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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深】學長,深津病有藥醫嗎?


「學長,深津病有藥醫嗎?」澤北榮治脫口而出這個問句時,就曉得自己的未來已經沒救了。
現在對他(單方面)的戀情施行OHCA(心肺復甦術),也回天乏術。
他等待著深津一成學長,喔不,現在應該要改口稱呼他為「深津一成醫師」了,開口宣判:到院前死亡。
是的,這真的死得透徹。死得毫無疑問。

「也許有吧。」深津醫師擺弄著掛在胸口的聽診器。

「那麼,該怎麼醫治呢?」澤北榮治精神一振,熱切地趨前問道。

「先說說你的症狀。」深津醫師淡淡地說,眼光飄向澤北背後,牆上裱框的山王四號球衣,那是他的球衣,畢業時,球隊裡的每個人都給他在上面簽了名,除了澤北榮治。那時澤北已經去美國了,後來也沒機會給他簽名。
如今澤北特地翻過兩座渺無人跡的山,花二十個小時連夜搭巴士跑來山谷中的無醫村,到他小小的診所掛號。
而診所中,擠滿了來看熱鬧的村人們,他們看著澤北榮治吃吃笑,說著:「就知道我們深津醫師不是沒有朋友才來這裡的。」
深津醫師雖然覺得有點尷尬,他還是接下了這個掛號。

「我只要一想到深津學長,就會全身發熱,沒有辦法控制地一直流眼淚,好想好想把深津學長抱在懷裡。如果沒有跟深津學長說很多很多話,我會胸口緊緊的,還會頭痛。」澤北榮治在經過長途飛機和車程後,看見深津學長時,眼眶馬上就泛紅了,他知道這不是因為他在巴士上睡不好,而後來,預備下到山谷中的時候,為了搭便車,被迫和滿坑滿谷的裝箱橘子一起坐在卡車的車斗所致。

「喔,這是不是一種過敏反應呢?表示你應該遠離深津一成。」深津醫師嚴肅地說。
深津一成其實不太確定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這個農村中的一切都與他毫不相關,他甚至不喜歡吃橘子。深津一成只是用一張沒有表情的撲克臉,為村子裡務農的長者們進行例行的身體檢查,還有打針看病給藥之類的事務。
從高中畢業之後,深津一成的腦子一直停留在山王輸給湘北那天,澤北榮治哭泣的臉容不斷放大,深津一成反覆想著,那天為什麼自己沒有去抱抱澤北呢?讓澤北知道有人支持他,那該有多好。
更後來的某一天,在醫院實習時,深津一成感覺頭腦的螺絲似乎鬆了,一回過神來,已經站在醫院的頂樓天台,他看著東京的夜景和醫院外頭熙來攘往的人群,想,還要繼續這樣庸庸碌碌的活著多久呢?
於是,當他實習完畢,考取證照後,他決定去一個沒有人找得到他的地方。
如果,如果還有人願意來找他,深津一成願意為這個人付出一切。

「我在已經距離深津學長遠超過半個地球的地方待了好幾年了,如果學長不願意醫治我,我可能會死掉。」澤北低下頭,越說越小聲。

深津醫師雙手交叉在胸口:「這個診所的器材和藥物都不足,我可能沒辦法醫治你。」

「深津學長!我、我都從那麼遠的地方來了!我不是不努力的人,你知道的,每天每天我都努力練習,我、我只求學長可以……」澤北說著說著,沉默下來。

「抱歉,深津學長,是我太衝動了。」澤北榮治說著,鞠了一個躬:「抱歉打擾了。我會離開。」

「處方都還沒聽完就要走嗎?」深津醫師說。

「沒關係,深津學長不想醫治我,沒有關係的。」澤北說著站起身來。

「雖然很不想這樣做,但我做為深津病的研究權威,可能得和病患一起去一趟美國,美國有許多先進的技術,也許能夠幫你治好這個病。」深津醫師說著,拿下掛在胸口的聽診器,脫下白袍:「在去美國之前,我還有些手續要辦,有些事情要處理。」

「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會跟你一起去美國。」深津一成對澤北榮治眨了眨眼睛:「在那之前,我們就先在村子裡逛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