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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會寬恕您。」穿著聖袍的少年安撫情緒激動的信徒,那人肥胖的身軀笨重無比,豆大的汗滴流過泛著油光的鼻頭,他卻毫不猶豫的用嫩白的雙手捧起中年男子粗大的手掌,引領對方跟著他閉起眼睛禱告。


男人視線貪婪地流連在他精緻的臉龐,在少年鬆手時他趁機握住露出膽怯的表情,「はるさん、我還是很擔心⋯⋯」沙啞的嗓音夾雜著不自然的粗喘,被喚做はる的少年神色平靜,溫聲表示理解,「這樣的話,請容我為您進行一場儀式。」推開祭壇後隱藏的暗門,示意對方跟上腳步,他們走進一條昏暗的廊道,少年輕盈地穿梭過對男人而言略顯擁擠的磚牆,接連的複雜轉彎繞得他暈頭轉向,緊貼在はる的背後藉機摸了一把纖細的腰身,「不好意思,はるさん,我怕迷路就靠得近了些。」「沒事的,再一會兒就到了。」他聲音依舊帶著笑意,說話間終於出現了一道微光,突然從黑暗的環境裡進入亮處,男人下意識抬手遮住眼睛,沒來得及詢問便被後頸的劇痛逼暈。


哐啷、哐啷......鐵鍊的碰撞聲迴盪在空氣中,暗室裡被懸掛起的人影晃動著,「啊啊啊啊啊——!」破風聲掃過,淒厲的尖叫與被鞭打的皮肉猙獰地炸開,湧出的血液如一座小泉噴灑在地板上,「哈啊、啊......」錐心的疼痛讓男人掙扎,浮空的肥腫四肢踢打著,過大的動作拉扯到被綑綁的關節,脫臼的痛楚逼出另一陣慘叫,泛紅眼睛直勾勾盯著正前方微笑的少年,「請您忍耐一下,這都是為了淨化您的罪愆。」將玻璃瓶內透明的液體斟入銀勺,他左手一揮盡數灑在遍佈血痕的身體上,「呃、嗚噁——」腥臭的鐵鏽味與嘔吐物混雜,被折磨至失禁的男人面容扭曲,瞪大的眼珠飽含憎恨及恐懼,映在其上的少年瘦削皎白,溫柔的雙眸是包容萬物的澄澈天空,他唇角微彎的走下高台,仰望半空中一灘爛泥般的人類,竟絲毫不在意污穢沾染上神聖的白袍。


「您說,您究竟會去往何方呢?」喃喃自語的音量卻在密室裡被無限放大,はる哼著聖歌在鎖鏈下轉起圈,無視頭頂男人的抽咽與呻吟,「來看看吧,來看看吧~」「惡魔、你這個惡魔!低賤邪惡的傢伙!」男人拚命大喊,喉嚨像破損的風箱哼哧哼哧漏著氣。


はる閉上眼睛高聲唱道:「聖血為誓、聖樂作證、聖鎖束縛、聖域領受、聖刃審判!」


墜落的巨大撞擊聲後歸於寂靜的室內餘下一人的呼吸聲,少年輕笑著張開雙手,「又是你那邊啊,長尾。」沈沈黑影從地面浮出,慵懶男聲不滿的抱怨道:「不要總給我這種貨色啊,看到就心煩。」染黑的翅膀垂在背後,長尾踩過男人變形的手掌上前抱起赤腳的少年,「純粹的善人總是很罕見嘛。」縮在長尾懷裡的はる親親他的下巴權當安慰,「不然我也很想見到弦月。」距離上次審判後大天使前來迎接聖靈已經相隔近百年,極想念友人的はる望著唯一透入輝光的上方,「弦月~我想你了~」他任性撒嬌地朝天呼喊,不待長尾嘲笑他徒勞無功,潔白的羽毛就緩緩飄下落進少年掌心,はる得意的眨眨眼,「......太寵他了吧,お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