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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虎釘】他們沒在交往

對伏黑惠來說，這世界上難以理解的事情只有三件。
其一是五條老師的思考模式，其二是為什麼總有惡人活得比善人輕鬆，最後一件......則是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的關係。


他想了很久，最後還是忍不住看著眼前的兩人開口。「你們在交往嗎？」
聽到伏黑突然的發問，「哈！？」虎杖和釘崎異口同聲地做出不論是音量、頻率，還是語調都相當一致的回應。「沒有啊！」
「為什麼這麼問？」虎杖困惑地說道，然後用叉子把一小塊鬆餅送到嘴邊。
因為你手上那隻叉子剛才進過釘崎的嘴裡啊。伏黑心想。
三人常常在等輔佐監督或是五條老師來的時候在餐飲店打發時間，一開始基本上都是去家庭餐廳，不過次數多起來後，大多都是去虎杖推薦的小店--大部分都是他自己亂逛時發現的--或釘崎想去的甜點店，而不管是在什麼店，只要不是正餐、餐點的份量也不小的話，釘崎和虎杖有很大的機率會分食同份餐點。
伏黑記得一切的開始，是某個月釘崎缺錢時，虎杖好心提議的，當時釘崎相當不情願，百般掙扎才接受了虎杖的善意，還說了好幾次虎杖的衛生習慣很差、一定要多拿餐具來分。不過同樣的事情發生兩三次後，釘崎似乎食髓知味，也開始用各種理由提議和虎杖分食，除了沒錢之外、伏黑還聽過「熱量太高」、「想多吃幾種不同的口味」......各種理由，伏黑之前一直沒多想，畢竟他最初就目睹了這兩個人在一周之內的劇烈變化，從各種小事上不明所以的互嗆、到突然有了搭檔十年般的默契，伏黑沒跟上，也根本跟不上，所以發現兩人小小的變化時，伏黑告訴自己：沒什麼好驚訝的。

然後就像溫水煮青蛙一樣，到今天他才突然發現這兩個人相當自然地共用一支叉子，而且回憶起來，這絕對不是第一次。
當然，虎杖和釘崎並不是像情侶一樣你儂我儂地上演什麼（對伏黑來說）尷尬的餵食秀，真的就是單純的、兩個人輪流用那隻叉子進食而已，說不定只是因為懶得跟店員多要餐具才這麼做的，但意識到兩人的又一次劇烈改變的那刻，伏黑心中不知為何就湧起了「虎杖和釘崎只有『在交往』和『即將交往』這兩種可能」的想法。

因為覺得直接指出他們共用叉子的事實，可能會顯得自己有點大驚小怪，伏黑思考了一陣子，斟酌著字詞回答。「就......覺得你們好像變得滿親密的。」
聞言，虎杖呆愣了幾秒，然後有點不太確定地轉頭望向釘崎問道，「有嗎？」試圖尋求她的意見。
「沒吧，不如說被你這樣一講怪噁心的。」釘崎沒有回望虎杖，而是盯著對面的伏黑皺著眉說道。
聞言，虎杖做出被釘崎的毒舌回應刺傷的樣子，苦笑著說道。「釘崎，你這樣講我很受傷欸。」
伏黑知道她沒說實話。儘管對戀愛一向沒什麼興趣，伏黑認為自己對於這種事的判斷還算準確，因為不論是被津美紀拖著一起看的電視劇，還是自己看的小說裡，他都從沒誤判過角色的感情走向，所以即使在這方面毫無經驗，伏黑還是對自己的判斷力有自信。
先不說虎杖，至少他確定釘崎肯定對虎杖有好感

要說決定性的論證的話，伏黑覺得是發生在上星期三，那次因為伊地知先生臨時有別的工作，三人只好在完成任務後自己搭大眾交通運輸回高專。
釘崎跟伏黑說過她不擅長搭火車，大概是因為還不習慣，她滿常暈車的，所以跟虎杖或伏黑一起搭車時，只要有位子坐她就會逼自己盡快睡著。
那次任務中對付的咒靈是形體分散的類型，導致釘崎的工作量最大，祓除結束後她難得沒有說要去逛街，而是一臉疲憊地不斷說著要回宿舍休息，那天他們一在車上找到座位，她就馬上閉上眼睛試圖入睡。
那時候三人的座位也碰巧是現在這樣，虎杖和釘崎坐在一起，而伏黑在對面的單人座看著他們被橘紅色夕陽照耀的身影發呆。因為釘崎橘褐色的頭髮映著夕陽的光微微發亮，所以無事可做的伏黑就盯著她，觀察光影在她跟著車子一起微微晃動的頭上變化，中途停靠某著站的時候，車子的晃動有點大，釘崎的頭差點用力撞上旁邊的橫杆，但在伏黑緊張地下意識起身之前，虎杖伸出手護住了她的頭，然後他猶豫了一下，才輕輕地把釘崎往自己的方向拉，相當溫柔地讓她枕在自己肩上。
伏黑當時有種自己看了不該看的場景的錯覺，於是快速地移開了視線，事後想想，他覺得自己也許錯過了相當美好的畫面。
後來伏黑在下車前把靠著的兩人喚醒，她醒來時發現自己靠在虎杖肩上，就有點慌張地質問虎杖，想知道是不是她自己靠上他睡的，虎杖說他不清楚，因為他中途也睡著了，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地，卻眼神游移。
然而，一向敏銳的釘崎沒有繼續探究虎杖笨拙的謊言，而是擺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說「那就算了」，然後催促著兩個男生快點下車。
但虎杖轉過頭後，在他們身後的伏黑分明看見推著虎杖前進的釘崎臉紅了。

「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釘崎的聲音一瞬間將伏黑拉出回憶。
他愣了一下，才勉強做出了反應。「哈？」
「真的嗎？」虎杖瞪大了眼睛說道。「伏黑，我們不是故意排擠你的，是因為你說過你不喜歡吃有鮮奶油的甜點啊。」
「我才沒吃醋，我只是......」
不等伏黑解釋，「我們下次會問你要不要一起分的。」釘崎就一邊說，一邊切下一小塊鬆餅。「還是你想吃這個？野薔薇大人今天心情好，可以免費分你一塊沒沾到鮮奶油的超好吃鬆餅喔。」
「不要。」伏黑冷淡地回答。
「不要鬧彆扭嘛！」
「對不起讓你覺得寂寞了。」
又一次，虎杖和釘崎一搭一唱地把伏黑捲進了他們的認知中。

深吸一口氣，伏黑決定進行最後一次嘗試，「我是真的好奇才問的，你們都不會覺得用同一支叉子是在間接接吻嗎？」他保持冷靜地說。
伏黑本來做好了這句話也會被忽視、被反駁，或直接石沉大海的心理準備，然而這句話卻像投在兩人之間的砲彈一樣，一瞬間就讓他們驚訝地陷入了無措的沉默中。
不論是虎杖還是釘崎都紅著臉，沒能說出一句簡單的「才沒有」，伏黑不太確定到底是他們一直隱隱約約有意識到這件事，又或是他的直球終於讓兩人清醒了。
過了很久，「誰、誰會在吃甜點的時候想那麼多啊！」釘崎才努力擠出一句無力的反駁。
聽到她說的話，虎杖反射性地轉向釘崎，一臉「真的嗎」的樣子，表情中混雜某種微妙的失落感。
雖然釘崎有注意到虎杖的反應，但大概是怕在繼續下去的話會一發不可收拾，「總之我們沒在交往。」她相當隨便地總結，然後在兩個男生反應過來之前轉移話題。「虎杖，你傳個訊息問五條到底還要讓我們等多久吧。」
「哦、好喔。」虎杖答道，然後乖乖地拿起手機試圖聯絡不見蹤跡的老師。
話題就這樣不了了之，但伏黑想自己應該有讓兩個人意識到彼此間的可能性吧，就算沒有，他覺得自己至少達成最初的目的，成功對到答案了。


對伏黑惠來說，這世界上無法理解的事情只有三件，一是五條老師的思考模式，二是為什麼總有惡人活得比善人輕鬆，三則是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的關係。
然而伏黑亦理解這世界上常常沒有道理可言，他們能做的只有接受事實，於是即使五條悟的思考方式再怎麼跳躍，他依然跟這個人生活了十年而沒有被搞瘋，即使這世界上再怎麼多笨蛋，他還是能用一己之力幫助他認定的善人。
所以伏黑覺得，他大概也能很快習慣這兩位同級生間微妙的距離感，以及習慣必須對好奇的學長姐、老師，和甚至是這兩人的追求者說出「他們沒在交往」的固定台詞，如果他心情好，也許會加上「還沒」的註解。
然後，既然是「還沒」，那就讓他在那之前，多享受一點屬於三個人的時光吧。這樣想著，伏黑忍不住揚起了一個難以察覺、卻真心的微笑。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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