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安索亞特家族安排的宴會上,魔王命人將行刺歹人的屍首一一抬了上來。

魔宮新舊貴族們一片譁然。

他們本以為這晚宴只是祝賀安索亞特和瑪爾塔喬遷之喜。沒想到魔王陛下大駕光臨,立馬將此地變成了興師問罪的現場。

小休德里安的斷頭劍架在了佩雷斯的脖子上。

“諸位,本王近日北巡至休德里安新的封地,遇到佩雷斯家的偷襲……”

“冤枉啊,陛下!我、我只是讓他們前去暗中保護您!這其中,一定有誤會啊!”

“是嗎?是誤會嗎?安索亞特,你說說是不是誤會?”魔王這是在試探自己與佩雷斯是否有勾連。此時此刻,決不可吐露半點原委——以阿契努斯深不可測的城府,恐怕不會給自己過舒坦日子。

安索亞特家主歎了口氣,感慨道:“這些殺手,的確是佩雷斯兄弟麾下的。”

“你這個混蛋!明明是你教唆家兄派人前去打探的!”驕縱的佩雷斯家千金可忍不下這口氣,“還有你身邊的這位,誰不知道亞伯聽她的?當初,我們就不應該收下烏蕾娜的狗!”

“這麼說來,刺殺本王,是瑪爾塔的主意?也是了,也怪本王前些時日,將號令魔宮的私章贈給了瑪爾塔。若本王不在了,瑪爾塔可就是魔宮和魔界之主。”

什麼?!如此重要的事情,瑪爾塔竟沒向自己說明?安索亞特震怒的表情,只是那只白鴉的“開胃菜”——事事攀附于安索亞特家族的瑪爾塔,居然也有了自己的秘密。

“哦?看起來安索亞特你對此,並不知情?”

“當然不知情。”安索亞特咬牙切齒地回應著,他爬滿了紅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瑪爾塔。要是安索亞特知情,阿契努斯就更不能活到今時今日了。他哪裡只會慫恿佩雷斯安排探子瞭解那些壓根上不了檯面的私生活,他恨不得枕邊人的刺殺計畫成功,然後再輕而易舉地擰斷這個女人的頸脖,將魔王的私章控制在自己手中。

“所以,是瑪爾塔的罪過呢,還是佩雷斯的?哦,對了,還有之前在魔宮中動手的,難道也是……”

“陛下,陛下,我對您的敬意和愛意,有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我屬實不知安索亞特和瑪爾塔背著我做了此等逾越之舉啊!”佩雷斯高聲喊道,“我如果要謀逆陛下,又何必讓我的妹妹也去伺候您呢?”

“好了,多說無益。在沒有絕對的證據之前,本王不會追究,不過嘛,你們是不是也應該,做出點表示。本王希望你們的忠誠,不是嘴上說說。”說罷,魔王居然給瑪爾塔的杯中滿上了葡萄酒。

他展露出優雅的笑意,道,“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去牽制他人,本王很是喜歡。”

女人眸中閃過某種得意和歡喜,她以為,對方是在真誠實意地誇她。

“可惜,安索亞特,您這位美貌的妻子嫌疑最大。本王拋出去了餌,她這條美人魚馬上就上鉤了。雖然如今證據不足,你是不是應該表個態?”沒等安索亞特說什麼,瑪爾塔淬過毒的匕首便扎扎實實地刺了上去。

“你……”安索亞特想過要提防瑪爾塔,但他怎麼也沒有料到,這個女人會選擇如此堂而皇之的背叛。

“陛下,已無需他說什麼了。瑪爾塔先表態,安索亞特不滿您施行的政策已有些時日了。方才,他聽聞瑪爾塔有您的私章,恨不得立即將您和瑪爾塔都弄死。”眾目睽睽之下弑夫的瑪爾塔,哭著走向了魔王陛下。

可這女人的步子還是太小了,還沒咽氣的安索亞特從背後捅了她一刀……“陛下,這女人不可信!我聽聞你實則鍾情於男子,無礙,我有秘法可使男子受孕,只要你歡喜!”安索亞特擦了擦嘴角的血,手上的刀捅刺得更深。

這兩夫妻徒勞的相互傷害,在他人看來卻是一場笑話——因為他們這你來我往送刀子的,都是都紮向了面前可憐的桌椅。

魔王手中的煙管,不知道什麼時候點了起來。

“識趣”的佩雷斯挑了挑眉,小心翼翼地試探道:“陛下,安索亞特和瑪爾塔兩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您看……”

“嗯,看起來確實如此。可是,佩雷斯擁兵自重,難道就沒有一點過錯嗎?”魔王看著琉璃盞中的美酒,長歎了一口氣,“昔日本王連年征戰,以為參透了必勝之法,追求仁義之德。在新近一役,雖未完全取勝,卻也重創了人間,收拾了那不爭氣的化身!本想領著眾人休養生息,沒曾想你們想趁本王病重……”

“不是的!陛下,這兩個瘋子的事,確實與我無關。啊,休德里安家主做得到的,我也可以!佩雷斯的私兵全部交給魔宮,自此以後,我們會在領地裡好好營生。”

魔王陛下有些慵懶地靠在了位子上,他盤算了一會兒,然後為難地說道:“有些道理啊,可是全魔界的武力聽從我的號令,本就是應有之義。本王只是收回屬於魔宮的東西,佩雷斯,死罪可免、活罪……”

“陛、陛下!我也能接濟流民,而且我保證,待領地物產盈餘,我們還會向您進貢。”

“嗯,聽起來不錯,不過如今魔界百廢待興,佩雷斯你可要好好記帳。休德里安,本王命你專司魔宮貴族監察,有異心者,殺!”

“是!”小休德里安收回了架在佩雷斯脖子上的斷頭劍。

“至於佩雷斯……你提的建議很不錯,不知道其他貴族有何想法。”

“陛下,我們也願意,將兵權交由魔宮一併號令。您說得對,魔界的生存才是眼下最要緊之事。”

“很好。今日我來,就是想和大家喝一杯。來,為魔界舉杯!”

“陛下英明!”佩雷斯帶頭的那聲,振聾發聵。

狗腿子這個時候倒是表演到位,可惜野心家還沒有上場就滑稽落幕了,布下陷阱的白鴉哪裡能夠盡興。只能說瑪爾塔和她夫君的謀略也太不夠看了。倒是魔宮貴族的洗牌,又更往前了一步,魔王的集權不僅空前,還莫名賺了些美名。工於心計的傢伙,恐怕已經算到了後面很多步,當年要是真正的魔王沒把他拋下,不知道又是何等局面。

魔界既有暗河,那就是還有除了移動魔宮外的通往別處的法子。小休德里安和“魔王陛下”肯定能處理好後面的瑣事,他也該……

“找了你許久!”是小休德里安的聲音。殤不患回過頭,看著拿著空杯和佳釀的謀了新職的魔界新貴,興致勃勃地向他跑了過來。

“你不該陪著你的魔王叔叔欣賞歌舞嗎?你就不怕刺客會在這種時候動手?”

“嗐,從前是我愚鈍,像陛下那樣深謀遠慮又深不可測的魔宮之主,怎麼可能輕易被傷。想必此前只是陛下的一個局,請君入甕罷了。”

“原來你不傻啊。”殤不患噗嗤笑了出來,“那也就是說,剛才你是故意配合他演戲的咯,倒是比我有天賦。這酒,是打算給我喝的?”

“嗯。安索亞特和瑪爾塔新領的葡萄莊園,本就是我們休德里安家的產業,這裡產出的葡萄非常適合釀酒……就是……”

還沒等這位休德里安的家主介紹完畢,殤不患就已經喝下了小半瓶。

“是不錯!可是,我還是不太習慣這魔界的果酒,我更喜歡人間小麥、高粱釀出來的酒。”

“我卻以為,除了原料,也要看共飲之人。”小休德里安握緊了他腰間新武器的柄端,小聲念道。殤不患注意到了那件武器,是以此前受損的拙劍為架的傘形器具。

他以迅雷不及之勢,奪過了小休德里安的傘器。傘未張開,柄上機關玄妙,以那重量和手感,中空之身必然藏了不少暗器。而只要張開傘身,藏於篾間的還有子母劍。若再將傘面稍加推弄,又是一把趁手的長槍。

“攻防一體,靈活多變,很有意思。”小休德里安提起了精神,他剛想說出把這樣的拙劍“還”回去時,殤不患把它物歸原主,“它很便利,但不合適我。既然是你改良的,那就是你的。”

“可這傘的靈感,正是因為你!我覺得、很適合……如果你喜歡人間的酒,我也可以讓大家學著釀!”小休德里安著急地說道,“魔界也能和人間一樣,有許多好玩的事物,你敢打包票,你對它的瞭解就到了萬分之一麼?”說著,小休德里安像個撒嬌的小孩那樣,一臉央求地握住了殤不患的手腕。

魔界的夜空竟閃過了一道霹靂。

是暴雨的前兆麼?停留在此處許久,還是頭一回知道,這自然的力量也能穿透這個地底世界。其實,他對每個地方的瞭解可能都不足那個地方的萬分之一。逢魔漏讓年少時候的自己對每一處皆匆匆一瞥,比起在哪裡,確實是和何人一起,更為重要。

殤不患甩開了休德里安的手,背對著對方,又喝了一口那葡萄果酒,“我怎麼覺得,你變得和後廚弟兄倆一樣,總是暗示我不要離開魔界。”

“因為是我授意。”

“陛下,”小休德里安向來人致意,又擔心道,“剛才大人他喝了好多,還喝得很急。這酒……”

“知道了,你下去吧。前廳還需要你幫本王處理一下事務。”

用他的“魔王”身份支開了小休德里安,凜雪鴉張開了紅傘,“下雨了,不患得站近一些。”

“無妨,又不是沒有淋過雨。”

“也是。天地滂沱如何渡,蓑衣退盡任濁流。只有被拒絕同傘之人心裡受傷而已,很有刃無鋒的風格。”

殤不患沒出聲,盯著對方手上的煙月看。

“你該不會……”

他倒是想知道知道,煙月裡燃著的東西,對它的主人是否湊效。

此前“魔王”欠下的與啖劍太歲的對架,現在就可以還上了。殤不患扭過凜雪鴉的前臂,要是內力虛弱的常人,此時胳膊早已卸了力,煙月自然就落在了劍客手中。可偏偏眼前之人可是年少便至武學巔峰的掠風竊塵,魔界之境還讓他如有神助。

“啖劍太歲總算動了煙月的心思。”

“嘖,煙管混蛋!你不覺得,這魔界好生無趣嗎?那些個耍心機的傢伙,在你面前就跟過家家似的。”殤不患一邊說著,一邊給了凜雪鴉一掌,只是那傢伙絲毫不擋,煙月也輕易地到了劍客手上。

“你……”

因為掠風竊塵知道,只要自己稍微示弱,那無刃之鋒便會心軟下來。

待他上前攙扶,迎接他的,又是這白鴉的算計——

不過,沒等凜雪鴉施展他那騙人的本事,更早發威的,是之前下肚的葡萄美酒。

劍客握著煙月,昏睡在了“魔王”的懷裡。

果然,不管“狼來了”多少次,刃無鋒還是一樣好騙。



拇指探了進去,溫潤潮濕,舌間輕柔。這張嘴,到底是講不出半點好聽的話了?

外面一聲驚雷,惹得劍客皺了皺眉。他只覺得喉間探有異物,胃裡不時翻騰,周身難受起來。

“呃、唔……”到底是什麼東西,長驅直入,還肆意在腔中搗弄,上顎被掠過時,心中一陣酸麻。劍客握緊了手上的煙月——

“原來你喜歡煙月,早知道,就送你了。也是,啖劍太歲嘛,當然得有名器才能令你開心。”唇舌纏綿過後,銀橋架在二人之間——好甜,休德里安家的葡萄莊園,出品果真不錯。

“吵死了……”是誰一直在絮絮叨叨?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不僅在念叨,這回又壓在了自己身上,“唔……”確實甘怡甜美,佳釀就應該這麼喝。是啊,這魔界無趣,只能變著花樣折騰他人取樂,可除了這個世上最無趣的劍客,其他人壓根不夠他掠風竊塵磋磨一刻。

“嘶——”有東西咬了他的脖子一口。可隨後,那玩意兒竟又慢條斯理地舔舐起來。

“癢……噫——”為什麼又要咬上來?所以自己是在野外被什麼野獸叼走了嗎?

他恨不得把殤不患吞進嘴裡。

什麼武林第一、魔界之王……不管是世人敬重的朝中重臣,還是武學之巔,一切的一切,都太過容易了。心中之壑只會越來越大,一時歡愉不過是杯水車薪。因為年少時的歡喜太過於短暫,凜雪鴉早早就淡忘了尋常的快樂。當他清醒地知道是什麼能讓自己愉悅後,所謂“人生四景”也寡淡無味。比起肌膚之親,魚水之樂,那種看著獵物誤入陷阱、瀕危掙扎的感受,更為沁人心脾。

可這個看似粗鄙的旅人,是個意外。

“我對你,存有虛妄。”佛門淨地,菩提樹下,耿直的劍客說道。

那一瞬間,他明白了,心中無底空洞,需要被什麼填滿。對其他人的言聽計從,不過是虛與委蛇,可對殤不患的話,他凜雪鴉從來都是一言九鼎、一諾千金的。

“你帶路!”

“你去找!”

“你來引開他們!”

……

林林種種,不勝枚舉。

“只要是你的話,我都會聽。可是,能不能不要留我一個人在這裡。我們明明說好,要一起大鬧這世間的……”

“……你好吵、我好困……”被酒氣困擾的劍客清醒了些,他眯著眼睛,看清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時,嘟嘟囔囔起來,“什麼呀,喂,你的煙管是不是又硌到我了?咦?也不對啊,煙月、還在我手上?”

是哦,那玩意兒又粗又長又硬的……

殤不患一個激靈,酒似乎醒了不少。

“你、你先起來?”他將煙月橫亙在兩人之間——完了,在意識到對方方才可能做了些什麼的時候,劍客的心臟都要蹦到嗓子眼了。

“如果我說不呢?”

“……嘁,不起就不起!你還能吃了我不成?你……喂!”

這算怎樣?!就連趁著酒勁兒都能感受到的那種痛,凜雪鴉是真的想把自己脖子的那塊肉被咬下來的吧?難不成這傢伙在後續的宴會上,又被什麼人算計了?

“你中毒了?還是、嘶——”衣服被扒開,這長得一臉書生相的傢伙竟在自己的肩頭咬了一口。

殤不患腦海裡閃過了那本《風月寶鑒》。這是記載在上面的奇怪的招數嗎?坊間倒也流傳過花街柳巷中詭異的癖好,原來掠風竊塵就是靠這種本事打開姑娘家的心扉?

沒有流轉的眼波、氤氳的情愫,殤不患也把他天馬行空的想法寫在了臉上。

殤不患摸了摸被凜雪鴉咬過的地方,都有牙印了、甚至……出血了?!

“你、該不會真的想吃人吧?這是魔王的天性、還是你的天性?我看看你的牙……”

殤不患想起化身為半魔神的刑亥,她那副姝麗的皮囊都能變成可怖的厲鬼!要是凜雪鴉以身入局卻被他人謀算,淪為魔神,也會是變成另一副模樣嗎?

“只是看嗎?不如,不患親自檢查一下?”說完,那張是真的會咬人的嘴,又纏了上去。

千不該萬不該呀!當時殤不患真的只想奪下煙月,以迷煙將凜雪鴉困在原處,好從他身上搜下頭巾。頂著魔王的模樣出入魔界肯定輕鬆從容,殤不患又怎會料到那酸甜可口的果酒後勁如此猛烈。還有,這是什麼要人命的舉動,好歹給人留點呼吸的氣口吧……

而且怎麼上手了啊!這傢伙在摸哪裡?!

“喂!適可而止!我檢、檢查完了!既然不是遇害或者突變,少來這套!”

“不患害羞了?我就知道你臉皮薄。”這是臉皮厚和薄的問題嗎?雖然知道對方的心思,也窺見過凜雪鴉荒唐的夢境,在魔王娶親的節骨眼上搞這一出,不就是昭告魔界他殤不患蹚了這趟渾水嗎?

見不患抿緊了下唇,既非不願,也非欣然,凜雪鴉又湊了上去,蜻蜓點水般在對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

“不患,你的確是想負我。原來之前我和殤大俠共浴一池時,就已經預言了今日之況。我不會怪你的,不管是從前、現在、還是未來……我都巴不得你有負於我。但只有這一次,不要避開我。”

這宵小,他何曾避開過?為何非要逼人把話說得那麼清楚!

殤不患鬆開了煙月,雙手局促地摸上了掠風竊塵胯間神氣至極的傢伙。

說來好笑,他其實不是頭一回這麼幹,可此般“師出無名”的,還真是頭一遭。

帶著繭子的手包覆著倡狂的自己,凜雪鴉將身下的男人又抱得更親密了幾分。他舔著方才自己咬過的地方,細細品味起來。

“喂,你抱得這麼緊,很難挊好吧?”這只是其一。更要緊的是,那黏糊又炙熱的氣息縈繞在耳畔,鼻尖和唇峰又老是若有還無地在脖頸間掃過,那種熱切難耐,搞得人心亂如麻。

“因為我、還想鑽到你裡面去……”

只是這樣,還遠遠不夠。啃他的骨血,將他無垢清澈的眼睛、惡語相向的嘴巴、莫出其右的身手……不患所有的所有,都要和自己融到一塊去。

殊不知,殤不患也有“壞心眼”的一面,他一手扶著對方的玉莖上下,另一手掌心在鈴口處摩挲——你倒是快點出來啊!他那拙劣的手法,到處充滿著“速戰速決”的粗糙感——瀉出來就好了,一切萬事大吉。

“你就這麼想我繳械?”凜雪鴉看著劍客仿佛熟透了的耳朵根子,挑釁的言語又不斷“加碼”,“這燒起來的火,是一兩回就能完事兒的嗎?”

“……恬不知恥!虧你還長了一副俊朗講理的樣子。喂,你的心跳聲,真的很吵!”殤不患口不擇言地埋怨起來。這男人愈發濃重的鼻息就在耳側,玉柱下的根部抵在自己身上,好似這傢伙的一呼一吸、一靜一動,都與其同頻共振……

“你之所求,好應當情到濃時,水到渠成……我又沒說一定不成,你就不能挑個不那麼像‘趁人之危’的時候麼?”自己的這張嘴,到底在說什麼?早知道就乾脆承認是自己臉皮薄了……

手中不可言說之物又漲大了些,還越說越生猛了是吧?不過與那兇猛非常的動靜相比,凜雪鴉彎起眼睛純良笑道,“果然只有把你整個吞掉我才安心。睡吧,我一個人也可以。”

這話是有什麼魔力嗎?總之,它是殤不患斷片前所聽見的最後一句。



沸沸揚揚的“魔王娶親”突然啞火了,聽說魔王在那雨夜尋得了佳偶。魔宮裡的大祭司說,人間有所謂四景之說: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所以那場雨,必是大吉之兆。這本應是樁樂事。但可惜的是,那夜以後魔王的愛侶急病歿了,魔王本人相思成疾而長臥病在床,又變回了以前深居簡出的模樣。

“哈啊——”

殤不患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伸了伸懶腰。

劍客從船上醒來之時,周遭已是北國風景。魔界的暗河果然與人間連通——這邊的風光與東離、西幽皆異,與魔界更是截然不同。

此處還有此前從未見過的水上集市,甚是熱鬧。

“話說在東西合一之前,第二次窮暮之戰差點就拉開了序幕。多虧了來自西幽的神秘劍客,手執神兵,念念有詞,在天際斬開裂縫。頃刻,白蓮應聲而來——”

這個地方的說書人,裝扮如此奇異?人群之中,殤不患只瞧見了一頂銀色的諧趣的帽子。

倏然,江面上漂來五葉竹筏,位於陣眼中心的竹筏上有個派頭不小的公子。待靠近那說書人後,護衛于其四周的竹筏才有序散開,連原先圍觀的百姓都給他讓了道。

“公子,不知今日能否到一敘,盟主確有要事商議。”

“哦,是嗎?那今日,聽得懂我那回靈笛聲之人,是否出現了呢?”他衣袂輕揚,行頭即變成了儒雅書生模樣。只見其流星步起,跨過了江上輕舟竹筏,立於一小舟之首。

公子掏出了造型奇特的笛子,臨江而奏。

船上之人抱起了雙臂,無奈地搖了搖頭,“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怎麼哪裡都有你?”

那看似飽讀詩書的公子放下了回靈笛,手掌翻覆之間,是華美的煙管。他另一隻手則比了個相當下流的姿勢,惹得劍客白眼連連。

“公子好曲!好曲!”

“哦?可不要不懂裝懂,明明有好幾個音都吹疵了。比起名動四方的西幽雙壁,差得遠了。”他看向殤不患,這種誇讚,怎麼聽著倒像他在故意巴結某兩位情深伉儷一樣?

“您謙虛而已……自從上次見識過公子您的才情和身手,我們盟主便一直想與您結識交遊。不知公子您,如何稱呼呀?”

天地之大,飛之不盡,生而無足,未嘗知倦。

“在下名叫——鬼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