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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佐里」會繼續唱歌,會一直一直唱下去。

「——……」

但這不是佐里的歌聲。

「——……」

這是甚麼聲音?好難聽,好刺耳,和佐里的聲音一點也不像。

「——……」

這是誰的聲音?

「——……」

這是……「佐里」的聲音?

「——……」

好難聽,別唱了,快閉嘴。

「——……」

好難聽!好難聽!好難聽!
快給我閉嘴!閉嘴!閉嘴!

「——……」

閉嘴!!!!



然後,「佐里」如願閉上了嘴。

魔物咬住了因陷入迷惑而放聲高歌的他,彷彿要將那歌聲奪走一般,死死地咬住了他的咽喉。劇痛喚回了他的意識,卻為時已晚。

他試圖呼喚、尖叫,但只有鮮血從喉中溢出。

他舉起雙手拚命抵抗,試圖將嵌在脖頸的利齒扳開。他的指爪插進了魔物的牙齦中,此舉讓那張嘴暫時鬆了口,卻反而更激怒了魔物。

下一瞬,那雙瘦弱的手臂便被魔物啃咬住。

魔物一甩頭,他便整個人騰空,骨頭碎裂的聲音清脆,肌肉撕裂的聲音濕潤。

當他落地時,前臂的先端只剩下殘缺的皮肉懸掛在那。而他的雙手則進了魔物的嘴裡,被咀嚼,被吞下。

魔物津津有味地舔去嘴邊的鮮血,似乎還不滿足,向倒在地上幾乎無力掙扎的他匍匐前行。

然而魔物最終沒有抵達他的所在。

那龐大的身軀開始抽搐,彷彿無法控制身體、承受了極大的痛苦,口中吐著不曉得是他、還是牠的鮮血與白沫。

他知道,是那把淬毒小刀作用了。那把鱷魚贈予的餞別禮。

那是他在被咬住脖頸時,從腰間抽出,同雙手送入魔物的口中。

漸漸地,魔物抽動的力度變小,最終不再動彈。

而他則掙扎著從地面爬起,用鳥爪翻開行李、找出治療藥水,吃力地打開蓋子、撒在傷口上。

血止住了嗎?他無法確定,血水和藥水濕淋淋地糊在一起。劇痛讓他發昏,失血讓他發冷,耳鳴讓他頭痛欲裂。

在越發昏鈍的意識中,他只記得要往南走。

一直往南走下去,就能到達學者鎮,見到那個人,他就是為此而來的。

站起來。

「瓦妮莎」、「黛莉拉」、「摩根勒菲」、「佐里」……叫甚麼都不重要了。

只要,站起來。

然後,走下去。

走下去。

快去啊。

去啊。

去躲起來,躲在衣櫃裡,不管聽到甚麼,都不要出來。

只有你也好,只有你也沒關係。

活下去。

我愛你。







扎里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