了。
「無…無缺，你先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真的深陷危機，舒龍琴心的聲音有些顫抖，現下月無缺的手在他身上亂摸，被他摸過的地方不自覺的泛起一陣雞皮疙瘩。

可是就在這種時候，他突然回想起了之前發生過的種種事情，包括自己接近他時對方厭惡的語氣，甚至多次警告他不要跟著，後來還乾脆換了一個名字讓自己找不到，直到自己終於找到他之後，他對自己的口氣也依然是以前那種不耐煩，雖然他知道這八成是源自於對劍謫仙的誤會，但……會不會是他本來就很厭惡自己，是因為劍謫仙的關係才勉強接受自己跟在他身邊？也是因為劍謫仙的關係才會一再相救於自己？其實自己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個除了煮飯跟釀酒以外，其他都是累贅的存在？他現在是否在告訴自己，要留在他的身邊就得接受他所有的行為，包括……？

月無缺的手跟身子都很燙，被他摸過的地方也是，但舒龍琴心卻覺得渾身發冷。
「夠了，我明白了，停手吧。」舒龍琴心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眼淚卻是不爭氣的流下。
包括月無缺在內大家都以為他是因為劍謫仙的遺命才會一直關照著他，可他自己知道就算師尊沒有這麼要求，他也會這麼做，也許在自己的內心是喜歡他的。
但不代表他可以隨便用這種態度跟這種方式對待自己。

月無缺緩下動作，一抬頭便看見了正在落淚的舒龍琴心，一愣：
「怎麼哭了？」他伸手擦去舒龍琴心的淚，但沒能讓他停止落淚。他盯著他好一會兒，終是嘆了口氣，道：
「好好好，玉人停手就是了…吾就知道丹青給的書上教的東西要打折扣。」

「……」聽聞這句話，舒龍琴心真的就停下哭泣，但他的聲音還帶著些許哽咽：
「……什麼意思？你不是為了趕我走才故意這麼做的？」

這句話倒是讓月無缺懵了：
「玉人為什麼要趕你走？」
「……你不是因為討厭我一直跟著你，又不好意思趕我走，所以才裝醉想藉此逼我自行離開？」舒龍琴心的話既不確定又難過，聽得月無缺一陣揪心，也頗為無奈。
「玉人若是討厭你，你以為你進得了玉川仙境嗎？」

「那你為何…唔……」舒龍琴心瞪大了眼，內心突然有如千軍萬馬奔過。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被月無缺強吻了。

「傻琴心，聽好了，玉人好話不說第二遍。」他難得認真的表情讓本來要破口大罵的舒龍琴心暫時閉上嘴。
「玉人這麼做，是因為想讓你一輩子留在我身邊。」
「……我不是一直都在你身邊嗎？」他到底是在講什麼？有醉沒醉？舒龍琴心眉頭越皺越緊。
「難怪丹青說對你要直接一點。」
「……此話何意？」

月無缺以手扶額。真的要他說的這麼明白嗎？他實在是……很不擅長說肉麻話。
「無缺……」
「停，不要吵，讓玉人醞釀一下。」月無缺說罷，抽出神醉大大吸了一口，才徐徐道來：
「玉人希望你留在我身邊是出自自願的，不是因為責任，更不是因為劍謫仙。一路走來，玉人失去了很多，吾不想再失去任何人，尤其是你，舒龍琴心。所以，你願意一直留在吾身邊嗎？只為了吾─月無缺。」

「……」舒龍琴心沒有回話。月無缺雖然講了一大堆有的沒的，但他不是真傻，他聽得出這話中的意思。
「……你連告白都不能好好講嗎？」還是忍不住吐槽了。
「喔，那你希望玉人怎麼說？」月無缺瞇起眼。
「……還是不要好了，我怕我會吐出來。」舒龍琴心道。

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月無缺還是從舒龍琴心的表情看出了些許端倪。
「那你是同意了？」
「你說呢？」舒龍琴心反問。
「玉人便當你答應了，很好。」月無缺又抽了一口菸，在舒龍琴心開口碎念不要抽菸之前將菸斗收了起來。
「那可以辦正事了。」
「什麼正事？先將我放開！唔……」

什麼正事？笑話，問這個問題你傻了嗎？月無缺當然沒打算在這時候激怒對方，就當他難得大發慈悲修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