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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跟我回老家》03

燭火熄滅，黑暗慢慢浸透屋內，只剩外頭的蟲鳴聲此起彼落，彷彿一層層細密的波紋，輕輕拍打著夜的邊界。

寢具裡的暖意尚未完全擴散，兩人沒有急著入眠，而是靜靜地躺著，聆聽著這座深山忍者村夜晚的寧靜。

「……現在這樣，是不是有點像學生時期？」清右衛門率先開口，語氣輕柔，像是一片落葉順著微風飄落。

勘兵衛挑了挑眉，在黑暗中側過身：「確實有點像。只是現在不用擔心明天早上被學長踹醒。」

清右衛門低笑了一聲，頓了頓，忽然道：「其實，我以前為了接近你，好像做了一些很好笑的事情。」

「嗯？」

話音未落，他伸出手，隔著棉被，輕輕拉住了另一床被窩裡的勘兵衛的手。

掌心的溫度輕微卻明顯，如同夜裡緩緩燃起的一簇微光，不炙熱，卻能讓人感覺到確實的存在。勘兵衛怔了一瞬，像是沒想到清右衛門會這樣做，但他沒有動，也沒有抽回手，任由那份溫暖停留在掌心。

清右衛門感覺到勘兵衛沒有抗拒自己牽著他的手，嘴角微微揚起，忍不住輕笑：「你這樣不拒絕我，我可能會得寸進尺哦？」

黑暗中，勘兵衛的聲音聽不出太多情緒，卻帶著一點玩味：「我給寸了，那你想要進尺一點嗎？」

清右衛門怔了一下，隨即毫不猶豫地掀開勘兵衛的棉被，直接鑽了進去。

「喂！」勘兵衛沒想到這人動作這麼快，剛想退後就被冷冰冰的腳貼上小腿，頓時一個哆嗦，「你的腳——太冰了！」

「哪有！」清右衛門理直氣壯地反駁，卻又像是故意的一樣，趁著黑暗用腳勾了勘兵衛一下。

「有！」勘兵衛咬牙，「你是從雪堆裡挖出來的嗎？」

清右衛門理直氣壯：「沒有啊，是從我家棉被裡爬出來的。」

「你少來！」勘兵衛無奈地笑了，想伸手推開這個亂鑽進來的傢伙，卻沒想到清右衛門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直接放在自己手臂上，「才不冰！你不信摸摸看。」

勘兵衛剛想反駁，結果真的摸到了結實的肌肉線條，還能感受到一點餘溫，明顯是因為他蓋在自己被窩裡才暖起來的。

「哦？」他挑眉，「這不還是硬的？」

「喂！你是故意的吧！」清右衛門有點惱羞成怒地捏了勘兵衛的手一下。

勘兵衛笑著收回手，清右衛門卻不甘心地繼續湊過去，雙手一環，把勘兵衛整個圈在懷裡：「這樣就不冷了吧？」

「喂、喂，你這麼大隻別亂壓！」勘兵衛被他壓得往後仰，後腦勺都快撞上牆壁，只能伸手戳戳清右衛門的額頭，「你這傢伙是熊嗎？」

「是狼。」清右衛門理直氣壯地改口，「還是餓狼。」

「餓什麼？」勘兵衛沒好氣地瞪他。

清右衛門眨眨眼，語氣純良得不行：「不管餓的還是飽的，我現在就是要跟你睡。」

勘兵衛：「……」這人真的厚臉皮得可以。

「好啦，不鬧了。」清右衛門動作稍微收斂，卻沒有放開勘兵衛，反而拉著他的手，低聲說：「以前學生時代，我可是花了很多功夫才接近你的。」

勘兵衛聞言一愣：「……什麼？」

「比如說啊——」清右衛門笑了笑，語氣像是回憶往事，「那時候你老是窩在圖書館，我就裝作來借書，結果被你發現我借的書根本沒打開過。」

「……是哦。」勘兵衛回想了一下，頓時忍不住低笑，「難怪當時你老是借些完全不像你會讀的書。」

「後來你發現了，我只能換策略，找別的藉口來接近你。」清右衛門語氣帶著點不服氣，「但你真的超難搞，明明我都這麼努力了，你還是那副冷淡的樣子，搞得我好像死纏爛打一樣。」

「你確實是死纏爛打。」勘兵衛毫不留情地吐槽，卻沒抽回被牽住的手。

清右衛門低笑，語氣變得有些柔和：「那時候，我還以為你會一直推開我。」

「那現在呢？」

清右衛門輕輕拉了拉他的手，低聲道：「現在，謝謝你沒有推開我。」

勘兵衛微微睜大眼，過了一會兒，才輕輕地回握住他的手，聲音低得像是夜裡的風：「嗯。」

清右衛門感受到他的回應，嘴角微微揚起，卻沒有再說話，只是滿足地抱緊了懷裡的人，把自己棉被也蓋上去，像是在黑暗裡築起了一個溫暖的角落。

窗外蟲鳴依舊，夜色沉沉，兩人窩在被窩裡，終於在這樣的靜謐裡慢慢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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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透過紙門的縫隙滲進房內，柔和的光暈落在榻榻米上，映出淡淡的金色。屋外的蟲鳴聲漸漸稀疏，取而代之的是遠方村落傳來的晨起聲響，零星的腳步聲、木桶碰撞的聲音，還有偶爾傳來的雞鳴。

勘兵衛醒得比清右衛門還早一些，意識從睡夢中回籠時，他第一個察覺到的是身體的溫暖……不對，太溫暖了。

他睜開眼，稍微動了動，才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裡——自己正被清右衛門抱著睡。

不只是搭著肩膀那種程度，而是貨真價實地被雙臂環在懷裡。

勘兵衛背對著清右衛門，而對方的手臂結實有力，懶洋洋地圈住他的腰，像是習慣性地抱著什麼不願鬆開一樣。這樣的姿勢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然而更讓勘兵衛在意的是，他的後頸正好貼著清右衛門的臉，而那人均勻的呼吸打在皮膚上，帶來輕微的癢意。

勘兵衛的心跳微微加快，這才意識到這種睡姿的親密程度有點過分，忍不住暗自嘀咕：「……這傢伙睡得也太熟了。」

雖然作為忍者，這樣的警戒心未免也太低，但想到這裡畢竟是清右衛門的老家，他難得能放鬆一些，勘兵衛最後還是決定放任他一天。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要繼續保持這個姿勢。

他嘗試輕輕拉開清右衛門的手，沒想到這傢伙的力氣大得驚人，手臂紋絲不動，反而因為他的拉扯讓環抱的力道變得更緊了些。

「……」

勘兵衛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換了個策略，試圖在清右衛門懷裡慢慢轉身，結果這一動靜比他想像的還大，他幾乎整個人都在對方懷裡扭了一圈，卻還是沒能把這個睡得香甜的傢伙吵醒。

他終於能正面對著清右衛門了，這才發現對方的睡顏意外地安穩。

清右衛門的眉頭微微舒展，少了平日裡若有所思的神色，側臉線條柔和，長長的睫毛在晨光映照下投下一抹淡淡的陰影。勘兵衛近距離地看著，心裡忍不住感嘆：「……老天爺還真是偏心。」

如果有人問他清右衛門的外表算不算好看，他大概會翻個白眼說這還用問嗎？不過這是他第一次這麼仔細端詳對方，並且發自內心地覺得，這個人的臉還真是讓人移不開目光。

他愣了好幾秒，才察覺到自己盯得有點過頭，正想別開視線，結果懷裡的人突然微微動了動，接著緩緩地睜開眼。

勘兵衛還來不及反應，就對上了一雙半夢半醒的眼睛。

清右衛門眨了眨眼，似乎還沒完全清醒，迷迷糊糊地看著懷裡的勘兵衛，低聲呢喃：「……早啊？」

他的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尾音軟軟的，勘兵衛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後頸的溫度更燙了一些。

聽著清右衛門剛睡醒時帶著點鼻音的低語，勘兵衛覺得有什麼東西輕輕撓了心裡柔軟的地方，像一根羽毛輕輕劃過，微妙又令人不自在。

他皺了皺眉，抬手推了推清右衛門的胸膛，語氣不耐：「趕快放開我吧，該起床了。」

清右衛門像是還沒完全清醒一樣，嗯嗯地應了一聲，卻絲毫沒有動作，反而更像是順勢又摟緊了一點。

「……喂，」勘兵衛無奈，抬起雙手又推了推，「快放開我，別賴床。」

這次他的動作比剛才更用力了點，掌心貼上對方的胸膛時，突然意識到手感似乎有點不同——跟平常比起來，清右衛門的肌肉沒那麼繃緊，而是意外地軟而有彈性，不是堅硬如鐵的手感，反而帶著些溫度和韌性。

勘兵衛愣了一下，手下意識地又捏了兩下，心裡暗自評價：「……原來清右衛門的肌肉也有這種時候啊？」

清右衛門還沒完全清醒，但被這麼一摸，意識開始回籠，眉頭微微蹙起：「……你在幹嘛？」

勘兵衛煞有其事地揉了揉，若有所思地說：「嗯……手感不錯，跟平常不太一樣。」

清右衛門這下是真的清醒了，睜開眼，一臉「你在說什麼鬼話」的表情盯著勘兵衛，慢半拍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口，又看看對方的手：「……你一大早在摸什麼？」

勘兵衛面不改色：「驗個貨。」

「……驗個鬼。」清右衛門哭笑不得，沒好氣地拍掉勘兵衛的手，「那有驗出什麼結論嗎？」

勘兵衛一本正經：「比想像中軟。」

清右衛門：「……」

這下換清右衛門無語了，他原本還有點迷糊，現在完全清醒了，瞇起眼睛看著還躺在自己懷裡的勘兵衛，突然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哦？你這麼有興趣的話，要不要摸個夠？」

說完，清右衛門故意挺起胸膛，把勘兵衛的手壓在自己身上，甚至還很惡劣地動了動肩膀，讓肌肉微微繃緊又放鬆，像是在變相挑釁。

「……靠。」勘兵衛這下是真的無語，立刻收回手，毫不猶豫地一腳把清右衛門從床鋪上踹下去。

「欸——！」清右衛門猝不及防，直接摔到榻榻米上，還發出一聲悶哼，「你來真的？」

「不然呢？」勘兵衛冷笑，坐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要不是看在你昨天請我吃飯的份上，我現在就揍你。」

清右衛門坐在地上揉著自己被踹到的側腰，無辜地看著勘兵衛：「這麼兇幹嘛？你明明就摸得挺開心的。」

「閉嘴。」勘兵衛翻了個白眼，沒再搭理他，直接起身去找自己的外袍。

清右衛門嘟囔著：「早上就這麼兇，不怕把你的早餐氣沒了？」

「我比較怕因為你，早餐都沒得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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