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在近乎全白的衛浴環境中，像往常檢查著自己的表情與外在是否符合規範，這件配發的白色細肩帶連身皺褶長裙穿來很寬鬆。
站在鏡子前看著面無表情的自己梳理著自身的過胸褐髮。
頭還有些脹痛，雖然現場人員說這都是正常範圍的副作用，是劑量過重或體質不合嗎？以往不曾如此。
除了上半身的瘀青與膝蓋的結痂傷口以外沒有特別需要在意的，也許是現正處於生理期，有些負面感受與情緒化。
望著鏡中自己的眼神有些空洞，像失去了什麼，是這次測試太消耗體力所以過於疲勞嗎？……或是這次參與測試發生了什麼呢？

回想起剛從測試中心的床上甦醒時，我瞥到右側的橘髮女性與左前方的紫髮男性，腦海閃過一些片段回憶，但非常模糊破碎，似乎有隻白底黑混棕斑長毛狗曾向我衝來。
與之升起非常憤怒的感受，但出不了聲。還要繼續親身參與測試嗎？算了，等到我整體狀況恢復在思考吧。
現在就連回想自己的名字與基本資訊都讓人疲勞無力，我決定走出測試中心看看天空轉換心情。
穿上白色針織薄外套向測試中心外走去，路上觀察穿著受試者裝扮的人們不知道是還沒脫離身體記憶或早已熟識，有些親暱地依偎彼此、開心地交談或冷冷地暗瞧彼此。
這就是測試中心的日常，不值一提。
走出來才發現現在是晚上，相較夜空中不明顯的星辰，城市夜景是讓人不禁多看幾眼的繁華又冷淡的氛圍。

這次測試好像讓心裡有些莫名感受，但違反內規的下場可大可小，去回溯那些測試資訊的代價太麻煩了。
連帶地看城市中或黃或白地閃爍燈光都有些失落，我拿出等待時可使用的配發手機隨意地查閱資訊，還是要先回家一趟呢？
這麼想的我右手撐著下巴並靠在欄杆上，視線眺望著遠方夜空邊放空邊考慮。
「這邊的星空很迷茫。」中低音的男性聲音從左後側傳來，打斷我的思緒。
我轉向左側想確認聲音來源是否跟他同行的人交談時，電話響起來了，來電名稱顯示「測驗中心」，本想著再放空一會，第二通又響了，看來是該回去了，我不免產生了些許煩躁感。
返身回程時，一陣風撲來，我下意識低頭用右手遮蔽視線，同時似乎聞到一些菸草味。
這股味道讓心揪起來，胸口好像哽住什麼，是生理期還是藥劑引起的副作用嗎？
眼睛有些發熱地回頭看向方才待過的欄杆處，那邊有個望向星空的男性背對著我。

“迷茫？”
“能不能講地明白、簡單一點？”
為什麼會冒出這兩句話呢？

來不及多想，第三通電話響起來了。
在猶豫的片刻間，我看到眼前在欄杆處的男性轉過來看著我，他也是受試者的裝扮。
覺得自己好奇怪，但我想走過去跟他說點什麼，即使這一反常態。
走到他面前半公尺處止步，在橘黃的街燈下，我與他無言相對，他是位戴著細圓黑框眼鏡的短髮男性，面帶友善的微笑，深色髮因為燈光的色溫而難以辨識是何種顏色。
覺得頭又開始脹痛，眼前有些模糊，心臟似乎也不舒服起來，我低頭撫著胸口想讓自己好過點。

我感覺被人輕柔地擁抱，這份溫柔帶著淡淡的菸草味。
如果不是今天如此反常，我一定出手瞄準對方弱點讓他得不到一點好處。
但現在我只覺得不適的感覺舒緩不少，連帶地也放鬆、穩定下來。
想開口詢問又瞬間好希望時間就此停住，我閉眼試圖放棄思考。

當我再次睜開眼，起身後映入眼簾的是自己在測驗中心的房間環境。
果然還是想不起自己的名字。
如果再次親自參與試驗會碰到他嗎？但大多測驗在開始前會初始化吧，以免進行測驗時被不屬於測驗環境的記憶給左右影響模擬測試結果。

她氣餒地往後「砰」地躺回床上，床旁的櫃子上手機螢幕亮了起來，
已關掉來電鈴聲提醒的螢幕顯示著－－－「未知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