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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無非生日賀文-霽月朗朗

#下戲
#韶無非中心
#登場週年紀念暨生日賀文
#自行避雷謝謝

  一連趕拍了好幾場戲,回過神時夜色已深,韶無非輕聲向工作人員道謝後,獨自一人慢慢踱回自己的休息室。
  深秋的涼意徐徐輕拂,吹散了幾許疲憊,也讓他注意到偌大的走廊難得空無一人,寂靜地極不尋常。往常這個時間,就算同休息室的演員同事們都先回去了,也不至於這般清冷,韶無非偏著頭眨了眨眼,反倒是覺得有幾分新奇。
  他回想起早些時間羽麟兒問他拍完戲有沒有安排時一臉欲言又止,和瞳朦在旁焦急地擠眉弄眼的模樣,再對照近期值得他們大費周章的活動,韶無非心裡也有了譜,頓覺兩個後輩著實招人疼的可愛。
  慢悠悠地在休息室門前停步,韶無非沒有急著旋開門把,而是將耳朵貼上隔音並不算好的木門,果不其然聽見了幾句刻意壓低音量的小聲交談。
  「阿兄怎麼還沒回來?都是阿鱗你害阿兄起疑了啦,萬一阿兄故意不回來怎麼辦?」
  「這、我又不是故意的!果然當初還是應該拜託無缺大哥去問阿兄的,現在該怎麼辦?」
  即使下了戲,瞳朦依舊習慣喊他「阿兄」,連帶著羽麟兒也跟著這樣喊他。韶無非原先有些不適應,但在瞳朦表明「不想被前後輩的關係束縛,希望能跟阿兄更親近,讓上戲時更有一家人的感覺」的想法之後,本來自覺是前輩,把照顧後輩當成是義務的他也不由得放下那點矜持,真的將兩人當成自己的弟妹般疼愛。
  「為什麼不拜託阿爹我呢?像我這樣的大明星出手,豈有不手到擒來的道理?」
  「戾禍前輩去的話阿兄更會起疑吧……」
  「玉人肯陪你們躲在這裡已經很給你們面子了,而且──」門把由內側被旋開,韶無非只來得及往後退一步站穩,就和單手拿著一束包裝素雅的捧花的月無缺打了個照面。
  「你們剛剛說的話,都已經被當事人聽見了,你說是吧,無非?」月無缺挑了挑眉,不意外地瞧見韶無非別開視線試圖裝作不知情,嘴角卻掩不住偷偷揚起的神情。
  「啊、阿兄竟然躲在門外偷聽!太過份了!」
  「這個嘛──」韶無非眨了眨眼沒有正面回應,「我還不知道你們準備了什麼樣的驚喜在等著我呢?」
  「給,恭喜殺青。」「謝謝。」韶無非輕笑著接過遞來的花束,月無缺側過身讓他走進休息室,面對同時撲進他懷裡的羽麟兒跟瞳朦,以及滿室的一大群人,說實話,他其實是有些意外的。
  這幾乎是把這兩檔他出演的劇集中與他有主要交集的演員同事們都找來了吧?韶無非快速地環視了一圈,以休息室的長桌為界,背對著門口的沙發隱約可見解天籟端坐在右側,有些不耐煩地試圖揮開戾禍搭在肩上作勢摟抱的手;劍謫仙一個人愜意地坐在長桌右方沙發端著茶杯啜飲,而劍風雲跟舒龍琴心忙著往長桌擺上各種料理與飲品;長桌左方是拗不過多年好友要求而被當成寫生素材不敢輕舉妄動的道真雙秀及提筆埋首猛畫的夢丹青;對四周亂象視若無睹兀自放閃秀恩愛的僰君與縈魅膩歪在長桌對面正對著門口的沙發,而蘊凌霜跟涵秋影則站在稍遠的梳妝台旁低聲閒聊。

  「阿兄殺青快樂!」
  「阿兄生日快樂!」
  懷裡的兩個孩子同時抬頭,卻說出了兩句截然不同的祝福,眼看兩人又要開始爭執,韶無非趕緊抬手輕拍瞳朦跟羽麟兒的後背說道:「好,都快樂,謝謝你們為我籌備,還讓你們等我拍到這麼晚。」
  在拍攝代羽麟兒犧牲的部分收工後,韶無非回頭補拍了與風月主人共謀處理異魔之精的段落,因此耽擱了一些時間。憶起拍完時他看外頭夜深,本想問任雲行是否要順路送他回南域,任雲行卻意有所指的丟下一句「不勞費心,我也沒有湊熱鬧的興趣。」便逕自離去,那時他還摸不著頭緒,現在看到這個場面才真正感受到後輩們為他費了多少心思。
  「阿兄先去換下戲服吧?」瞳朦拉了拉羽麟兒要他鬆手,隱藏不住欣喜的臉龐帶著幾分得意,復又說道:「其他驚喜等你換完出來就知道了!」
  「嘿嘿、笨阿姊可是練很久──痛!妳怎麼老是動不動就打人啊?」眼見羽麟兒摀著頭退開,瞳朦急著追上去伸手掐他的臉頰。「讓你多嘴!臭阿鱗!看我怎樣教訓你!」
  韶無非阻止不及,只能搖頭苦笑著看著姊弟倆打鬧追逐,轉頭卻對上月無缺慵懶倚在門框上望著他出神的目光。
  「怎麼了?」韶無非有些不解地回望,月無缺擺擺手試圖揮去腦中眼前人鮮血淋漓的印象,自嘲地笑了一聲:「沒什麼,想你我知交多年,玉人從不覺得有哪方面會輸給你,但論下戲的調適,我倒沒你來的從容。」
  「雖說戲如人生,但換做現實的我遇上了這樣的事,我相信無缺你定不會袖手旁觀,不是嗎?」
  「那是自然。敢動我月無缺的朋友,玉人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韶無非先是楞了一下,接著下意識地反問,而月無缺想都沒想就接了話,回答了之後才想通其中關竅,對視的眼中讀出彼此默契,同時不覺莞爾。
  「你還要先去換衣服對吧?花先給我,晚點我再物歸原主。」月無缺起身反手關上休息室的門,伸手抽走韶無非手中的花束,順手將人推向內側更衣室的方向。
  「好,晚點見。」韶無非從善如流,回到自己的座位拿了便服就進了更衣室。

  換下戲服之後,韶無非意識到自己的妝髮還沒卸下,正打算出去後再簡單整理一下,卻在推開更衣室的門時發現劍風雲正拿著他的化妝包站在門口等他。
  「風雲?」看了看被塞進手中的化妝包和被拿走的戲服,韶無非正想發問,卻被劍風雲很自然地帶著往最近的梳妝台前一坐,劍風雲將戲服擱在椅背後便動手挑開他頭上繁複的髮辮。「等等無非專心卸妝就好,我來幫你處理髮飾的部分。」
  注意到韶無非從鏡中投來有些無措的視線,劍風雲這才補了一句:「本來羽麟他們是打算自己幫你整理妝髮的,但又怕手腳太笨拙會弄痛你,所以才來拜託我。」
  「我自己來也可以──」
  「我雖然沒有琴心手巧,但這陣子經常幫無缺拆頭髮,也算是略有心得。」劍風雲打斷他的推辭,頓了一下才又開口:「既是壽星,又是慶祝殺青,就好好享受服務吧。」
  韶無非婉拒的話剛到嘴邊,想到這可能是弟妹們準備給他的驚喜的一環,便露出有些無奈的笑容接受了這份好意。「那就麻煩風雲了。」
  「不麻煩,我會小心不扯到你的頭髮的。」
  趁著劍風雲細心分開假髮與真髮接合的部分的時候,韶無非打開化妝包快速的卸了戲妝,過度蒼白的妝容褪去後,反倒透出幾分紅潤,整個人看起來更有生氣。
  「我還是覺得阿兄下戲比較好看。」
  「胡說!阿兄不管下戲還是上戲都好看好嗎!阿鱗,你不會說話就不要亂說話啦!」
  從鏡子反射看見劍風雲身後探出一粉一藍的身影,講沒兩句又快要吵起來,韶無非都不知道該先為兩人直白的稱讚害臊還是該為兩人看似劍拔弩張的關係擔憂。正當他打算說些什麼化解衝突時,劍風雲卻先搭上了他的肩頭,指了指鏡面。「整理好了唷。」
  韶無非望向鏡中的自己,柔順的髮絲在腦後挽成低馬尾,配上本就秀麗的面容,用美人來形容確實不為過。瞳朦跟羽麟兒停下拌嘴,湊到他面前齊刷刷地盯著他,隨後一個摸著自己的臉蛋喃喃自語,一個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臉頰。
  「要怎麼樣才能跟阿兄一樣漂亮……」
  「我是在作夢嗎?阿兄比阿姊還漂亮,這世界還有真理嗎?」
  「唔……!可惡!你給我記住!」瞳朦想反駁卻說不出口,只好忿忿地握拳瞪著羽麟兒。
  韶無非抬手摸了摸兩人的頭,半哄半勸地給出了建議。「規律作息、多吃多動?」
  「阿兄是天生麗質,就別安慰阿姊了啦。」
  「臭、阿、鱗!你是不是欠抽?」
  「等等我跟阿姊有準備表演,阿兄好了就先找個位子坐吧!」在新一輪的追逐開始前,羽麟兒匆忙丟下幾句便拔腿就跑,留下面面相覷的韶無非跟劍風雲。
  韶無非率先反應過來,起身笑著跟劍風雲道謝。「謝謝你,風雲。」
  「無非不嫌棄我只會綁馬尾就好。我們先過去沙發那邊吧?」劍風雲聳聳肩,比了個邀請的動作。

  才剛走到長桌邊,本來還在你儂我儂兩人世界的縈魅立刻朝他招手,推著僰君硬是讓出了一個空位要他入座。
  「這樣就有位子了不是嗎?」縈魅說著邊掃了四周一眼,拉著他的手輕拍道:「你看,除了對面之外基本上都坐滿了,小狼還是跟我們坐吧?姊姊不會虧待你的。」
  韶無非跟著看向對面的戾禍跟解天籟,不看還好,看了真是有股想把上秒轉頭的自己掐死的衝動。只見戾禍整個人橫躺在沙發上,雙腿交疊跨在沙發扶手,頭則是直接靠在解天籟腿上,手裡執著一盞玻璃酒杯,正試圖將紅酒倒進解天籟嘴裡,被解天籟拿著茶杯擋住。也虧的是解天籟教養良好一直忍著沒發作,但幾乎可以感受到兩人周遭逐漸下降的溫度,韶無非摸摸鼻子回頭坐下,劍風雲見他選定座位,也回到劍謫仙與舒龍琴心之間的空位坐定。
  「花是你的了。」「哈,多謝。」坐在劍謫仙右方的月無缺才將花束遞還給韶無非,瞳朦便從旁伸出雙手往他跟花束之間一遮,同時也多了一股沉甸甸的重量落到適才接過的花束之中。
  「阿兄,瞳朦接下來要來施展魔法囉。」遮擋花束的手緩緩鬆開,盛滿的花朵間探出了一隻粉色的小鳥,靈動地跳了幾下後停在韶無非單手鬆開捧花的指節上。
  雖然在戲中韶無非總是繫著一隻粉色小鳥的裝飾物,但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見到現實中的粉色鳥類,注意力一下子都被鳥兒嬌俏而不怕生的模樣給吸引住,目不轉睛地直盯著牠瞧。
  「這是秋草鸚鵡,瞳朦還沒給牠起名,是特意留給阿兄來取名的。」瞳朦見他展露笑容,更是趁勝追擊提出了誘人的話語。
  「取了名字就要對牠負責是吧?」將花束擱在腿上,韶無非伸手揉了揉瞳朦精打細算的小腦袋瓜。知道對方本業是寵物溝通師,也有在訓養各種動物之後,瞳朦曾數度邀約自己去她家拜訪,但韶無非苦於自己在現實中也不受動物歡迎,遲遲沒有答應。一想到瞳朦為了訓練眼前的秋草鸚鵡不怕自己肯定耗費不少心力,韶無非便柔聲開口:「就喚『明珠』可好?既是造化的完物,亦是掌上的明珠。」明珠無瑕,他亦願護守著瞳朦這份純粹無瑕的心意。
  粉色幼雛似通靈性,竟撲騰著翅膀停到他肩上,啁啾鳴了幾聲。瞳朦高興地直拍手,語調是難掩的驕傲跟喜悅。「就是這麼回事。阿兄,明珠在說牠很喜歡這個名字!恭喜阿兄!」
  「難為妳辛苦訓練了,我會好好照顧牠的,謝謝妳,瞳朦。」眉眼含笑地任由瞳朦招手將鳥兒喚回,韶無非輕聲向她道謝。瞳朦指尖輕撫鳥兒圓潤的頭頂,眼神珍重又溫柔地笑著開口:「為了阿兄,再辛苦都值得。我得先帶明珠到安靜一點的地方休息,阿兄就接著欣賞阿鱗的表演吧!」

  瞳朦離開休息室之後,韶無非拿起桌上琴心準備的迷迭香餅乾品嚐,恰到好處的香味與軟硬適中的口感,再配上溫潤的茉莉蜜茶,將下戲後湧上的疲倦一掃而空。正當他悠哉地享受難得的清閒時,羽麟兒卻一臉委屈巴巴地跑到他身邊,一屁股坐在沙發旁的地上。
  「我跌倒了,要阿兄親親才可以起來。」韶無非正想出言關心,羽麟兒卻低著頭悶悶不樂地說了一句明顯是鬧著玩的話語。坐在另一側的月無缺眉頭一皺,訓斥他不正經的話正要出口,韶無非趕忙先一步詢問羽麟兒反常的緣由。
  「羽麟,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搞砸了。」羽麟兒沒有抬頭,不安的指尖捲著垂落的烏黑髮絲,停頓了一下才接著說道:「我準備的是舞獅……可是我沒料到會有這麼多人來,現在才發現空間好像不太夠……」
  「那、之後再找個戶外的空間讓你補表現一次怎麼樣?」韶無非偏頭想了想,自己的生日其實也還沒到,有的是讓羽麟兒秀才藝的機會,應也不急於一時吧。
  羽麟兒聞言鬆開被他捲的微微翹起的髮尾,抬頭眨著水汪汪的大眼望著他用力點頭。「好!下次我會準備更高難度的表演,保證會讓阿兄嚇一跳!」
  「我會期待的。」這麼可愛的弟弟妹妹全天下可不多見,而他韶無非竟然能得其二,這樣想著便不免露出有些寵溺的笑容。
  一旁的月無缺還是沒忍住,伸手不輕不重地敲了敲羽麟兒的頭唸道:「起來,是不知道地板涼嗎?真想讓你哥替你操心啊?」
  羽麟兒嘟著嘴揮開月無缺的手臂,反倒真帶著幾分孩子心性地鬧起脾氣來。「哼,那我不要阿兄親親,阿兄抱抱我就起來。」
  「都幾歲了還要人家抱,真當自己是──」
  「無缺,羽麟只是在撒嬌而已,你跟他置氣做什麼呢?」韶無非苦笑著打斷月無缺慣性銳利的言辭,起身扶了羽麟兒一把,羽麟兒趁勢窩到他懷裡蹭了蹭,邊拿起掛在腰間的糖葫蘆塞到他手中說道:「阿兄,可以餵我嗎?」
  「少在那邊得寸進尺了──」
  「誰讓剛剛無缺大哥兇我,本來準備給無缺大哥的份我看我還是給阿姊好了。」下巴靠在韶無非肩上,羽麟兒對著月無缺伸舌扮了個鬼臉,從腰間摸出第二串糖葫蘆在月無缺眼前晃了晃。
  月無缺嘖了一聲,一把奪過羽麟兒手上的糖葫蘆直接往他嘴裡一塞,羽麟兒嗚嗚掙扎了兩下,才胡亂抓住月無缺往他嘴裡直按的手奮力抽開,嚼碎口中酸甜的山楂嚥下之後大力喘氣。「差、差點要噎死……大哥你幹嘛啊?」
  「餵你啊。」月無缺有些嫌惡地盯著糖葫蘆上的口水,隨手往長桌上一擱後答道。
  「無缺,別鬧。」韶無非哭笑不得地替羽麟兒拍背順氣,一邊也察覺到今天月無缺的火氣似乎特別大。「瞧你把無缺給氣的,你無缺大哥喊你起來也是擔心你,你耍耍性子也就罷了,怎麼反倒挑釁起人家了呢?」
  被捏了捏肩頭以示懲戒的羽麟兒縮了一下,這才從韶無非懷裡起來,老實地跟月無缺道了歉。「無缺大哥抱歉,是我太超過了。」
  「算了,懶得跟你這小鬼頭計較。」月無缺擺了擺手,此事就算揭過。

  瞳朦回來之後,殺青兼慶生宴繼續,其他人也陸續前來祝賀,最後夢丹青拿出了一本標題寫著《尋幽訪勝~少城主的後花園探索之旅~》的圖冊,封面畫著穿著戲服的他徜徉在一片花海中酣眠的模樣。韶無非沒有多想就收下了,戾禍卻忽然探過身子開口問了一句:「既然是畫戲裡的樣子,那裡面應該有我跟我的愛子的情節對吧?有開車嗎?」
  「戾禍前輩您說笑了,這本是清水本,而且是以先前劇集中的龍韜兵城少城主時期為時間線刻畫,因此並沒有機會收錄您在戲中的表現呢。」韶無非還搞不清楚狀況,夢丹青便泰然自若地回答了戾禍的提問。為了不讓戾禍再口無遮攔地繼續討論這般露骨的話題,忍無可忍的解天籟終於一把掐住對方柔若無骨的腰身,架著人先行離場。
  「雖說是清水本,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回到家再看。」深知好友脾性,看著一臉狀況外的韶無非,原無鄉還是由衷地指了一條明路。
  「多當幾次丹青的模特兒就會習慣了,真的。」深受其害的苦主二號倦收天瞄了一眼月無缺和劍風雲,也點頭贊同了這個說法。
  收到暗示的月無缺和劍風雲立即意會過來,同時出言附和。
  「既是丹青精心繪製,你不會想草草看過吧?回到家,你有的是時間慢慢欣賞。」
  「無非,之前丹青也有送過我一本類似的……我只能說,要當場翻閱需要一些勇氣。」
  韶無非雖不明所以,但既然友人們齊聲勸阻,想來內容只怕沒他想像的單純。他點點頭表示理解,轉身正欲將畫冊跟其他禮物收在一起時,一隻寬厚的大掌撫上他的頭頂。他抬頭一看,是蘊凌霜攙著醉醺醺的涵秋影過來向他告別。
  「老人家撐不了這麼晚,要先回去了嘿。」蘊凌霜指了指已經不勝酒力站都站不穩的涵秋影,望過來的眼神沒有往昔上戲的嚴厲,倒是充滿了慈愛。
  「臭小子,凌伯只有一句話要說,」蘊凌霜伸手輕捏了一下韶無非的鼻尖,語重心長地開口:「不論別人說了什麼,你就是你。」
  韶無非本不在意戲裡戲外的罵名,畢竟他人說三道四,終歸只是片面的理解,他既擔綱出演這個角色,對角色的好惡評斷便都由他概括承受。
  只是看著蘊凌霜替他不捨的模樣,韶無非還是有些於心不忍,慎重地點了點頭應聲。「蘊叔不必擔憂,人生如戲,那些話、那些事,也不過只是戲路上必經的波瀾,但我的本心一如明鏡,任憑映照浪濤萬千,卻始終不變。」
  「好!有出息!凌伯就知道沒白疼你!」蘊凌霜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扶著涵秋影緩緩走向門口,韶無非望著前輩有些蒼涼的背影,不覺有些鼻酸。
  正是因為有這些在乎他、重視他的人,才讓這一路的風雨不顯得坎坷,而他所追尋的,不過就是那雨過天晴的虹霞。
  看著因他而聚的人們歡笑談語,就是他韶無非此生最大的幸福。

  而現在,他終於可以心滿意足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