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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e x Thermite--"老兵不死，只是凋零"

儘管這句話套用到Thermite身上似乎有些太早，但卻很好的描寫了他最近的心境。
Thermite坐在訓練場旁的輪替區，看著大螢幕上Mike和新來切牆手的完美配合，覺得嘴裡有種酸澀的味道。
「Attackers win.」Thermite搔搔頭，站起身和"死亡"的隊友一起迎接勝利者們。
看著新人和他的隊友們情緒興奮的說著甚麼，讓Thermite有種想轉身離開的衝動。
走近的Thatcher給了他一個淡淡的微笑，習慣性地站到他身邊。
粗糙長繭的大手一如既往的拍上他的肩膀。
這是每次勝利後他們之間的小儀式，熟悉的安定感柔和了原本僵硬的表情。
「直接在腦門上接了一發，待會記得去讓Gustave檢查下」
Thermite苦笑。
決勝點，他是第一名出局的幹員。
從側門跳出的Bandit往正在布置"地獄火"的他頭上精準的留下了代表死亡的白粉。
甚至來不及完成他的本分。
Mike幫他拍去一些髮間的粉塵，並詢問是否要和他在午餐時進行初步的復盤。
正當Thermite答應時，新人突然插了進來。
「Mike! 你待會有事嗎? 我想和你討論下次使用emp的時機。」爽朗的笑容大大的掛在奶白色的面頰上，無比晃眼。
「Jordan和我要先去吃午餐，你...」
「太好了! 我也想和Jordan請教一些切牆的要點。」
總之，午餐團的成員在新人的喧嘩及各幹員的人際關係下人數暴增。

Jordan坐在白鐵桌的中央，左邊是Mike右邊是Jager，對面則坐著Bandit。還有一坐下就跟Jager開始吵吵鬧鬧的Ace。
Bandit叉了一口炒蛋送進嘴哩，對Jordan指了指鼻頭的位置。
挑眉的欠揍表情讓Jordan送了一團紙巾球給他。
Ace的視線跟著紙團飛越餐桌後回過頭看向Thermite。
收回視線的Jordan正好撞進Ace天藍色的視線中。
「嘿，Jordan! 你的臉上還有一些粉，要我幫你拍掉嗎?」說罷，便直接伸手想摸上Thermite的臉。
Jordan腦袋一炸，直接站了起來。一桌的人轉頭看著他。
「我先去整理一下」找了個藉口離席

回到宿舍的Jordan不安感徹底爆發。自從新人加入，演習時他的上場率以驚人的速度往下掉。
雖然剛加入虹彩小隊時大夥都會互相抱怨人員不足而有著龐大的工作量。
但也因為頻繁的互動使得最初的幹員們彼此感情都相當不錯。
互相也總是調笑如果上場了要怎麼教訓對方。
而隨著上場率的下降這些回憶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般遙不可及。
每月固定的裝備調整也讓他產生了要被取代的不安感。
Mira提到了S.E.L.M.A.的許多項優勢，安靜、迅速、耗材低，最重要的是以遙擲的方式附著於牆面上可以大幅減低幹員須冒的風險。
"可惜地獄火的材料限定了他的部屬方式"後面Mira還說了甚麼Thermite已經記不清了，他連怎麼回到宿舍的都不太清楚。
他只記得那天晚上他夢到Harry遞給他遣返的通知書，Harry身後站著失望的Mike和得意的Ace。而他的身後熊熊燃燒的火焰將他吞噬，諷刺的是，在夢裡他清楚地意識到這火焰是他的"地獄火"燒開地面後造成的。

Jordan把自己摔進床鋪，弄亂了摺疊整齊的被單，臉埋進枕頭裡試著逃避壓在他腦後的恐懼感。

再次睜眼，床頭鬧鐘的冷光顯示為晚間8點15分。
PDA上有Mike傳來復盤改期到明天消息，以及Gustave通知他的檢查預約。
坐起身發現鼻頭上的粉塵蹭到了枕頭上。Jordan摸了摸鼻子決定把狼狽地自己好好整理一番。
踏出臥室的一瞬間他差點撞到人，對方似乎也被他嚇了一跳，舉著得左手握成拳狀，似乎本來是要敲門的。
「Whoa~ If you wanted my attention, all you had to do is ask.」Ace笑著放下了手，嘴上仍是那帶著自信的笑容。
有些低氣壓的Thermite沒心情和他開玩笑，勉強彎了彎嘴角就想繞過這個高他半個頭的男人。
但對方見他想走直接抓住了他的肩膀並整個身體靠了上來，限制住Thermite的活動空間。
「我們可以聊聊嗎?」Ace的笑容罕見地有些動搖「Marius說我應該向你道歉」
Thermite皺起了眉頭，Ace見狀急切地繼續說道「為了演習時沒有注意到側門動靜和中午侵犯到你的事情」
Thermite搖了搖頭「你沒做錯什麼」他看進對方的藍眼「你和Mike配合得很好，是我自己疏忽了」說完就想走，身上的黏膩第一次讓人如此煩躁。
「我很欣賞你! 真的!」Ace搭在Thermite肩上的手逐漸收緊「完全靠自己開發出了如此驚豔的設備，還有...就是...」Ace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講不出個重點。
Thermite身吸一口氣，臉色不善的推開擋路的人。
「Jordan你要去哪? 我...」
「洗澡!」不耐煩地打斷了對方的話，Thermite頭也不回地離開。

迅速地沖完澡，重點的搓揉掉鼻頭上的粉末。Jordan頂著一頭濕髮回到寢室。
剛過轉角就看到Ace仍站在他房門口。Jordan少有的感受到自己額角用力抽動了兩下。
「還有甚麼事?」本來想直接趕人的，但老好人的性格在看到對方像被踹了一腳的流浪狗後還是放軟了語氣。
「我們可以再聊一下嗎?」語畢，獻寶似的拿出2瓶冰涼的德國啤酒。
Thermite挑了挑眉，往交誼廳方向看去。
果然看見德防雙人組正對著他們的方向豎起兩根天殺的大拇指。
「唉...」嘆了口氣，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逕直的走進房間。奶狗似的傢伙也理所當然地跟進來了。
本想叫他自己找地方坐，但看到Ace盯著他蹭上粉末的枕頭後，Jordan決定叫他見鬼去吧，一屁股坐上了那個讓他鬱悶了一整天的痕跡。
Thermite看著、等著，要聽Ace還有甚麼要說的。
但提出"再聊一下"的人卻只是直勾勾的盯著他。絲毫沒有要開口的跡象。
搓了搓仍潮濕的短髮「如果你沒甚麼要說的」，Thermite用手指向門口，準備送客。
Ace這才回過神來。又是開啤酒、又是稱讚他的裝潢風格( Which is very confusing )，像是卯足全力要證明自己值得留在這不到5坪大小、規格統一的寢室裡。
Ace的喋喋不休讓Jordan有點頭痛。看到他揉著太陽穴，Ace走上前搶過他拿在手上的毛巾，在Thermite罵人前將冰啤酒塞到他手裡。
Ace輕輕的將毛巾放到Thermite頭上，謹慎得Jordan幾乎能感受他雙手的顫抖。
適當的力道透過毛巾施加在髮絲上，頭皮被服侍得酥酥麻麻。一股暖流從後頸往下流竄。舒服到全身起雞皮疙瘩。
Thermite甚至一瞬間忘了身後那人帶來的不安感，輕輕地哼出聲。
身體愉悅了，態度自然差不到哪裡去。
當Ace覺得毛巾差不多吸飽水分後便停下了動作。
「Hmm...我不知道你這麼會按摩」Thermite轉過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妥貼的照顧。Thermite突然對於自己面對Ace時不佳的態度感到羞愧。
對方並沒有做錯什麼，只是將應盡的工作做到最好而已。
也許自己真的該退居二線了。Thermite沉下眼。
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
「所以你想說甚麼?」Thermite側過臉問Ace。
Ace不知道從何時起不再掛著他的招牌笑容。嚴肅的眼神中混著些微的慌張。
「Jordan，我真的很抱歉」Ace頓了頓「不論我做了什麼，請你相信我是真心的道歉。」
「我必須承認最初接觸你及你的裝備時，我的確認為是不合時宜的」Thermite的眉頭深深地皺起，即使自己看清了現實，但心血被當面否定仍會讓人感到不快。
「但和別人討論過後我才警覺到自己的眼界有多麼受限」Ace咬牙，他感受的到原本平靜的氣氛因為自己的話變了調。追求著他人認同的性格叫囂著要他開點玩笑，趕緊脫離這窒息的氛圍。
可是他受不了Jordan總避著他。
受不了他總是親暱地叫著其他人的本名，對自己卻只以代號稱呼。
受不了對方眼中的光彩一天天黯淡。
「救災時我們總是要以最小的動靜、最快的速度才有可能將受難者救出。」Ace吞了口口水「鋁熱炸藥和這些條件完全相反」面前的男人又將臉轉了回去，肌肉些微的顫抖著，像是在承受甚麼壓力。
看他這樣的反應讓Ace心裡難受極了。
Ace再次輕柔的按壓起Thermite的頭皮，「但在需要迅速突破的情況下，你的鋁熱炸藥能夠做到我所做不到的事」
「該死的，我甚至不像你有能力自行調整裝備」Ace將臉埋進微微濕潤的髮絲間，Thermite愣了一下，這又是鬧哪齣?
嗅聞著洗髮水的清香，Ace托起佈滿疤痕且輕顫的手掌。「Mira甚至想以你的鋁熱炸藥為原型開發便攜式的燒牆裝備。只是之前他和你提起時你似乎沒注意到。」
「你創造的就跟你本人一樣耀眼，我只是想讓你知道這件事」
Thermite盯著自己的手背。
他從不知道這人對自己的評價。深陷在即將被替換的焦慮中，他很難心態平和得面對"敵人"。
但現在聽來這人對自己有著不低的評價，而且「你剛剛說甚麼?」
Ace有些害羞「我說你很耀眼」
「我不是說這個」這人腦子裡在想什麼啊「我問的是你剛剛說Mira說了甚麼?」
喔...Ace有些氣餒「Mira要用你的鋁熱炸藥當原型做新開發」扁了扁嘴，多注意我呀!
什麼時候才會看到我?

我喜歡你啊!!!

Thermite轉過身瞪大眼睛看著Ace，活像是他剛剛說了他喜歡男人一樣。
喔...「我說出來了嗎?」Ace逃避似的看著天花板
「......如果你是指你...呃...喜歡...的話」
轟! Ace瞬間覺得臉火辣辣的，身體的溫度也在不斷飆高。看上看下就是不敢看Thermite。
Jordan不能再更吃驚了，這個晚上的轉折根本堪比雲霄飛車。
得知自己的發明被承認甚至成為改良的靈感讓他這段時間的陰鬱一掃而空。
結果下一秒就被一直以來敵視的對象告了白。顯然，不只自己，這也不在對方的計畫範圍內。
Ace又回到了稍早在寢室門口那可憐的流浪狗樣。只是這次渾身像燙熟的蝦子，淡色的嘴唇也被咬的像是要出血了。
Thermite又尷尬又好笑。
「抱歉，我...」在他來的及說完話之前Ace整個人撲了過來，用力地捂住他的嘴，臉上的表情像是快哭了。
喔不，他真的哭了
Thermite拍了拍Ace的前臂，示意他放手。得到的只有波浪鼓似的搖頭。
老天爺啊。
在心裡嘆了口氣。Jordan伸出手一下一下拍著Ace劇烈顫抖的背脊。
待感受到對方肌肉逐漸放鬆後，慢慢地將1米87的高大傢伙抱進懷裡。而他的嘴也得以解脫。
Ace逃避的將臉埋進Jordan的肩窩，兩手抓著他襯衫的下襬。
「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Jordan懷裡的男人僵住了，幾乎連呼吸都沒有。
「但我們可以從朋友做起」
Ace眨著濕漉漉的天藍色眼睛慢慢地抬起頭。
Jordan鬆開擁抱，Ace不甘願的坐直，看著Jordan對他伸出的右手，臉上寫滿了問號。
「你好，我是Jordan。我可以叫你Håvard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