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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神確認自己沒有被暗示,一邊在心裡急切呼喚宮侑過來。 宮侑是哨兵,而他是嚮導,兩人作為搭檔和伴侶合作多年,早就對彼此知跟知底,他知道宮侑全家死於變異者引發的爆炸攻擊,包括父母和他的雙胞胎兄弟。 這之後宮侑就像是被老天眷顧的復仇者一樣轉化成頂尖的哨兵,兩人相處之間宮侑偶爾會聊到他和雙胞胎兄弟相處的往事,但隨即笑著說總說過去的就過去了,這些回憶只讓他變得更強壯,讓他不要擔心。 「不用叫他了,我找的是你,嚮導北信介。」眼前的哨兵聲音低沉,但卻有幾分類似宮侑的口音,他的眼神緊緊盯著北信介。 「本來你是上面計畫給我的嚮導,但沒想到你只轉化了一半,人格還會對抗,今天我是來帶你走的。」 「宮治,什麼叫上面安排? 」如果眼前的人跟宮侑一樣是S級哨兵,那單獨面對他北信介毫無勝算,他只能盡力拖住時間,期望宮侑可以早點到。他隱約記得宮侑提過他的雙胞胎的名字。 「不用想動搖我或是拖延時間。」哨兵踏著步往他走來。 「我認為你不能拒絕我的提案。」 宮侑自從收到北信介的精神訊息把馬上事故現場的處理交給古森和佐久早,直直地往事故現場的另一端狂奔。北信介向來穩重,這樣急切緊迫的通訊是前所未有的,他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幾個起落他快速地繞過傾塌的建築廢墟,卻遠遠看到一個戴著鴨舌帽的黑衣哨兵一把抄起他的嚮導,飛馳而去。 「信介!!!!!!!!!」 他沒想到趕來卻看到撕心裂肺的一幕,他狂奔而上但不知名的哨兵卻朝他直面扔來數個爆炸物。 「可惡啊!!!」 等到他閃過這些攻擊早就看不到任何人的蹤影,他氣得大叫。 趕過來的烏養和大見發現了瀕臨狂躁的宮侑,趕緊呼來醫療班遠遠的發射嚮導素和麻醉劑,後來再加上古森和佐久早,幾人好不容易讓宮侑昏迷,連忙把人扛回塔中治療。 「回去讓主控室那邊調出北的嚮導素樣本作追蹤」烏養幫忙扛著宮侑上車時不忘提醒醫療班。嚮導素定位雖然耗時,但好處是就算嚮導昏迷或是無法傳訊給哨兵,只要有嚮導素塔都可以找到北信介。 / 「你應該知道我已經和宮侑綁定結合了吧? 」當北信介被這哨兵抓著奔跑時,他感受到哨兵散發出越來越濃烈的訊息素,他心裡一凜,就想要掙脫。 「不礙事」宮治彷彿是已經準備好的一樣,隨即在自己的脖子上貼了一個抑制貼片。 「用你的嚮導素交換想要知道的所有一切,你給我兩管骨髓液和幾袋血就好,很划算的交易不是嗎? 」只不過一次抽這麼多這個人也會半死不活就是了。 「那你要帶我到哪裡? 」 「當然是可以抽脊髓液的地方。」宮治挑眉,難道要在路邊放血嗎? 「….你還記得宮侑嗎? 」宮侑和宮治的訊息素相差無幾,北信介毫無理由的因此期待這個人會記得自己的雙胞胎兄弟。 「知道,但不記得哦。」宮治扯開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臉:「想把我帶回去是沒有用的。」 「不用騙我。」北信介太熟這個笑容了,跟宮侑犯錯時心口不一的表情一樣。 宮治不看他,兩人之間沉默了一陣子,他才開口:「跟你一樣,我記得,但沒有感受了。」 北信介是意外地在被精神汙染源攻擊之後,因外部刺激而轉化成嚮導的少見案例。他雖然順利地建立精神圖景,轉化成嚮導,但卻喪失了人類感情和感受的能力。即使是奶奶的過世時他也沒有辦法擠出任何悲傷的感情,關於愛相關的一切彷彿都被偷走了。他空空蕩蕩的像機器人般執行嚮導任務,努力活著,但卻不知道為什麼要活著。 直到遇到宮侑,哨兵突兀地闖進他的世界,然後再也沒有離開。 一開始宮侑跟他不和,常對他大發脾氣,但他們在一次次的任務合作中慢慢地了解到對方。宮侑生性快活,氣不過幾秒,但北很喜歡他喜怒鮮明的部分,那讓他感覺活生生。 兩個人慢慢走在一起,宮侑會逗他笑,親吻他,擁抱他,牽著他的手,他的心漸漸有了波瀾起伏,而哨兵像是一顆明亮的太陽一樣,在他一汪泗水的心中映射出千萬波光粼粼。 他的表情漸漸多了起來,每次笑的時候宮侑就會大呼小叫說信介笑了,多讓我看看阿。 難過的時候宮侑會可憐兮兮看著他,一邊擠眉弄眼地逗他說,唉呀我捨不得信介難過但又想看看信介的各種表情啊。 他被哨兵珍而重之地捧在心裡,於是慢慢地融化成一攤春水。 他仍然記得精神結合時的喜悅,肉體結合時的纏綿。 如今那些心如寒冰的日子早已遠去。北信介看著宮治和自家戀人相似的臉,但卻壟罩在和自己過去完全一樣的無感和麻木中,心裡一動,幾絲不捨漫上了心頭。 「喂,我已經收斂了我的訊息素,但如果你故意放嚮導素來勾引我,我可是不會客氣的。」 「我沒有那個意思。」 果然剛才不應該太同情他,蹬鼻子上臉的德行和宮侑一模一樣,北信介隨即凝神收斂了自己訊息素。 「還要多久才到? 」 「呵,我以為你還想被多抱著一會兒,跟宮侑應該差不多吧。」 「你們是很像但不一樣。」 北信介此時也沒有了對宮治的同情,反正他本來就感情少,沒人情味也不需要有任何罪惡感。 「哈,我倒是覺得你骨子裡跟我一樣啊!」 宮治不客氣掐了北信介的大腿一把,在嚮導要反抗之前,揚聲說:「到了,之後我們從這裡開車過去。」 / 打從宮侑醒來,他就鬧翻了整個塔。 他不顧醫療室的阻止和塔方的禁令,收拾了一個戰術包和糧食飲水後就決定要去找北信介。 從北信介被帶走已經經過了5小時,精神感應只能由嚮導發起,如果北信介不傳訊息,他只能透過兩人的連結感知到北信介的具體方向,雖然他不知道那個哨兵要帶走他的嚮導是要幹嘛,但他絕對會把對方切成好幾塊。 「喂! 侑侑!!」宮侑有點不耐煩地看到木兔和赤葦出現在門口,現在誰要阻止他他就把誰從窗戶扔出去,就算是塔主本人也一樣。 赤葦沒多說話,遞了一包東西過來:「這是給前輩的人工嚮導素,抑制劑,還有一點應急藥品。」 「侑侑先去,我們會準備支援小隊後面跟進,你要保持聯絡歐!! 」 木兔光太郎狠狠地拍了一下宮侑的後背:「你可不能再進入狂躁不然我們怎麼找到信介?」 宮侑挑眉看了他們一眼:「走啦!」他順勢跟木兔擊了個掌 「等你們慢吞吞的我早就自己把信介帶回了。」 「木兔學長你覺得這樣安全嗎,,」事實上醫療用品都是木兔剛剛硬去醫療室凹白布拿到的,白布最討厭不聽話的病人,剛剛氣極反笑的塞給他們一堆東西,補了一句不管宮侑是橫著回來或是豎著回來都不用來醫務室了。 「矮喔,赤葦如果不見我也會跟侑侑一樣啦! 會爆發出王牌的威力!!」 木兔光太郎笑嘻嘻的看著自己的嚮導,卻沒發現赤葦耳根子不自覺的紅了。 / 當宮治帶著北信介坐上一輛破舊的越野車的時候,他翻出了一件防寒大衣,還有一個訊號屏蔽手銬還要北信介戴上。 「幹嘛?不信我呀?反正你都跟我到這裡了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不是,我只是在想如果路上你遇到攻擊的若還要保護我,會拖累你」 北信介在路上發現宮治都是獨身一人行動,但在他的印象中變異者都是集團行動,所以他不排除宮治會受到變異者攻擊的可能性。 「喔你還挺聰明的,但現在你身上有我的訊息素,變異者不會攻擊你的。」 宮治伸出手強硬地抓住北信介的手腕,硬是把手銬帶了上去:「對我來說要是你讓宮侑突然衝過來還比較麻煩,乖點我會讓你早點回去。」 「那路上你可以陪我聊天嘛?」 「是回答你的問題吧」宮治嗤笑一聲:「可以,有問必答,我可不會賴皮或是說謊。」 「你果然記得很多阿侑的事情。」 「記得又怎樣呢,我不會回去了,也不打算出現在他眼前。」 「不會想他嗎?」 「不會。」 「那你平常一人會想什麼?」 「肚子餓了想吃飯,累了想睡覺。」 「跟阿侑差不多。」 「你問這些幹什麼?」 「為了確保熬夜駕駛的安全,我會一路和你聊天。」 「什麼阿,超好笑的。」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講著話,宮治偶爾側眼瞄著北信介,這個人原本會是他的嚮導,會和他一起被轉化成沒有思想和感情的變異者,但如今他是個會柔軟地開著玩笑的人,陪在他的兄弟身邊,這樣很好。 「介意我抽菸嘛?」 「不會。」 「你可別跟我說宮侑也抽菸。」 「不,他受不了的。 」 「哈,真好。」宮治點起了一根菸,吸了一口,但卻仍然沒有表情。 這裡廣無人煙,北信介的視力只能看到被車燈照出來的前方數十公尺景色,加上感應被屏蔽,明明越野車正在黑夜的荒野中飛快前進,但嚮導卻覺得自己像是凝結在一片黑暗中,天亮前的夜總是特別暗。 宮治伸手開了窗戶,夜風湧了進來,彷彿凝固的黑暗開始流動。 北信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聞到一點煙味兒,哨兵受不了太強的五感刺激,所以塔內禁菸,他不知道為何宮治可以抽菸,但第一次聞到煙味的北信介覺得這味道並不討厭。 「我是在這兩年醒來的。」宮治伸出川窗外的手夾著菸,一手操控方向盤,突兀的開口講。 「我知道自己在家裡那場爆炸之後就被送到塔去治療,那時候他們就有意把我轉化成哨兵,跟你一樣,都是被計畫好的變異者。」 「你知道變異者怎麼來的嗎?」 「不過是國家列強把哨兵和嚮導操縱在手裡所造成的拙劣實驗。」宮治的眼裡淡淡地產生了一層陰影。 「瞄準了有機會轉變的孩子,給予精神汙染,刺激轉化成嚮導或是哨兵,同時進行人格和思想控制,但這蠢計畫不怎麼成功,許多人經過精神汙染之後雖然會變得順服但卻沒有進入轉變,這些失去自主意識的倒楣蟲就是你們稱呼的變異者。」宮治吸了一口菸,煙尾瞬間閃過一履紅光,在夜晚特別的顯眼 「他們之前手上有兩個嚮導和三個哨兵,我醒來不久都先都處理掉了。雖然花了一些時間,但所有控制相關的設施和控制人員都清理乾淨了,所以你們也算是失業啦。」他露出個嘲諷的表情,但眼睛全無溫度,也沒有看北信介。 「所以我說你很安全,現在會活動的變異者已經都失去了中樞控制,行動是一盤散沙,這次的事故現場其實是正好有個恍神的傢伙晃到附近才被你們認為是變異者造成的攻擊事件。」 他面無表情的講了驚天動地的事,包括他的人生,家人,夢想,所有的一切是如何被操控和奪走。 此刻他即使一臉平淡,北信介仍感覺到許多情緒在宮治心底最深處翻湧喧囂著,即使本人感覺不到。 「那你為何不跟我回去?」 「跟你回去做什麼? 看你和侑親親我我?我和你的適應性和侑是一樣高的,看的到吃不到這可讓人受不了。」宮治又擺出了那一臉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不然你帶我走吧。」北信介喃喃的說。 「你瘋了嘛?」宮治被驚得差點踩到煞車,這個嚮導是怎麼回事。 「要是我讓你就抽了我幾管血和骨髓液就走的不見人影,我也沒辦法面對侑。」 「不如你就帶著我直到他找上來。」北信介看著遠方,此時日出即將升起,天色未明將明。 他知道宮治需要一點奇蹟。 就像當初宮侑是他的奇蹟,把北信介從長夜和寒冷之中帶了出來。 雖然他不知道奇蹟會是怎麼發生的,但他願意,也準備好了。 「看不出來你是這種個性的傢伙,,,」 「你不是說我骨子裡跟你很像?」 宮治看著北信介一臉波瀾不驚,第一次覺得原來自己平常講話面無表情的樣子原來這麼可惡。 「如果我不聽你打算怎麼辦?」他嘴裡挑著煙,好奇北信介現在能拿他怎樣。 「我有信心可以誘發你的結合熱,第一次的結合熱為時可以達一周,絕對來得及宮侑找到你。」 「好樣的北信介你真他媽是個瘋子,,,」要是宮侑找到他的時候發現他正抱著他的嚮導親熱,只不准頭上馬上多幾個洞,這種相隔十數年的兄弟相見也太過愚蠢了。 「不然就跟我回去。」 「媽的,綁架人的可以變成被綁架的阿! 」 宮治忍不住笑罵出聲,胸膛中有一種恣意又暢快的情感在孳生,他看著剛露出頭的太陽,第一次覺得從控制中醒來是不錯的事情。 「所以哨兵先生,你現在想怎麼處置我?」北揚了揚他的手銬,但臉上卻帶了一點微微笑意。 「我想我們可以找個地方吃早餐,綁匪先生,等肉票家屬找上來付贖金。」宮治隨手丟了煙,手打方向盤轉了一個彎,看來他的計畫會有變更了。 在早餐店時宮治摘掉了北信介的手銬,表示自己還沒有惡趣味到這樣,好好吃一頓早餐比什麼都重要,他想跟宮侑用精神感應講什麼都隨便,他攤攤手;「反正現在是我被你綁架了。」 北信介為宮治的食量趕到詫異,他一個人就面不改色地吃了好幾人份的早餐,還帶喝了幾杯飲料,吃完後表示自己需要抽根菸便走到門口去了。 他點了一杯咖啡,尋思自己要怎麼跟宮侑聯絡。 北信介了解宮侑,他的戀人或許正在一路狂奔還滿腦子胡思亂想呢。 但是要是跟他說:「喂,阿侑我沒事了,我在路上碰到你以為已經死掉的雙胞胎兄弟,待會兒見個面吧」也太詭異了。 如果跟侑照實說,他也怕戀人當機之後先應激反應的給宮治一拳,畢竟宮治本來是打算連他的脊髓液都抽個幾管走。 他捏捏眉心,希望能有個什麼好靈感出來,但決定還是要先讓戀人安心。他試著連絡宮侑,但是宮侑卻還無反應,北信介心裡漫過一絲不安,莫非出來什麼事?宮侑找不到他所以接近狂躁所以被鎮靜昏迷了? 還是遇到其他狀況? 正當心神不寧的時候,宮治走進來一把抓起他:「走。」 北信介藉著接觸的時間,發送精神共享訊號表達暫時性精神連結的意願,獲得宮治的回應,隨即得知宮治在外邊看到黑狼的人。 黑狼部隊,這是一支專門緝捕國家重大要犯的哨兵嚮導部隊,本來宮侑有被邀請進入,但宮侑對於消滅變異者有自己的執著所以拒絕了。 【你怎麼會惹到黑狼的人?】 【我砸掉的變異者實驗室名義上是隸屬於國防實驗室的,你說呢?】 但宮治很意外他們才過兩天就會追到這裡,明明他連攝像紀錄都處理得很乾淨,沒想到拖不了多久時間。 【所以變異者其實是國家的計畫囉。】 【我只知道名義上最高負責人是國防部秘書。】 宮治俐落的把北信介翻過身,把他的兩隻手銬在背後。 【恩哼,你真的人很好。】 【你是綁匪但不是我的同夥。】尤其是黑狼的人都很麻煩。 【那你把這個晶片捏碎,這樣我就可以跟我的肉票暫時進行精神連結。】北信介對他指了指手銬旁邊的一個小點,宮治伸指壓毀了抗感應晶片後一把夾起北信介後動作粗暴地把他丟上車。 【你演戲的天分比宮侑好太多。】雖然呈現一個人仰馬翻的姿勢但北信介不忘調侃宮治。 【多謝誇獎,你也不差。】宮治飛快的發車離開這個小鎮,北信介被巔的東倒西歪,還是靠宮治伸手拉回座位上。 【人工嚮導素對你沒有效了是嗎】宮治若正在被黑狼追捕還要冒險去找他的理由應該只這一個。 【大概也是因為人工嚮導素已經沒有用,所以我才可以從深度催眠中清醒。】宮治的車子飛快地駛在大路上,但仍可以看到後面有兩輛車子跟了上來,正在逐漸靠近中。 「吼,陰魂不散阿! 吃飯的權利很重要他們知道嗎!!」宮治暴怒的大罵,油門急踩之後突然急煞,趁著後方兩輛車反應不及的時候他探頭射破其中一輛輪胎,然後又重新再次急踩油門加速。 【我肯定你一定是阿侑的兄弟。】這種大起大落的攻防方式跟他如出一轍,這車子八成還被他改裝過,啟動速度快的異常。 北信介被這個開車方式弄得差點撞到頭,但這熟悉的行動模式讓他心裡還是總是一軟,就像跟宮侑在一起時一樣,戀人任性幼稚或是不按牌理出牌的方式總是讓他心緒也跟著起伏飛揚,阿蘭總是說他太縱著宮侑,但他是真的生不起氣來。 當宮治解決了一輛之後,另一輛車隨即有個哨兵要從急速前進的車輛上跳躍過來,但在空中卻突然慢了一拍一樣停頓幾秒,沒抓住宮治的車,在地上滾了幾滾,差點擋住了黑狼的車子的路線。 【喂,不要是擅自動手,要是留下紀錄,我要怎麼之後把你送回去。】宮治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 【放心我有分寸。】 原來這個人會皺眉頭阿。 當初侑對他的各種表情有興趣的心情此刻他有點了解了,就算是跟阿侑一樣的臉但確實有微微的不同呢。 但這次黑狼似乎有備而來,一輛車突然從前面衝了出來,橫擋在宮治和北信介之前,呈現一種包夾之姿。 宮治看到這態勢,立刻準備要把北信介丟下車,然後自己開出一條路出去。這是他目前想到最好的方法了。他一個人要逃離開黑狼的追捕容易多了,這樣也不會連累北信介,之後想要找北信介總是有方法的。 當他抓著北信介準備開門先演一齣以人質威逼的戲碼的時候。北信介發給他一段精神感應對話。 【你知道有一種不會留紀錄的方法嗎? 】 他狐疑地回頭看著嚮導,北信介此刻笑得很是純良,但宮治發誓他看到狐狸尾巴在他後面搖啊搖。在宮治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一抬頭就直接親上了宮治的唇,還不客氣地把舌頭伸進去攪了一圈。 【靠邀你在搞什麼鬼!!!!】宮治瞬間嚇得推開他。 但北信介動作更快,唇舌分離時還渡了一大口唾液給他,顯然頗有經驗。 【好了,哨兵先生,上場吧。】 北信介採取的方式粗暴直接,嚮導素可以透過體液來傳播,唾液,淚液,血液等等,補充了高適應對象的嚮導素的哨兵在戰場上有瞬間開掛的效果。 宮治像是一團龍捲風般的橫掃現場,他終於體會到為什麼哨兵都會想要找個嚮導在旁邊,平常他要是遇黑狼這種等級的哨兵時若是一個他有信心處理,但兩個就容易纏鬥不休,如果是三個他就打算要找機會落跑了,但今天這幾個黑狼的哨兵在他的五感中,慢的不可思議,連力氣似乎都小了幾分,他放倒黑狼的最後一人的時候,才發現根本沒過幾分鐘。 【最好給我個解釋。】他上車的時候不客氣的蹬了北信介一眼,要是他說什麼因為他跟宮侑長得像所以親個一口也無妨,他絕對會把這個嚮導現在丟下車。 【你剛才想要把我丟下來了,在侑來之前我可不會離開你,我覺得這是最好的方式。】 【你都這樣跟宮侑相處的…】北信介剛剛唇舌離開宮治的時候,還有一絲口水滴在唇周,宮治看到他這樣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很喜歡這樣。】嚴格來說是宮侑教他的,宮侑很享受這種親一口就橫掃全場的戲劇效果感。 「你就那麼想要我跟那傢伙見面? 」宮治一邊急開車一邊講話,他現在懶的用心音了。 「不覺得要是在離開這個國家之前能見上親人一面很重要嗎? 」北信介猜測他不是沒有偷偷去看過宮侑,不過他並不清楚宮治不願意和宮侑相認的原因。 「要跟那傢伙說什麼哪? 我可真的想不出來,他現在生活得很好,也有你陪伴,但突然來了一個長得一模一樣人,跟他說我是你的以為死掉的雙胞胎弟弟,我以前被被催眠操控時估計跟你交手過幾次。最近清醒了所以把邪惡組織搗毀了現在是國家機密通緝犯?」宮治講話的聲音乾澀,握方向盤的手緊緊的。 他原本只打算盡量多準備一點北信介的嚮導素後就出國,連漁船都打點好了。清晨時他不是沒有對北信介的瘋狂提議心動,但此刻他重新認知到現實的殘酷,要是讓黑狼的人以為他和北信介是一夥,他真的會對不起宮侑。 「阿侑會滿興奮的。」那隻狐狸整天嚷嚷著他不夠嗨 「他快要來了喔。」 / 宮侑離開塔的時候騎著自己改裝的重機小狐狸號,他覺得這個名字就很直接,但被一群哨兵笑的沒完沒了。 他想到之前背後都有北信介坐著,有有北信介的體溫抱著他…感到情緒又開始劇烈地起伏,他深呼吸緩解急躁的情緒,現在信介不在,他可不能過於橫衝直撞,要好好地把自己的嚮導帶回來才是。 他感覺到本來急速移動的北信介突然慢了下來,但又開始往不同方向飛快的移動,然後他聽到了北的呼喚。 【侑】 聽到自己嚮導的呼喚簡直讓宮侑感動的熱烈盈眶。 【你再往東直行三十里,那裏有一所廢棄的寺廟,我在那里等你。】 宮侑此時超痛恨自己的精神能力只能單方面接收北信介的心電感應,他有滿肚子話想要跟北信介說。 【我很安全,照顧好你自己,等會兒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北信介彷彿安撫他一樣傳送了撫慰的精神訊號,讓宮侑在激動和感動等等的情緒之下差點又要壓抑不住自己。 宮侑此刻很想很想北信介,他和北信介搭檔很久了,本來北像是一個機器人一樣毫無溫度,但他發現這個人在冷淡之下的體貼,細膩而多情,他的眉眼舒展時要多溫柔就有多溫柔。 常常有人覺得北信介是個冷酷專制的嚮導,對於他會和不受控的宮侑搭檔會感到意外,但宮侑心裡知道,北信介才是那個容忍他胡作非為,並且成為他後盾的人。他要趕緊的讓北信介回到他的後方,他想念屬於他的溫度。 他加緊速度往東方衝過去,三十里他認真起來不用一小時就可以到了。 但等到他到了廢棄的寺廟門口,只看到滿地打鬥的痕跡。卻沒看到自己一路滿心牽掛的嚮導。著急的宮侑往寺廟內殿之中尋找了過去,他不住的呼喚著,但在大廳之中卻只有一個滿身是傷,戴著鴨嘴帽的男子走向他。 這是個哨兵…就是帶走信介的那個哨兵。 這個人跟他長得一模一樣… 「茲姆」 不可能… 騙人!! 宮侑一把抓住了眼前男子的衣領,「你是誰!? 」 「宮治。」他也不想要是這樣和自己兄弟見面,但總比最壞的狀況好。 在宮治的心中排名第一壞的狀況就是北信介誘發他結合熱的時候宮侑闖了進來,北信介用這個威脅他的時候還真的在他心裡留下陰影。 「我弟弟早就死在爆炸中了!」 「我沒死。」宮治知道宮侑一時之間難以相信,他深呼吸一口氣,吐出一句憋了數十年的話:「那天早上的曲奇餅是我吃的。」 在爆炸案當天的早上,宮侑正為了他的曲奇餅消失而大哭大鬧,但宮治抵死不承認是他吃的,兩個人打一架後被媽媽罵一頓,爸爸看宮侑氣得不過,從皮夾掏了一點錢讓兩兄弟去買東西吃。 但宮侑橫豎都不肯讓宮治一起去,因為宮治明明是吃他食物的小偷怎麼可以還有的買呢。 他一個人拿了錢在便利商店東挑西選時,卻聽到前所未聞的巨大爆炸聲從傳來,所有大人都急匆匆跑出去看,他捏著錢和一個布丁一起跟了出去,心跟著晃蕩,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天空出現巨大的煙霧,兇惡猙獰地從他來的方向升起。 他被一種不祥的感受佔據。瞬間鬆開了抓著布丁的手,拔腿往家的方向奔跑。 口袋裡的鑰匙正因為跑步的震動而發出強烈的叮咚聲,一聲聲的撞在他焦急害怕的心上,但等到他氣喘吁吁跑回去,卻再也沒有可以放入鑰匙的大門。 一切都不見了。 再也沒有會和他吵架搶食物吃的兄弟,也沒有會把他們兩個拉開的媽媽,也沒有會塞錢給他的爸爸,他捏緊了手掌心的單薄紙鈔,放聲大哭。 至此之後宮侑的人生急劇的轉彎,原本個性飛揚跳脫的他加入了軍校,在中途轉化為哨兵,他後來加入了對抗變異者的哨兵部隊,因而遇到北信介,北信介…他的嚮導…! 不可以不見!! 「信介呢!?」宮侑用力的揪緊眼前人的衣領。 「被帶走了。」宮治痛的倒吸一口氣,以前這傢伙力氣可沒有這麼大。 當宮治和北信介來這所廢寺的時候,卻遭到數組哨兵和嚮導的埋伏,宮治要護著還帶著手銬的北信介本來就落於下風,他被敵方哨兵圍攻的時候北信介就從他的手裡被帶走了。 但真的讓宮治感到驚訝的是,這些埋伏他的哨兵嚮導是他之前處理掉的變異者哨兵,難道從一開始他的動向就是被預設好的嗎? 他又一次的感到被愚弄的不甘,還有憤怒。 「你最好把一切都講得清清楚楚,不然即使你是真的宮治我也讓你再死一次!!」 / 當北信介從昏迷中甦醒,他感應到自己八成是訊號隔屏室,他完全無法聯絡到宮侑。 他睜開尚且不適應的眼睛,看到四方型的小螢幕開始閃動,就著螢幕光,他看到自己正在一間狹小的斗室內。 螢幕上出現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影像,這個人…就是宮治說的國防秘書,他在一些電視新聞上看過她穿著套裝的照片。 「你好,嚮導北信介。」 「接下來我要請你完成國家嚮導的義務。」 「首先你會進行覺醒,之後和目標哨兵的進行匹配,為國家效忠。」看起來是預錄好的影片,講完就停止了。 但他的覺醒是指什麼? 北信介心裡隱隱有一個不祥的預感。 一陣龐大而雜亂的雜訊突然像是強盜一樣不請自來打破入他的意識屏障,這不是嚮導的精神攻擊,而是高度加工的精神汙染訊號。 看來我的預感很準,北信介笑了一下,這貌似會是一場持久戰了。 北信介起身做好,意志力對決的時候,保持身體的姿勢平正也是一個要點。 身體影響心靈,心靈影響身體,就像哨兵和嚮導的關係一樣,互為表裡。 「來吧,看看是你的污染強還是我的意志力堅定。」 他回憶起宮侑的笑容,擁抱他的溫度,那些幸福的時光,還有..昨天日出時分宮治掐著菸,在車上笑出聲的表情,他不可能會輸,生活中的點滴就是他堅實的後盾。 / 「所以你說信介被變異者的組織帶走了?」宮侑恨恨地幫這個據說是他的雙胞胎兄弟的男人包紮著,要不是因為這傢伙他哪會搞丟自己的嚮導這麼久,他遷怒著用力清洗著傷口。 「埋伏我們的人我很熟悉,是變異者裡面的哨兵和嚮導。」事實上他們還都有代號,A, B, C ….他知道自己沒有清醒前的代號是D,他心裡掠過一陣苦悶感,清醒後他偽裝成仍然被洗腦的樣子持續隱藏在變異者的組織中去想要查清真相,他忍了兩年才追查出他這些年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並且一鼓作氣的倒毀了控制室和實驗室。但難道他還是一個在別人手掌心上跳舞的魁儡嗎? 「喂,既然你很熟悉,那我們要去哪裡找信介? 」 「我們?」 「混蛋薩姆,是你把信介弄丟的,是你把我的餅乾吃掉的,不要以為隔了幾年我就會接受你不認帳阿!」 宮侑氣呼呼的瞪著他,一臉他敢偷懶就死定了的表情。 「…你的接受性也未免太高了點」 宮治此刻有點擔心雙胞胎兄弟的腦袋,也未免太好騙了吧? 全盤照單全收?? 他知道這是要跟國家為敵嗎?? 「哼! 我當然分得出真假,我可不是只滿腦袋只有吃的薩姆。」 事實上宮侑的腦袋裡確實沒掌什麼邏輯細胞,但他像是野生動物的直覺比什麼都準。 「之後再跟你算帳,現在告訴我要去哪裡找到信介。」 「對了! 你們的車應該壞了,現在只能坐我的重機後座,那本來是信介專屬的位置喔! 看再你這麼多年這麼可憐特別讓你坐一次」宮侑得意洋洋的表情讓宮治不顧自己腳上才剛包紮好就朝他屁股踢了一腳過去。 「閉嘴。」 當宮侑把宮治放上後坐,還把宮治的皮帶扣鎖和他的繫在一起的時候,宮治不禁開口;「不必吧。」待會兒要是遇到半路敵襲多不方便? 難道宮侑想要扛著他戰鬥嗎? 宮侑頭也不抬的說:「誰知道你會不會虛弱到半路掉下去。」 「我一個都不會再弄丟了。」 自從宮侑講了這句話後,直到摩托車馳騁已久,兩兄弟都默默無語了好長一段時間。 宮治本來以為北信介只是出於某種陳舊的道德倫理觀要他見宮侑,現在他知道北信介會這麼強硬的要留住他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在心裡嘆了口氣,正要講句什麼,宮侑倒是先開口了。 「治。」 「對不起。」 宮治愣住了,對不起什麼? 他要拐走自己兄弟的嚮導這個人卻跟他道歉? 這是他印象中蠻不講理的宮侑嗎? 宮侑沉默了一陣子。 「如果那時候我讓你跟我去買吃的,你就不用經歷這些了吧。」 如果他沒有一時的埋怨和吝嗇,受傷和憤怒,那他的兄弟就不會要經歷這一切,被洗腦,受操縱,還成為國家的通緝犯。 或許爆炸無法避免了,但他們倆個卻不用各自孤獨掙扎了這麼多年。 「混蛋,要哭就不要開車。」 宮治看到他的肩膀微微抖動,他不是不知道眼前的人小時候多愛哭,打輸他也哭,吵不贏他也哭,食物玩具搶輸也哭… 「我真的很後悔。」宮侑的聲音仍然帶了一絲顫抖,他看到宮治的時後仍有一絲不敢相信,但當他意識到背後的人真真實實的是他的兄弟,講話,吵架,甚至忍不住動手的習慣都是這麼熟悉的時候,壓抑許久的情緒爆發了。 喜悅,痛苦,害怕,震驚,感激,所有的情緒都成了滔天巨浪逼出了他的眼淚。 「我不會再任性的弄丟任何重要的人了。」宮侑此刻真的認知道他過去的任性脾氣造成多少傷害,他在自責的想是他沒有進入狂躁,是不是就會早幾個小時可以來接北信介… 「你是自戀狂吧? 」宮治在背後卻不冷不熱的回了他一句。 「不要以為什麼事情都是你的責任。」 「我倒是不後悔那天吃你的餅乾,而且死不承認。」因為要是沒這個前提,宮侑在那時間會和他一起在家,那兩個人都會無法逃離爆炸案。 「也不後悔拐了北信介出來。」雖然這個嚮導把他嚇得不輕,但要不是北信介堅持,他不會現在可以知道宮侑的真心。 「我都不後悔,你算哪根蔥要幫我負責…」宮治用力的握上宮侑的肩頭,他嘴裡吐出的文字冷淡但聲調卻是有點破碎。 「無賴治,我之後會跟你算帶走信介的帳!!」宮侑吼回來的聲音還帶了點鼻音。 兩人又沉默了一陣子,摩托車奔馳的聲音顯得這份沉默特別明顯,仍然是宮侑先開了口。 「…人工嚮導素對已經幫不了你的對吧? 」 「…對」這是此刻宮治最不想跟他談到的話題,但他卻時也沒辦法隱瞞,這太好猜了。 沒想到宮侑這次卻不像之前沉默良久,他瞬間就回了一句 「如果信介不介意我就不介意。」 「你瘋了嗎!? 」宮治嚇的岔點坐不穩,好在宮侑把他們兩個繫在一起,難怪他覺得北信介有點瘋癲,結果他的兄弟也不惶多讓,這兩個瘋子!! 不介意什麼? 「我不會再弄丟任何一個人,不管是你或是他。」 「如果你現在被國家通緝,信介又被政府祕密帶走,我們帶回他以後是不可能回去塔的,當然就不會有人工嚮導素可以用,反正我用不著,對你也沒有用。」宮侑的聲音此刻倒是異常冷靜。 「我跟信介的適應性很高,所以他跟你的應該也很高。」 「我勉為其難讓他親你幾口啦,哼!」 重型摩托車一路狂奔,用把所有過往種種都拋棄的瘋狂速度疾駛,宮治胸膛中漫溢著各種不可思議的感情,當北信介說出要他跟他一起回去的時候他只當是笑話。但當宮侑真的把他栓在後座,說出這驚天動地的話,言下之意就是他和北信介會跟著他一起逃亡的時候,他覺得難以置信… 這兩年以來,他去看過宮侑幾次,覺得雙胞胎兄弟活在陽光普照的世界,有戀人,有朋友,在世間有立足之處,活於陰影之下的他和這個有著同一張面孔的人很是遙遠。他不想要打擾他,也不覺得兩人有必要相認,他要清楚這一切陰謀的來龍去脈,所以這活於黑暗中的代價他甘願付。 「天阿,你們兩個都是瘋子…」宮治發現自己的臉頰濕濕的,但似乎咧著嘴笑了,聲音卻是顫抖的。 宮侑還是像小時候一樣的霸道,蠻不講理,但卻是固執的抓住了他,把他狠狠拉入了陽光燦爛的人間。 宮侑繼續喋喋不休的安利他北信介多溫柔多體貼是他賺到的時候,宮治忍不住了:「你講的跟我認識的也差太多…」 一路上的北信介,聰明,狡猾,甚至有點瘋狂,他突兀的想到那個吻後留在北信介唇邊的一縷銀絲…「他簡直跟狐狸一樣。」 「對阿,信介的精神體是一隻漂亮的白狐狸喔!」 宮治肯定雙胞胎兄弟是被自家嚮導吃得死死的…但這個笨蛋有個精明的人顧著也是好。 「所以你待會兒要好好表現給信介看喔,不然他要是不願意我也沒辦法。」宮治在心理彷彿有千軍萬馬奔過,宮侑嘴巴里溫柔體貼仔細穩重的嚮導早就不客氣地戰術性奪走了他的初吻… 「我真心認為你不認識他…」宮治沉痛地描述北到底當初怎麼威脅他一路帶著他到寺廟的細節,包括造成他心理陰影的結合熱宣言,還有那個把他嚇得不輕的嚮導素補充方式。 沒想到宮侑聽完之後,倒是更興奮了 「那才是信介的魅力好嗎!? 我最喜歡他一本正經的不按牌理出牌,超級迷人的呀! 平常溫柔可人但在大事上作風強悍不是很性感嗎!!」宮治懷疑自家兄弟現在要是有狐狸尾巴一定狂搖個不停。 「好好騎車。」他真的怕待會兒宮侑連他們怎麼上床都開始講。 「阿治你太沉重了啦! 」宮侑自然地說「你才是不要什麼都想撇清關係只自己負責。」 「打從我們出生開始就承受很多人的恩惠活著。」 宮侑頓了一頓;「這句話是信介跟我說的。」 「但我覺得很有道理,要不是你,我就也是個變異哨兵了吧,要不是信介,我或許早就狂躁到回不來的狀態了。」 幾年前宮侑還是個狂躁發作慣犯,塔內很多嚮導都拿他沒辦法,把這個頂級哨兵看做頭痛人物,但只有那時候常常跟他不對盤的北信介願意一次一次的花大把時間和精神慢慢讓他平靜,願意一次次去把任務做好是北信介的個性。但這也是兩人變得親近的開始。 有次他在處理爆炸案看到和他過往相似的景象,狂躁症狀來的又急又猛,但在一片痛苦和憤怒之中,他仍然記得北信介曾摟著他輕聲地於他耳邊低語。 「每個人存在於世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或許有些是詛咒,有些是束縛,但也會是祝福。」 「要不是曾經遇到精神汙染,轉變成嚮導,我怎麼會遇到阿侑。」 「我很感激,過往種種因此變成祝福。」 嚮導的字字句句都砸在他的心上。 「回來了喔。」 「阿侑回來了喔。」 北信介做著精神疏導,而輕聲呢喃的字字句句像是牽引著他心神的手,堅定地把宮侑從狂躁中帶回來。 「他說既然我們是承受了別人恩惠而活,就不要把自己看得這麼不重要,也不要把別人視若無睹。」 以前宮侑聽的懵懵懂懂,但總之他知道北信介的一片心意是要他珍惜自己,對嚮導的正論欣然接受。 「既然要愛就愛的貪心一點。」但這是宮侑自己得出的結論,很宮侑。 愛自己,愛所有他所愛的,不用選擇或妥協。 / 原始塔已經近在眼前。骯髒的老舊外觀在陰沉的天空之下顯得黝黑,這裡是地圖上沒有標示的軍事警戒區,也偽裝成廢棄建築的樣子,但在地底下有深達數百公尺的研究設施,進行不能曝光於檯面的各種研究。 宮治一直覺的變異者內部的命名實在低俗,基地叫原始塔,被洗腦之後叫覺醒,充滿可笑但惡俗的自以為是。 當醒來之後他持續潛伏在這裡了兩年,對那時沒有感受的他來說待在這個操控他十幾年人生的地方並不難,即使下手毀掉這地方時他仍然冷靜自持,但現在看著越來越近的原始塔,他心裡第一次充斥各種難以言喻的感受。 可能是旁邊有個大呼小叫的笨蛋吧。 也或許是那個嚮導吧。 北信介在他被手上被帶走那一刻他很錯愕,好在他沒有什麼自責的情緒,只是更狠狠地給了對方幾拳,可是對方的目的一開始就是北信介,他被糾纏住只能眼睜睜的看到北信介被帶走,在最後北給他的精神訊息:「沒事的,我等你和侑」隨即他和北信介的精神連結就被切斷。 或許是要一個足夠瘋狂的人才可能在這惡意喧囂的世界如此溫柔吧。 遠方傳來隱隱的雷聲,聽起來像是天空打著咕嚕聲,但此刻聽起來卻有一種溫柔,難道是因為這即將落下的瘋狂大雨不會下在他所在區域的關係嗎? 真好,,,他不由自主地回想到北信介那個狡猾的表情,很是可愛。 「侑,如果你也感受不到北信介在哪裡,他一定在地下十三層的訊號屏蔽區。」 「我之前把這裡的電源和各種設施都爆破了,除非他們有修好,不然只能從逃生梯一層層往下走。」 「還有,我是說萬一,如果你看到跟我長的一樣的哨兵,不用顧忌。」 從被他殺死的變異者哨兵又一次出現在他眼前,加上北信介被帶走,他不由得懷疑這裡有做進行複製人的生產,他知道變異者組織同時堤供哨兵的器官複製和活體轉移,是為了提供給怕死的權力者更多的長生機會來交易龐大的金錢。 現在他宮治不聽話了,但如果他們有他的複製人,去獲取和他適應性高的嚮導是很合理的推斷為何他們要綁架北信介的理由。 「薩姆居然能面不改色地說這種話。」宮侑一臉被噁心到的表情很是生動,那不就是也跟他的帥臉長得一樣嘛? 「裡面噁心的才多,茲姆你最好不要吐在你的嚮導身上。」他順手把一頂鴨舌帽扣在宮侑的頭上。 「這什麼?宮兄弟標誌?我幹嘛跟你帶情侶帽。」宮侑不太願意的伸手想要拿掉帽子,會壓壞他的髮型的。 「不帶還我,這是屏蔽精神攻擊和汙染的,我也才做了兩頂出來而已。」 「不錯喔! 這個可以諾貝爾獎,果然跟我是同一套基因的兄弟!!」 兩個人吵吵鬧鬧卻是快速地收拾好裝備,宮侑還不客氣地把剩下的消炎止痛劑跟人工嚮導素全往宮治身上推注。 「好啦! 這是時隔八年的宮兄弟初戰! 阿治走囉!」 宮侑拍拍宮治的後背,隨後貓著身滑進建築物的陰影中,原本吵鬧的兩哨兵瞬間變成極為安靜專注。 「走吧。」 / 當北信介注意到門口有一個高大的身影的時候,他曾經以為是宮侑,但隨即感覺到這似乎是宮治,然後瞬間發現兩者皆錯,他看著熟悉的面容卻是無機質的呆滯表情,平日冷靜的北也不禁在瞬間雞皮疙瘩直冒。 「真惡劣阿」控制了宮治居然還做了他的複製人嗎… 「別以為我會下不了手。」雖然持續的精神汙染拖累了他,北信介眉頭都沒皺就把精神觸絲往複製哨兵的頭頂狠狠插了下去,但卻是意外的是,他的精神觸絲直直的穿透過去什麼都沒有碰到,像是這個人的意識是一片空茫般,這感受實在是很不好。 複製哨兵絲毫沒有受干擾,緩慢地走了進來。瞥見複製哨兵手裡的針劑時,北信介提了口氣繃直了身子,要跟哨兵打架也真是看得起他。 「不用這麼急吧,還沒過一小時呢。」他的精神嚮導憑空出現猛然前竄,他趁機矮身往門口衝去。 複製哨兵可能是心智發展未完全的關係,反應不如他快,北信介成功閃過他往門口鑽出去,但背上忽然傳來一股劇痛,那隻針頭直直的穿破衣服插在他的背上,還狠狠地推了半管藥進去,於此同時北信介踹了這個複製人一腳,提起一口氣盡力地往外跑。 宮治和宮侑正潛入塔的地下八層,逃生梯中全無埋伏,兩人順利的一路往下。 宮治的傷勢主要在左腳和右手,但在經過緊急處理之下尚且活動自如,他在前引導而宮侑在後壓陣,兩個頂級哨兵快速的延著樓梯下降,咚咚咚的腳步聲相當有壓迫感。 瞬間就到第十三層了,一打開逃生門卻發現本該斷電的建築在這裡是燈火通明,宮治瞬間的隱身回逃生門後面,放出精神嚮導灰狐來探路。 這一路的平靜讓他更是繃緊了神經,宮侑沒有催促他,只是同時放出自己的精神嚮導,居然是隻紅狐狸,對他甩甩尾巴就往另一個方向探索。 太安靜了,沒有半點活人的氣息,不對勁。 宮治做了一個手勢的意思是先分開搜索,宮侑點點頭,然後兩人在逃生門口分開了。 第十三層並不算大,宮治每開一間門都要提一口氣,他期待找到北信介,但對這裡的殘酷和邪惡瞭如指掌的他又害怕看到怵目驚心的場面已經發生在北信介身上。 他是開始真的在乎這個人了。 第五層實驗室的培養槽裡面有無數嚮導的腦,那間實驗室的工作人員會把這些腦從一個個培養槽中拿出來試驗各種藥物和電子量子訊號刺激,他想過到底這些腦袋裡還沒有所謂的靈魂或是人格存在會去感受和記憶到痛苦不堪,其實也只是想想,不管答案如何他會都下手清理這裡。 在第八層到十二層製作所謂的訂製組織,針對帝國的高官和銀行家去訂製的各種器官像是這些權力者的衣服一樣隨他們取用,而那些貪婪怕死的意識把憑依著這些肉身載具而長久恆存。 他做不到把整個國家掀翻,但還是成功傾覆了整個設施。 這太噁心了,為了長存還有統治而隨意操縱切割同種族的生死意志。 放眼整個自然界有哪個種族會對自己的同族殘酷到如此地步? 但諷刺的是人類的歷史就是由這種深不見底的殘忍,惡意,所鑄造而成的謊言以及血淚。 喜悅和快樂從來不會在歷史上留下紀錄。 但他卻是因為在宮侑和北信介身上找到那早已遠去的人類感情而覺得自己活著。 「!!」他赫然的一轉身,看到跟他長得完全一模一樣的哨兵。 「哈,我可不會把你認成是宮侑那白癡,你看起來蠢多了。」 宮治瞬間對著對方的軀幹連射幾槍,在他衝過來的時後迅速地抽出短刀往對方的縫隙抹過去。 多虧他以前有個可以打架的雙胞胎兄弟,看到跟自己類似的臉時沒有什麼多餘的驚嚇或是猶豫。宮治反身往複製人的背心有紮了一刀,感受刀順利的整根歿入後心窩後他不客氣地拔了起來又往頸部多劃了一刀。 「我知道我是誰,你不是我。」 但當宮治往這個遜咖複製人踢了一腳的時候卻感覺到自己異常的虛弱和疲倦,瞬間脫力般蹲坐在地上一時起不了身。 宮侑找了全區之後卻找不到北信介,他趕過來會合時,看到宮治和複製人著實讓他氣的不清,恨恨地撇過頭不看複製人,迅速扶起看起來力氣耗盡的宮治,在宮治的帶領下到第十層的監視室。 「我要從這裡找到北信介的蹤跡,幫我守門。」 「你不要亂來。」宮治盯著螢幕仍可以感受到宮侑混亂憤怒的狂躁情緒。 「我就是很氣,看到那跟我們一樣的臉簡直想掀翻了這裡。」 「那你去找找有沒有炸藥可以裝在建築的主樑骨,我上次來不及用。」宮治臭著臉的在鍵盤上敲打,手速飛快。 「找到信介再說。」 「第十三層的建材也是用屏蔽材質,但把附加的電子隔離號切斷之後你應該可以定位到北信介的方向。」 等到宮治解除了電子屏蔽訊號,宮侑隨即發現北信介的方向,但是.. 「治,我真的找不到門往這個方向走。」宮侑感覺到的北信介在十三層的更外側 「大概是隱藏層吧,一定有暗門不然就用炸藥。」 「你是爆炸狂嗎!? 要是炸到信介怎麼辦。」他還記得宮治那時候往他扔爆炸物的心狠手辣! 「你是不會設置小型對門的爆破嗎!? 不然閉嘴等我破解暗碼。」這種隱密潛入的細膩活和宮侑向來沒什麼緣分,所以他只好不斷騷擾宮治要他加速,而他的精神嚮導早就穿牆而過去尋北信介的蹤跡。 在中了未知的藥劑之後,北信介找了個空房間就把自己反鎖進去。這個區域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人,除了之前看起來貌似宮治的哨兵之外他醒過來之後就沒有見到任何人。 那藥劑不知道是什麼,他冒著冷汗,頭暈眼花的癱坐在地上,呼吸一喘一喘的,他很想要侑,阿侑…那藥劑是要誘發結合熱了嗎… 「好在剛才有跑出來。」不然宮治大概會看到他最不想要看的畫面之一了,只不過宮治本人不是主角,北信介想到宮治被他威脅時嚇了一大跳的樣子,不禁心頭一動。 …自己對宮治到底是什麼感覺呢? 那時候衝動地用嘴渡了嚮導素,雖然是憑著要留下宮治讓自己心愛的哨兵可以見到他的想法之外,但自已也親的豪不猶豫。 不是因為宮侑跟宮治長得像… 就像宮侑是他人生中的奇跡一樣,他有個小小個野心和渴望是誘發宮治生命的奇跡…從那一片慘澹絕望中走出來。 是同情嗎? 似乎也不全是。 他的心跳越來越快,朦朧中他明白自己想再一次親吻宮治… 難道是適應性所導致的情慾嗎? 他難堪的想到宮侑,冷汗涔涔地縮成一團,手在牆壁上摸著試圖找到一個可以支撐他爬起來的支點時,不知道碰到了什麼,突然室內燈光驟亮 在北信介的眼前場景讓他心驚,這房間異常的高大寬廣,豎立著許多浮在儲藏槽中的人體,他看不出來是活人還是死人。 在這其中他赫然看到熟悉的面孔,北信介不禁輕聲喃喃自語。 「看來偶爾我運氣是很好的呢..」 當宮侑和宮治找到北信介的時候,一開門就聞到濃烈的訊息素味道,宮侑嘖了一聲,隨即掏了一針抑制劑就衝上去,在戰場上結合熱催化劑是人道禁止使用的,但因為這用來拖累哨兵和嚮導的行動效果太好,所以反而常在恐怖攻擊中被使用。 北信介渾身汗濕的趴在在電腦前面,螢幕上似乎正在進行許多程式運算和資料轉移。 「信介! 有沒有怎麼樣,你忍耐一下我帶你回去喔。」 宮治看到自家兄弟著急地摟著那個嚮導,神色驚慌又是安心後止不住的激動,搞不好又要哭成傻蛋了。 「侑..」 北信介迷迷糊糊地看著哨兵,才分隔幾小時但他真的覺得兩人分開了好久,他往宮侑的懷裡貼了過去,讓哨兵的氣息安撫自己,但吐出來的話語卻是很清楚「記得你也要打抑制劑。」 宮侑忙不迭地點頭。 「我和治找你找了好久,沒想到這裡有個隱藏的另一層,花了比較多時間,抱歉阿。」 他的赤狐幫他循到北信介的位置後,就陪在北信介身邊,此刻正窩在他的身邊不住的舔舐安撫他。 宮治發現北信介在宮侑懷裡遠遠的和他對上視線,隨即把頭撇開。 「我沒事的,正好你來到這裡,我們把資料帶走後就毀了這裡吧。」 北信介拍了拍宮侑的大腦袋,他一直覺得這裡很奇怪,除了那個複製宮治之外沒有看到其他人,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裡是…」 「我之前漏掉的地方。」宮治聲音冷冷的,當然誰看到自己的三五六七八個複製人誰心情都不好。 「宮治你等等。」北信介看他要下手砸的時候趕快出聲阻止。 「幹嘛…」 此刻宮治真的覺得要誰阻止他就想揍誰了,他陰沉沉的盯著北信介,全身瀰漫著狂躁的氣氛。 「你和複製人之前有異常的連結。」 在宮治進來之後北信介中明白他在複製人身上感應到不祥感到底從哪裡來,這些和宮治肉體情報完全相同的複製人會以一種相同的頻率共震。 雖然沒有根據,但傳統上同樣血液的人會有同一種共振,所以在某些儀式上使用血當作契約的憑據在知曉這秘密的人手上是有莫大效力的。 雙胞胎雖然看似相似,但基因其實有細微的不同,比如指紋或是髮旋等等細節都不同,所以這些複製人和宮侑沒有產生這種異常的強烈共振連結。 「那又怎樣!」宮治聽到之後只覺得更是憤怒了,他可不想要知道自己和這些複製人中會有任何莫名其妙的關連。 「你要是隨意摧毀這些人你自己也會受影響」北信介疲憊地說著:「我幫你加固精神屏障,嘗試切斷這些異常連結,你過來。」 「阿治過來阿。」雙胞胎兄弟這個嚮導奴在旁邊敲邊鼓搖狐狸尾巴的樣子讓宮治很想揍他,但他知道北信介說的沒錯,在他毀了自己的第一個複製人之後卻時異常的疲累乏力,這可不是好事。 他靠近了北信介,聞到了殘留的訊息速味道,不禁心神一晃,他用力的捏了捏掌心,向宮侑討要抑制劑,宮侑翻了翻他的戰術包,神色尷尬的說「阿木只給我兩隻..」 北信介隨即說「那我們先出去,資料得多少算多少,日後再來處理這裡。」 真的要是在這宮治結合熱發作可不堪設想。 「我可以撐住。」剛剛開門時他刻意讓宮侑先去幫北信介注射好抑制劑才進來的,所以接受到的影響較小。 「那讓侑去破壞那些儲藏槽。」宮治看到這些複製人之後狀態就不太對,北信介現在要避免宮治在這裡進入任何精神異常狀態,不管是結合熱或是狂躁,他倚在宮侑懷中但緊緊的抓住了宮治的手。 「侑,包裡的藥劑都讓我看一下。」北信介快速的掃過了戰術包,讓宮治先吞服了鎮定劑,然後他在看到翻看的時候從底層的夾層中發現一個訊號追蹤機,他心頭一緊,「侑,這包是誰給你的?」 「阿木和赤葦阿。」宮侑看北信介的表情不對趕緊探頭過來,發現了底層的發訊機,想也不像就要伸手掐壞。 「等等。」北信介阻止了他:「你們下來多久了? 」 「大概有45分鐘了。」 北信介心思一動,這個發訊機不知道是誰放進來的,但宮治被黑狼追著,代表任何勢力都有可能,但整個劇本的套路應該是想要用結合熱牽制難以制服的宮治甚至包含宮侑,甚至故意讓所有人都撤出這座塔,一來是減少損失,二來是故意讓他們覺得沒有威脅,更容易進入結合熱的陷阱。 八成是想能的話就多幾個頂級的旗子,不然的話也要處理得乾乾淨淨。 「我們就把這個通訊機留在這裡。」 標準操作下如果這個通訊機停留在同一位置超過三小時,對方一定會認為我們陷入結合熱。 宮治瞬間就懂了北信介的心思,而宮侑則慢了幾拍。 「現在,哨兵先生,你們喜歡甕中捉鱉,前後夾擊,還是有別的劇本推薦?」 北信介笑的溫柔,宮治感到自己的氣息又燥熱了幾分,他不得不承認宮侑之前是對的,這樣的嚮導真的很有魅力。 等到重裝的黑狼部隊衝入地下隱藏層的時候,只看到空蕩蕩的實驗室,包括被關掉維生機制而死去多時的複製人們。 最後宮侑攤手說破壞宮治複製人這件事他心裡會有陰影,於是北信介說那你把儲藏槽的電源破壞看看,老實說,這結果也不怎樣好看,複製人像是在水中溺死一樣的樣子也讓宮侑感覺很不好過,結果還是宮治自己親手去破壞了所有電源線。 「治,我真的覺得你是個爆炸狂。」 在他們出來原始塔之後,宮治找來為數眾多的炸藥,趁著黑狼部隊撤出的空檔,裝置每一層的主結構鋼骨旁,之後一壓開關就把高達20層的塔夷為平地,因為地下層有數十層的關係,整塊區域直接陷成一個大窟窿,兩人正在遠遠看著冒著煙塵瀰漫中轟然坍塌的建築物。 「我只是喜歡乾淨俐落的方法。」他半分都不想要裡面的任何資料和技術可以留下來。 「好啦,你說的對。」宮侑能說他不管爆炸或是像他們倆的複製人都是他心裡陰影嗎? 會被宮治嘲笑的的,此刻他真想抱著北信介蹭來蹭去求安慰。 「餓了,回去了。」宮治不理他,轉身往回走。 回去了。 / 那天宮侑難得的決定要先帶北信介撤退,本來以北信介對他的了解,哨兵可能想要高調的在樓梯間演個什麼好萊塢特效片大殺四方的場景。沒想到宮侑這次轉了性子,但嘴巴上卻不饒人的說什麼現在宮治太弱他一個人要照顧北信介還要照顧一個傷患可不能太大意,先把他們帶出去反正塔也不會跑掉。 一番高談闊論惹的宮治忍不住揍了他一拳,宮侑本來想打回去,但趴他背上的北信介順勢摸摸哨兵的頭:「我們家阿侑長大啦,會照顧人了。」宮侑隨即樂孜孜的點點頭,得意的說:「沒錯我是治的哥哥! 我要照顧他。」 談戀愛到智商退化成這樣實在不敢讓宮治承認眼前人跟自己是雙胞胎。 但北信介隨即也摸摸他的頭:「治也辛苦了,出去我找個安全的地方幫你做精神疏導。」 宮治突然臉一熱,揪著還趴在宮侑背上的北信介就親了上去,舌頭也像當初北信介對他所做的一樣進去繞了一圈。 「我先用這個抵著」 宮侑隨即哇哇大叫說宮治不夠意思,趁著他空不出手偷吃。 北信介被宮治突如其來的舉動驚的一呆,又被宮侑的反應搞的迷糊。 「侑…你…」 怎麼看起來跟宮侑只是介意宮治比較快親他,而不是介意宮治親他? 「他說你不介意他就不介意。」終於反將北信介一軍的宮治心情很好,溫柔的幫想把舌頭吞回去的雙胞胎兄弟發聲。 宮侑此時就像把黃鼠狼迎回自家的雞一樣可憐,著急的要解釋:「信介你聽我說啊!!!!我只是跟他說如果以後人工嚮導素對他沒有用你又不介意的話我接受你用自己的嚮導素偶爾幫他阿阿阿阿阿!!!!」 「噢我以為你的意思是指你接受北信介也當我的嚮導。」宮治不嫌事大的挑撥。 「宮治你個混蛋! 太不要臉!」 宮侑簡直快氣炸了,他小時候就搶吃的就搶不贏宮治,結果這傢伙現在連他的嚮導都要搶,要是信介誤會他怎麼辦? 北信介頭痛的看著雙胞胎,不知道這兩個傢伙到底在他不在時談了什麼,他頓了一頓。 「侑。」 「是!」宮侑瞬間皮繃緊緊,難道是熟悉的正論嗎? 「你想想看你的不介意底線是在哪裡,之後讓我知道。」 他們通過了地下十層的走道,來到逃生梯上前進,黑暗的樓梯間靠只有宮侑腰帶上小小的夾燈照明,三個人一時之間很是沉默。 黑暗中宮侑悶悶的開口了。 「信介,我很貪心。」 「我想要你在我身邊,我也想要阿治在我身邊。」 「而且我想要你們都很快樂。」 一個哨兵終身都會追求屬於自己的匹配嚮導,適應性越高他們對於彼此的訊息素反應越強烈,宮治只是聞到一點北信介嚮導素就想要找他要抑制劑的反應他不是沒有看在眼裡。 「你不介意我是真的不會介意,我是說真的。」 那怕北信介說他願意與宮治肉體結合他都不會拒絕,但要他親口講出來他真的無法在此刻這麼坦白。 他深吸一口氣:「對不起。」 這大概是他生平說過最多次對不起的一天。 對不起,我很任性,希望你和他都在我身邊。 對不起,我很膽小,把這個決定丟給你。 對不起,我很貪心,不管怎樣我都再要求你給予更多。 北信介看到平日飛昂跋扈的宮侑現在如此瞻前顧後的害怕失去,知道這天對他的衝擊太大了,伸手抱緊了他,輕聲在他耳邊以兩個人才聽的到的音量說:「我永遠都愛你的。」 宮治此刻心情也是複雜的,他當然不如宮侑那樣感情豐富,自從醒來之後他的情緒波動極少,甚至在知道自己被操控多年的事實之後還是可以冷靜地謀畫下一步。他遇到北信介之後心緒開始起了波瀾,當宮侑不顧一切的把他和自己繫在一起,彷彿向他們還在母親腹中臍帶相連一樣密不可分,甚至連自己原本的生活都甘願放手只為了抓住他時,他開始感受到內心埋藏以久的對於活著的渴望和飢餓。 但他不想要看到宮侑因為自己而這麼為難,在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不想往前時,他突然想到宮侑說的那句話。 「他說既然我們是承受了別人恩惠而活,就不要把自己看得這麼不重要,也不要把別人視若無睹。」 不要把自己看得這麼不重要… 停住腳步的同時他意外看到對面樓梯上映出的人影。 「侑!!!!」 宮侑把因為注射了不明藥劑又打了抑制劑而還在軟趴趴狀態的北信介甩到他懷裡,翻身跟埋伏在樓梯間的敵人鬥再一起。 「阿侑很厲害。」北信介盯著樓梯間快速移動的人影輕聲地說。 「看的出來。」而且他八成在洩憤,動作有夠狠。 「不只如此」不只身手厲害而已。 北信介一開始對於宮侑心動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人毫不保留地愛著自己所想要的一切,他貪婪地索要,真摯地奉獻,像個孩子般熱烈活著的樣子觸碰了他的心,之後哨兵不管不顧地走入了他的生命,成為他的奇蹟。 「他對於自己想要的總是很勇敢。」 「你想要的是什麼?」北信介在他的懷中抬起頭,那雙淡色的眼睛離自己這麼近,嘴唇一開一闔之間,氣息吹拂在自己臉上,宮治一時像是掉到那雙漂亮的眼睛中恍惚失神。 以往宮治如果要觸碰到北信介時,不管是要抱著或是扛著,心裡總是有個尺度,這是他兄弟的嚮導,因而不至於過分。 但此刻他把北信介凶狠的壓在自己懷中,胸膛因為急促的呼吸而起伏著,他想要的…他想要的… 「果然我跟他一樣貪心。」 他喃喃的說,為心中不甚熟悉的慾望而感到難捱的飢餓,他舔舔唇,看向懷中的嚮導。 「我可以要更多嗎? 」 雖說這種事情從來沒有三比二多數決的規則,但北信介知道他才是狡猾的先逼出這兩個哨兵真心的傢伙,但誰叫他們看起來在他不在的時候講了什麼秘密約定。 他抬頭看向宮治,長的和宮侑相同的濃眉大眼,但在北心裡湧起的是和宮侑在一起時不曾有過的另一種悸動,他想要看到這張臉有更多活生生的表情,會笑,會哭,會對人生感到暢快滿足。 當他在被誘導進入結合熱卻看到宮治複製人的時候,他心裏明白自己並不是因為適應性高而喜歡上他,不然一樣肉體訊號的複製人會讓他輕易的屈服的。 不是肉身的喜歡和訊息素的呼應而已。 宮侑卻很簡單的說出來,希望他們倆個都快樂,讓他明白那份在胸口難以言喻,被他反覆思量的感情,就是愛呀。 「好呀。」 「我也一樣,想要更多的我也是如此的貪心。」 宮侑曾經灌注在他身上的愛,像是滿溢的潮水般從北信介的心口又流動到宮治身上,他無法保留或是控制半分。 突然的他感到後方有個硬硬的東西頂著,北信介隨即想起來,宮治並沒有打到結合熱抑制劑,此刻不宜太撩撥他: 「等… 」他還沒說完一整個句子隨即被宮治抓著頭親吻。 等到宮侑得意洋洋地竄回來表示幾個變異哨兵只是小菜一疊的時候,看到兩人正黏膩著,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也尊重一下幹活的人吧。 「你說你不會介意的。」 宮治那從小就會喜歡搶他食物的傢伙居然還大言不慚的在他面前又啵的親了北信介一口。 「如果我介意呢? 」北信介此時很頭痛,他發現宮治幼稚的一面展現在享受搶宮侑東西的樂趣,但他又不是東西,,, 他看看宮治因為這句話而陰沉下來的臉色,拍拍他的臉說 「我說過上去再說,這種不安全的地方你我都不能盡興。」 宮治瞬間露出得意的笑容,而宮侑露出一臉委屈的表情。 「當然包括你。」他主動攬住宮侑就往他臉上親了一口 「你知道我多想你的,快帶我上去吧。」 從黑暗的地下逃生梯來到地表時,地上還潮濕著,但空氣涼爽,顯然剛下過大雨,而陽光正穿透烏雲照在三個人因為汗水和灰塵而看起來狼狽不堪臉上,看到彼此灰頭土臉的樣子三人不禁放聲大笑,多狼狽就有多痛快。 因為重機的座位有限,宮侑讓北信介坐在後座宮治的腿上,三個人共騎一台重機在荒郊野外飛馳。 宮治當然沒有客氣,坐在最後座的他一隻手抓著最前方的宮侑保持安全順便把北信介夾的緊緊的,另一隻手不規矩的在北信介身上到處撒野。 「渾蛋宮治!不管你餓了幾百年吃相給我好看一點!」 打從宮侑把北信介放在著個位置,他就覺得自己很虧,雖然實際上的位置只能這樣安排,因為藥物而全身酥軟的北信介夾在中間最安全,沒打到抑制劑的治還可以稍微靠北信介的嚮導素舒緩一下,但戀人靠在他後方不時顫抖可是太遮騰人!!! 宮治則是非常滿意,可以同時欺負到兩個人的狀況就是讓他心情愉悅。 宮治在原始塔附近有找很多臨時的據點,方便他在這兩年有額外的活動。現在宮侑正在他指引下往前往其中一個 。 到了之後,宮侑憤憤不平的停了車,抱起北信介,瞪著宮治要他趕快帶路,開完笑,現在這裡有誰可以在忍住了! 北信介雖然打了抑制劑,但一路上宮治沒少撩撥他,加上夾在兩個哨兵的訊息素中,情慾也是被點燃了。 他像小孩子般往宮侑的懷中鑽去,老天,他真的好想念這個人,這幾小時經歷了這麼多…他緊緊的抓著哨兵,恨不得把自己往他骨子中融進去。 北信介少見的倚賴讓宮侑得到一點滿足,他得意地朝宮治拋過去一個眼神,終於有一種扳回一城的感受。 兩人來到一處隱蔽的樹林中,那裏有一輛被宮治特意拖來的廢棄露營車,這是他的據點中最為豪華的一處之一。 宮侑把北信介放下後就急不可耐的吻上他的面頰,他本以為宮治這個心機混蛋會跟著在另一邊跟著要分食北信介,沒想到他多年不見的無良弟弟終於有了良心一回,拎著大水壺說要先去取水燒水。 看著宮治離開的背影,宮侑心裡仍有一點不適應,他發現自己居然有點害怕宮治就這麼不回來,他嘆口起摟緊北信介想要汲取安慰,這一天對他來說真是太遮騰了。 北信介伸手撫摸在宮侑的金黃髮絲間撫摸,看著他的眼神仍然柔軟如初,抬頭吻上對方時熱烈地彷彿是要把彼此吞噬,他摟緊了戀人的身驅,放肆地融化在他的氣息中。 北信介很少示弱,在床上被宮侑弄到哭不算,但宮侑發現向來穩重的嚮導眼角的淚珠默默滑落著,宮侑心裡捨不得,但一想到等會兒宮治回來也是會跟北信介親熱,他心裡也生出點複雜的情緒。 看來說的容易,但真的要面對的時候還是會有疙瘩阿,宮侑捧了北信介的臉左看右看,他當初對北信介心動後是花了不少時間才真正走到一塊,一開始他看到這張臉每次都臉紅結巴,被阿蘭笑得不輕,哪知道宮治這混蛋可以光速上壘。 他想到宮治摟著北信介對他示威的德行就氣得牙癢癢,多年不見只給了他一頂鴨舌帽就算了,還養出了這麼多壞心眼阿,不對,他從小時候就是個搶食物不道歉的混蛋阿。 「阿侑後悔了?」 北信介看著宮侑一副心思神遊的樣子也知道他在糾結什麼。 「就是有點不甘願吧」宮侑擺出委屈的樣子:「當初追你這麼久,,,」 「說完全不後悔也是騙人的,以後就沒機會見到阿木翔陽他們了,要跟佐久早吵架也難了阿,也沒有阿蘭可以吐槽我,倒是上次打賭輸給角名的晚餐可以不用請他吃了。」 宮侑想到自己那群吵吵鬧鬧的隊友,關心他的領隊教官,對他氣得牙癢癢但還是永遠打開大門的醫務室,,,他在失去了幼時的家之後,曾經以為自己終於在那群人之中找倒了安身之處,但如今他又迎來了另一個重大的轉折。 「我在。」 北信介擁上了他,復又吻在了一起,兩人唇舌交纏,耳鬢廝磨間感覺到宮治已經開了露營車的門進來。 「治也在。」北信介笑著看了宮侑,隨即轉頭對著宮治。 「來。」 宮治先去拿水不是良心發現,而是此刻他心裡有兩股力道在交戰著。 如果宮侑要跟他鬧,要耍脾氣,他覺得自己要去靠近北信介不是什麼難事。但現在宮侑大方的讓他參與其中,他卻覺得無法再前進了,他甚至一時之間有想要退縮逃跑的衝動。 推開門時,看著和北信介擁抱交纏在一起的宮侑,他感到渴望又覺得猶豫,心裡莫名的生出一股自卑,整個人像是被這股情緒石化般杵在門口。 北信介那一聲「來」,彷彿是有魔力的呼喚,血液重新流動於僵硬的身驅,宮治像是被吹笛人召喚般往兩人走過去。 北信介撫上他的臉頰,在宮侑的面前主動的親吻他。 那是一個很溫柔的吻,只是親親的印著嘴唇,細細地舔著脣緣,溫柔又順馴的邀請宮治。宮治這幾年哪有過這樣被仔細地溫柔對待,一反平日凌厲篤定的樣子的不知道手要往那兒碰。 對他而言生命是血淋淋,冷冰冰,充滿惡意和嘲諷的陰謀詭計,他對於宮侑和北信介有一種不客氣也是因為他的只能狠戾地對抗所有發生的一切。 此刻的吻卻像是勾起來宮治心中最大的恐懼,他害怕在這溫柔中所有壓抑的痛和傷都會潰堤,彷彿因無感而強悍的宮治會死於這份溫柔。 在宮治的退縮中,北信介的精神觸絲向前纏繞了上來,他的肉身擁抱親吻著宮治,精神領域更是同時撫慰著他,肉體和意識都被安撫的感受使宮治逐漸放鬆。 他沒有被精神撫慰過,覺得此刻彷彿回到出生之前。他和宮侑以臍帶緊緊相繫,無憂無慮的飄浮於媽媽的羊水中,不知未來的險惡和苦難,也不知從這子宮羊水中離開後的旅程中會遇到什麼。 北信介的精神領域像是水般包裹著他,他慢慢地放鬆下來,順勢漂浮於中,開始主動的回應嚮導的邀請。 宮治知道自己沒什麼風情,但此刻他卻感覺北信介那張嘴就像是即將要誕生出胎兒的陰脣,微微張開,心跳甚至透過唇舌傳達出強烈而穩定的脈動。 他的舌頭輕輕地探了出去,像是即將出生的嬰兒,正在試探著這個世界是否為自己打開。 所以北信介會因為同時要綁定兩個哨兵的精神領域而像是分娩般被撐開而陣痛嗎? 他心底又好奇又是天真,帶著一份殘忍和對這世界的熱切,阿,誰說孩子出生時是無辜的,他可不在乎誕生他的人要承受什麼。 他放下了累積了長久的過往,不論是剛才的懷疑和自卑,或是對於在前進一步的猶豫,變的貪婪,熱切地索取更多更多,他盡情吸吮著嚮導的唇舌津液,不顧對方是否會難堪或是痛苦。 當宮治把北信介吻到沒氣發軟時,宮侑也正從後方啃噬和親吻北信介的脖頸,他雙手則解開了嚮導的衣物,正在撫弄北信介私處。他今日的動作格外粗魯,北信介感知到他的急躁有一部分是來自於宮治的存在,但赤裸地夾在兩個哨兵之間,同時被進攻掠奪,北信介早就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安撫,他只能撐著讓自己的精神領域完全的張開,容納著宮侑,也容納著宮治。 擴張著身體,也擴張的意識,邊界感在親吻和愛撫中逐漸消失。 宮侑摟著北信介,邊咬著他的耳朵,用只有他和北信介能聽到的音量說:「想要知道我的底線嗎?」 【我已經知道了】 北信介是心音回答的,他唇舌還被宮治咬著,宮治像是親上癮一樣,捲著上唇之後換下唇,下唇之後勾著他的舌頭,換口氣實又把手伸進來磨著牙齦和口腔,跟性急的宮侑不一樣,他的耐性足夠折磨人,北信介的慾望被兩人吊的高高的,想要發洩卻始終不得法。 宮侑做愛刺激,快速,動作大開大闔,他喜歡北信介溫和平靜的眼神因為他而捲起狂熱的旋風。但眼前一臉不滿足又不得發洩的嚮導也很勾人,他雖然不爽宮治,但他必須承認三人有三人的好處,北信介太熟悉和他做愛,早就在床上進退自如頗有餘裕。 趁著宮治換口氣,他推了兄弟一把。這時候嘴巴裡叼著正歡的肉跑掉,宮治顯然很是不悅,但宮侑只留給他一個狡猾的笑容,就在他眼前拉開了北信介的腿。 展現在宮治的眼中的景色誘人,北信介淡然的臉被他親的緋紅,脖頸上還有自己孿生兄弟肆虐的痕跡,下身早就因為宮侑的撫弄而汁水淋漓,甚至穴口都一縮一張的像是在邀請他,但最要命的是他的攣生兄弟正把這一切展示給他看。 「阿侑,,嗚,,,」北信介還來不及多說什麼,宮侑把他的手指塞進去他的口中擠壓著他的上顎:「信介現在知道我的底線了」 「然後信介的心意是什麼?」 北信介的舌頭被他的手指夾著玩弄,根本講不出完整的句子,口水流了宮侑滿手。 「嗚,,咿,,阿,,‧」他伸出兩隻無力的手,像是蝴蝶般在半空中晃著,他是要求宮治更靠近一點。 眼前響導的渴求讓宮治很是受用,不過宮侑和宮治今天最有默契的時候不是在戰場上,卻是在此刻。 「是要擁抱嗎?」宮治故意這樣說。 「,,,」北信介發現這兩人今天被他逼著說真話,此刻就來這樣逼他,而他早就忍得受不了,就算故意再吊著宮治宮侑在他們眼前自慰也滿足不了自己的。反正遲早的事,幹嘛不直接呢。 他用手指撥開自己的穴口給宮治看,同時嘴中順從的舔著宮侑的手指,斜斜著眼看著宮治,然後輕輕地閉上了眼瞼,臣服和邀請的意味相當明顯。 「那我就不客氣了。」 宮治舔舔唇,眼前一切烹煮的恰到好處,再客氣就要過熟了。 宮侑還居然補了一句:「 請慢用阿。」 惹得北信介的小脾氣都出來了,狠狠咬他的狐狸爪子一口。 他用力的抱緊宮治,哨兵正不管不顧的再他身子中挺動著,那節奏像是強悍的心跳,也像是一聲聲的新生哭號,吶喊和尖叫著要破土而生,但哭的不是宮治,而是北信介,他在情慾的震盪中眼淚一顆顆直掉。 「怎麼今天這麼會哭 …」 宮侑摟著北信介,親的又急又兇,親不夠就又啃又咬,他要在嚮導身上留下更多烙印和紀錄,那是屬於他的。 但也是屬於宮治的了。 兩人自從出生之後就不斷競爭和分食,幼時對於自己的地盤和所有物的佔有慾更是別人的數倍,但此刻,他卻不覺得自己因為分享而少了什麼,甚至,他覺得擁有更多了。 不止是宮治的存在再次回到他的生活中。 比如他現在看到北信介少見的崩潰,這個總是包容他和引導他的嚮導,此刻哭得讓他心動萬分,卻仍然維持了精神領域容納他和宮治的存在的樣子更是滿足他的佔有欲。他承認自己是任性又壞心的,看到北信介哭的淚漣漣的樣子,不捨之外,心裡確實有份衝動的情慾再滋長。 想看這個人哭得更多,更多,快樂的哭也好阿,難過的哭也好阿,只要是為他們而展現的姿態都是如此令人迷戀。 他伸手去套弄北信介的陰莖,被前後夾攻惹的嚮導又哭又喘的,再他和阿治的身子中間弓著腰顫抖,小腹像是要抽筋似一顫一顫的。噢。這個人被逼出所有的情慾和生命,快要死再宮治和他的夾擊之下了。他著迷得看著北信介在他的懷裡尖叫著高潮,以一種從來沒有的性感和崩潰,赫然抽搐顫抖的四肢像是在生死愛欲中突然炸開的煙花,絢麗的他離不開眼。 宮治被高潮的北信介狠狠地夾得要瘋了,畢竟他人生第一次親密行為就直衝肉體結合,而且還是上自己兄弟的嚮導,這種處男畢業也太華麗點。 既然這兩個人不要命的留住他,那他也當如此的回禮,在他的意識都快要北信介夾出來的時候,他的精神觸絲緊緊地纏繞北信介的精神觸絲,然後射在他的體內。 【我愛著你】這是北信介最後一句在心音中對宮侑講的話 自此之後,他的感受和心音就會同步的對宮治打開了,他的下身的絞著宮治,但手緊緊地抓著宮侑的手,心手相連,他的心意,,,對宮侑的心意正承受另一份標記和連結的衝擊,讓北信介感到很痛,很痛很痛很痛,他甚至說不出來那到底是什麼回事,但那種痛卻帶著一種甘甜狂美,昭彰他要誕生第二個精神和肉體的連結綁定。 結合中他感受到宮治的過往種種,醒來後的驚疑和恐慌,對於整個世界的絕望和憎恨,對於宮侑的忌妒和嚮往,還有對於自身的無措和自卑。 北信介抽氣著,哽咽著,在這份痛中抓緊了宮治,他不會讓這個人跑走,跑回那個孤獨的黑暗中說著他不痛他沒感覺,精神觸絲就像是臍帶般,纏住在他意識海中優游擺盪的宮侑和宮治。 北信介的笑容和溫柔獻給了宮侑。 而眼淚則全給了宮治。 要是這個人哭不出來我就幫他哭吧,北信介在高潮之中恍惚地想到,而他的眼淚掉的如此之多,哭阿哭阿的覺得自己要哭成一攤水了,怎麼有著麼多眼淚阿,但身體卻因興奮和高潮榨出了精液汗水。他被兩人輪流吻的口水都收不住,下身濕淋淋的泛著水光,但他覺得自己卻像是越來越潮濕一般,要化成水了。 雙胞胎像是口渴到能吞噬了海洋般不知厭倦的索取著北信介,但同時又掉入了嚮導的意識汪洋之中。 他們吞噬於海洋,而海洋也吞噬了他們。再一次地融化,誕生,開始一段從羊水開始走向大海的旅途。 從一己私密獨享的生命之水,開始走向無止無盡的千萬生命誕生之地。 「哦…哈…. 」北信介冒出了高亢而尖銳的叫喊,似哭似笑,像是被雷劈到一樣顫抖著,而宮治緊緊的抓著北信介,看著他失魂又放鬆的表情,又吻了上去,讓這個人在這世界定出他可以回家的座標和方向。 在宮治從他的身子退了出來後,兩兄弟換了位置,宮侑就著宮治的精液和他的分泌物滑順進入他,為了這個柔軟又緊緻的感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三個人不再有多餘的言語,雙手和雙腳交纏著彼此,意識和精神緊密的連結著,融化在彼此之中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在酣暢的性事之後,宮侑率先沉沉的睡去,但手仍摟著也是昏昏欲睡的北信介。北睜著眼,瞧著宮治,宮治看也看著他,兩人一時之間相顧無語。 「睡一下吧,我想去抽根菸。」宮治伸手遮住北信介的視線。此刻宮治沒注意自己的嘴角微翹著,北信介看著眼前的男人,這一天漫長的不可思議,但一切卻發生地如此快速。他輕輕的闔上那雙讓宮侑和宮治魂不守舍的淡色眼眸。 現在遠方太陽正緩緩升起,這一天開始,他們生命相聯。 / 三個人雖然都躺在露營車上,但卻有默契得輪流休息放哨。 當宮治和宮侑沉沉睡去,北信介靜靜的感受到遠方熟悉的氣息正在靠近。他披好衣服走出露營車,不多時眼前出現熟悉的人影。 「前輩好。」是和他和宮侑同部隊的影山和日向。 「晚上好。」北信介看著這兩人,語調溫和,但開門見山。 「你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呢?」 雖然他沒有多說,但日向明顯的察覺到眼前嚮導散發的威壓感是代表他和影山只有實話實說的空間,不過笨蛋影山也只會講不看場合的的大白話啦。 「前輩要是跟我們回去塔就不會直接認定你們有叛變嫌疑。」 果然是笨蛋影山,日向想要摀住他的嘴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哪有人話從這裡開始講的! 「不直接而已。」 北信介雖然沒有表情變化,但日向覺得眼前嚮導以經在蓄勢待發了,他可扛不住前輩的精神攻擊,何況…. 「所以小翔陽和飛雄是準備要帶我們回去囉?」 宮侑走過來笑著從後方環住北信介上身,雖然站沒站相,但整個人看起來也是殺氣騰騰。 「沒有!!」都怪笨蛋影山啦 「我們只是傳話,然後這是隊上大家要給前輩們的東西」日向放下背後的包裹,順便示意影山放下背上的背包。 「謝謝你們的好意,但現在情況特殊,我們不能收任何東西。」要是有被動手腳放入訊號追蹤器就麻煩了。 「我們不會回去」北信介看到日向難過的樣子於是說:「你們只要願意幫我們隱瞞行蹤就幫大忙了。」 「若是可以告訴我你們怎麼找到這裡就更好。」在宮侑的背後一個低低的聲音傳來,日向看到那個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人影,不禁大吃一驚:「侑前輩有兩個!?」 「我猜測是靠我留在塔中的嚮導素樣本來定位的吧。」 北信介倒是不意外這兩人都醒了過來,只是宮治不知道在裡面聽了多久了。 影山倒是很耿直地說:「對,所以我認為前輩們跟我們回去會比較好。」 用嚮導素定位雖然繁瑣耗時,但只要嚮導活著就是有辦法追蹤到,尤其是像進入結合熱時候散發大量訊息素的時後更是容易被探測到。 「我們不回去,理由也無法對你們說明。」 北信介看看了宮治,日向翔雖然單純但心思靈敏,他點點頭把一切都收進心中,抬頭挺胸的說:「那前輩們保重!東西我和影山都會帶回去,因為我們沒找到你們,對吧影山!」 「嗯,,,」自始自終影山看著宮侑和北信介的眼神很是讓人不解,但不理解的人會覺得他眼神兇惡的盯著對方,日向急匆匆的抓著影山:「笨蛋影山你在想什麼阿。」如果沒找到人還在同一地點待太久也會讓人起疑的,他們如果要掩護前輩們就得快點走。 「還會碰面嗎?」影山沒頭沒腦地說出了一句沒人敢問的話。 或許會再碰面吧?但會是在什麼場合以怎麼樣的身分?敵人?戰友?或是,,, 茫茫的未來沒人知道,這一分別日後生死難料,宮侑和北信介遲早會被判定叛變,但在北信介是可以被塔追蹤到的狀況下他們可以逃到哪裡去? 「會的,在你我皆自由之時。」 宮治看著自然說出這句話的北信介,毫無邏輯的認知到這個瘋子所說的每句話都會成真。 他又餓了,而這次他可以對一個嶄新的世界感到飢餓不是很好嗎?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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