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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行失序‧一】

要變天了。
謝雁行聽到這個消息第一個想法是這個。但他沒有多大的真實感，他是從媒體上看到這件事的，他感覺這只是謝家刻意放出來的假消息，背後一定有些目的，事情絕不會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
可當他的手機顯示來電不再是熟悉的那個人，而是別的電話號碼打來時，他莫名地開始心慌，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搞不好是那個人刻意換了電話，不可能的。
他接起電話，像往常一樣有些不耐地喂了一聲，電話裡的聲音卻強迫他面對現實：
「謝星河死了，你回來一趟吧。」
* * *
「謝雁行，你......現在還好嗎？」
讓他回過神的，是店長的聲音。
他愣愣地看著螢幕已經熄滅的手機，不確定電話掛掉之後，自己站在原地多久。他從女孩的眼神裡看到肉眼可見的擔心，自己應該沒有表現得那麼糟？
「店長，我可能要請假幾天。」
「當然可以，你想請幾天都行！」
「謝謝。」
店長沒有多問什麼對他現在來說是最好的，主要是他也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解釋，雖然現在所有媒體的頭條都是謝星河的事，但具體發生了什麼，都是含糊其辭的調查中。
他上了那群黑衣保鑣的車──這大概是他們第一次完成自己的任務，車子開得有些快，謝雁行很難看得清街上的風景，過沒多久，他就回到了謝家。
其實也就大概30分鐘的路程而已，他心裡想著，一邊跟著那群保鑣，走進了謝家的宅邸。
一切都是那麼厭惡的熟悉，卻也讓他感到有些陌生，好幾年沒有回來了，謝星河找他時從不會讓他回來這裡。
打開辦公室的門，他看到了他們的父親坐在那裏──嚴肅、不苟言笑，跟以前相比，倒是老了幾分。
「坐吧。」
眼前的男人示意他坐下，他就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男人倒是沒對他這個行為多說什麼。「這個月有塊地要先處理，那是以別的公司的名義收購的，還有跟五色鳥集團合作的案子要跟進.....」
「停。」謝雁行打斷了男人說話。他感覺有點不舒服。「你現在跟我講這些是什麼意思？」
「你脫離太久了，現在要了解公司在做什麼還需要一段時間，我會先請人幫你一段時間......」
「我沒有回謝家的打算。」謝雁行再次不悅地打斷。「還以為你叫我回來，是要說謝星河的事。」
「你沒看新聞嗎？」
「看了。那不是給媒體用的新聞稿而已嗎。」
男人沒有反駁。「謝家不能因為一個人的死而停止運轉。」
「就算那是謝家的掌權人？」
「正因為如此。」
謝雁行覺得自己的情緒快要到爆炸的邊緣，就算那是謝星河，就算他討厭謝家──
「那可是你兒子。」他緊握拳頭，讓自己儘量保持冷靜。
「......這就是謝星河的安排。」
「什麼？」
「他什麼都安排好了，包括你。」男人看著他。「股份的分配、集團的變動、名下財產該由誰繼承，他全部都安排好了。」
「我有權利拒絕。」
「是的，你有權利拒絕，那麼下一個繼承謝家的人，不一定會對你有利。你不是小孩子了，雁行，不要意氣用事。」
「你就只是不想讓集團落入別人手裡，變成你無法控制的東西。」
男人不高興地提高了音量。「注意你的態度，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要不是謝星河，我也不會找你回來，讓你繼承謝家做什麼？因為你是謝雁行嗎？別把自己想的太重要！」
多的是人繼承這個位子，不一定要是你。謝雁行知道，但他就是不想聽從「謝家人」的安排，而且這也不是自己想要做的事。
男人見他沉默，拿出了一份資料。「指定繼承人是有法律效力的，不是你說不要就不要這麼簡單，給你幾天時間考慮，不要被情緒牽著走，好好思考這件事的利弊，希望再看到你能得到讓我滿意的答案。」
謝雁行看了那份文件，大致的內容就是讓自己放棄在繼承謝家的權利，他打算回去再細看有沒有不利於他的內容。
「那我就先走了。」
「留下來吃個飯吧。」
「不用。」
他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多留了。男人似乎是看出他的厭惡了，突然喊住了他。「雁行。」
「那份讓你放棄繼承權的文件，是星河親自擬稿的，不用想太多。」
謝雁行控制不住，頭也沒回的用力甩上了辦公室的門。

......噁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