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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魚


アズール養了兩條小海鰻——正確的說法是海鰻屬人魚。
兩尾小人魚的外觀以人類的眼光來看大約是七、八歲，臉頰圓圓肉肉的，跟偏細長的軀體對比，頭顯得有點大；手掌小小的，手臂跟人類小孩一樣肥短，不過儘管還是幼魚，體長也將近兩米，張嘴時露出的鯊魚齒也顯得很有威脅性。
在アズール為自己買來的拍賣品命名之前，兩尾小人魚已經充滿自我主張地宣告了自己的名字：フロイド和ジェイド。
事實上命名為何アズール也不太在意，畢竟本來他只是想將兩尾小人魚放進自己經營的高級咖啡廳——モストロ．ラウンジ裝飾壁面的巨大水族箱裡，作為吸引人潮消費的噱頭。
但兩尾小人魚似乎並沒有興趣作為一個展示觀賞品存在，每當アズール經過水族箱前，ジェイド總是試圖跟他搭話，フロイド也會好奇地游過來看他。
兩尾小人魚似乎對於能夠輕易分辨出他們的アズール抱持著相當的好奇心，據ジェイド所說，以前更小的時候他們的雙親也經常被混淆，後來才從眼瞳的顏色跟性格特徵分辨出他們的不同。
アズール經常會來看他們。畢竟是珍貴的「展示品」，最近營業額也確實大幅提升——為了來看傳說中十分稀少的人魚，甚至有不遠千里而來的外國客人特意來到モストロ．ラウンジ。

「今天感覺如何？」アズール很注意兩尾小人魚的身體健康狀況，定期會詢問他們。
「沒有問題，不過今天客人似乎比往常要來得多呢。」ジェイド貼近水族箱壁，兩隻小手貼在透明玻璃壁上。
「一群雜魚吱吱喳喳的吵死了。」浮游在ジェイド後面，雙手交疊在腦後的フロイド一臉不耐煩地抱怨著。
「啊，那個啊，那是因為今天來了難得的稀客呢，從熱砂王國來的超級富豪遠道而來，連帶吸引了不少想討好——想親近貴客的其他政商人士，即使比平日多出一點雜音也像金幣落地的聲音一般悅耳呢。」アズール眼鏡後的眼睛笑成了半月牙形，顯然今天的進帳讓他愉快極了。
「アズールさん很喜歡金幣嗎？」ジェイド注意到アズール奇妙的形容詞，順口問了出來。
「當然喜歡啊，金錢與權力總是難以分割，只要有足夠的金錢不管是什麼都有管道可以獲取。你們不也是這樣來的嗎？」
アズール毫不掩飾自己的慾望與貪婪，對於自己在利用兩尾小人魚賺錢的事實也是從一開始就告知，也給予了相應的待遇——每日固定投放新鮮的活魚活蝦投餵他們，注意保持水族箱的含氧量，也增加了大型珊瑚礁造景讓小人魚有休息隱蔽的空間，提供他們盡可能舒適的空間。
ジェイド與フロイド並不反感アズール的作法，但是被限制活動範圍，對於習慣徜徉於大海的人魚來說，並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事。


「吶、ジェイド，我膩了。」
所以聽見フロイド這麼說，ジェイド並不意外。
事實上フロイド能夠待在受限的環境裡長達一個月，已經足夠讓人吃驚了。
以往自己兄弟對新鮮的事物抱持的好奇心很少會超過一個禮拜，更別說是一個月。
「確實，畢竟也一個月了，一成不變的環境確實有些無趣呢。」ジェイド事實上抱有同感。
「那麼回家吧？我想念海了。」
「......フロイド對陸地沒有興趣嗎？我想再待一下。」
ジェイド的右手貼在水族箱壁上，目光注視著モストロ．ラウンジ的營業廳，就像想穿越眼前的障壁踏上陸地一樣。
「雖然有點興趣，但是來了以後也是在水族箱裡，好無聊——」
「聽說有能讓人魚變成人類的魔法藥，只是相當昂貴，如果能拿到那種魔法藥的話，我們就可以自由地到陸地上了。」
「嗯——但是要怎麼拿到？」
「アズールさん說過，只要有錢什麼都可以得到......」
「那個愛錢的小氣鬼才不會輕易答應買給我們吧？」
「是啊，除非我們能夠為アズールさん帶來更多的利益。」
フロイド一看到自己兄弟眼睛閃閃發亮，嘴角向上揚起，就知道ジェイド正在動歪腦筋，不禁也跟著提起興趣。
「ジェイド在想什麼好玩的事情？也告訴我嘛。」
「當然，我也需要フロイド的配合。」


アズール發現兩尾小人魚——特別是ジェイド，似乎特別喜歡聽自己的生意經。
有空閒的時候，アズール也不介意跟他們聊幾句，不過幾次之後アズール發現他們兩個很聰明，總是能快速捉到他話中的要點，弄清楚商業運作的基本規則。
據ジェイド所說，他們老家似乎也是做生意的，雖然海洋與陸地的規則有些出入，但多少接觸過相關事物，所以能夠理解アズール說的話也很有興趣。
這讓最近挖角受挫的アズール目光不禁移向他們，尤其他們雖然看起來還是個孩子，但ジェイド不時就會提出有益的建議，フロイド偶爾直接到近乎犀利的評語也能激發アズール商業上的靈感，都讓アズール考慮起他們是否有栽培的價值。
ジェイド看到アズール看著他們時，有時會流露出審思的目光，就知道計畫的第一步達成了。


而フロイド尾鰭受傷的事故促使アズール做出了決定，認為他們應該有更廣闊的活動空間。
雖然這面鑲嵌在牆中的水族箱相當巨大，但對習慣在大海中自由自在的人魚來說還是太過狹小了。
且不提人魚，就是陸地上的海生館，也不時會聽說過於狹小的空間導致水族箱裡的海生動物產生自殘舉動的事件。
アズール將他們帶離水族箱，給了ジェイド變身的魔法藥讓他自己跟上來，而フロイド則是被抱到浴室裡，放進盛滿水的浴缸裡。
「アズール，我也想要變身藥！」フロイド不停地拍打著尾鰭表示自己的不滿，完全不顧受傷的部位又流出血。
「你的份當然也準備了，但得等傷痊癒才行。好了，乖乖的別亂動。」
アズール捉住了不停拍起水花的細長魚尾，審視著受傷的部位。
當披著アズール的外套的ジェイド邁著遲緩又生硬的步伐，終於走到了浴室前，就看到坐在浴缸邊緣的アズール手上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而フロイド被光芒所籠罩的部位的傷口迅速地生出新膚，傷口一下就癒合。
「哎、這是治癒魔法嗎！アズール是魔法士？」フロイド一臉驚奇，甩了甩魚尾發現已經不痛了。
「是啊，但是新生的皮膚比較脆弱，還是要多加注意。畢竟我的治療跟魔法藥可不是免費的，所以更不能浪費了。」
アズール一邊說著，一邊將事先準備好的變身藥遞給フロイド，後者迫不及待地服用魔藥。
得到雙腳的フロイド立刻跳出浴缸，但使用不熟悉的肢體，加上浴室地面溼滑，腳底打滑的フロイド摔了個四腳朝天，摸著撞到浴缸邊緣的後腦勺，痛得眼角都流出生理性的淚水。
「好痛——」
「フロイド你還好......哇！」扶著門框的ジェイド想過來安慰兄弟，但不適應溼滑地面又捉不住平衡，結果往前撲倒，反而把剛從地上爬起來的フロイド壓倒回地。
兩尾小人魚過於狼狽的姿態讓アズール無奈地搖頭嘆氣。
「看來你們兩個得先從練習走路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