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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摩是由警視廳打造的、配置到一課與人類刑事搭檔搜查的高階仿生人,由思考迴路到外在硬件都採用最先進的技術與精細的材料製造,造價不菲。伊吹是被分發到一課一段時間,卻因為與課裡其他人咬合不良而被投閒置閒的刑事,課長藉機把測試仿生人這燙手山芋一樣的任務交託到他身上,於是兩人就開始了奇妙的搭檔關係。

志摩程式裡設定的行動目的是協助搜查偵辦案件,雖然一般來說是個非常優秀的「頭腦派」,能夠藉著仿生人的偵察能力搜集人類難以發現的線索,並直接推導出可能的偵查方向,但在某個事件之後,伊吹就了解到,志摩為求達到搜查目的,連自己的身體都能夠當作籌碼,並恃著記憶會被上傳到新身體而很會亂來,是個徹頭徹尾的暴走派。

志摩在伊吹面前被破壞過好多次,自從二人搭檔之後,他們的偵破率節節上升,伊吹也重新被上層注意到,但他對此並不樂見。雖然高級仿生人能夠藉用更換身體重生,但伊吹對志摩這種做法非常生氣,他知道要是志摩的中核剛好被破壞,那麼自己的新搭檔可能就要報廢了,一切並不像志摩說得那麼輕描淡寫。伊吹因而說了他很多次,但志摩從來聽不進去,只覺得會在意仿生人的「死」的人類很奇怪,甚至認為伊吹不懂得計算跟權衡輕重。

後來潛移默化,志摩有意識地偵測到自己那尚在測試中的思考迴路正一點點地出現雜訊,甚至影響到他處理任務時的優先順序,他不動聲息地關掉了上報的警報功能,近乎冷靜地、日復一日地為自己除錯。優秀的仿生人刑事不知道後台裡的優先程度設定怎麼了,但他開始會因為伊吹難過而儘量避免身體受到破壞,而仿生人只應為人類服務的概念也因此受到動搖。

兩個人的搭檔生活彷彿前所未有地順利(除了他精細的迴路開始會用在反駁伊吹日常裡那些突發奇想的蠢念頭上,有點浪費記憶體),但這時候仿生人忽然開始大量覺醒,他們用盡了各種或和平或暴力的手段爭取與人類平權,國家到處都亂成一團。在上頭大規模的中央掃瞄下,志摩一直沒有呈報那些雜訊與優先程序出錯的問題都被注意到了,而在異常率檢查裡面他的數值甚至已經觸到了紅線。

上頭判斷即使是搜查用的仿生人,在目前的情況下,讓他們一直保有自我仍然是非常危險的事,就一口氣停止了全體的備份功能,故此在某次志摩因為不可抗力而不慎被破壞的事件後,再回來的仿生人就再沒有記憶了。伊吹無法接受跟自己搭檔了這麼長時間,並且像人類一樣有了自己的感情與判斷的志摩被格式化的事實,加上他本來就不同意上頭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清除仿生人的方向性,憤而在分局大鬧了一場,直接抓著警視廳長的前襟用正論吼他。

他不知道的是,志摩不只在異常率測試裡不合格,之前還曾經在處理與仿生人抗爭相關的事件時私下放走了一個幾乎被捕的、逮屬於抗議組織的仿生人(在市內大亂之際,抗爭的仿生人一旦被抓,便面臨被廢棄的命運),而這件事在上頭大規模搜查下證據確鑿地被紀錄在案。對志摩來說,他認同伊吹提出的「只要沒有犯罪,仿生人跟人類都是一樣的」的想法,把和平抗議的仿生人放走,也是基於這點所作出的判斷,但對上頭來說,這卻能是極其危險的訊號。

伊吹在大鬧一場後被勒令停職,可是他還是沒法放棄。外面亂成一團,而他想起志摩陪他在分局吃夜宵的夜晚,志摩說他那個「仿生人跟人類是一樣的」的論調是幼稚的理想論,但是志摩也說只有保有赤子之心、最單純而溫柔的人才會提出這種理想論。當時他的泡麵剛剛泡好,蒸氣一下子就讓他的視野變得模糊不清,但是他還是看見志摩笑了,而那雙瞇成彎月似的眼睛柔軟得跟人類沒甚麼兩樣。

後來他咬著牙,透過系卷跟桔梗探出了終端機的所在,乘著其他覺醒的仿生人要突襲本部的機會,衝進去在終端機裡找回志摩即將被刪除的自我與記憶,容量居然不怎麼大的壓縮資料被一點點地遠端傳送到本來已經被格式化的仿生人身體裡,本來就不擅長等待的伊吹緊張不已地盯著仿生人的臉看,甚至坐立不安地想要起來跑個兩圈,終於看見自己的搭檔重新睜開了眼睛,它們柔軟得一如既往,就像人類一樣。

後面接私奔結局,伊吹鬧了這麼一大場,再也無法回到警察組織裡去了,兩個人從市裡逃了出來,在各地東躲西藏,偶爾協助一下仿生人組織,偶爾也幫助旅途上認識的人類。然後志摩偶爾會想一件事想到到當機:不管是他迴路裡的程式推導的結果,還是他覺醒後的感性思考,他都覺得伊吹本應是個優秀的警察,結果他如今卻跟自己一起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