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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十紋新研發的對妖彈。希望妳能協助我們，津川准尉。
年邁的長官笑容滿盈的將黑色的子彈交到自己手上。重量與一般的子彈幾乎相同，但卻帶給人一股難以言喻的不祥。

──荷田狐沒那麼軟弱，中個一發死不了的。
看著長官的背影，從言語中似乎聽見那麼點嘲諷。

＊

「所以是長官命令嗎？」
「是……。」

幾個月前新來監察自己的厄除此時端坐在面前，凜冽的眼神裡不帶任何一絲迷惘。銀狐輕輕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熱茶。

「可以啊，反正妾身也對那個子彈有些興趣。」

早在接她時就嗅到那有些熟悉的氣味。
──跟那天綁住自己的鎖鏈很像。

下意識撥了右耳後的銀髮，妖狐從榻榻米上站起，示意綠跟她到外面的庭院。穿上放在廊下的草履，薰往她站的反方向走去。

「這個距離可以嗎？」

不遠處的厄除已拿起火槍，將黑色的子彈裝進去後對準銀狐。

──自己真的該服從這道命令嗎？
工作態度總是嚴謹的綠第一次對上頭的命令產生疑問。像是普通老人，總是溫和待人的年邁上司，在提到妖狐過去的稱號時卻出現動搖。

「荷田さん，請將右手舉起來。」

照著綠所說，妖狐將右手給舉了起來。也好，知道她要對哪裡攻擊也不會讓自己太過不安。

似乎連綠調整呼吸的節奏都能感受到，妖狐微微笑著。看著她向自己扣下板機──。

──碰！

槍管射出子彈的聲響和擊中手掌所發出的聲音幾乎同時──趕緊揮開開槍後的灰煙，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讓綠感到震懾。

「唔……！」

失去平常悠然自得的模樣，妖狐跪在庭院的草地上，飛濺的鮮血染紅她右半邊的銀髮。她使力地用左手握著滿血的右手腕。

「荷田さん！」

拋下火槍，綠趕緊跑了過去。蹲在她的面前，這時才發現原本與人類並無二致的右手變回獸爪，一路延伸到妖狐的手臂，都變回原來的樣子。

──這到底是、這個子彈到底是什麼？

完全失去平時沉著冷靜的樣子，綠看著面前大口喘氣的妖狐，握緊拳頭對只會服從命令的自己懊悔不已。

「妾身沒事、不用擔心。」

妖狐抬起頭，看著面露擔心的年輕厄除。

──對了，中彈之後還麻煩妳檢查一下荷田狐的眼角有沒有出現朱印。

腦海又浮現出長官的話語，綠看著面前有些虛弱卻仍擺出笑臉的妖狐。右眼眼角確實出現一個蝌蚪狀和煙狀的朱印。

為了知道這些有必要做出這種事嗎？

「對不起、荷田さん，我……。」
「不是妳的錯，津川さん只是服從長官的命令而已。」

受重傷的妖狐努力露出微笑，不想讓眼前的綠太過擔心。穿過掌心的傷口已經止血開始癒合，只是右手無法控制妖力而難以變回人類手臂的樣子而不段顫抖。

──果然跟那個鎖鏈一樣，不、甚至更強了？

想起過去那奪去自己右耳的鐵鍊，薰低頭看著自己妖化的右手，眼角傳來的炙熱感，看樣子不受控的妖力讓朱印也浮現出來。

「要是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綠低下頭，彷似要掩飾自己的驚慌。見她如此不安，薰輕輕將左手舉起，輕撫著她的頭，就像母親安撫做惡夢的孩子一般溫柔。

「妾身沒事、不要再自責了。」

稍稍使力將她攬進自己的頸肩，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真是的、不要把上一代的恩怨帶給下一代啊。

久遠記憶裡的身影從腦海閃過。妖狐閉上雙眼，眉頭微皺。

──該道歉的是妾身啊……。