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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スレミオ-Why, Is All that Love Can Speak（12）]


一臺橘色哈囉拿著餐盤走於宿舍，家用型機器人的存在對資源優渥的宇宙人來說，已如個人電腦般不可或缺，它理所當然按照被輸入的指令入到某間房內。
就連站於門口守衛的兩名少女，都不僅不警戒它的出現，反而繼續談笑聊天。
哈囉滑著滾輪進到深處，在那裡，坐著一名白髮的老者，他看來並無被監禁的不適，沉穩地與悠閒站於前方的養子對話。
「——別碰這群無辜的學生，想要人質的話就拿我去用。」老人直到最後依然試圖勸服對方：「沙迪克，現在還來得及，停手吧。」
「我會停啊，等完成這件事。」金髮的年輕男人笑道：「我很感謝您收養了我，所以我無時無刻不在祈禱著，我的父親一定要活得長長久久——好為孩子的錯負起一輩子的責任。」
哈囉機器人安靜地望著一切，遞上手中餐盤。
「請用餐，明天過後您就會自由了，爸爸。」
送完餐，哈囉機器人如往常那樣無聲滑出房間，去到沒人注意的走廊。
再往更裡面。
機器人宛如漫無目標地繞著宿舍，眼睛上上下下不遺漏絲毫擺設構造。
忽然，一道冷淡的女聲自後方響起。「誰讓哈囉在這裡亂跑？」
「嗯？應該只是設定bug吧？關掉重開就好了。」另一道開朗聲音這麼說，笑著蹲下，關閉哈囉的電源。
「……這臺的型號序列碼，是我們寮的嗎？」
「我也不知道，莎賓娜有記序列碼嗎？我可沒有。」
兩人似乎有更重要的事得做，很快就把哈囉丟在角落，不再理會。
數分鐘後，存在自動開啟設置的改裝版哈囉，眼睛恢復光芒，再次悄然找回活動能力。


「——如這段影片所示，議長。」理事長室房內，坐在桌前的ミオリネ，對著電腦視訊對象說：「沙迪克·澤內利綁架葛雷斯利公司的執行長，聯合來自地球的恐怖組織，試圖以病毒癱瘓阿斯提卡西亞學園的防禦系統，並引弗德黎明攻佔學園。先前也已經請監察官呈給您了，就是那份硬碟和資料。」
『ミオリネ・レンブランさん，』畫面中的男人，正是宇宙聯合議會的議長，透過馮的穿針引線，終於讓他答應至少見一次面。『妳在地球的遭遇我也有耳聞，但這真是讓人困擾，妳說得這些不都是貝納里特集團所為嗎？跟我或議會有何關係？』
「這麼大的醜聞對集團確實傷害不小，但與其利用它來解散集團增加敵人，不如讓集團成為支持您的力量。畢竟議長這個位置，需要經過選舉產生，不是嗎？」庸俗的男人，非得把話說得這麼明才行啊。ミオリネ臉上保持微笑。「如果您像扶持弗德黎明一樣扶持我當總裁，彈劾戴林格·連布蘭，我保證貝納里特集團永遠會是您最忠誠的朋友。」
而且我們也會繼續管理那個議會看不上眼、麻煩不斷的邊陲星球，絕不會讓您必須撥出多餘的人力與預算處理地球雜事。
「如何，反正都要出動艦隊來學校一趟，何不重新選擇站在哪一方呢？我們可是比恐怖份子的名聲好多了。」
議長揚起禮貌的笑，卻藏不住弧度後的卑劣與嘲諷。『如果我記得沒錯，現任總裁是妳的父親吧？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非得要彈劾自己的父親不可？』
「再怎麼強勢的團體，若有個愚昧領導者終會引來自滅，我有辦法讓現存御三家勢力不再，也已經得到布里翁等其他企業的支持，就等戴林格·連布蘭被逼退總裁之職。」
『——今天妳所說的，什麼我與恐怖份子有牽連的事，我可從沒承認過。』議長朗聲大笑：『提醒妳一句，如果學校真的被攻佔，妳的保證就毫無意義。』
沒給出明確答覆，議長切斷通訊，電腦恢復原始桌面環境。


「……妳認為他會答應嗎？」剛才站在鏡頭外的妮卡，此時才走到身側提問。
ミオリネ將雙手放在交疊的大腿，抬頭回望。「如果他說不，這段對話就會流出，全宇宙都將知道他早發現學園會被攻擊，卻無所作為。」
所謂的民主制度就是輿論戰，屆時他的議長之位也不可能保住。
妮卡疑惑地皺眉。「那怎麼不乾脆說出來，逼他同意呢？」
「現在他還以為我只是愚蠢愛權的學生，對我沒太大戒心，如果把他逼太緊惱羞成怒，反而不妙。」ミオリネ淡淡說明。
「原來如此，不愧是妳。」妮卡露出由衷的欽佩之色。「但妳是真的想當總裁嗎？」
「我——」
回話尚未說完，便被房外傳來的吵鬧聲蓋過。
「那些精力旺盛的傢伙們，都這麼晚了！」
ミオリネ踩著被惹怒的腳步，走出房間站在階梯上，俯瞰原本寧靜如離世的溫室周圍，已被大大小小的露營器具、抱枕、睡袋、烤爐等雜物佔據的光景。
「我說過很多次了，不准在我的植物旁邊搭帳篷！」
「沒辦法啊，那個光線照得我睡不著！」搭帳篷的兇手奧傑洛，坦然出聲爭取權利。「不然妳跟スレッタ輪流睡這裡，讓我們睡房間嘛！」
「說什麼蠢話，誰都不準踏入房，不然我殺了他！」
一旁的妮卡看著ミオリネ兇巴巴地威脅房間領地權，不禁朝下方身穿睡衣、與大家圍坐聊天的蘇萊塔相視苦笑。
由於不放心妮卡的安危，但又不能只找她一人來理事長室暫住，ミオリネ只好以“這段時間每人都不能落單”為由，要地球寮眾人平日沒事盡量來到理事長室，畢竟這裡的防衛等級比還用鐵門鑰匙鎖又位置偏僻的地球寮安全許多。
結果，不知不覺連睡覺梳洗都在這裡。
每天都有一大群人進出談話，ミオリネ當然也不可能再享受與新郎的兩人世界，就連只是想在浴室親密一會兒，也會很快就被女生們敲門說用太久了。
習慣獨居的ミオリネ，深受毫無隱私的生活所擾，終於痛徹體會為了宇宙和平必須付出多麼大的犧牲。


「——說起來，那個古爾，之前好像就在學校露營耶。」
「一年級的時候我們也有啊，露營課程。」
有了新話題，大家開始聊開，近距離相處幾天的現在，已無人再忌憚社長權威。ミオリネ的警告被便利地忽略，妮卡只好安撫她下去一起吃晚餐。
「露營活動？ミオリネさん也有去過嗎？」蘇萊塔欣喜地望著，總算處理完正事回到身邊的新娘。
對方無奈地攏攏銀色長髮，仍穿著那套綠色睡衣，只是為了線上會議匆匆在外面套了件披肩。
蘇萊塔在意地拿起毛巾，遮住她坐下後更為顯露的大腿肌膚。
都已經說過那麼次了。這麼多人在的場合，不要再穿衣料又薄又少的睡衣，但ミオリネさん從沒真正聽下建議。
「我怎麼可能去參加那種遊戲。」嘟噥著，ミオリネ從滿地面的零食中拿起一片披薩。「被你們吃光的泡麵和外送餐，這些我都會跟你們算錢啊，我可沒說要請客。」
「真小氣！」
「社長吝嗇鬼！」
「虐待員工！」
「吵死了！」
蘇萊塔因為太過好奇，繼續問：「ミオリネさん為什麼沒參加露營呢？」
「沒有什麼理由，就是沒興趣。」小口小口地咀嚼著，一臉無趣的表情，提供植物生長的紫外線微光，反射在白皙臉龐，銀亮髮絲閃爍鑽石般的輝彩。
蘇萊塔再次看呆了。這個人是她的新娘，而且到了明天生日，就此底定不會再被搶走——只要、贏了最後一場決鬥。
丘丘哼了一聲，挖苦道：「是因為沒朋友吧？」
漲紅無語的神情，完全就是被說中了。蘇萊塔乾笑著，歉然地摸摸她的頭。
「妳再那麼多嘴我就——」
「蛤？妳要怎樣，要打架嗎？」
蘇萊塔和妮卡剛想各自拉開她們，突然，所有人的學生手冊同時響起音樂聲。
除了ミオリネ以外。她愕然注視大家，表情沒了常見的凶狠或冷淡凜然，不可置信地眨著大眼的樣子，看來稚氣又純真。
同樣音節，同樣旋律，迴盪許久以來被迫孤獨的空間。
「12點了。」提爾說話時，難得揚起了淺笑。


阿莉雅從奧傑洛的帳篷內，拿出白色奶油為底的生日蛋糕，簡單的紅色奶油畫出一小顆蕃茄造型，上面插著17歲的蠟燭。
「還發呆什麼，快趁蠟燭熄滅前許願呀！」丘丘熱心地催促著。
「你們……是什麼時候……」
「ミオリネさん——」由於壽星顯然被嚇了一跳，蘇萊塔握住她的手，溫柔鼓舞：「這是大家特別為妳準備的。」
……真是的。ミオリネ一手摀住發燙的臉，不好意思看向任何人，低頭胡亂吹熄蠟燭。
「啊！還沒許願！」莉莉克扼腕地說。
「我的願望怎麼可能靠一塊蛋糕來完成。」 雖然稍微找回平時的步調，但臉龐依舊暈紅不退，讓氣勢頓減不少。
「妳家的新娘真是沒情調。」
奧傑諾拍拍蘇萊塔的背，聊表同情，被安慰的人卻是眉開眼笑，比壽星更開心。因為與朋友慶生——完成了這項願望清單後，過去多年生日的孤單記憶全都煙消雲散。
她這輩子只會記得這一次，這一晚，眾人明朗開懷的笑聲。


——深夜兩點。亮起的學生手冊讓淺眠的ミオリネ自床上醒來，她離開蘇萊塔的懷抱，拿起電腦走入浴室內。
點開傳來的檔案連結，一瞬不離地盯著影片內容。


＊＊＊


『勝負並不是靠MS的性能——』
『——不是靠操縱者的技巧——』
『唯有結果本身是唯一的真相。』


決鬥宣言結束，煙塵大地上兩臺機體同時疾速朝對方衝去。
那是風靈，以及杰特克所製的新型鋼彈。
蘇萊塔已經很熟悉此人的戰鬥方式，甚至是他偶爾無謀卻出奇不意的回擊本能，但這臺鋼彈是未知敵手，難以衡量其具備的力量。
而且，不能再讓母親透過鋼彈殺人。


決鬥前，蘇萊塔詢問她所認識的人中最足智多謀的對象，有什麼辦法能阻止古爾。
沒有了吧。ミオリネさん搖搖頭說，這種情況就算折斷機體的角，他也不會停下。
她們全都看到古爾今天的模樣，遍佈血絲的眼睛，明顯的黑眼圈，蒼白的臉色，當決鬥開始時，透過公開頻道能一直聽到他大口喘氣，痛苦不已的聲音讓不知情的學生聽了滿臉狐疑。
「古爾さん——請聽我說！」拔出光束軍刀，阻擋襲來的正面攻擊，蘇萊塔不忌諱被任何人聽到，只顧著說服對方。「請停下，帕梅特刻印正在侵襲你的身體，不要為了這種事付出生命！」
「這種事——」古爾大喊著，結束近戰纏鬥的姿勢，飛到遠方操控機體手臂的轉輪兵器，大量榴彈和散彈霎時衝往風靈，準確地瞄準駕駛艙。「既然對妳而言只是這種事，為什麼妳不放棄？為什麼妳一定要阻礙我？」


觀賞直播的學生們議論紛紛，是看錯了嗎？雖然風靈迴避掉攻擊，但彈頭為何能瞄準駕駛艙？安全裝置怎麼了？
但由於學生會沒有中斷的表示，許多學生面面相覷，只能忐忑看著決鬥進行，有些人想起Open Campus的事件，一臉嫌惡地關掉螢幕。
「那傢伙的肉體根本不適合刻印，」觀測室裡，五號從佩爾寮悄悄來到，與眾人一同關注戰鬥。「但那臺機體性能太好了，Suletta Mercury如果像這樣一直防守，肯定會輸。」
背靠著牆壁的丘丘，雙手抱胸，嘖了一聲。「那傢伙可憐杰特克家的少爺，但別人可是真的想殺她——這已經不是決鬥遊戲。」
「ミオリネ・レンブラン呢？」五號環視四周。「這種時候新娘的心靈喊話應該可以讓她清醒吧，再不加油，新娘就會被搶走了。」
努諾嘆口氣。「她剛才急忙忙把我的電動車騎走了。」
還有什麼大事會比決定新郎是誰的決鬥更重要？五號沒有把疑問說出口，從在場無可奈何的氣氛推斷，肯定每人都想著一樣的事。


另一方，決鬥大地上散落的風靈殘骸，已表明蘇萊塔的劣勢。
左手臂被其中一發子機摧毀，索性讓它在最後發揮僅剩價值，擋住對手揮砍下來的軍刀，阻止了駕駛艙被劈裂的命運。
每當手握操作桿，她就會從平日容易驚嚇受怕的普通女孩，搖身一變成為歷戰的勇士，信賴的夥伴猶如肢體的延伸——她另一個半身——光束步槍、子機圓盾、光劍擊殺一連串的技能展示，與人類呼吸本能相同，無須多想，靈活自如。
但這些此時都無法發揮，心有旁鶩的情況下，不如說蘇萊塔只是在拖延時間。
她相信ミオリネさん。雖然說著沒辦法，但她依然相信，那個人會找出解決方法。
即使不是最好的，但一定是，當下唯一的方法。
「為什麼還不趕快輸掉啊、Suletta Mercury——妳真的想死嗎！？」紫色刻印如地震裂痕，深嵌至眼眶底下，配合優越的統合併行設計，多重子機的靈活流暢，古爾單純只要用猛力就足以砍壞風靈的右腳。
「古爾さん，請告訴我，你一定要取勝的原因！」
「廢話！當然是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活下去！」古爾喘著大氣，根本不適應帕梅特的肉體折磨，這段時間已將正常神智消磨殆盡，滿腦子只存在父親那句“為我贏得決鬥，不然你毫無價值”的洗腦。


在妳出現之前，我是這個學校的衛冕者！
我是杰特克家的長子！
我會馴服那個驕傲的ミオリネ・レンブラン！
我就要成為集團未來的——！


鏘。
他的胡言亂語沒有說完，只見風靈藍白色的機體晃過眼前，戰騎的右臂瞬間被砍下，一秒後，左臂也在十一臺子機連轟中碎裂四散。
駕駛員的碧瞳虹膜因激烈戰鬥而擴大。
「請別說那種話。」差點失去冷靜，蘇萊塔連忙跳開，拉出極遠距離，開啟宇宙推進器飛在空中，以作為失去右腳站立的支撐力。「ミオリネさん為了你的事、為了不讓你無謂地失去生命，正在戰鬥。」
「說什麼蠢話啊？那傢伙怎麼會在乎我？」古爾哈哈大笑，僅是開到刻痕三已讓他眼球突出，神經痛得快要休克，在顛狂中可悲地笑著。「那傢伙從最初就看不起我，明明我比任何人都厲害，明明我是衛冕者！但她居然膽敢一而再地逃跑，一而再地使我淪為笑柄！」
戰騎的子機失去控制，亂無標的射擊著，就像那無處可發洩的不平之鳴。
「都是因為她！因為她和妳！我才會、才會被父親拋棄——我才不得不變成這副鬼樣子，駕駛這臺該死的怪物！」
去死。全都去死。
「如果我必須在今天死掉，Suletta Mercury——」笑聲停止，古爾的臉上也沒了笑，表情漠然，一如飄在人世的幽魂。「我也會帶妳跟她陪葬。這不就是駕駛鋼彈的宿命嗎？妳們兩個一起把鋼彈帶來這個世界，我就把妳們全都帶走！」
戰騎的武裝刀片全開，在背後形成翅膀般的圓盾，而每片刀口都裝有光束武器，古爾指著空中的風靈，連同失控子機一起轟炸。
沒辦法了。蘇萊塔操控十一臺子機，共同集合成一座大型加農砲。
學生會沒有停止決鬥的打算，沙迪克さん搞不好正愉快地看著他們自相殘殺，蘇萊塔沒有餘力再考慮其他，再這樣下去會輸——這樣下去，會失去ミオリネさん。
不行。只有這個絕對不行。
蘇萊塔低聲說：「總之先把他擊昏吧。」
風靈迅速地閃躲攻擊，一邊聚集能源，只剩右手能持槍瞄準，所以一發就必須正中。


「——哥哥！住手！」
滿空塵埃中，一臺電動單車，一個穿著標準安全服的少女，載著身穿制服的男孩奔來決鬥場地。
那是勞達跟——蘇萊塔睜大眼睛，駕駛風靈飛到兩人前方，十一臺子機再次化為旋繞的盾牌，為他們阻擋四射的砲火。「ミオリネさん！這裡太危險了，請快離開！」
「我也想走啊！」ミオリネ的聲音，透過耳機精神十足地傳了過來，如此情況下，這道熟悉的嗓音依然能為蘇萊塔帶來安定的力量。「喂、勞達！你聽懂我說的了吧，不在這裡阻止古爾的話，他真的會死！」
勞達瞪了她一眼，再朝逼近的紫色機體大喊：「哥哥，她們說得是對的，停止吧，你會死的！」
「勞達、閃開——！」
「我不要！」勞達握緊拳頭，顫抖雙腳，卻佇立原地。「那個臭老爸根本不管你的死活，但我不同，我需要你！杰特克公司只要我們兩兄弟就夠了，那種臭老頭只能趕快退休去種花！」
「你這傢伙，連罵老爸的台詞也要抄我的！」ミオリネ壓著勞達的背，朝古爾喊道：「你鬧夠了沒啊，要聽老爸的話到什麼時候？誰才是最愛你的人，到現在還沒發現嗎？你真的有那麼無知嗎，古爾！」
「哥哥，」勞達忽然哭了出來。「如果真的要為誰，那就為我啊，不要為了爸爸，也不要為了ミオリネ這種女人——為了我啊！」
不管你倒是越說越過分了！ミオリネ生氣地踢他一腳，但哭得慘烈的勞達毫無所覺。


是聽到了家人的呼喚，還是體力再也無法負荷呢？無論如何，戰騎在襲來的中途停下動作，往後頹然倒下。
蘇萊塔衝上前，施以箝制並壓坐其上，右手拔出軍刀，縝密仔細地切除掉駕駛艙，讓駕駛員與鋼彈徹底分離。
「哥哥！」勞達敲開駕駛艙，驚慌地看著昏倒過去的古爾。他檢測他的心跳和瞳孔，下一秒即規律地壓著胸膛，施做心肺復甦術。「醒醒、拜託你！」
「喂，沙迪克！」ミオリネ仰頭看向天空的探測無人機。「勝負已分了吧，快解除管制，派醫療隊進來！」
『角、尚未折斷。』
沙迪克的聲音冷淡傳來，卻引起無數同學的反對叫囂。
於是，機體殘破不堪的風靈，抬高右手軍刀，一把砍斷戰騎的刃狀天線。


決鬥場地的天空螢幕，出現優勝者的名字——Suletta Mercury。


＊＊＊


學生會室裡，沙迪克慨然一笑。
本來應該要趁決鬥吸引眾人注意力時行動，但連他都看得入迷。
看著兩個不是他的人，拚命爭奪新娘。
明知不可得卻仍想強求——從沒有過的經驗，是因為早已連求也不能求。
「再見了，ミオリネ。」
沙迪克轉身走離學生會室，卻在出了門口就被塞西莉亞叫住。「你想去哪裡？」
廊上的她，身邊站著魯吉。
沙迪克擺擺手。「決鬥結束，我也該走了。」
「你綁架薩里烏斯·澤內利，還以為走得了嗎？」
十臺防衛型哈囉機器人圍著沙迪克，每臺皆抬高極強伏特的電擊棒。
他嘆口氣。「有證據嗎？」
「當然有——不如說，就算沒有也無所謂，反正我又不是司法機關，我的目的只是把你留住。」塞西莉亞走到他面前，向來掛著譏笑的臉，如今只有一片冷然。「Open Campus的罪該由你負責。」
「真可怕。」沙迪克雙手別在頭後，擺出投降姿態，演技彆腳地說：「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原以為是哀求的話語沒有說完，全校轟然震動，一臺深色鋼彈衝出葛雷斯利寮，朝天空的防禦系統和地面的教室冷酷砲擊，
那正是在Open Campus日裡與同伴一起襲擊校園的索恩魔靈，而駕駛員自然是地球的魔女，諾蕾雅·杜諾克。
「——很抱歉，本來還想手段更溫柔點。」


＊＊＊


「妳們——！」
地球寮的觀測室被三名手持長槍的少女闖入，所有人被逼到牆角，其中一名少女走向前，朝妮卡開朗地笑著。
「妮卡さん，我們還在等妳哦。」拉開頭盔的防護罩，底下面容是駕駛科二年級的梅西。「沙迪克給妳的病毒，應該還在吧？妳也知道，那個諾蕾雅可不是個有耐心的人。」
在妳猶豫不決的時候，會有更多人死掉哦。
「所以請快點。」即使把槍口對著地球寮的同學，梅西還是笑容滿面。


＊＊＊


——又來了……又是這個樣子……。
蘇萊塔看著飛在空中的魔靈，鋼彈到處攻擊的瘋狂，彷彿看到了那天晚上在地球殺人的媽媽。
結果，只有她一個人說著鋼彈不是用來殺人，又有什麼用呢？
沒有用。因為仍是不斷有人死去。
「Suletta Mercury！從鋼彈下來！」葛雷斯利專屬的MS，飛入決鬥場地，莎賓娜穩重的命令傳來：「交出風靈，別再掙扎。憑那個機體狀態，妳贏不了任何人。」
「ミオリネさん——」蘇萊塔朝通訊耳機裡的人，柔聲說道：「我遵守了約定，作為妳的Holder，直到最後一場決鬥也沒有輸。」
所以、請妳不要太過生氣。
校園系統發出失效的警報聲與紅光，日光調節逐漸趨於黑暗。
全部的內部通訊被迫中斷。
「果然，只有我一個人做不到。」蘇萊塔落下淚珠，哀傷地笑著，將硬碟程式輸入機體。「風靈、エリクト，幫幫我。」


——不要緊，我會保護妳——
聽到了比以前更清楚的聲音。
幼小的，清澈的，堅強無比的聲音。


風靈周身席捲白光，彷彿這片光芒裡自有一個純淨世界。
或許是因具有帕梅特刻印，諾蕾雅比誰都更快感覺到異樣。「越權控制（Override）……？！」
在鋼彈不聽使喚前，她硬是朝地面發射一發砲擊。
礙事的宇宙人。無聊的決鬥。
沒有獎盃的話，看你們還怎麼玩這場殺人遊戲！


砲擊襲向ミオリネ，她下意識抬起手，徒勞無功地試著保護自己，幸好，風靈的子機盾牌成功將攻擊擋下。
那幾近聖潔的白光，在ミオリネ眼中看來卻如冰刃銳利駭人。
「スレッタ——！」
「對不起。」開展資訊共享的能力，即使不透過耳機，蘇萊塔的話語仍能響徹全校，她的口吻斷斷續續，就像古爾深受帕梅特刻印侵襲，因疼痛而喘著大氣。
「不要、我不要聽這個——！」ミオリネ咬緊牙關，不讓淚水滴落，逞強地嘶吼著，但位於龐大機體上的人再也不可能聽到。「這不是我們的約定！」
「Happy Birthday，ミオリネさん。」
不是的。
我們約好的是，妳要一直在我身邊。
不要離開我！


MS型GUND節點機的特殊能力發揮功效，越權操控範圍內所有偵測到帕梅特識別碼的東西。
艾莉克特·薩瑪雅的意識完全覺醒，不再擔負為蘇萊塔承受數據風暴的責任。
喪失管理控制的衛星，了無生氣，沉寂黑暗，唯有風靈所在處發散耀眼白光，ミオリネ看著它飛向魔靈，將敵人如風暴般捲出防禦系統，帶離學校。
然而，威脅並未消失。一臺武裝艦隊籠罩學園，同時還有守衛它的十數臺量產型MS機體遍佈。
「我們是弗德黎明——」
聚集最優秀的宇宙人才，繁華光景所描繪的前線行星。
「——自地球而來。」
沙啞的廣播聲，如此宣佈。
阿斯提卡西亞學園，今日、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