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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NST] IvanTill / 仿生人會夢見電子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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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出逃行觸碰到花園的底線，他們倆被關進禁閉室。


總是掙扎著的Till率先被老師們帶走，回來的時候身上都是傷痕、沈沈睡去。他像個純潔無垢的天使一樣，被神橫抱著進黑暗骯髒的泥沼。
Ivan垂著眼看著神遺棄了他，如同破娃娃般被丟在地上，視線沒有離開過他的臉龐——安穩的睡著，平穩的呼吸、放鬆的眉間，如此毫無防備的模樣Ivan第一次看見，甚至是伸手戳他都沒有反應。
要不是黑暗中的項圈亮著綠色的燈，他絕對認為Till死了。

男孩伸手撫上那被藥物注射過無數次的脆弱脖頸，如果是往常這麼做絕對會被挨揍，但此刻對方沒有任何反應，看來是安眠藥的藥效發揮作用了。

⋯⋯

⋯⋯平時那隻見人就咬的小狗現在可以任人擺佈。

他鬼使神差的解開了項圈，輕輕的捏了捏動脈處——那是他某次湊近看著Till塗鴉時發現的、對方的敏感帶——指腹下規律的跳動著脈搏，和他的心跳頻率一樣，撲通、撲通，是生命的聲音。

Ivan的指尖在他的下顎遊走，順著流淌在血管內的血球一起。

只要再用點力，Till就會死。

其實Till死掉也挺好的，就不用去參加那什麼死人競技了，前些天還妄想能和那傢伙一起同台演出呢⋯⋯但他死了，少了他的舞台還能稱作舞台嗎？或許他的感情不再真摯，會變得像自己一樣，成為只是為了模仿而生的傀儡。

Ivan想著，稍稍施加了點力氣，而Till的身體像是自動感受到危機一般，即便被打了藥沒有甦醒的跡象，還是微微皺起眉。看藥效還沒有過，他又加重了力道力氣，對方的臉龐隨著勒緊的手開始微微漲紅。

那麼不置於死地，只讓他失去天籟般的歌喉呢？

⋯⋯若哪天死了沒有為他哭泣怎麼辦。

Ivan悻悻然的收手，男孩又恢復到原本熟睡的樣子，舒展的模樣彷彿不知道方才有人意圖把他拖至鬼門關。Ivan又看了Till的側顏好久好久，才重新將項圈扣上。綠色的訊號燈恢復平穩的亮著，他毫無防備——就像他的情緒一樣，總毫不掩飾的渲染到自己的身上。

但他會為了自己哭泣嗎？畢竟他向來都在追尋那抹粉色的身影。

Ivan想到那少女從來沒有把視線留在Till身上過，但他還是盲目的追尋著，跟在她後頭掏心掏肺，即便粉身碎骨仍甘之如飴。他胸口有些發疼，嗤笑了聲，真想不透這人。


⋯⋯陌生的心理活動。

Ivan視線向下，在鎖骨和嘴唇之間來來回回描繪骨頭的輪廓，貼近了Till軟綿綿的身子。他效仿著書上所撰寫「擁抱」的姿勢輕輕摟住對方的腰，藥水的氣息竄進鼻腔。

心臟貼著心臟能傳遞感情嗎？額頭靠著額頭能明白想法嗎？他想理解Till更多一點點，想了解到底是看上那傢伙什麼了，哪怕是夢靨的呢喃都好。

Ivan闔上眼。

仿生人會夢見電子羊嗎？

他不知道。
但他肯定的是，他會夢見一起拉著手、在流星雨遍佈夜空下的銀髮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